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伴读万历,我爹张居正! 第225节
“倒也不贵,底价仅为五万两银子,便可将此十七尊琉璃像,供奉于家中了!”
扬州城。
府衙大堂上。
“好个杨应旬!”
海瑞重重一拍书案,看着跪在地上的扬州知府,目眦欲裂的样子。
“尔为扬州父母官,却全然置百姓不顾,城外桑田农田尽毁,蚕户们损失惨重,让你将城内寺庙、书院、衙署全都空出来,以供灾民居住,却三番两次搪塞!
朝堂拨付赈灾粮三十万斤,又为何以‘从长计议’拖延?皆是下方胥吏办事不利,尔这个知府便没有一点责任?
难道将城中百姓性命都视作草芥么!
真当本官不能摘了尔的乌纱帽?”
第205章 海瑞我们去问问张士元那小子?
府衙大堂,扬州知府杨应旬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模样,他痛哭流涕地说道。
“冤枉啊~宪台大人明察,非是下官推诿不愿赈灾,实在是事难两全~”
他涕泪横流,显得十分委屈,用衣袖抹着眼泪。
“下官又何尝不愿安置百姓?宪台大人说要将城内寺庙、书院、衙署空出来,可灾民是民,城中百姓也是民啊~扬州城百姓同样是受灾严重。
寺庙里头有僧侣香客,书院里头生员学子,衙署里头三班差役,他们皆是民啊~
城内本就紧张,上上下下人心惶惶,此时若再将城外灾民引入城内,恐生出事端.”
“尔还在此狡辩!”海瑞怒不可遏的样子。“当本官不清楚,那寺庙积有余粮,城内大小书院闲置数十余间,衙门空房亦可辟作粥厂!尔分明是替士绅大户守着这金窝银窝!”
若不是殷正茂在一旁拦着,海瑞还真可能冲上去,对着此人拳打脚踢。
南直隶官员之阴鸷油滑,早年间海瑞便有领会,可今日所见这扬州上下,竟比往年变本加厉。
自江南诸府州县受灾以来,首当其冲,便是城外的农田桑田。
江南产丝,桑田蚕农要更加多一些,大水灌溉将桑田泡烂,蚕茧也为雨水浸透腐烂。
接二连三的灾祸,已然让不少普通百姓不堪重负。
殷正茂与海瑞想办事,可底下官员偏偏像是一坨烂泥,下去政令倒也不敢不干,就是拖延着,必须得是二人看着守着,赈灾粮食才能下发,相关政令才能推行。
以此,二人疲于奔命,顾此失彼。
殷正茂心中很清楚,这便是江南士族对于他们的“报复”。
朝廷可以任命地方大员,却不能将地方胥吏全换了,依靠着大家士族,这些胥吏小官,搞些小手段,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叹了一口气,他板着脸看向扬州知府。
“杨应旬,尔玩忽职守之罪尚且还未有定论,为扬州大局朝廷才暂且让你将功补过,此事办不成也得办,若扬州城出了什么差池,本官二人自然难辞其咎,可你觉得自己不会罪加一等么?”
殷正茂话里头意思很明显了,你若是不让我好过,那你们也别想好过了。
太过了,那搞得江南糜烂,上上下下官员都得被罪责。
“下官实在是难以”杨应旬低着头,眼珠子却在乱转。
“嗯?”殷正茂一瞪眼,曾经领军打战的杀气一出,立马威严十足。
杨应旬身子抖了一下,他知道不能做得太过,只能松口说道。
“那下官再去试试?”
“下去吧,若是再办不好,休怪本抚台不客气。”殷正茂有些疲倦地挥挥手。
待到杨应旬下去之后,海瑞在这大堂上来回踱步,言语间皆是对殷正茂的不满之意。
“殷养实!汝这般如何能够做成事?流民枕藉,稚子啼饥号寒,你却还在此为这般贪官污吏开脱?”
他眼中都要喷出火来。
“杨应旬分明与豪绅勾结,你这般姑息,是要将万千黎民推入火坑!”
“汝贤太过冲动。”殷正茂颇有些无奈。“若拿下这杨应旬,还有谁能够给我们办事?
如今尚且有人能够驱使,他虽拖延,可总归能够处置一些,毕竟扬州城乱了,对他们也没好处。”
海瑞面如锻铁:“知府没了,还有同知,同知没了还有通判,老夫便不信,这扬州城上下竟无一能办事之能吏!”
殷正茂连连叹息,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海瑞多年前担任应天巡抚之时,会接连受到弹劾,最终朝廷不堪压力,让其离职了。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汝贤不知这江南豪族么?”
“岂能不知?”海瑞咬牙切齿的模样。“若非这些人兼并土地,欺上瞒下,压榨平民百姓,这江南何至糜烂于此?”
“汝贤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殷正茂摇摇头说道。
“你只知江南豪族罪恶滔天,却不知他们根深蒂固,不消说是本朝,便是在前朝,便已然有其渊源。”
他眯起眼睛。
“便连太宗高皇帝,用下重典,迁徙富户,以严法震慑,尚且需要拉拢一批人。
我等又有何倚仗,能将其一网打尽?”
海瑞显然不会认同,拧眉说道。
“朝廷对我二人委以重任,乃是为抚民济世,燮理阴阳,非是助纣为虐!”
他白色胡须不断颤抖,将书案上的一些文书翻了出来。
“汝可知近来城内市价上涨几何?丝绸布匹,粮食农具,哪个不是暴涨?
自古江南乃蚕桑之地,农户以养蚕为生,可临到灾祸,养蚕人却只能身着破布衣服,衣不蔽体,若非乃七八月的江南,否则非得冻死人不可。
再提那赈济粮,三番五次赈灾粮车落水,其中猫腻还不显么?”
“汝贤喊打喊杀!便可救灾民于水火么?”
殷正茂有些忍无可忍,厉声质问说道。
“海刚锋!汝可知治理江南士族非一时之力!士族把持江南漕运,淮安等卫所送来奏报沿海倭寇也在蠢蠢欲动,汝此刻能够不管不顾,刚正不阿彰显清名。
可曾想过,此行真对万民有益?此非常时期,当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
海瑞摇摇头,他所见视角却是完全不同。
“江南不似北直隶,此地百姓靠着桑田,靠着纺丝工坊过活。
自水患以来,扬州城内丝行商贾非但不思救灾,反倒是压工价,涨丝价。城外蚕农没了生计,城内百姓也失了生计。
若不以雷霆之势处置,扬州城单单靠赈灾粮,如何能够解水患之困?彼时有无数百姓饿死街头,且看抚台大人有何高见!”
在海瑞看起来,扬州城首要问题反倒不是什么水患了,乃是人祸。
一个是官吏不愿听令,赈灾敷衍了事。
另外一个则是江南商贾众多,不单单为祸一方,甚至为为牟取暴利,趁机囤货居奇。
在江南地区,最为显著的便是丝绸布匹价格了,丝布价格一涨,其余也跟着水涨船高。
再富足之地,也禁不起这般折腾。
殷正茂则是说道:“城外桑田被淹,丝布涨价倒是正常,我们有朝廷的赈济粮,上下协调之下,理应不会饿死人。”
海瑞摇摇头:“江南胥吏狡黠,即便赈灾粮够,发放到底下也会克扣,最后仅是不让人饿死。
靠着囤货居奇,这群人便会将平民百姓之积蓄一扫而空!”
两个人针锋相对,谁也没有办法说服谁,殷正茂却起了另外的心思,他思虑着说道。
“江南自古货殖之道盛行,不单单是商贾,便连士绅大族也是经商的。
想来若要解决江南之困,靠着经济学之道,或许能行?”
这些日子以来,即便是远在南直隶,殷正茂也听闻了京城内的大小风波。
特别是针对经济学的讨论,他也将《国富论》大致看了一遍。
外头许多儒生儒士,对于张允修口诛笔伐,殷正茂却觉得,经济学之道几经验证,或许真能够有奇效。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一拍书案说道。
“我等许是可修书一封去京城,看看那张士元如何说,于经济之策,他许能够有处置办法?”
一提起张允修,海瑞便眉头紧皱。
“此人办那什么拍卖会,于京城掀起奢靡之风,某若非脱不开身,定然好好参他一本!”
自从报纸出现后,通过《万历新报》《京畿日报》还有一干小报的传播,京城内可以有个风吹草动,各地都能够知晓了。
显然,对于经济学这种货殖之道,海瑞天然便很是排斥。
殷正茂却笑着摇摇头说道。
“汝贤太过苛责,士元乃一介少年人,总是会荒唐一些。
可观其往日行事,总是有些章法,汝且看那《万历新报》上,前几期刊登大灾防疫之策,又有处置水患等一干细则。
我等近日依照此赈灾,可是受益良多。”
他很是欣慰的样子。
“仁民医馆也有助力,送来大蒜素诸药,派遣医官前来协助,救活了不少灾民。”
“确有裨益,于此事上,此子倒是颇有建树。”
海瑞点点头,南直隶诸府参照其上治灾,确实是有所成效。
对于好的部分,他自然是会承认的。
比如,报纸上曾经建议,于城外地势高处,建设临时聚集点,并给出各项安置细则。
诸如以户籍编制安置灾民,如何撒石灰防止大疫,建造简易救生竹筏,观测水文变化,设立分洪区等等。
皆是行之有效的良方。
当然,这也是海瑞最为生气的地方,他愠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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