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万历修起居注 第207节
小万历与三女简单交谈后,选择了工部下属衙门文思院副使(正九品)王伟的女儿王喜姐为皇后。
待小万历大婚后。
这位文思院副使王伟将至少擢升为正四品,且会不断被升爵。
其全族都会因王喜姐的皇后身份,一跃成为贵戚豪门。
片刻后,文华殿内。
申时行、王锡爵、沈念等一众日讲官都看向刚坐在御座上的小万历。
他们想听一听小万历选后的感受。
小万历脸色微微发烫,见众日讲官都看向他,不由得含蓄一笑,道:“尚可!尚可!”
听到这两个字,申时行、沈念等日讲官都笑了。
这说明小万历对今日所选的皇后,还是较为满意的。
如此,他们就放心了。
若小万历对所选皇后不满,日后后宫多事,将会对前朝也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
随即,日讲课正式开始。
……
两日后。
钦天监上奏称小万历大婚吉期,宜在十二月。
然两宫太后与张居正皆认为,大明列祖列宗,如英宗皇帝、武宗皇帝、世宗皇帝等都是在十六岁成婚,故而最终将小万历大婚之日,定在了明年三月。
皇帝大婚,筹备事宜相当多。
虽说距离婚期还有近十个月,但时间也并非甚是充足,接下来,此事还将全由两宫太后操持,各个衙门倾力配合。
……
四月二十八日,近午时。
经内阁,会同吏部、礼部官员考选,沈自邠、张嗣修、吕兴周、汤显祖、杨起元、杨德政、李植、冯梦祯等二十八名新科进士成为了庶吉士。
接下来,他们将前往翰林院庶常馆学习,名义上是入馆三年,实则两年左右便能结业。
与此同时。
内阁钦定的四名教习也全部确定。
分别是翰林侍读学士兼掌翰林院事的申时行、詹事府詹事兼国子监祭酒王锡爵、礼部左侍郎汪镗、翰林院侍讲沈念。
沈念乃是小万历钦定。
小万历希望沈念能将其独特的讲课方式与新政思想,全交给这些新科进士们。
担任庶吉士教习,并不算辛劳。
沈念只需每月耗三个上午或下午,为庶吉士们讲讲课,另外再批阅一下他们的课业,便算完成任务。
……
五月初一,清晨。
二十八名庶吉士都甚是兴奋地来到了翰林院庶常馆。
庶常馆乃庶吉士专用,内有学堂、官舍和藏书室。
饮食是光禄寺专供的宫廷膳食。
另外,礼部每月会发放足够的蜡烛灯油,司礼监则提供所有的笔墨纸张。
外加每五日可休沐一日。
入馆之后,庶吉士们除了学业之外,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
每个月。
庶吉士教习会出题六道,内文三篇,诗三首,作为月考。
若庶吉士屡次垫底,成绩甚差,将有可能直接被逐出翰林院。
另外。
朝廷有规定:庶吉士入馆之后,须谢绝人事,专心学问。
若有人偷偷跑去花街柳巷快活,一旦发现,立即开除。
庶吉士的第一课,自然是由掌翰林院事的申时行来上。
而沈念本月为庶吉士讲学的日期被安排在五月初八、五月十八日与五月二十五日。
他负责的讲学方向是:新政实务与策论。
教导庶吉士,皆以政务为主,并且他们已拥有上奏言事之权利。
……
当日。
沈念听说在申时行讲课时,一群庶吉士争抢着与他辩论,直到入夜才算结束。
此举,在他的意料之中。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庶吉士们初入仕途,都想彰显自己的才能。
外加申时行是个好脾气,于是乎,学堂就变成了辩场。
沈念那一届也是这样。
不过当时的沈念不但不是主角,还是被鄙视的人,一些庶吉士认为他完全是靠父砸钱,才有了今日之功名,当时差点儿打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
翰林院最热闹的地方便是庶常馆。
庶吉士余继登、张文熙因与张居正之子张嗣修走得过近,被性格狂直的二甲第三名冯梦祯讥讽为:不以经术为务,专事献媚。
此口角,直接令三人互殴起来,最后每人被扣除了三个月的灯油补贴。
与此同时。
庶吉士冯琦过于好学,夜读产生噪音,影响了别的庶吉士休息,双方产生口角,冯琦被惩罚洒扫庶常馆三日。
庶吉士吴尧弼在教习命写一篇策论时,他总是写两篇策论甚至三篇,以求不同于众人,使得众庶吉士都不愿理会他。
还有两名庶吉士总是喜欢私下以华丽服饰代替庶吉士统一的青衫儒巾,被罚抄《大学衍义》十遍。
每一届庶吉士的日常,都几乎如此。
有人直,有人傲,有人独,有人喜欢动手,有人拼命学习,有人做事充满小心思……
五月初七,午后,天气渐热。
翰林院内。
沈念正在检阅最近所撰写的起居注。
翰林侍读学士申时行与礼部左侍郎汪镗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申时行进门便道:“子珩,速速与我们前往内阁一趟,这群庶吉士简直是要翻天,老夫实在管不了了!”
“二位,这……这是发生何事了?”沈念一脸迷惘。
“打架了,打群架了!还是……还是张阁老家的二公子挑起来的!”汪镗说道。
“啊?不会吧,二公子可从未仗势欺人,他为何打架?”
在沈念眼里,张嗣修还算是一个品行尚可的官二代,民间街头从未有过他仗势欺人的传闻。
“路上说,路上说!”申时行拉着沈念的胳膊就朝着门外走去。
片刻后。
在走向内阁的路上,沈念知晓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小半个时辰前,庶吉士学堂中。
学员们正在围绕去年的百家议政,进行辩论。
张嗣修发表看法之后,曾被冯梦祯讥讽为“不以经术为务,专事献媚”的庶吉士余继登,夸赞了张嗣修的看法,引得一名叫做万象春的庶吉士不悦。
万象春又以此话讥讽余继登,并称与张嗣修走得近的庶吉士都是媚上之人。
听到此话,张嗣修顿时不满了。
自从来到庶常馆后,他并没有因是张居正之子而享受特殊待遇。
反而许多庶吉士都担心沾染上“巴结逢迎首辅”之恶名,而远离他。
外加张嗣修只有二十四岁,比所有庶吉士都年轻,使得他能聊得来的朋友只有吕兴周。
但吕兴周又是个闷葫芦,根本不与张嗣修论辩政事。
对方此话,将使得张嗣修在庶常馆更加孤独,更难以找到朋友。
一怒之下,张嗣修便动手了。
张嗣修一动手,便有庶吉士喊道:首辅的儿子打人了!首辅的儿子打人了!
这类拱火的庶吉士,实则是最阴险可怕的。
然后,数名庶吉士便打作一团。
直到申时行进入学堂,才有其它庶吉士将他们完全拉开。
而拉开后,张嗣修已呈鼻青脸肿之态。
殴打首辅之子,也是一种博取直名的方式。
毕竟,是张嗣修先动手;毕竟,许多人听到此话,第一反应就是首辅之子仗势欺人。
这场群架结束后。
二十八名庶吉士大概率会分成数个小党派。
此乃申时行最厌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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