中世纪成圣,从打造魔戒开始 第90节
亚伯拉罕在人群中是异类,而索托斯历来是社交场上风度卓绝的中心,他给宴会厅带来了沉寂,但是他很快就能融入其中,拿捏起来的腔调,任何贵族都挑不出毛病。
他们本不该在这种场合有孤独的共鸣,恰巧的是他们拥有同样的灵魂,同样的寂寞,只是存在的方式不同,却都同样真实。
亚伯拉罕凝视着人群中端着酒杯游走的索托斯,他突然提着刀站起身来,全场变得落针可闻,这位部长很快就吃完了手上那块温热的饼干,在他吃的时候,安静得只剩下他轻微咀嚼的声音。
唯一打破这种寂静的是一声清脆的碰杯声,那是兰威皇家魔法师协会的拜多拉会长刚刚与航海回来的摩斯副会长喝了一杯,他们两人的小圈子属于供职于兰威王室的大魔导师们,不受索托斯进场的影响。
亚伯拉罕抽出胸口的紫绢手帕擦了擦嘴,全场宾客面面相觑,不知这位骇人的部长意欲何为,他们的目光焦点由强势入场的法兰大王子转移到角落处的亚伯拉罕身上。
大家不敢轻举妄动,唯有拜多拉会长托着手中空酒杯,遥遥望着伫立在原地的亚伯拉罕部长,年迈的脸上保持着玩味的笑容,仿佛若有所思,又仿佛在看一出好戏。
亚伯拉罕缓步向着人群中的索托斯走去,每一次脚步声都砸在听者心头,气氛凝重得空气仿佛成了固体,而索托斯不卑不亢地直视亚伯拉罕,等待他走到近前。
尽管威严如山,压迫着每一个人的生存空间,但是大家都保持着最后的心理防线。
所有人都恐惧亚伯拉罕,即使这位部长平日里在凡尔纳宫办公,不会客也不出门,都让人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他沉默的力量。
亚伯拉罕一向被称为无心之人,他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也没人敢于当众发表对他的看法,在整个兰威王国的上流社会看来,他那双透明似水的眼睛总在不知的暗处看着他们。
心悸感永远萦绕于他们心头,至少在这位部长面前,无人会质疑他的任何奇异举动,只是尽所能地、平滑地拉开距离,争取不与亚伯拉罕有任何一次目光交会。
从宴会开始到现在,亚伯拉罕一直坐在角落里,无人在他旁边,他自顾自地吃喝,偶尔瞥一眼围成一群群谈话的宾客,像是天空中翱翔的鹰打量地上成群低头吃草的绵羊。
直到亚伯拉罕停在索托斯面前,已经穿过了社交上的安全距离,这位部长遵循礼仪尊卑,向着索托斯鞠了一躬,两人的目光一直锁定对方的眼睛。
此刻仿佛有剑刃交锋,鲜花刀剑,同场飞舞,在逼视的对峙中,时间趋于停滞,他们俩的对视似要擦出火花,又似是化作雕像。
在他俩对视的时候,克蕾尔在索托斯的背影里提着裙摆,显得优雅大方,别人的注意力都在大王子身上,注意到这点的她一时放下了端着的架子,嘟嚷了一句:“应该叫个画师把这一幕画到画上,装裱好送给他。”
在旁边拄着法杖的萨亚尼加恍若未闻,但是亚伯拉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却明显听见了,因为他终于开口说话:“殿下,需不需要请一位宫廷画师为此情此景作画,以此纪念您的光临。”
索托斯礼貌地微笑,轻轻地避开了这句揶揄,“不敢僭越,部长大人说笑了。”
亚伯拉罕再次露出了他那副标志性的、冰水似的微笑,“殿下的女伴非常美丽迷人,是您的妻子吗?”
索托斯还是保持着微笑,“抱歉,克蕾尔小姐是我此行的护卫,她应该非常荣幸,能够得到您的关注。”
亚伯拉罕笑意满溢,好像他非常高兴结识一位年轻有天赋的美丽女士,在这一瞬间,站在索托斯身后的克蕾尔莫名心悸不止,好似一只乖巧的羊羔抬头看见向它俯冲下来的、阴影越来越大的巨鹰。
席间,全程旁观的拜多拉会长咳嗽了一声,好像刚刚喝酒呛到了,同时一阵微风灌入,一阵寒战的克蕾尔却不再心悸。
亚伯拉罕挺直腰板,好像刚才是朋友间亲密地私聊,现在才是社交场合履行义务的时候。
他伸出右手,索托斯也伸出右手,握手时双方都用上了一定的力道,让对方感受到诚意与力量。
“新年快乐,索托斯殿下,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亚伯拉罕提高了音量,以便使全场嘉宾都能听得清楚,而不再是之前近乎耳语的轻声。
索托斯同样回礼,朗声道:“非常荣幸,也祝您今晚愉快。”
第109章 皇家盛宴
亚伯拉罕落座,他把刀放下,倚靠在自己手边,全场再次活跃起来,好似冰冻的湖面迎来了春天,彩色的虹面涟漪点点。
索托斯被宾客围了起来,一句句问候像是天空中飞过的鸿雁,平淡,不留痕迹,而索托斯应对有度,来他这里履行社交义务的人都被满意地送回了他们的圈子。
克蕾尔是男宾们争相献上殷勤的对象,周身高贵气派的她伸出手,让男士们可以向她吻手礼,宾客牵着克蕾尔戴着黑纱手套的手,亲吻自己的大拇指。
亚伯拉罕被人流淹没了视线,他的身边依旧空荡荡的,惟有他麾下的干部们来到他身边敬酒。
他和副部长谈了几句,冷默地看着场内风起云涌,仿佛一切与己无关,他坐这儿只不过是礼仪要求。
萨亚尼加拄着法杖横穿人流,无人来与他这个兰威本地出身的人攀谈,因为他多年不在道格拉斯大陆,已经老到在自己的故土都见不到什么认识他的人,自然而然地加入了皇家大魔导师们的圈子。
拜多拉会长已经提前倒好了一杯酒,在萨亚尼加落座的时候递给了他,萨亚尼加沉默地接过,很快与这些同样年迈的魔法师们聊了起来。
大魔导师们的话题当然与众不同,气氛也截然不同,相对于热闹的贵族圈子和商人圈子,他们这些老人只是偏着头相互低语,显得凄清得多。
然而,在灯火通明的宴厅一角里,看似被冷落的他们补全了完整的画卷,他们的存在才是赋予这幅盛世浮华画卷以深沉的高贵和凝重灵魂的基石。
在这群嗡嗡不止的蜜蜂、贪婪索求的胡蜂、用情不专的泥蜂构成的躁动聚会中,历经风雨,在时间中锤炼出的名器,奠定了兰威王国在世间的尊严与力量。
世袭罔替的老派贵族搭建了地位、名望、历史等过去,随着时代潮流崛起的新派贵族筑就了金钱、浮躁、苍白等现在,外界来客的法兰使团构成了血与火、刀与剑、枪与炮等未来。
他们一同忠于自己的时代,也不排斥地接纳别人的时代,在名利场、社交场这种一贯奇怪的舞台上,大家都在往前走,又像都在往后退,都有各自的文化,都有各自的圈子。
不同的人物把历史揉到一块,彼此宽容,彼此体谅,多少波澜都化为了涓涓细流,尽掩在这一幕盛大演出的氛围之后了。
演员已经就位,大幕已经拉开,音乐已经奏起,而主角却迟迟未曾露面,像是在已经染成彩虹的画面上晕出一圈洁白。
在赫伯尔宫高处,那个几乎只有敲钟人才不时到来的穹顶,王储奥斯蒙眺望着王都灯火,像是站在崖顶眺望无尽大海。
“殿下,您应该出发驾临宴厅了”,韦罗里奥走出阴影,提醒王储行程安排。
王储的瞳眸在灯火中看不出冰蓝,在金光里反射着迷蒙的夜色,“知道了,韦罗里奥爷爷,其实宴会早已开席,他们各怀心思,如今王宫里受邀的人又有多少忠臣?”
“梦想家有做梦的权利,他们可以在梦想中自在地遨游,乘着诗歌无形的翅膀,而他们所赞颂的、所能幻想的只是理想中的王国。”
奥斯蒙叹出一口气,却突兀地听见穹顶下冒出了第三个声音,“怎么,我难道看起来不像诗人描述的国王吗?”
他愕然回头,韦罗里奥单膝跪地,索尔金大帝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他的子嗣身后,并且向他微笑地说道:
“曾经我走在路上,有个孩子问我,他觉得我看上去不像是国王,我如今还记得他的问题,他问我:‘你是国王派出来的发言人吗?还是他的分身?’,他说在故事书上看过,因为害怕被刺客刺杀,国王都会给自己安排一个分身,问我是不是也是这样。”
索尔金大帝哈哈大笑了起来,在自己孩子和亲信面前,那种晚霞一样的宁静氛围散去了很多,“我对那个孩子说,我不是分身,我就是国王,兰威王国国主,他的君主。”
“那个孩子说我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国王,因为我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老爷爷一样。”
“我能理解那个孩子的意思,世人看的故事书,看过的戏剧,看过的歌舞剧,里面的国王都和我不一样,奥斯蒙,我的孩子,记不记得我带你去皇家剧场看到的戏幕?那些国王都穿的很好看,身边围着很多人,不苟言笑,说话的时候总是沉着声音?”
“我当时就和那个孩子说,那也是国王,但那是演出来的国王,人们把自己对君主的认知加了上去,在他们的心里,国王是威严的、高大的、是充满压迫感的,然而实际上,国王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索尔金大帝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他很高大,漫长的统治岁月已经让他成了一个白胡子老头,这位尊贵的君主接着说道:“国王也需要吃饭,国王也需要休息,国王也会哭,也会不高兴。”
他拍了拍自己继承人的肩膀,对奥斯蒙说道:
“孩子,假的必须真,因为他们必须去表演出国王的特质,来让观众,让世人相信他是国王,但真的不会假,就算我哭,我闹,我也像孩子一样因为尝不到父母奖励的蜜饯而不开心,但我始终也是国王。”
“出发吧,让我们驾临宴厅,世人都将高呼‘陛下万岁’,‘殿下万安’,不是吗?何必在意他们心里怎么想呢?他们又何尝不是那个会向我提问的孩子?”
索尔金大帝笑着走下了穹顶的旋梯,王储奥斯蒙伫立原地沉思片刻,然后跟随自己父亲一起启程宴厅,韦罗里奥则再次遁入了阴影。
靠在座垫上闭目养神的亚伯拉罕睁开眼来,斟酒的拜多拉会长放下手中刚倒满一半的酒杯,全程倚在大门旁的希亚骑士长站直身子,端着酒杯正和一位公爵闲谈的索托斯嘴角上扬。
微妙的气息泌进喧闹的宴厅,老贵族纷纷察觉到这令人停顿的潜流。
一声清脆悠扬的铃声响彻,是立在那扇通往王宫内的雕花大门前的侍从官,手持黄铜小锤敲响了架子上悬着的鎏金铜铃。
一瞬间,像是一股魔法之风卷走了厅内的令人躁动的空气,所有人止住一切行动,纷纷排队在那扇门前。
亚伯拉罕和拜多拉站起身来离开座位,希亚走到门前,手握剑柄面对列队的宾客,在索尔金大帝驾临之前,礼仪已规范在场所有人的举止。
规则秩序起先只隐隐约约地在人们的谈吐中流露,现在公然走上舞台,看着这种古老的氛围,就像畅游历史长河,无数曾如此做过同一种礼仪的人影重叠在这些人身后。
这是文明礼仪的传承,没有丢失这些,就没有遗忘过去,尽管一成不变地执行礼仪的人们或许不会意识到这点,但是只要稍微拉开一点时间距离,就能一睹人族千百年来传统的源远流长,像名匠手制的老琴般令人感动。
门打开了,在门轴转动的轻微吱呀声中,像海潮退落一般,众人低伏了下去,大家单膝跪地脱帽致礼,整齐划一得像是排练了无数遍。
刻进骨子里的礼仪规范在众人身上显露无疑,显然出自同一个源头,那便是历史,人族的过去。
呢绒地毯上,索尔金大帝出现在大厅里,他头戴王冠,身披斗篷,金线刺绣的衬衣裹在从肩上垂下的貂皮披肩的里面,而王储奥斯蒙及其妻子爱格妮丝默默跟在后面。
国王在进门几步之内停住脚步,“参见吾王,陛下万岁,殿下万安”,众人齐声高呼,颂词的语调拖音拖得很长,声音回荡在赫伯尔宫上空,惊起王宫柱廊上休憩的鸟群。
翅膀拍打之间,好像天地万物都臣服在君主脚下,体味过权力之美的人都会陶醉于这种尊荣之下,举目所望,莫非王土。
索尔金大帝保持了一会儿伫立不动,接受了众人的臣子礼,他颔首致意,“免礼平身”,所有人短暂地等待以后才陆续起身,可以看见人群之中独占一角的亚伯拉罕是第一个。
索托斯、克蕾尔和萨亚尼加三人不是兰威王国的臣民,但是他们依然跪拜下去,以示尊敬索尔金大帝普照人世的权威。
索托斯混在已经起身的队伍里,穿过几个人的肩隙望着众星拱月的索尔金大帝,他相信这位国王也正望着他,这是索托斯第一次亲眼见到自己的曾祖父。
每一个人都了解皇家晚宴的流程,宾客们无声无息、不着痕迹地为国王让开一条道路,像是撕裂开的迷雾,在走过的人身后自行闭合。
王宫主管敲响金铃,索尔金大帝踏着呢毯走进最上首的长桌,所有宾客各自按地位找到自己的位置,整齐得像是碎石自行飞起组成城池。
尽管一度有人提议,国家宴会换用古典风格的独案,乃至使用体现和谐氛围的圆桌,但是传统长桌依然维持着稳定的地位,因为没有比长桌更能划定地位高低的桌案,也没有比长桌更能昭示权力者位于众人之上的餐桌。
这时王宫主管和侍从官们发挥了重要作用,若是王室日常用餐时侍从官本身作为贵族还能被赐座共进膳食,而现在他们为国王和王储拉开高背椅,自己站在身后侍奉。
索尔金大帝率先入座,王储奥斯蒙是第二个,其他人才陆续拉开自己的椅子,但是大家都面对着国王,所有人都还站着。
所有人都看着王宫主管为国王系餐巾,这一光荣职责放在以往是由世袭餐巾官负责的,但和试味官一样,随着索尔金大帝的宫廷改革消失了。
很多冗繁的职责都落在侍从官们身上,就像诺福克伯爵是奥斯蒙的心腹,作为他的贴身待从,会去办很多王储不方便亲自去做的事。
待国王做好用餐准备,王宫主管用黄铜小锤敲响餐铃,所有人闻声统齐划一地落座,安静迅速地为自己系上餐巾。
侍从们为宾客揭开眼前第一个银盖,里面便是开胃菜,保温术式自动解开,银盘上盛着一人份的晚餐,包括开胃菜、头盘、副餐、主餐和甜点,它们会依照次序被解开。
淋橙汁的鹅肝、六月大的羊羔肉、一年养的黑猪肉、冻乌鸫肉、七彩鲷鱼、肥硕的七鳃鳗、产自湖海的鱼子酱、产自赤沙地的椰子、产自群山地的蔬菜水果、产自渊洋的海鲜、还有花样繁多的甜点……
所有原料在产地装车封存运至兰斯,以鱼为例,这么远的距离,用水桶装上鲜鱼生活的湖水,放上灯芯草和浮萍一路运来。
当御厨打开封印,要把鱼用酒醉死或用牛奶闷死的当口,鱼都还是活蹦乱跳的,而且每一份餐点都准备了至少两份原材料,确保供应无虞。
无人开动,大家端正地把手放在膝上,挺直腰板看向国王,索尔金大帝扫视一圈,目光温和地注视了一会儿对首的空位。
长桌尽头只有一边,以示无人比国王更尊贵,而王储奥斯蒙坐在他的右首。
依照礼法,国王左首应该是王后,右首应该是摄政王,王后左首是摄政王妃,摄政王右首是辅政大臣,其他依次排下。
索尔金大帝这一朝从没有指定摄政王和辅政大臣,所以现如今奥斯蒙对首是爱格妮丝,右首是亚伯拉罕,爱格妮丝左首是同样拥有王室血脉的索托斯,他们甚至还保持同一个姓氏,而亚伯拉罕右首是拜多拉会长。
索尔金大帝面前有一个纯银鎏金的双耳酒杯,比所有杯子都更光彩夺目,其上镶嵌着各色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历经岁月洗礼,其上的金质比起它从錾金工匠手中交出时,多了几分内敛和沉稳,同样也象征着兰威王室的悠久历史。
那个杯子很大,耳柄弯成新月状,国王双手各握住一柄捧起,其中已盛满血也似的陈年美酒。
索尔金大帝高举金杯,“以国王的名义,我祝福兰威王国所有子民,新年快乐”,他吮饮一口酒液,在场宾客全体举起自己的酒杯,“臣为国王陛下贺,为兰特威利顿王国贺”,大家异口同声,一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以国王的名义,我为新年祝福。”
所有人将自己帽子摘下按在胸口,索尔金大帝将金杯传给奥斯蒙,王储象征性抿了一口,传给爱格妮斯,她如天鹅饮水般优雅地抿了一口,把杯子传给左首的索托斯,索托斯简单地碰了碰,把杯子传给对首的亚伯拉罕……
每一个在仪式上接受国王祝福的人都向国王躬身行礼,把帽子戴上,那个杯子只传完了主桌。
其实皇家国宴的仪式在宫廷改革后已经大大简化,若是以前,单是准备工作就需要侍从手持权标一道一道上菜,还需要在国王驾到之前,由贵族拿面包和盐擦拭长桌,这些古礼仪全部废除,看起来清简多了。
索托斯用餐时嘴唇闭得严丝合缝,无声地咀嚼,虽然法兰王室的饮食结构和道格拉斯大陆这边差不多,但在取材上毕竟由于地域不同而有很大区别。
加之法兰王室平时与宴时吃得都挺简单,在饮食文化上远不比道格拉斯这边绚烂,因此大王子进餐吃得尽兴得多。
索托斯瞥了眼下桌的克蕾尔,克蕾尔平时训练严格,没有吃过这么精致的盛宴,他看得出如果不是出于礼仪要求,她就要忍不住狼吞虎咽了,不过她本就是在爱吃美食的少女年纪。
索托斯又看了眼大魔导师那桌上的萨亚尼加,老人多少年没吃过家乡这边的味道了,尽管冷默,但一颗老朽的心像是淋浴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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