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伴读万历,我爹张居正! 第60节
“只是.愚兄致仕前,便早有言官屡劾‘贪黩’,愚兄实在是心力交瘁。”
昔日,殷正茂执掌户部之时,朝堂上对其弹劾的言官源源不断。
即便是他致仕归乡之后,这样的声音依旧是如影随形,朝堂上消息时常传至徽州老家,令殷正茂也深感惴惴不安。
年近七旬,殷正茂显然失去了在朝堂争斗的胆气。
“我自然知晓的。”张居正叹了一口气说道。“水至清则无鱼!昔年高肃卿予公剿匪军饷时,早言‘纵贪半亦胜庸官空耗百万’,先生想要办事,就必然做不了两袖清风.”
他顿了顿勉励说道。
“公若能将南直隶治理好,朝中若有蜚语,自有居正担待。”
听闻此言,殷正茂不由得有些动容,他面露正色说道。
“有叔大此言,我殷正茂便是拼出一条老命,敢以项上乌纱为质!也要在南京干出一番名堂,若今后有徇私枉法之事,甘愿受刑!”
张居正颔首,对于殷正茂此人,他还是很信任的。
二人同为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多年来一直相互扶持。
张居正看人是很准的,他知道殷正茂并非其嘴上说得那般清正,可为官多年他太清楚高肃卿那句“纵贪半亦胜庸官空耗百万”的含金量了。
“一条鞭”法推行在即,张居正很需要如殷正茂这般,既能够信任,又具有能力之人协助。
比起一名碌碌无为的清官,他显然更加愿意用一名具有能力的贪官。
况且,殷正茂乃是有分寸之人,只要不在原则性上犯错,张居正都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有些事情张居正实在是做不到“闭眼”。
故而,张居正从桌上取出一封来,递给殷正茂说道。
“殷公,此番汝上任南京刑部尚书,吾还有一事相托。”
“叔大,你这是.”殷正茂迟疑了一下,因为他分明看见这文书乃是奏疏的格式。
张居正不将奏疏给皇帝,反倒是将奏疏递给自己,这是个什么道理?
张居正叹了一口气:“殷公看看便知。”
怀揣着疑问,殷正茂缓缓打开了奏疏看起来,可这一看当即脱不开眼了,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一时间,殷正茂手竟然有些发抖,他瞪大眼睛看向张居正下意识说道。
“大小量弓?南直隶官员好大的胆子!!”
即便是殷正茂有贪腐之名,说他干净那肯定是睁眼说瞎话,可殷正茂心中还是有一竿子秤在的。
什么钱能徇私贪墨,什么事不能动,他心中跟明镜似的?
他贪,可贪的是朝廷官员商贾的钱,可从未想过从百姓身上捞银子。
将矛头转向百姓,无疑是在刨大明朝的根!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这些人竟然也敢干出来!
可更加让殷正茂震惊的是,张居正在这封奏疏里头的措辞。
言词里头尽是.欺下瞒上罪大恶极徇私罔上蠹虫
单单凭几个词语,便可见张居正的气愤程度。
看起来这是一封要上呈皇帝的奏疏,殷正茂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张居正他想干什么?
这是要掀桌子,掀起一场滔天大案?!
南直隶下辖四洲十四府九十七县,若真较真起来,多少官员要因此落马?
今上年轻气盛,从前次朝会便可看出,早对下头官员有了不满,岂是会善罢甘休!
殷正茂听说张居正有个孟浪的幼子,该不会想学那幼子莽撞吧?
这是要跟南直隶豪强士绅权贵开战!
一时间,殷正茂嗫嚅起嘴唇说道:“叔大不可意气用事,此事干系重大,奏疏一旦到了陛下那里,那是真的打不住了!”
张居正摇摇头:“殷公还是不了解我张居正啊~”
殷正茂这才反应过来,张居正若是想要鱼死网破,就不会将这封奏疏给他看了。
却听张居正自嘲说道。
“前几日我得知此事之后,本还存些理智,可午夜梦回,彻夜难眠,愤然写下来这篇奏疏,起了肃清天下之决心。”
他叹了一口气,眼角旁的皱纹拧在一起,看向了手中的茶盏。
“可我想起了我那幼子之言,你知他说什么?”
殷正茂有些疑惑:“叔大之幼子?可是名讳允修,字士元,自小便鬼精的少年郎?”
殷正茂实际上知道张允修,可他听张居正口中赞扬的味道,不由得重新确认了一遍。
张居正没有回应对方,而是自顾自地回答说道。
“他说我乃是,工于谋国,拙于谋身。”
殷正茂有些讶异,当即点头说道。
“这般评价倒还贴切。”
张居正呼出一口气说道:“幼子早慧,教予我许多东西,我便也冷静下来。掀桌子解决不了问题,而今‘一条鞭’法推行在即,撕破脸于大局而言,并无好处。”
“叔大的意思是?”殷正茂有些迷惑了。
张居正眯起眼睛说道:“殷公此去南京,不单是执掌邢名,更是为南直隶百姓寻一份公道。”
“这”殷正茂压低了声音说道。“叔大之意是让愚兄去南直隶收集罪证。”
张居正目光灼灼:“治大国如烹小鲜,对付这些盘根错节之豪强,也该徐徐图之。
此事干系重大,若非殷公,我万万不敢嘱托。
只是其中凶险,殷公若有顾虑,便当居正今日从未提过此事。”
第58章 吾乃慈父!岂会动怒?
窣地一下,殷正茂手掌将那份奏疏握得紧紧的,他眼中似有一团火被点燃一般。
忽然站起身来,看向张居正,怒然说道。
“叔大说哪里的话?岂不是瞧不起我殷正茂?隆庆初年,我征剿南疆叛乱隆庆六年于广东抵御倭寇万历二年于双鱼城下擒杀倭寇八百余人!
我殷正茂何曾怕过!”
张居正说:“可战场非官场。”
“我是受不了官场那套虚与委蛇。”殷正茂直言不讳地说道。“可如今我年岁渐高,上不了马,提不动刀,也领不了兵。
若想托着老迈身躯,为天下黎民百姓做些事情,此正乃契机也!
我定然要叫那些宵小之辈,抱头鼠窜!”
张居正似有些动容地说道:“殷公此言!让居正羞愧难当!”
他将另外一封文书取出来,动作十分流畅,递给殷正茂说道。
“此乃居正对殷公此行之浅见,不值一提,殷公看看便成。”
待到殷正茂离去之后,张居正又一人枯坐在大堂内。
短暂寂静之下,不知他是在思考殷正茂此行之凶险,还是在忙碌之中,贪一丝休息。
过了许久,门外忽传来动静。
“老爷。”
显然是游七的声音。
张居正点点头说道:“进来吧。”
等到游七进屋,张居正才开口说道。
“好几日没有看到张士元这小子了,上次让你去国子监还有他行商之地打探,打探得如何了?”
游七有些迟疑地回答说道:“不瞒老爷,我昨日去国子监扑了个空,前脚刚到国子监,后脚少爷便被陛下召见入宫了。”
“皇上见张士元?”
“是。”
张居正思索了一番,并没有说什么,转而询问说道。
“后续呢?他在国子监有没有惹出事情。”
游七还想着帮张允修搪塞过去,可显然张居正根本不相信张允修是不会惹事的主儿。
叹了一口气,游七无奈说道。
“小人见了国子监的余祭酒,他与小人说了些少爷昨日在国子监之事。”
“果然还是惹事了?”
虽有心理准备,可张居正还是有那么一丝忐忑。
游七有些纠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将张允修在课堂上对答如流,以“云继烨”的名头诓骗监生和博士,最后被余有丁戳破,博士王弘诲失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居正。
张居正神情凝滞了一下。
最后从喉咙里蹦出两个字。
“胡闹。”
他嘴上这样说,可游七看得出来,张居正并没有责备的意思,甚至于适才听到允修的事迹,还险些笑出来。
当然,以张居正的涵养来说,自然是很简单被掩盖下去。
于是,游七脸上为张允修找补说道:“少爷还算好的,终究没有去欺辱同窗。”
“罢了罢了。”张居正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现在对幼子的底线,已经降得十分低了。
只要不再搞个朝会殴打御史的事情,他便还能接受。
“还有便是。”游七这会儿就有些迟疑了,终还是将实情告诉张居正。“少爷近来在城中包了一家大酱工坊,花了不少钱,还将京城市面上的大蒜一扫而空,致使市面上大蒜价格暴涨了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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