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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扶摇河山 第284节

  贾琮对这事一时也想不出头绪,便暂时放下,又与杨宏斌推演案情的其他细节,这才先后离开了雅间。

  ……

  不过杨宏斌是真离开了清音阁,贾琮却是绕了圈子,上了三层的另外一间雅间。

  他刚到金陵不久,便有人到兴隆坊老宅送信,约他在今日申时在清音阁见面。

  信件上有一个奇特的图形秘押。

  离京之前,嘉昭帝特许中车司协助贾琮在金陵行事。

  并让郭霖划拨中车司金陵精干人员,归贾琮临时节制,以便相关要事刺探和情治收集。

  郭霖曾派心腹内侍,向贾琮传递中车司相关秘钥,其中信息就包括这个图形秘押。

  所以约见之人,必定是中车司在金陵的关键要员。

  雅间中空无一人,门窗紧密,悄无声息。

  只有墙角的铜漏,发出沉闷的滴水声。

  桌上一壶新沏的香茗,触手温烫,应是有人事先准备好。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贾琮的心中泛起波动。

  关于中车司的传闻,这几年贾琮听过许多。

  作为皇帝统辖下最神秘的内衙机构,它比推事院更加神秘,也更加让人忌惮。

  推事院行事嚣然,作风凶戾,令人闻风丧胆,但毕竟多数事情在明面之上,人人能耳听目闻。

  中车司却是纯粹的密探内衙,行事隐于黑暗之中,虽无推事院立于三法司之外的逮捕侦缉之权。

  但中车司密探却是无孔不入,那些世代传爵的勋贵,身授朱紫的高官,他们府邸之中,多半都被中车司掺了沙子。

  勋贵身边的小厮,官宦小姐的丫鬟,账房里的先生,赶车的马夫,说不准哪个就是中车司的密探。

  僭越之言,背逆之行,枉法之举,宅门私隐,交往勾连,哪个官员能保证,自己的底子都能纯净无暇,都没被录入中车司的密劄。

  对官员们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明火执仗官场拼斗,而是卧榻之侧,府邸内院,千疮百孔,防不胜防。

  那些被推事院整治到家破人亡的官员,毕竟还清楚自己该痛恨哪个。

  可那些因中车司密探败落祸事,最终没了好下场的官员,很多到死都要做糊涂鬼。

  这种完全阴损于黑暗中的内衙,在历朝历代都是被人诟病,被文武官员深恶痛绝,

  但是对于稳固皇权,锻造威慑,却能发散立竿见影的作用。

  对于贾琮来说,他对中车司这种阴损的密探内衙,实在生不出半点好感,平时都是避之唯恐不及,防范于未然。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在东府立居,府上所用家奴,不仅不接受贾母馈赠,甚至不敢在神京附近购买。

  而是舍近求远,让曲泓秀和秦可卿在江南帮他筛选购买。

  ……

  他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和中车司发生密切联系。

  雅间里铜漏,发出缓慢沉稳的滴水声,时刻荡漾涟漪的水面,终于接近申时刻度。

  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正当妙龄的女子,步入房间,幽香撩动,倩影窈窕。

  贾琮的目光微微亮起,来人高挑婀娜,容颜秀美,一双明眸亮如点漆,神采湛然,似乎能波动心弦,令人见之难忘。

  她穿了碧色寒梅对襟褙子,薄绸交领里衣,下身是条米白绣梅马面裙,风姿绰约,光彩夺目,只是清雅中却透着股令人心悸的冷艳。

  乌云秀发上插着只陈旧的铜簪,看起来过于朴素黯淡,与通身的装扮,显得格格不入。

  贾琮的目光在那只陈旧的铜簪上,略作停留,神情难言惊讶和意外。

  雅间弥散着异常的氛围,有种难言的情绪在碰撞凝结,铜漏中的滴水声,似乎一下被吞噬了声响,房间里落针可闻。

  贾琮脑海中翻滚出记忆,被兵马围困的府邸,骤然打断的寿宴,引刀飞溅的鲜血,还有那个痛苦仇恨的目光。

  虽然这一切他问心无愧,但那一幕却深深印在心底,两年时间过去,略微回想,历历犹如眼前。

  贾琮从身上拿出一枚乌黑铁牌,轻轻放在桌上。

  铁牌上雕刻鱼龙异纹,交颈纠缠,诡秘精美,正中还镌刻四个阴文。

  那女子目光平静清冷,说道:“贾大人不需表明身份,我入金陵协查周正阳一事,接中车司手谕,受贾大人节制,协助大人行事。”

第379章 行权中车司

  金陵,宫羽街,清音阁。

  雅间之中,两人相对而视。

  桌子上放着一枚掌事提督令牌,还有一份中车司手谕。

  这是两个人相证身份的信物。

  中车司定制官阶之中,并不常设掌事提督之职。

  只有皇权特许,让司外之人,因特事节制中车司人员,履行要务,才会临时授与此人掌事提督令牌,事闭之后便会收回。

  贾琮设想过许多次,金陵中车司主事者,到底是何等人物。

  却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是邹敏儿。

  这个昔日邹怀义的独女,因父亲罪愆被贬教坊司贱籍,不知是经历怎样的变故,摇身成为中车司金陵要员。

  贾琮说道:“我实在没想到,邹姑娘竟然身在中车司。”

  邹敏儿的中车司身份,虽让贾琮意外,但他最在意的并不在此。

  他在意的是邹怀义伏法之后,他和邹敏儿之间隔阂和仇怨,是无法消除的,不和她扯上任何关系,才是上策。

  眼下这种状况,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可邹敏儿却是不同,她离开神京之时,就收到中车司发下密令手谕,早已知道事情原委。

  杜清娘知晓她和贾琮的特殊关系,更清楚她对贾琮的敌意和深险。

  但杜清娘还会用她做这件事,是因为洞察她在家破人亡之下,对水监司大案所怀有异样执念。

  这足以让她暂时放下,对贾琮的仇怨和算计,并倾尽全力去完成该做的事。

  用人不拘善恶深浅,以驭人心者为上,这是杜清娘异乎寻常的御下之法。

  邹敏儿神情平淡,话语隐含锋芒和讥讽:“就像当初在紫云阁初见贾大人,你像个礼让恭谦的君子,我也没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事!”

  贾琮心中微微一凛,不过半点也不奇怪,这女人要是对他心无怨怼,反而不合常理。

  不过他并没有回应邹敏儿的话,因为在这个话题上,他们站在各自立场,都没有对错之分,根本无话可谈。

  贾琮知道了邹敏儿身份,让他最关注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那日他在柳家看到杜清娘和邹敏儿,邹敏儿是杜清娘新收的弟子,杜清娘的师傅和自己师母是手帕至交。

  那位清音阁主号称玉尊琵琶天籁音,何等风姿卓绝的人物,她的弟子是中车司之人,那她又是何等身份?

  虽然心中不能完全肯定,但八成是错不了的。

  不过他不会笨到向邹敏儿询问这个问题。

  皇帝只是为加重断案的筹码,让自己临时借重中车司力量,打听这些私密内幕,不是什么聪明之举。

  邹敏儿见自己针锋话语,贾琮听了似乎波澜不惊,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心头泛起一种古怪的失落。

  室内出现短暂的沉默,一种隐然尖锐的对峙,在骤然生出的瞬间,因许多复杂的原因,如潮水般飞快褪去,隐蔽不显。

  人人心中都有嗔痴爱恨,但哪个不是身在局中,顾忌权衡重重,谁也无法时刻快意恩仇。

  对贾琮来说,早生出鸿沟和仇隙的两人,没有什么闲话好说。

  便直截了当问道:“邹姑娘先我下金陵,中车司在陪都暗探密布,是否有查到关于周正阳的线索?

  另外,中车司耳目广大,可有关于周正阳的履事密档,以及他与神京官场的牵连关系……。”

  ……

  神京,伯爵府,迎春院。

  自从贾琮下了金陵,黛玉和探春在东府入住,之后又来了史湘云,气氛越发欢愉。

  贾琮日常对年纪最小的惜春,心存怜悯顾念,在家时常让迎春探春带她来东府玩耍,免得对她过于冷落,养成那等孤僻清寒的性子。

  因此,惜春早来惯了东府,与贾琮和迎春也日渐亲密。

  如今,姐姐们都去了东府,惜春一人留在西府甚是无聊,几乎每天都泡在东府玩乐,晚上时间迟了,就宿在迎春院子里。

  贾琮下了金陵,英莲、五儿、晴雯等日常无事,更是常去迎春、黛玉、探春那里串门说话。

  宝钗也隔三差五会过来,和姊妹们聚会,还常带些薛家铺上出的新鲜瓜果,奇特的市井小玩意,姊妹们一起摆弄做乐。

  遇上雨天,大家便都会聚在那个人的院子里,喝茶听雨说闲话。

  遇上天气好,便选了日偏的时辰,在园子里摘花斗草,游湖吹风,也是一番惬意。

  贾琮虽出了远门,但东府并未因此寂寥,反而比往日更加热闹。

  花院绣楼之中,轩窗竹帘之下,总有倩影婀娜,笑语铃音。

  自然也总有人念叨,贾琮在金陵的差事,不知办得怎么样,多久才能回来……。

  ……

  这日上午,迎春院正堂,来了一位女客。

  身姿苗条婀娜,穿软锦月白绣辛夷花枝胡袍,腰上扎根湛青单色汗巾,纤腰束得盈盈一握,眉目如画,双眸深邃,英气勃勃。

  正是在神京负责为贾琮管理飞羽的艾丽。

  或许人真的是经不起念叨的,贾琮离家渐久,黛玉等姊妹才开始唠叨挂心,结果艾丽就送来他的飞羽传信。

  消息传开,黛玉、探春、湘云都过来见客,也好早一些知道贾琮在金陵的状况。

  艾丽带来的信件,除了一份贾琮的书信,还附带了份林如海的问诊医案。

  信中贾琮交代迎春,让她安排人去花溪村寻访张友朋,如果张大夫在家,便将林如海的医案交托给他,请他依案诊断。

  如张友朋远游未归,就只能再待时候,另想他法。

  正堂之中,迎春让绣橘上过茶,又和艾丽不知找到了什么话题,正说得言笑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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