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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扶摇河山 第496节

  萧劲东几人或为店铺商贾,或为白身文士,和贾琮的身份日渐悬殊,少了柳璧居中连结,他们也顾忌攀附高门,不知觉也就疏远起来。

  这年柳璧回乡探亲,兼受吏部大考,他和贾琮即是当日故友,又有同门之谊,关系非同一般。

  今日便约了萧劲东等三人登门拜访,再叙当过年旧交。

  ……

  荣国府,东路院。

  如今东路院内外改建一新,面积比原先大了近一倍。原先贾政的梦坡斋书屋一带,都被包裹进东路院。

  眼下的东路院也一改贾赦过世后的冷落,搬桌移凳,进进出出,人气热络。

  这次除夕年祭,贾琮将主祭之位让给贾政。

  他之所以这样做,有出于对贾政从小关爱维护的感激,才以长者之礼予以相让。

  而自己封爵之后,贾政迫于君上圣心和朝堂弹劾,迁出荣禧堂乃至荣国府,因此在贾家内部孳生众多暗晦非议。

  朝堂礼制虽予以声张,但给贾琮个人带来的负面话柄,却需要他自己施法消弭。

  将除夕祭祀主祭之位礼让贾政,便是这样一种弥合平衡之法。

  在贾政接受孝道礼数的谦让,得到贾琮对于他的足够尊崇,所有暗藏的嫉恨和含而未发的阴损伎俩,也都失去存在和发声的道德立场。

  年祭主祭之位谦让,内外之人所看到的景象,贾琮虽沐浴皇恩,登上贾家爵主之位,举止贵重,不懈孝礼,身与名合,实至名归。

  贾母和王夫人等本对贾琮承袭爵位,有着各自不同抵触,当看到贾政可以担任主祭之位,心中各自生出不同的自在欢喜。

  贾母以贾琮的礼让,感到自己也得了体面;王夫人因丈夫失爵之后,还能登上等同族长的主祭之位,心中又多生些许妄想。

  但只有明眼人能清晰意识到,贾琮在承爵首年,礼让宗祠主祭之位,乃以退为进的绝妙好棋。

  在获得皇权礼法赋予的爵禄正溯,又在家族内部私德道义上占据高峰,贾家文字辈到玉字辈的权利名份移交,因此完美落地,无可指诋。

  而像王夫人之类的妄想,也是极其荒诞可笑,如今明年春祭之时,贾琮再次将主祭之位,礼让于贾政,难道贾政还有脸面去接受吗?

  很多事情都是可一不可再,第一次主祭之位礼让,可以传为宗族礼数美谈。

  如果第二次礼让,那就是无异于捧杀,如果到时依然被接受,那就是不知礼数,厚颜无耻。

  到了那时,只怕朝堂百官的弹劾攻击,会比这次更加猛烈十倍。

  好在贾政虽然迂腐古板,但是心中礼道藩篱稳固,经贾琮执意礼让,虽然忐忑不安的接受主祭之位,恍若被推上道德高峰。

  子侄纯孝,有古贤德之风,难道他这个长辈还要不顾礼法,栈恋不去?

  因此,贾政在除夕祭祖之后,提出次日就要立即搬出荣国府,迁居东路院。

  在贾母和贾琮的劝阻之下,贾政才答应暂且后延,只等到开年三日,应付过各家老亲勋贵的贺岁年拜。

  到初四之日,贾政便急惶惶执意搬出了荣国府,住进了已经修葺一新的东路院。

  生怕晚上一日,便会再次招来骂名,将一生清名彻底人道毁灭。

  当然,也是担心因礼让登上主祭之位,不桃李相报,早早搬去东路院,让那些破嘴御史抓住痛脚,再次遭受弹劾凌辱。

  等到他匆匆搬入东路院,心中着实送了一口气,再看到贾琮和王熙凤花费心思,改建一新的东路院,心中难免的失落也得到莫大安慰。

  只是,王夫人从成为主祭夫人的最后辉煌中,数天之后便再次被打回原形,心中的懊丧重新让她跌回谷底。

  只是,如今不管贾母,还是贾政,都不会把她的那些不快放在心中。

  ……

  贾琮在松轩厅和柳璧、萧劲东、贺季真、周希哲等人把酒言欢。

  贺季真依旧老于世故,口若悬河,谈锋甚健,他在坊间有贺青竹的雅号,以善于画竹而驰名神京,席上还送贾琮一副自己的得意之作。

  周希哲不改精细稳重的做派,席间虽话语不多,但凡开口必有妙言,是个极好的聊天对象。

  萧劲东酒过三巡,便说自己一辈子做得最成功的生意,便是在贾琮平微之时,能有缘买下贾琮那几幅书法。

  并且他还非常明智,之后不管有识货之人,抛出再高昂的价格,他都没有将那几幅书法出卖。

  自从贾琮科场两度登科,诗词名动江南,辽东战功封爵,一人身兼双爵,声望震动天下。

  贾琮的那三幅书法,已成为萧劲东店铺中的镇宅至宝,每日都有许多人慕名过来欣赏,给他的店铺招揽了数不尽的人气。

  只不过数年时间,萧劲东的店铺,已成为文翰街上生意最兴隆的书铺。

  萧劲东还在席上笑谈,贾琮的几幅书法是他福脉和拱璧。

  为确保这几幅书法安全无虞,他甚至让心腹老家人秦叔,不用再干其他杂事,专司看护保养这几幅书法……。

  贾琮和柳璧份属同门,当年柳璧下江南做官,两人便再没见过。

  贾琮上次下金陵办差,金陵距离柳璧为官的高淳县,也只有百里路程。

  但贾琮在金陵时事情繁多,应接不暇,等到卫军大案侦破收尾,又收到嘉昭帝回京复命的圣谕。

  虽然故交相距犹如比邻,但两人却找到没机会见面。

  如今久别重逢,彼此之间相谈更欢,柳璧还笑言,柳门已出了八名进士,今年春末就要再添一名,便可至九九吉兆之数。

  席间诸人话语融洽,觥筹交错,气氛极佳,都说朋友是老的好,还是颇有道理。

  萧劲东据说家中世代经商,家底丰厚,他经营书铺有道,是个成功的商贾,注定不会涉足官场。

  贺季真据传出身世家,家中大宅良田,衣食无忧,无意仕途,醉心书画,游走市井,过得也是名士的日子。

  周希哲来头更是不小,听说祖上是江南豪族,从小跟父辈定居神京,家学渊源,善画山水,在神京书画圈里名气不小……。

  他们这几人,都是贾琮在平微之时的故交,即便是在今日,他们各自家道荣盛,各自为业,和贾琮没任何官场利益牵绊纠葛。

  或许只有这样的关系,才能抛开世俗交缠,真正为君子之交淡如水。

  ……

  贾琮和宴请过柳璧等人,宾主尽欢,又约了重聚之期,等到他送走客人,便急忙回了东府,直接去了探春房里。

  贾政搬迁东路院,终归还是在姊妹中带来波折。

  贾政因名份变动,要搬入东路院,探春作为他的女儿,不管是出于孝道,还是个人的身份,都要随之搬入东路院。

  直到上午贾琮去西府待客,才听说探春今天就要搬进东路院。

  他一进探春院里,就看到院子里几个婆子,正抬了二个箱子离开。

  房间里侍书、翠墨两个丫鬟,正在收拾探春随身的笔墨纸砚,衣服首饰。

  贾琮进屋之时,看到探春微微踮脚,从墙上取下一幅悬挂的书法。

  她回头见贾琮进来,俊眼水润,湛然生姿,微微一笑,说道:“三哥哥怎么来了,早上我去过你院里,芷芍姐姐说你去西府待客。”

  贾琮见她削肩细腰,身姿高挑,穿件玫红玉兰折枝刺绣长袄,白色百褶裙,发上插着祥云点翠镶珠步摇,鲜丽娇艳,风姿英媚。

  而她刚取下的这幅书法,正是自己当年写的那幅西洲词。

  ……

  当年贾琮还在东路院艰难过活,探春偶然之间发现,她还有个书道天赋极高的堂兄。

  在所有的姊妹之中,探春最早发现贾琮的不凡。

  她性子精明敢为,也最早对这位堂兄事事留心,处处帮衬,一直到贾琮搬进西府,堂兄妹之间感情甚笃。

  再加上两人都爱好书法,比其他姊妹更多一份默契亲密。

  因贾琮在书道上的卓绝,还有诸般作为的光彩耀目,甚至让探春对他生出异样钦慕……。

  青春血气的别样情愫,女儿家豆蔻长育的朦胧涟漪,只是内心无言的波澜,随着岁月流逝,终会归于平静。

  但是不管怎么说,贾琮这个堂兄,在探春心里占据极重要的位置。

  对贾琮来说,在这些姊妹当中,探春对自己的亲密磊落,也和其他姊妹颇有不同。

  贾琮见探春将手中的字幅细心卷起,小心放入一个定制的锦盒。

  说道:“这幅字是我很久前写的,那时笔法多少还有锋芒,三妹妹要是喜欢,我再写一幅更好的送你。”

  探春抱着手中的锦盒,微笑道:“当初三哥哥还在东路院过活,默默无闻,那时世人不知三哥哥贵重。

  我在他人倾珠捧玉之前,有幸早识三哥哥笔墨华彩,是做妹妹的此生之幸,所以在我心里,这幅字便是最好的。”

  ……

  贾琮听她话音绵密诚挚,饱含软怀柔情,心中不由生出一阵暖意。

  当年因他写给赵嬷嬷的一张纸条,探春就此注意到他的不俗,还送了他很多书籍和纸笔。

  当年他在微寒之中,贾家姊妹中间,探春最早牵挂亲近自己,这份情义他从没淡忘。

  贾琮说道:“三妹妹,老爷虽因礼道规矩,他和太太搬入东路院,做给外头看过也就是了。

  妹妹却不必也急着搬过去,莫非在东府住得不好了。”

  探春抿嘴一笑,说道:“三哥哥说什么话,我在东府住得好着呢,这小半年有三哥哥和姊妹们作伴,一辈子再没这么好的日子。

  可是老爷搬去东路院这事,却不好太大意,当初三哥哥承爵,老爷太太因滞留荣禧堂,就被这么多朝官弹劾,闹得满城风雨。

  如今事情还是热乎的,必定还有不少人盯在上面。

  我是老爷的女儿,如果在这个关口,依旧无动于衷,还是住在三哥哥的东府,必定会引来旁人的非议,要给老爷和三哥哥留下话柄的。”

  探春说道这里,不知是想到什么,俏脸莫名的一红。

  又说道:“况且还有太太在,她舍不得西府的家业,对三哥哥承爵,心里一直……。

  总之,还是要先搬过去,外头看了挑不出毛病,一家子脸面上也过去了,少些没必要的念想,也省得给三哥哥招惹麻烦。”

  ……

  贾琮虽然舍不得探春搬走,但知道这位三妹妹智慧精明,尤胜男儿,她心中那些考虑也都是道理。

  她这样做即是顾全大局,也是为自己考虑,自己倒不能驳了她一片心。

  说道:“既然三妹妹想得细致,那便先搬过去,等过了这阵风波,我找个由头,把妹妹接回来就是。”

  探春听了贾琮这话,展颜一笑,英媚生姿,说道:“有三哥哥这句话也就够了,不然这会子搬回去,我还怕再也回不来这个门。”

  贾琮回道:“便是你肯,我也是不肯。”

  说着便拎起地上一个精致的樟木小箱,笑道:“今天我便做一次三妹妹的小厮,帮妹妹搬一次家。”

  探春见贾琮拎自己随身的箱子,俏脸绯红,因为这樟木箱子里装的是她的贴身衣裤。

  探春红着脸说道:“这如何使得,这箱子里都是女儿家的物事,让三哥哥这么个伯爷拎着,太不成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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