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寿书 第189节
“娃子,我在这世上已经没什么念想了,你让我安息、这才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女鬼厌世消沉,恢复理智、消除所有戾气后,她只想安息。
冉青又和她简单的聊了一会儿,最终满足了女鬼的要求,将它投入了走阴人的大缸之中。
随着缸中的死人脸蠕动、撕咬,很快,缸里面的那些死人脸中、多了一个呆滞木然的新面孔。
属于它的意识彻底被抹除,如今剩下的、只有缸中的一张死人脸。
冉青饮下了泥瓦罐中的药酒,浸泡了阴煞死气的酒入口苦涩、带着一点回甘的后劲。
每一只厉鬼泡出来的药酒,味道都截然不同。
这些复杂奇怪的药酒味道,就好似它们曾经的人生,酒中似乎浸染了它们的情绪、执念、怨恨、喜怒。
而龙场街的这个女鬼,它的酒苦涩中却带着回甜,悲伤之中好似带着一丝幸福。
冉青不太清楚她的人生,但龙场街的那栋屋子便是她的家。
那卖凉粉的一家几口,都是它的亲人。
但那些亲人都变成了鬼,与龙场街的其他鬼一般,混居在活人之中、分不清自己的死活。
冉青很好奇女鬼与那个神秘幕后黑手的交易内容。
但这件事,女鬼不想说太多,只说与她的家人有关。
女鬼为了家人,甘愿死在自己家中、成为一只厉鬼为那个幕后黑手守着众鬼台。
这是目前冉青遭遇的厉鬼中,唯一一个主动自杀成鬼的。
冉青叹了口气,走出了屋子。
中午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墨离站在门口的水泥院坝上,拿着一根屋里接出来的水管、往摩托车上滋水洗车。
看到冉青出来,墨离挑了挑眉,问道:“搞定了?”
冉青点头:“搞定了。”
墨离上下打量着冉青,道:“你的气息好像更冷了……这次的酒涨了几柱香?”
走阴人越是厉害,身上那种阴冷森寒的气息便越明显。
强悍到六婶那种程度,一身阴森死气、看起来像是鬼一般。
冉青没有六婶的本事,但此时的他已经有了些许阴戾森然的气质。
明明站在正午的烈阳下,可消瘦的脸庞苍白得好似没有血色,微微凹陷的深邃眼眸中隐约闪烁着寒光,阳光下的影子、也给人一种不祥诡异的扭曲感。
如果是深夜的街巷中撞见这样的冉青,陌生人或许会以为撞见了鬼……
冉青道:“已经十五柱魂香了。”
去龙场街之前,阴坛之中一共燃了十柱魂香。
如今一次增长了五柱魂香,越往后抓的鬼就越厉害,泡酒后增长的阴力也越强大。
走阴人的魂香,十柱一道门槛。
六婶的师父审二嬢嬢奔走一生,去世时的魂香一共是七十三柱。
六婶的魂香数量不清楚,但肯定比审二嬢嬢多。
墨离感叹道:“你还真是个好苗子啊,这才几天、就十五柱魂香了……啧啧……果然危险与机遇并存。”
“如果不是有一个幕后黑手在牂牁到处养鬼,咱们去哪儿找这么多生猛强大的厉鬼泡酒啊。”
如今的冉青,作为走阴人已经站稳了脚跟,欠缺的只是经验。
他连走阴人最重要的法器、傩戏面具都许久没用了。
因为目前遭遇的危险,还没有到他必须动用傩戏面具的程度。
一个月时间,他从当初那个必须依靠傩戏面具、没了面具就只能等死的穷学生,变成了如今不需要傩戏面具也能独当一面的走阴人。
冉青将女鬼和他说的那些话告诉了墨离。
两人是同伴,数次出生入死,这些重要的信息自然要共享。
墨离听完后,无比惊讶:“这古铜钱竟然还能付给恶鬼买命?下次有机会一定要验证一下。”
这简直稀奇。
理论上来说,恶鬼可不会跟你讲道理。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杀了你,这些钱也是我的……
冉青摇头:“最好还是别撞到那群恶鬼。”
古罗国的那群古老恶鬼,冉青唯一接触过的只有那群敲锣打鼓、吹奏着各种诡异乐器出现的惨白队伍。
单是那些惨白鬼影,就能把六婶、冉剑飞两个老一辈的左道玄修吓得狼狈逃窜。
冉青深刻怀疑,乌江鬼界深处还有比那些惨白鬼影更恐怖邪门的东西存在。
那些玩意儿,不像是活人能招惹的。
晚上把宗树叫到了家中一起吃了晚饭,冉青亲自下厨炒了两个简单的家常小菜,三人共享了信息。
随后冉青拿出鬼罗古钱,给墨离、宗树每人分了一枚。
希望这个古钱在关键时候,能够保护他们。
现在没有人面妖来害冉青,冉青暂时不需要四枚鬼罗古钱在身上了。
留两枚在身边预警就行。
这种古铜钱,似乎有提示危险的能力。
第235章 种满黄果的村寨
在家中的休整,并未持续太久。
把女鬼安息、投入大缸后的当天夜里,冉青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看到一株无比粗壮庞大的苍天大树。
树下埋葬着许多尸骨,大树的根须在那些尸骨之中蜿蜒、钻动。
红色的命字一蹦一跳的跳到树下,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参天巨树的树叶簌簌抖动、树叶之中隐约浮现了许多双奇怪的眼睛。
下一秒,红色的【命】字冲向巨树,消失在树干之中。
【命】字进入树干的那一瞬间,冉青的视野中猛地涌出了无数张痛苦哀嚎的人脸,无数只惨白腐烂的手疯狂的淹没了他……
“嘶!”
浑身发冷的冉青,猛地坐起身来。
后半夜的屋子,死寂无声。
只有隔壁墨离房间里,若有若无的飘来低得几乎听不清的电视机声音。
“……饶你性命容易,还给哥哥命来!”
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激昂的唢呐声,伴随着一声惨叫。
明明这音乐很激昂好听,可唢呐那种特殊的声调,却听得冉青条件反射的毛骨悚然。
——乌江鬼界的那群惨白鬼影,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如今做了噩梦、刚看到了可怕的景象,又骤然听到唢呐声。冉青只感觉一阵心悸,险些没喘过气来。
“命主牌的诅咒成了……”
冉青喃喃低语。
刚才那个真实至极的噩梦,便是命主牌下咒成功的第一视角。
这一次要去老王山抓的鬼,竟然是一棵树?
冉青感到些许的困惑。
六婶的小册子,到了龙场街后面就非常简单了。
只给了地点,不再像之前一般、连需要准备什么都写清楚。
冉青穿衣下床,推开屋门穿过堂屋,敲响了隔壁墨离的房间。
第二天上午十点,两辆摩托车从公园路出发,驶向城外。
老王山离月照城一百多公里,如果是后世走高速路、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就能抵达。
可如今的牂牁贫瘠穷困,别说高速了,甚至连省道都只是烂糟糟的黄土路,沥青都没有铺。
一旦下雨,马路上便到处是坑洼、积水。
群山之中蜿蜒穿梭的黄土路,坑洼难行、路径荒凉。
摩托车驶出月照城后,大片无人的荒山野岭,视野中连人烟都看不到。
好在这次去的是冉青的老家,他对路况自然熟悉。
在他的指路下,倒是不担心走错。
可摇摇晃晃的摩托车一直颠簸到天快要黑了,四人才抵达老王山。
等到摩托车驶入冉青他自幼长大的寨子时,太阳早已落山、天空灰蒙蒙的,开始入夜。
昏暗的光线下,摩托车的车灯在村寨中的狭窄黄土路穿过。
一栋栋木瓦房门口,村民们好奇且警惕地打量这两辆陌生的摩托车进村。
待看到车上的冉青后,那一栋栋木瓦房门口的村民们才卸下防备、脸上露出笑容。
“……是小石头啊。”
“冉青回来了。”
“小冉青放假了啊?”
路两旁的村民们笑着和冉青打着招呼。
牂牁多山、土地陡峭,老王山下这一片土地勉强算得上平坦,但村民们建的木瓦房也稀稀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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