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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记 第81节

  “喏!”

  送走了巴法,魏聪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旁边的沙漏,发现已经要吃午饭了,正想问问中午吃啥,却看到刘久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了。

  “校尉,出事了!”

  “什么事?”

  “咱们的船被劫了!”刘久压低声音道:“这两天有三条船从南雄走浈水,转入北江在经过中宿县时遭遇盗贼袭击,有一条船被劫走了!”

  “死人了吗?”

  “船上九个人只逃出来两个人,其余七个眼下不知道死活!”

  “船上都有什么?”魏聪问道:“有武器,还有一些铜钱,此外船上还有一些给士卒的信笺!”

  “嗯!”魏聪没有立刻说话,他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了两圈,突然停住脚步:“缉拿盗贼,让百姓安居乐业,实乃各地县官的本分。眼下人心动摇,盗贼遍野,民不堪命,令各县将本县二十人以上的盗贼名单详情报上来。此外,从军中挑选精悍将吏为各县追捕使,前往各县巡逻查缉,若有奸邪作恶之辈,一概剪除,务必要让南海郡回到一个清平世界!”

  “喏!”刘久应道,他正准备出去,就听到魏聪的声音:“先将各县的强宗豪右都报上来,乘着这个机会,让他们把人质送到番禺来,若有不听的,就是贼党,一并诛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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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捕使?这是个什么官?”刘安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刘久,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人是魏校尉的心腹,但以他当初在涿郡当游侠和在赣县当贼曹的经历,着实没有听说过还有一个叫追捕使的官。

  “就是专门缉拿盗贼恶徒的官!”刘久解释道。

  “可,可县衙里没有这个官呀?”刘安问道。

  “追捕使不归县衙管,是咱们校尉派出去的!”刘久倒是挺耐心:“你的任务就是把那伙不开眼打劫咱们军船的贼人尽数拿下,若是敢反抗的,就杀掉!”

  “那若是发现那些贼人和别人有牵连呢?”刘安问道:“您知道,这种盗贼一般都和当地的豪强大户都有关联的!”

  “一并诛杀!”刘久冷笑道:“敢打劫我军船只的,就是对抗朝廷讨逆大军,便是逆贼,自然要一并诛杀!就算是县令敢挡路,也只有死路一条!”

  当过游侠也干过贼曹掾的刘安立刻明白过来,魏聪这头饿虎在番禺站稳了脚跟之后,终于要开始挥舞锋利的爪牙,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而自己该怎么办?

  “怎么了,还没听明白吗?”

  “明白了,明白了!”刘安立刻从上司的话语里听出了不满的意思,赶忙应道:“那属下带多少人马去?”

  “你从军时不是有一百多人吗?就带着你那队人去!先去中宿县衙,把我们校尉的文书给县令,然后就开始做事!县令若有动作的,立刻回禀番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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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禺城。

  士武的手臂伤势恢复的很快,从上次魏聪的医生来替他诊治,只过了七八天,他的箭伤就已经收口的差不多了,虽然很不情愿,他还是不得不承认那个医生在治疗箭伤上很有一套。

  和绝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士武是个闲不住的人,精力充沛的他在魏聪没来之前,在向孔圭求学,研习五经之余,他的生活是十分丰富多彩的,飞鹰走马,秦楼楚馆。但魏聪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虽然没有像其他青年士子那样离开番禺返乡,但他的心思早已离开了番禺城,来到了整个岭南。

  在他看来,魏聪不管嘴上怎么说,实际上就是一个想乘着蛾贼作乱,朝廷无暇顾及岭南的空隙搞事的倡乱逆贼,早晚要被枭首雒阳,悬首北阙的。而老师孔圭却被猪油蒙了心,一开就没有对其以大义相叱,严词拒绝,以身赴难;而后更是在魏聪的诱引之下,做出什么三个月内拿下交州,就上表其为交州刺史、护南海校尉的赌约来。将来魏聪事败后,老师的眼下的一言一行都会成为御史们上书弹劾的铁证,性命不保事小,玷污了名节,家声事大。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这些曾经在老师门下求学的门生们,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要避免以上可怕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暗中联络交州豪杰,寻机反戈一击,将魏聪这逆贼剿灭。这样一来,老师与魏聪的诸般作为就成了忍辱负重,虚与委蛇了。因此士武平日里就在番禺四处探访,收集关于魏聪军力的各种情报,并派人秘密送回广信的家中,告知留在家中的两位兄长,劝说其聚集兵力征讨魏聪。交州士氏本是鲁地人,西汉末年为了逃避王莽之乱,逃到了交州。到了士武已经是第七代了,已经成长为交州数一数二的大士族,其家族中人才济济,尤其是士武的两个兄长:士燮和士壹能是声名远播,俨然是交州士族青年中的领袖人物。

  这天傍晚,士武像平日里一样呆在距离城南码头不远的一处酒肆,那儿可以俯瞰从水关进入番禺的所有人流,他在等待从龙川来的一个信使,几天前他发出信笺给当地一个密友,劝说其聚集家兵赶走已经投降魏聪的县令,倡义起兵,在信中他鼓动自己的朋友:只要大旗一举,便会义士景从,魏聪定然会领兵镇压,那时自己在番禺起事,使其首尾不得相顾,诛杀魏贼易如反掌!

  正当士武在心中想象着自己谋划实现后,得到天子褒奖,招入雒阳为郎官,朝夕往来于尚书台、兰台,与天下英杰往来交接,前途一片光明的美妙前景。远处传来的一阵喧闹声打断了他的美梦,他站起身来,向远处望去,看到烟尘扬起,活见鬼,这是军队,只有军队才会扬起这样的尘土。士武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全然不顾手臂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

  “快,快些!不要乱!保持队形!”刘方顾不得皲裂的嘴唇传来的阵阵刺痛,对身后的部下们大声呵斥道:“小心些,别太颠簸了!不然伤员可受不了!”

第140章 冲突

  他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街道两旁的人蠕动推搡着让路,远处的人却想挤近来看热闹。灾难的气息扑鼻而来:“快些,让开路,不要挡着路!”他高声喊道。

  他的话淹没在一阵骚动中,鄙夷、幸灾乐祸与嘲笑构成的响雷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将他们吞没。“懦夫!”有人对败兵们尖叫,“逃命鬼!”另一些人则咒骂。谩骂中还混杂着一些呼声,如“上天有眼!”,“长乐无央”,“圣天子在上!”。

  街道两侧均是人群涌动,挤向败兵,败兵们奋力用长矛敲击靠近他们的人,避免使用矛尖,拼力维持防线,以免夹在当中的伤员受到伤害。石块、土弹及各种污物从头顶嗖嗖飞过。“滚出番禺!”一个女人高呼。

  “滚出交州!”她后面一个男人变本加厉。

  “粮价太贵了,我们要吃饭!”一瞬之间,上千个声音一起呼喝。各种咒骂都被放在一旁,只有肚皮统治天下。“吃饭,”他们不断叫嚷,“吃饭!吃饭!”

  “放箭,放箭!”刘安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知道如果人群激动涌过来,自己这几十号人立刻就会被踩成肉酱,败兵们赶忙拉满弓,对准四面涌过来的人群射出箭矢,然后是第二排,用长矛戳刺,最后是刀剑。人们哀嚎着倒下,四处逃窜,全无方才的愤怒凶猛,狮子一瞬间变成老鼠,败兵们冲出人群,向兵营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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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安呀刘安!我让你去抓贼人,被截去的财物夺回来,结果你倒好,你被贼人打败了不说,却跑到番禺城里杀起百姓来!”刘久已经被气的鼻子都歪了:“你说说要我怎么处置你?”

  “回禀都尉,贼人已经拿住,财物小人也夺回来了,只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些变故,才弄成这样子。至于番禺城中,是暴民看到小人吃了败仗,就乘机围攻,小人不得已才下令放箭的!”刘安答道。

  “当真?那贼人和财物在哪里?”刘久怀疑的看着面颊肿胀的刘安,怎么看都不像是打了胜仗的样子。

  “夺去的财物都在船上,正靠在码头。至于贼人,袭击船队的贼人与当地豪族尹氏有关,小人拿住贼首从其口中得知原委之后,就去尹氏追缉。不想尹氏做贼心虚,得知番禺有兵来之后就逃到临近山上寨中去了,小人领兵追击,却与当地的一些蛮子发生冲突,才弄成这样子!”

  刘久听到这里,胸中的怒气渐渐平息:“这么说来,你们这不是被贼人打的,是被那群蛮子打的?蛮子人很多?”

  “多倒是不多!也就二三十人!”刘安说到这里,又是羞愧,又是气愤。

  “二三十人?你可有百余人,还有甲胄弓弩,怎么被打成这样?”刘久吃了一惊,旋即大怒。在他的印象中,岭南的州郡兵是很弱的,能被岭南的州郡兵压制住的蛮子只会更弱,刘安的手下虽然没有像魏聪练的兵那样身披铁甲,但一路从各县武库搜罗来的兵甲弓弩还是配齐了,又是幽州来的弓马娴熟之人,怎么会被一群蛮子打成这样?

  “若是平地,莫说二三十人,就是两三百人也杀干净了,只是在山间崎岖之地,那些蛮子善用长杆进退,又喜用飞石。我等追不上,逃不掉,便吃了不少苦头!”

  刘久听刘安解释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那尹氏的藏身山寨位于山中,多岩石,道路崎岖狭窄。那些当地的蛮族平日里外出总喜欢带着一根四米多长的长杆,遇到上下难行之处,便用长杆撑着纵身一跃而过,轻捷如麋鹿,又擅长用投石带伤人,便是身着甲胄之人,挨上一下也无不流血昏厥,倒地不起。那些蛮子分散开来,隐藏在山间石缝中,用飞石偷袭,刘安的手下追不上逃不掉,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便是好不容易近身动起手来,那些蛮子手中的长杆往往两三人近不得身,人一多他们就撑着杆子纵跃跑了。就这般打了一天下来,蛮子没伤几人,刘安手下被打死打伤了三十余人,可谓是一场惨败了。

  “这么说来关键就是那根长杆了!只要有了这长杆,那些蛮子的腿就比我们长了四五倍,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却是魏聪,正摸着下巴思忖,两人赶忙躬身谢罪。魏聪摆了摆手:“遇上这么奇怪的敌人,打输了也不是你的过错!都起来吧!”

  “只是这次折损了我军的威名,从刚刚城中的动静看,百姓对我们颇有怨气,原先不过是畏惧威势暂时屈服罢了,只怕会有人乘机搞事!”刘久面露忧虑之色。

  “无妨,那些人要是一直就这么躲起来不出头,我还真那他们没啥办法,毕竟我们是朝廷派来交州的援兵,没由头还真没法对这些内贼动手!”魏聪笑道:“最好他们把交趾、信安(交州刺史治所)的兵都拉过来,我毕其功于一役,将其一鼓荡平,倒省的我一个山洞一个山洞把他们挖出来!”

  “校尉已经有成竹在胸了?”

  “嗯!”魏聪笑了笑:“交州现在可用的兵基本都在九真日南打林邑人,仓促间能拿来打我的要么是临时新募之兵,要么是州郡留守的州郡兵,交州本地豪强的部曲宾客。这些兵单独拉出来自守,还是能打打的,但若这这么一股脑儿拉过来,交州刺史又非名将,平日里都是打打本地蛮子,人越多越坏事!开打的时候只要先挑一个弱的打垮了,剩下的自然望风而逃,都不用我们动手就自己冲垮了!”

  “你说人家是头头是道,难道忘记了自己手下不也是东拉西扯弄来的?又能强到哪里去?”刘安暗自腹诽,只是想到自己也是魏聪一条船上,即便是想倒戈,自己一个外乡人,未必会被那些交州人所容,若是魏聪倒了霉,自己也是死路一条,不由得暗自沮丧起来。

  “算了,不提这些了,明日出发去中宿县看看那伙蛮子有什么本事吧!”魏聪笑道。

  “校尉您要亲自去?”刘安吃了一惊,赶忙道:“区区几个蛮子,哪里用得着您出马,属下明日点五百兵去,多则五日,少则三日,将其杀个干干净净便是!若是不胜,校尉您重重治罪便是!”

  “罢了,俗话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再说我对这些善用长杆的蛮子颇有兴趣,说不定将来用得上!”

  魏聪既然已经下了决心,番禺城外的营地便迅速转动起来。魏聪让第五登当了留守,自己不在番禺这几天暂时代理军务,然后就与刘久、刘安等人带了两千人马,水陆并进往中宿县去了。还没到县城,中宿县令便得知,赶忙带着主薄功曹一众县吏出城迎接。魏聪也不见他们,拐了个弯绕过县城便往尹氏躲藏山中而去,只派人带去口信,让县令等人回城等候,等自己了结了诸事回程时再见众人不迟。

  不提中宿县上下的满怀忐忑,魏聪抵达山下,便下令修筑营垒,自己提笔写了书信,叫来刘久:“你派个晓得蛮话的人,将这信送给那伙山中蛮子,便说本校尉便在营中等候他们两日,只要两日内前来相商,诸事都好说,一日内不来,那就不将其巢穴荡平,斩尽杀绝,决不罢休!”

  “校尉,若是那些蛮子派人来,您就真的饶过他们?”刘久急道:“蛮贼伤我士卒,若不将其尽数诛灭,对我军之威名有损呀!”

  “你派人送信便是,其他不用你管!”

  不管刘久在心中多少次祈祷那群蛮子不要在魏聪给出的期限内派人来营中,但在期限到达前的那天下午,一个身着皮裘,头戴银饰,面目凶恶的中年蛮人来到营地前,他自称是山中蛮人豪酋,名叫乌武,应约前来。

  “乌武?”魏聪皱了皱眉头,询问旁边的本地向导道:“这是他的汉名还是本来就叫这个名字?”

  “是汉名!”那向导小心答道:“这群蛮子乃是乌浒蛮的一支,在本地蛮夷中已经算是比较开化的了,像族中酋首都有汉名,都是乌姓,平日里除了住在山中,少耕作,多射猎畜牧,与本地汉民相差已经不远了!”

  “那就好,既然开化,那就少了许多误会!”魏聪点了点头:“那就先传他进来!”

  “喏!”

  片刻后,魏聪便看到那乌武入帐,中等身材,体格敦实,面貌也无甚出众的,只是目光中颇有刚毅不屈之意。

  “兀那蛮子,见了校尉,还不快下跪谢罪!”刘久大声呵斥道。

  “你便是那校尉吧!”乌武却不听命,他看着坐在上首魏聪道:“好生不讲道理,你明明在信中让我来相商的,为何现在又说要我下跪谢罪?我此时若是下跪,便是承认自己有罪,那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要杀我容易,要我屈膝下跪却是不成!”

  “好了!”魏聪伸手制止住刘久的叱骂:“你说的不错,现在的确你无需向我下拜谢罪。我时间紧迫,不能在这里久留,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好!”

  “数日前,本官的船只在中宿县遭遇盗贼袭击,船员受害,船上财物被盗贼劫走。所以本官派人来中宿县缉拿贼人,发现船只遇袭一事与本县大豪尹氏有关。于是本官的属下便缉拿尹氏,尹氏畏罪逃入山中,本官属吏追击,为何你的人无故袭击,打死打伤多人?”

  “校尉郎君!”面对,魏聪的诘问,乌武表现的十分镇定:“二十年前南海郡太守就和我族立约,以洞里沟为界,汉獠皆不得越界,若有越界者,各自打死无论!当日你的手下百余人皆持弓弩兵杖越界进入我族地界,我的人不过是依照约定行事罢了!”

  “还有这等事?”魏聪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旁边的向导,从对面脸上看到无奈的笑容,心知那乌武说的多半属实。交州本是百越之地,虽然经过秦皇汉武两次征服,已经成为中原帝国的郡县,但实际上还是存在大量本地民族。这些本地民族与南迁而来的汉民在生活文化习惯上差异巨大,为了避免发生冲突,通常会将其划分地界,各自居住,当地的汉官一般都不会干涉其内部事务,即便有事,也是通过与其首领联络交流,通过其首领完成。像魏聪这样直接派兵去对方地界抓人的,的确是先违规了。

  “那尹氏也是汉人,为何他就可以带着家人逃入山中,我听说他在山中还有巢穴,这又是怎么回事?”魏聪问道。

  “尹氏虽然也是汉人,但他家与我族世代联姻,他的第三子的正妻便是我的侄女,算是半个我族之人。他家逃亡过来,我又岂能拒之门外!”

  “果然另有隐情,这姓尹的敢撩我的虎须,原来还有这条后路!估计这层关系也是早就考虑到了的,那些人估计就想我最好和这些蛮子纠缠起来,树敌越多越好,他们好躲在后面坐收渔利!”

  “好,那我问你,当初袭击官船的事情,与你有无关系?”魏聪问道。

  “自然并无关系!”乌武答道:“尹氏逃进山中时也没有说,只说是你的人贪图他的家产,诬陷他,他才不得已逃入山中,若是当初我就知道这些,就不会让他逃进来了!”

  “好!”魏聪道:“既然你与袭击官船之事并无关系,又是被尹氏隐瞒,我可以算你不知者无罪。但这山中是你的地界,那尹氏逃入山中,那你就应该将他擒拿,转交给我!”

  “好!小人回去后立刻拿人,明日天黑前会把尹氏一族尽数押解到营前!”乌武答应的十分爽快。

  “上次你打死我的人的尸体,还有落入你手中的伤员,以及他们的甲仗兵器,必须立刻交还与我!”

第141章 养羊

  “这个好说,小人回去后立刻令人准备,明日会同尹氏一族一同送来!”乌武答道。

  “好!”魏聪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你总算是有些诚意,还有最后一件了。”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我派去捉拿尹氏的兵丁,被你的人打死打伤多人,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乌武脸上现出一丝怒色:“你方才不是说不知者无罪吗?为何又要重提!”

  “我刚刚的确说不知者无罪,但并不是你不需要弥补自己的过错。所以我现在才问你应该怎么办,毕竟对待罪人只需要处刑,而无需与之商议。否则的话我就已经直接派兵杀进山中,杀掉你的男人,抢走女人,将村寨全部烧掉了!”

  乌武强压住自己的怒气,想到自己进营时看到那些几乎被钢铁包裹的武士,他不想在具体价格上再做纠缠,就给了个高价:“那校尉的意思想要命价吗?这个好说,打死一个人十头牛,打伤一个三头牛如何?”

  “不行?”魏聪摇了摇头。

  “汉人将军果然都是些贪财鬼!”乌武腹中暗骂,嘴上道:“那您要多少?”

  “我不要财物!”魏聪笑道:“你应该知道,现在整个南海郡都在我手中,去年全郡要缴纳朝廷的租税、口赋、算赋现在都在番禺城的库房里,随我花用。除此之外,番禺还有海外贸易,市场里的各色珍货要多少有多少,城里的商贾富户的钱,这些也算是我的囊中之物。所以我不缺财物,至少不缺你能拿出来的那几头牛!”

  “那您要什么?”

  “用人换吧!”魏聪伸出右手:“每打死一个我的人,你们就出五个人;打伤一个就赔三个人。当然,必须是精壮汉子,不能用老弱妇孺充数?”

  “你要我的人去替你打仗?”乌武暗自松了口气,马上就是冬天了,山里的食物本就匮乏,部落里的男人们闲着也是闲着,去给眼前这个男人当兵至少可以把口粮给省下来,加上省下来的牛,春荒就好过多了。不过汉人素来奸滑,自己不能答应的太痛快,否则对方说不定又会抬高价码,提出各种新条件。

  “没错!”魏聪点了点头:“你们打死打伤的是我的兵士,当然替代的人要去替他们打仗,你的人善于使用长杆和投石,这在战场上对我很有用!”

  “那是自然,我的人都是最勇猛的战士!”乌武自豪的挺起了胸脯。

  “战场上光勇猛没用,最要紧的是听命行事!”魏聪笑了笑:“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就可以商议细节了!”

  “细节,什么细节?”乌武警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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