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扶摇河山 第768节
但三爷模样出众,满腹学问,能文能武,又怎么不让人倾心。
或许以前早有这种心思,她只是埋在心里,或许一生都不敢和人提起。
但上天终究厚待于她,直到王熙凤将她许给贾琮,久埋心中的倾慕,便开始无节制生长……
以往贾琮还住在西府清芷斋,她每次见了总是殷殷有礼,但那终究是隔着距离。
自从她终身有定,每次再见他时,虽然言语和睦,彼此相守以礼。
一切似与以往并无不同,但心中却多了份难以言说的亲昵。
日积月累,午夜梦回,这份古怪的感觉,渐沉淀出难舍的牵挂和向往。
镌刻心头,从此难去,叫人甘之如饴。
奶奶曾多次说过,等她腹中孩子稳妥落地,便送她去东府给三爷落房头。
她虽羞于多问此事,但心中清楚,大姐儿满月之后,让她心跳憧憬的日子,多半就要来临。
这几日她再进东府,多了一份奇怪的归宿感,因为以后自己也将属于这里。
平儿过了两府连通游廊小门,穿过东府后花园,一路进了贾琮院子。
刚进院子便看到英莲从院子出来,笑着问道:“英莲妹妹,三爷在屋里吗?”
英莲笑道:“平儿姐姐来的巧,三爷正准备出门,你来晚一步就遇不见了,正在屋里呢。”
……
贾琮自西府大花厅返回,因刚过了午时,正准备回一趟城外火器工坊。
如今将入八月中旬,嘉昭帝下旨年底之前,完成五百支后膛枪营造之责。
如今营造数量还未过半,贾琮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每日紧盯工坊各处营造动向。
自从入了八月,嘉昭帝再下口谕,让他从神机营挑选精锐,主责后膛枪演练教培。
皇帝对于后膛枪应用实战,似乎有一种迫不及待之情……
昨日他完成首批火器兵筛选,他出征辽东之时,曾在麾下的蒋小刘、于秀柱都在中选之列。
眼下正忙着在工坊扩建兵营,中选的神机营精锐,只要进入工坊,年底之前一概不许出坊。
这几日坊中有不少实务,需要他出面统筹忙碌,刚才英莲服侍换衣,他正准备要出门。
因走得有些急促,竟和门口一人撞了满怀,一双手陷入绵软之中,香馥馥软弹弹,心中不由微微一荡。
只听到一声悦耳的轻呼,稀里哗啦一堆东西,纷乱落了一地。
那人身子被撞得倾倒,被贾琮一把抱住……
第708章 柔怀生情靡
伯爵府,贾琮院。
贾琮情急之下,一下抱住将将摔倒的相撞之人。
鼻中闻到甜馨醉人的味道,沁人心扉,引人遐思。
臂弯中的娇躯苗条婀娜,香腻温暖,带着软糯的羞怯,听得见急促的心跳,让人不由心生怜意。
只是她双手下意识护住秀挺的胸口,双眸莹润如水,俏脸通红如霞,一时似乎被惊呆。
贾琮心里微微尴尬,自然懂她这动作的意思,自己方才碰的确实不是地方……
“平儿姐姐,真对不住了,刚才有没撞坏了你?”
“不妨事,是我走路冒失,撞到了三爷……”
平儿微微挣扎了一下,从贾琮臂弯中站直身体,只觉胸口酥软滚烫,脚跟有些发软,羞得不敢去看贾琮。
贾琮感到臂弯中一轻,仓促搂抱的旖旎骤然散去,竟泛起一丝空落。
平儿瞟了一眼贾琮,便又收回目光,心中如同小鹿乱撞,三爷不会是故意吧,什么地方不好碰,偏生碰到这个地方。
好在不是别人,不然都不用做人了,反正以后人都是他的,应该也不打紧吧……
管理家务灵巧明快的平儿,此刻像是换了个人,心中迷迷瞪瞪,脑中胡思乱想。
她想到地上散落的回礼,连忙蹲下身子去捡,贾琮见状也蹲下帮忙。
突然两人都哎呦一声,原来各自都蹲的急了些,一下便撞了额头。
贾琮忍不住揉了揉自己额角,另一只手顺势去揉平儿的额头。
他和身边丫头习惯了亲近无间,平日里耳鬓厮磨,才会有这种下意识举动。
当手触到平儿滑腻柔软的肌肤,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尴尬的缩回了手。
平儿毕竟和芷芍、英莲等人不同,虽她和自己定了名分,但两人并没亲近相处过。
平儿见他又向自己伸手,心中有些委屈,想到刚才羞人的触碰,三爷原来也会不正经。
额头触到他温和掌心,整个人微微一颤,想躲开又有些犹豫不舍。
却见他手掌一触即走,又闪电般缩了回去,平儿有些明白过来,倒是自己想岔了,心中竟微有些失望。
贾琮问道:“平儿姐姐,是不是又撞痛你了……”
这个古怪的又字,瞬间衍生出绮念,让彼此都有些尴尬。
两人目光相撞,都品味出某种难言的亲密,不禁相视一笑,生出些许温馨,窘迫暧昧的意味,渐渐淡去。
贾琮问道:“平儿姐姐怎送这些东西过来?”
平儿微笑说道:“这是送三爷的满月酒回礼,三爷送大姐儿的金镯子好生别致,二奶奶见了都喜欢。”
贾琮笑道:“顾着外人的礼数就行了,自己一家子人还用送什么回礼。”
平儿笑道:“二奶奶特地嘱咐过,一家人也兴礼数来往,这样也更热闹些。”
贾琮捡起那对精致的锦手衣,笑道:“二嫂的回礼,竟还有这样别致东西,倒是挺少见。”
平儿俏脸红晕,楚楚动人,说道:“这双手衣是我自己做的,我瞧过三爷的手掌尺寸,想来是合手的。
再过两月就是入冬,三爷每日出府上衙,听说三爷出门坐轿少,骑马更多些,大冬天拎着缰绳手冷。
这对手衣给三爷保暖用,三爷可不要嫌弃。”
……
贾琮见这对手衣手工考究,手背处缝着上等暗纹团花软绸,显得十分美观。
掌心地方用耐磨的松江厚棉布,手衣里面还衬着柔软的红鹿皮,处处可见心思细密。
贾琮笑道:“好漂亮的手衣,平儿姐姐一定花了不少功夫,我希罕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
平儿听他夸奖,俏脸粉红,眉眼蕴笑,心中很是高兴,大着胆子将手衣套在贾琮双掌上。
说道:“三爷戴上试一试,要不合手我回去改一改。”
贾琮伸缩了几下手指,笑道:“就像量过手掌做的,再合适不过了。”
两人拿着那双手衣来回摆弄,相互轻声说笑,那相撞触怀的尴尬,化作以前未曾有过的一丝亲昵。
……
荣庆堂里的事情,向来是瞒不住人的。
等平儿和贾琮说过闲话,又送他出门上衙,才刚刚回到西府。
便已又有婆子过来和她道喜,还把方才荣庆堂上的事,一五一十和她说嘴。
平儿听了八月十七的日子,虽心中早有些预感,依旧难言满心羞喜。
知晓宝玉竟然出言,拦阻自己进三爷屋里,二太太也在那里帮腔,更觉的莫名其妙,泛出一腔嫌弃恶心。
自己和三爷的事情,怎么也轮到他们来多嘴,宝玉是二房的爷们,也有脸来管大房的事。
平儿想到王熙凤说过宝玉好笑,府上但凡生的周正的姑娘,好像都关他的事,当真半点没错。
原她在府上遇到宝玉,都是以礼相待,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更觉人心险恶。
以后再遇到宝玉,自己如还是好脸色,宝玉还不知生出什么话来。
只是,之后几日,平儿在西府都没遇上宝玉,想来他知晓自己得罪了人,不好意思出来晃荡。
但是,王熙凤似乎并没有善罢甘休……
……
荣国府,宝玉院。
袭人自那日挨了宝玉窝心脚,小心翼翼养了一月时间,总算身子恢复过来。
至于是否留下无法生育的后患,宝玉如今这个样子,她也是无从验证……
等到贾母七旬大寿之期,宝玉重新搬回西府,似乎一切恍如昨日,并无任何改变。
但其中内里却已是不同,虽宝玉床笫无能之事,对外捂得极其严实。
但对少数知道底细之人,这桩隐疾内幕,渐渐变得不堪其重。
袭人和彩云都深知内情,宝玉在东路院诊治一月,每日调养身体,吃下许多珍贵药材。
便是东府诓来的那支三十龄的宝参,也都一丝不少进入宝玉腹中。
但宝玉的隐疾丝毫没有起色,夜里床榻之上依旧不中用。
袭人早和宝玉厮混多次,宝玉变成如今这样样子,对她来说只能认命,不过是一条道走到黑。
但彩云却是正经黄花闺女,进宝玉房中不过两月,想到日后一辈子活寡,难免就有些恐慌。
她原本觉得自己攀上高枝,没想到不过春梦一场,白白担了虚名,还不如麝月秋纹清爽自在。
……
宝玉自那日在荣庆堂,私欲难遏,多嘴多舌,被王熙凤好一段嘲讽奚落。
他回来后辗转反侧,更伤痛世人污浊,只沉迷仕途科举之说,竟无人识得何为真正清白,心痛甚久。
他因觉得有些没脸,这几日都窝在院中,靠茗烟弄来的艳情话本,打发漫长无聊的时光。
这天正在百无聊赖之际,想到家中姊妹定居东府,本就如同咫尺天涯。
如今西府但凡周正些的女儿,不是爱说读书进学的小红,就是爱慕文武仕途的鸳鸯,让他几番惋惜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