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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世代艺术家 第135节

  多重叠加之下,说她是方星河的狂热粉丝有些不够客观,但欣赏、喜爱乃至尊重,绝对都是实打实的真诚。

  ……

  或许是偶然,或许不是,就在同日同时,在另外一家极有影响力的报纸上,王檬老师也首次专门为方星河发文,盛赞《性》的文学价值。

  题目为——《于绝望中诞生的伟大力量》

  他的角度和李女士截然不同,更注重于分析方星河本人。

  “方星河的文字读来使人不自觉屏息,不敢稍稍松下那口气,盖因他把情绪巧妙地藏在了每一字的拐角,看的时候不大能感觉到,一旦看进去了,就要受他的摆布,被扯着狂奔。

  这是一种非常厉害的能力,我怀疑这种能力是不是只会出现在青少年身上,因为当我开始写作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愚钝的大龄青年了,我写的东西具备鲜明的时代特色,现在读起来不大好——其实当年也不大好,但是蒙人厚爱,夸了我几句热烈。

  热烈这种状态是很外放的,常常具备强大感染力,我曾一度以之为荣,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眼界的拓宽,我开始渐渐意识到自己的缺陷:热烈得太表面。

  方星河不一样,他在最该外放的年纪深沉,也在最该热烈的时期冷淡。

  他是一个极度矛盾的特例。

  别的文章暂且不提,我很想讲一讲憋在心里很久的这篇《性、暴力、和谎言》。

  这是一个太凶猛的名字,当初我们在编辑室里看到,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坐直身体、挺起胸膛、肃容正念,仿佛要面对的不是一篇中学生作文,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因为第一个看到它的兆言忽然拍案而起,爆出很多粗口,来来回回在办公室里转圈,因此我们每个人都知道它不同凡响。

  当然,我不是说它可以和华夏历史上那些传世经典比肩了,没有这样的意思,其实我也拿捏不准到底该把它放在什么层次去讨论,因为这是一篇文章,所以我们只能用文章去对应,这导致我的大脑出现了长久的空白。

  王安石22岁时写《伤仲永》,王勃29岁时写下《滕王阁序》,曹植30岁时写下《洛神赋》……

  我对历史上的著名天才知之甚祥,其他人也一样,所以当两位编辑认为方星河此文偏激、乖僻、粗野、黑暗、文字糙燥水平不过尔尔时,我脱口而出:他今年14岁!

  编辑室当时安静了好一阵子,之前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文章本身上,自打那一刻开始,我们终于将文字和方星河本人结合起来看待。

  这很麻烦,真的很麻烦。

  因为单看文字它在我们当今这个时代便足以振聋发聩,方星河将性、暴力、谎言三个单独的元素提炼出来并组合到一起,批判正在国内泛滥的黑暗自由主义,最后升华为爱和救赎,这太惊艳了。

  我能想到的只有寥寥几个先例——

  帕特里克的《香水》,通过谋杀与香水制作,探讨了性、暴力与艺术的交织,揭示了人类对欲望与控制的极端追求。

  布雷特的《米国精神病人》,通过帕特里克的暴力与性行为,探讨了消费主义与人性扭曲的关系,揭示了现代社会的空虚与病态。

  J.D.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或许更接近一些,探讨了青春期的性、谎言与暴力,反映了青少年对成人世界的不满与反抗。

  又或者是《发条橙》?《洛丽塔》?《1984》?

  都有一点重合的部分,但都不是,《性》绝对没有缝合上述的任何一部作品,它就是方星河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感悟,自己的绝望和坚强。

  那么,再结合他的年龄,我忽然就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从2月份看到文章起,我经常思考这个问题,也和轶凝、兆言等人讨论过。到现在整整8个月,我们从未发声,不是不想,而是提笔忘字张口忘词。

  然后就在昨天,我特意买了几本杂志,带回去给我的孙女和外孙看,成长在幸福家庭里的两个小孩,看得热泪盈眶。

  在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方星河的人生和他的文字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种于绝望中诞生的伟大力量,而方星河用他天生的敏感和强韧的尊严,将之化为文字,因此便具备了打动人心并且流传下去的厚重价值。

  我常常讲:写作是生命的光辉和永远。

  那么,不同的作品一定有着不同的光辉,每个人的作品都是独一无二的,写作本无高下,可某些文字天生伟大。

  因为写下它们的生命与众不同。

  方星河便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他在黑暗童年中生发出深沉的恨,也在母亲的瞳孔中看到深刻的爱,他恨而不沉溺,于个人感情中升华出对事物本质的思考,他爱而不渴求,于残缺抱憾下继续活得堂堂正正。

  在一起做节目时,我看到他流露出几分孩子气——像一个顽童那样用陷阱戏耍焦教授和陈画家,在镜头前高傲冷漠,下场之后忽然对着谢戎哈哈大笑——我也哈哈大笑,我太喜欢这样的他。

  鲜活、蓬勃、野性、桀骜、炽热、好好好!

  如果再次讲回到《性》,他的批判是正确的,我只讲这么多:自由主义必须服从法律、道德、良知和责任。

  我喜欢《性》,仅次于喜欢方星河。

  我希望方星河能用他的光辉唤醒沉睡的大众精神,我相信他能做到。

  因为他不止有文字,他本人,就是一个于绝望黑暗中开出芬芳的时代榜样。”

  ……

  李女士和王老师的盛誉,就是今天仅有的两篇提到《性、暴力、和谎言》的文章。

  谁都没有想到,距离80后最强音上市已经24个小时之久,报纸上居然一片安静。

  等着看难防系报刊的吃瓜群众大失所望,但外界不知道的是,难防系并不是没有写稿,他们不但写了,而且提前就准备好了各种角度的“防爆”。

  只是,他们紧急撤掉了。

  李女士和王老师当然没有这样的影响力,真正有力量的是《性、暴力、和谎言》本身。

  在这样的一记重击面前,那些人事先组织好的攻击,就如同螳臂当车般可笑。

  10月23日,《80后最强音》上市的第二天。

  这一天,舆论界万马齐喑。

  *************

  最近几天的后续实在太不好写,字数方面,大家见谅。

  然后,感谢新盟somnium、鱼狱于圄与雨语,Z世代19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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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三天,新闻联播上门

  刘大山嫉妒得眼睛通红,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圈。

  “那可是李老师啊!巴金先生的女儿!”

  此时已经是23号的下午,刘大山把方星河请到办公室喝果汁。

  其实李老师在文学爱好者心目中的地位并不高,她毕竟只是《收获》的主编,自身的作品没有很出色,但是当她用巴老的名声去给方星河铺路之后,那就显得格外不一样。

  “她居然对你盛誉至此!”

  方星河却对此事保持着极度冷静:“那是巴金先生和李女士格局恢弘,爱护后辈,不是我真有那么厉害。”

  可刘大山根本不管那么多,只是追问:“你有没有给李老师打个电话感谢一下?”

  “没有,没来得……”

  “赶紧打啊!”刘大山一把将方星河推在办公椅上,急得直蹦,“就用我的电话,开免提开免提,我听听你们聊什么!”

  “行吧,你等我找人问问。”

  方星河一半没辙,一半也是真觉得有必要,于是给陈阿姨致电,向她询问李老师的联系方式。

  就在他们沟通的功夫,刘大山眼珠子一转,颠颠跑去把小王也请来了。

  “小王”其实是老校长,和方星河的班主任是两口子,俩人都姓王,所以大王小王是根据家庭地位划分出来的。

  小王端着茶缸子溜达过来的时候,方星河刚好和陈丹娅聊到正事儿。

  “陈阿姨,李小林主编的……”

  “想感谢一下李姐啊?”

  陈丹娅语带笑意:“不用了,她特意跟我交代过这事,说还没准备好跟你相识,也不知道聊什么,虚头巴脑的感谢又没有必要……”

  听着外放里传来的解释,小王和大山面面相觑,懵得一逼。

  妈耶,坐在文坛顶峰的大人物居然如此任侠么?

  方星河轻轻一皱眉:“可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知道你是不爱欠人情的性子,可是这回不一样,李姐她不是为了自己而保护你的,而是为传统、为余晖、为老人家最后的清白、也为给你一点压力。”

  陈丹娅慢条斯理的讲话,有些话讲得很模糊,有些话又讲得很清楚。

  “你是一个知恩图报、心中有爱的好孩子,像巴金先生那种人,自然不需要你做什么,只希望你以后好好生活,好好成长,在看到社会黑暗面的时候,也想一想人世间的大爱,想一想你来时的路,路旁曾有人对你笑着挥手。”

  方星河默然了片刻。

  他真的很感动,反复咀嚼着那幅画面。

  耳畔再次传来陈丹娅温婉的声音,带他走向一个时代的记忆。

  “巴金先生晚年开始坚持‘说真话’,如果你看过他的《随想录》,就应该明白,他也犯过错,也曾深陷于忏悔和反思。

  这是一个真实的人,所以你不用因为李姐的盛誉而有任何不安。

  老人家曾经亲自讲过:他们批评我的《灭亡》是‘口号式写作’,那年我23岁,感情炽烈,但思想浅薄,驾驭文字的能力也不怎么好,确实喊了太多口号,而没有能在叙事层面做到及格。

  我怎么那么笨呢?

  可是及格真的太难了,我不是一个顶有天赋的作家,我只能慢慢磨。

  后来我在27岁的时候开始写《家》,断断续续,连载两年多,33年出版单行本的时候,忽觉稚嫩。

  啊呀!很好,真好!我又进步了,我开始能看到以前不曾看见的缺点了。

  ……

  这就是老人家的境界和格局,敢讲真话实话,敢于正视自己的不足。

  所以李姐用30岁之前的巴金先生来映照你,绝对是发自内心,而且带着一点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内情在里面——30岁重新审视前期作品的巴金,才真正开始走向成熟。

  而你的这篇文章……

  讲句真心话,配得上一切夸奖。

  其实你不必把我们的夸奖看得太重,好像站出来夸奖你,就要受你牵连一样。

  文人之间惺惺相惜,既不构成道德背书,也不涉及荣誉风险,巴金先生躺在病床上口不能言,早已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置之度外,所思所想,不在现世,而在未来。

  所以安心受着吧,以后若有机会,写一本真正意义的好作品,怀念一下那群人,如此大约就是巴金先生最想看到的结局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大山和小王满脸肃容,深深为之感怀。

  方星河亦然。

  Z世代生活的年代早已经对文学巨匠失去敬畏——那会儿也没有什么文学巨匠,作为国内唯一一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默言,地位异常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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