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扶摇河山 第334节
我去给你准备一些吃食。”
他出门时随手端走了装有邹敏儿血衣的木盆,形状颇有几分狼狈。
等到贾琮出门之后,邹敏儿才拉下薄被,露出头脸,苍白的脸上满是红晕。
她望着屋顶怔怔出神,想到和贾琮那些往事纠葛,愈来愈理不清头绪,而从今以后只怕再也牵扯不清。
身上伤口又在隐隐作痛,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
金陵,大宰门,鑫春号江南总店。
曲泓秀从东郊农庄调出一些人手,在城里寻找贾琮的下落,可是一时之间哪里会有消息。
她和秦可卿正有些坐立不安,却见江流突然来了店里,两人都心中惊喜。
曲泓秀连忙问道:“这几天你和琮弟都去哪里了,也不留个消息。”
江流回道:“清音阁的周姑娘遇刺,伤势极重,三爷为了救治她,这几天都在明泽巷一处老宅。
他让我回来和秀姐报个平安,另外还让秀姐从农庄调集十个人手,安置在明泽巷做策应和护卫,不用告诉他们原由,三爷自己会安排。”
秦可卿问道:“那位周姑娘伤势如何,外头不是都在传她已伤重不愈?”
江流回道:“周姑娘本来伤势极重,幸好有神医医治,这才侥幸脱险。
三爷担心周姑娘再遇危险,便对外谎称她已伤重不治,以免有人得知她幸存,会再次刺杀。”
曲泓秀听了眉头一皱,问道:“这位邹姑娘只是清音阁的乐伎,怎么会有人刺杀于他,她和琮弟还有这么多牵连?”
江流回道:“三爷也没和我说过她的身份,不过上次三爷和她同下姑苏,也带着我同行,三爷言语上没有回避我。
所以我知道那次他们下姑苏,是为了寻访周正阳的下落。”
曲泓秀和秦可卿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同样的想法,这个表面上和贾琮相好的周娘子,果然和周正阳一事有关。
……
就在曲泓秀和秦可卿知道真相的同时,另外一些不知真相的人物,在城中展开了严密的搜索和报复……。
仿佛那日清音阁后院的刺杀案,开启了祸患的魔盒,在往后不到三天时间,金陵城内居然频频发生凶案。
城西永安街一家古董店,店掌柜和两个身强力壮的伙计,连夜被人杀死在店铺中,而且死前曾被人严刑逼供。
靠近龙潭港码头的一家米粮店,店主两夫妻被人悄无声息杀死在房中,死前被人在手指上插满竹签。
他们九岁的儿子,中途被街坊孩子叫出去玩耍,侥幸逃过一死。
数天之内,城中连续发生命案,前后已死了六个人,让应天知府贾雨村处于深深的惊恐失措之中。
只有应天府那位经验丰富的仵作赵安,在先后六个死者中,发现了其中惊人的相似之处。
当日在清音阁后院,那位周娘子遇刺身亡,赵安曾当场查看尸体,周娘子颈部有刀伤,致命的是胸腹一刀。
而之后几日命案的死者,也都是颈部和胸腹各中一刀,刀伤部位和周娘子完全一致。
凶手似乎刻意用了一致的杀人手段,在暗中昭示和示威。
赵安又想到当日在清音阁后院,贾琮为了阻止应天府收敛周娘子的尸体,甚至不惜以为火枪列阵威吓。
可见他对周娘子遇害,心中是何等愤恨疯狂。
府衙的刑房师爷本来约好时间,要去找他笔录案件口述,可是不管是在工部衙门,还是在兴隆坊贾府,都不见他的踪影。
于是,赵安想到一种惊悚的可能,会不会贾琮对周娘子的死难以释怀,竟然模仿周娘子遇害情景,在城中用同样手法杀人泄愤。
但是后来这些被害者,他们和周娘子毫无关联,也根本互不相识,那位火器司监正不会疯狂到这种地步吧。
虽然赵安心中有了这种推测,在他看来也有些道理依据,毕竟贾琮当日在清音阁后院的反应,实在过于偏激疯狂。
不过赵安的推测终归毫无实证。
况且贾琮不仅是正五品火器司监正,还是神京荣国贾家子,皇帝钦封的世袭罔替威远伯。
无论哪种身份,来头都实在不小,赵安可不敢因为无根推测,就在人前信口雌黄。
而且他清楚知府贾雨村和荣国贾家的关系,所以更不敢在人前提起半句。
不过,随着府衙刑房对后两起凶案的侦缉调查,从那间古玩店和米粮店,各自搜出不少来往书信和账簿。
证明这两家店铺,都是东海巨盗刘敖,密设在金陵城中的档口。
两家店铺中被杀的几个人,都是刘敖派到金陵的坐探。
总之这些人本就是海盗余孽,个个都算死有余辜,就算被官府抓到也是砍头问斩。
于是这两起震动金陵城的凶案,虽然缉凶还在进行,但对应天府甚至锦衣卫来说,结果却变得有些无关紧要。
……
相比于这几日金陵城中的诡秘凶险,明泽巷那座二进院落,显得异常平静。
贾琮出了趟院子,就买了不少米粮肉菜、锅碗瓢盆等物事过来,在厨房用文火炖了一锅菜肉粥。
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虽自小在东路院过得磕碜,但是毕竟也是贾家子弟,从没有自己做饭菜的机会和经历。
因此厨房里那锅菜肉粥,是他循着前世的经验,这一辈子破天荒头一次。
他甚至还把木桶中邹敏儿换下的衣服,顺手洗涤了一遍,挂在院子中晾晒,也不忌讳衣服上的血迹。
要是让别人看到堂堂威远伯,居然若无其事洗姑娘家的衣服,一定会惊掉金陵城中一半的下巴。
等到厨房飘出的香味在内院飘荡。
贾琮端了稀烂的菜肉粥进了房间,以往一向隽美如玉的贵勋公子,在邹敏儿的眼中成了另外的模样。
他不再是威风贵气的少年伯爵,也不再是智谋深沉的朝堂正官,而只是个散发世俗烟火的温润男儿。
或许这样的贾琮剥离了华丽的炫光,消融了让她黯淡纠结的过往,这才是更纯粹的他,一个真正曾打动过她的人。
贾琮将粥碗放在床几上,然后过去扶着邹敏儿,尽量不牵动她的伤口,小心翼翼让她靠在床上,又在她身后垫了两个新买的素纱软枕。
如果按寻常的情形,一个黄花女子,身着床帏里衣,被男子几乎半搂半抱的扶着,实在是大违礼矩之事。
但是经过清音阁那场刺杀,以及生死边缘的挣扎依靠,已让两人本就奇怪的关系,附上了一层异样的默契和亲密。
也或者是胸腹上细密妥帖的伤口包扎,还有身上那套崭新的雪白软绸里衣。
让邹敏儿感到羞涩无奈的同时,对眼前这人放弃了女子所有的戒心。
是外因强迫,还是某种水到渠成,邹敏儿不想去纠结分辨,就算是种难得糊涂吧,过得一时就算一时。
所以,当因为她重伤未愈,无法自己端住瓷碗,需要贾琮来喂食。
虽然这让邹敏儿感到尴尬羞涩,但只是这样被贾琮喂了几口,两人都很快变得处之泰然,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直到邹敏儿靠在床上,透过窗户看到院子中间,自己被洗涤的衣裙在风中飘动,刚刚泰然的心境才被打破,俏脸一阵阵发烧。
第420章 鸾帐卸罗裳
金陵,明泽巷。
邹敏儿被贾琮喂了小半碗粥水,吞咽的动作牵动伤口的痛楚,便再也无法下咽。
但是昏睡两天,身体本极度空乏虚弱,粥水入腹,还是让身体得到很大的缓和。
贾琮又将邹敏儿扶着躺下休息,突然神情有些纠结尴尬,一副欲言而止的神情。
邹敏儿见了他的模样,眨了一下明媚的双眸,有些纳闷的问道:“你怎么了?”
贾琮硬着头皮说道:“张先生走的时候交代,每十二个时辰要给你更换伤药,重新包扎,才能让伤口加快愈合。”
前两次贾琮给她敷药包扎,邹敏儿都在昏迷当中,即便做再私隐暧昧之事,对方也是毫无知觉,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邹敏儿已经苏醒,他总不能把对方打晕,再给她解衣换药。
其实这种事情,不管是对方有没有昏迷,除了医者父母心,非亲非故男女私授,都算是离经叛道。
只是性命攸关之下,邹敏儿又需掩人耳目,假死求生,这小院中除了贾琮再无别人,好像也不可能假手于人。
邹敏儿俏脸火红,眉头微蹙,有些无奈的瞪着贾琮。
不过贾琮这种行为,也不是第一次了,大概早已打破了人家姑娘的底线。
邹敏儿看贾琮的目光,很有些凶巴巴的意思,不过似乎别无他法……。
口中的话语都是虚弱的无奈柔软:“那你要快些……。”说完便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似乎打定主意,眼不见心不烦。
贾琮将张友朋留下的伤药、绷带等东西取出,又去厨房烧了滚水,准备了沸煮过的棉布。
等所有东西都准备妥当,又关了门窗,将床帐也轻轻放下,遮蔽可能得风尘,用早买来的烈酒净过双手。
后世遇到这种严重刀伤,因为有消炎药剂,伤口感染的危险被降到极低。
如今这个时代,可是没有这些东西。
贾琮这些准备动作,有些是得了名医张友朋的指点,有些却是他依据后世的知识,自己叠加上去的。
邹敏儿重伤后当晚,曾经发过一次低烧,幸亏有张友朋金针祛引邪气,又用药剂灌服,才褪去了低烧。
当时在贾琮看来,伤后发烧,已是极凶险之事。
如果邹敏儿伤重欲死,身体发烧,情况也就更加凶险,如果不是张友朋在场,而是普通的庸医,后果只怕不可收拾。
如今张友朋在外,万一贾琮换药包扎时受了感染,埋下隐患,可是叫天天不应,所以她不敢有半点大意。
将自己两世知识中,能想到的愈发感染的措施,都不厌其烦的做了一遍。
邹敏儿见贾琮事无巨细忙碌了一通,又察觉房间里的光线,一下子黯淡下来,心神不自禁的紧张。
……
虽然双眼紧闭,她依然清晰感觉到贾琮的身子靠近,并伸手依次解开她小衣的盘扣。
虽然她清楚换药是怎么回事,但是事到临头还是羞怯难当,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
等到小衣被完全解开,酥胸雪腹一片清凉,她整个身体已不由自主颤抖,只是咬紧牙关不肯示弱。
邹敏儿的异常反应,让本来心神镇定的贾琮,一下变得旖念从生,被眼前如玉雪肤,曲线起伏,妙相横生,晃得热血上涌。
手指碰到丝滑的肌肤,差点有些把持不住,他强自稳住心神,将邹敏儿的身子侧卧,慢慢的解开她身上的绷带。
又用一条沸煮过的棉布,将伤口的旧药除去,把伤口周边的微微发红的肌肤,小心擦拭清理。
床帐之内,侧卧身子的邹敏儿,忍耐着绷带拆开时,牵动伤口发出的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