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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求我长命万岁 第18节

  首先,请允许我以最诚挚的感激,拜读您充满关怀与智慧的信件。您的言辞如蜂蜜般甘甜,又如耕牛般踏实,让我倍感温暖。格雷斯在您的照拂下健康茁壮,并略具名声,威廉·莫尔(我的父亲)听闻此事,激动得连木勺都握不稳,连连念叨“主宰保佑阿克福德家族”。

  关于您慷慨提议的税官之位,我深感荣幸,却也心怀忐忑。

  我的父亲威廉·莫尔,这一生都将主宰赐予的智慧,全部浸润到了那几片贫瘠的份地。

  我很想说,几十年来,我的父亲始终勤勉恳恳,但侍奉主宰的教士理应诚实,我必须告诉您,说到税赋,恐怕我父亲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像其他不老实的邻居们一样,想方设法隐瞒份地里那点可怜巴巴的收获。

  税务的责任关乎领主威严与领地福祉,我不得不坦诚相告,若因他的生疏致使税收有所差池,不仅会损害阿克福德家族的利益,更可能让某些心怀叵测之人借此质疑您的判断。

  我深知,您素来明察秋毫,但世人多舌,为避免不必要的非议,或许另择贤能更为妥当。

  【其次,您提及我的兄长格雷斯,未来将辅佐提奈斯阁下,此事令我深感欣慰。】——吴清晨特意将这一行描粗。

  然而,格雷斯的机遇,乃是在他协助提奈斯阁下取得领地之后,作为功绩的回报。而我的父亲,从未为阿克福德领立下任何功劳,若贸然受此恩典,恐怕会招致旁人的不解,甚至质疑您的公正。

  几次相会,您的才智和见识都让我深深折服,或许,我能够稍稍体会您的远见:领地未来的平衡与稳定。

  对此,我也有一点浅薄的看法,希望不至于耽误您宝贵的时间:

  或许,我们可以寻得一位既熟悉领地事务,又德高望重的贤者来担此重任,如此既能确保税收稳妥,亦不损您的威名。

  【艾克丽村庄的伊弗利特阁下,已为阿克福德领兢兢业业服务了近二十年。】——吴清晨将这一行也同样描粗。

  这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把式,对那些顽固的自由民和狡猾的庄头们惯用的伎俩了如指掌。

  阁下明鉴,税务之事最易生乱。那些不愿缴纳足额税赋的村民,常常编造各种借口推脱;而某些庄头更是精于算计,总想从中渔利。

  伊弗利特阁下总能明察秋毫,既不让刁民蒙混过关,亦不会纵容庄头欺上瞒下。如果由他执掌税务,必然能将城堡北面的三个村庄治理得井井有条,确保阿克福德家族的利益分毫不损。

  当然,伊弗利特阁下并非冷酷无情之人。

  从我幼时起,便记得他对我的关照——这份关照,同时也是众多村民的共识。艾克丽村庄的许多人敬重他,不仅因为他的能力,更因他的仁慈。

  【而我尤其感激他,在我成为普拉亚老师学生的那关键一夜,若非他的鼎力相助,我恐怕难以获得如此宝贵的机会。】——第三个被描粗的段落。

  正因如此,我衷心希望他的心愿能够实现——在晚年回到城堡附近,继续为领主效力。这不仅是一位忠仆的期盼,也是我个人的一点私心。若蒙您恩准,我相信伊弗利特阁下必会以同样的热忱与智慧,为您竭诚效劳。

  尊敬的埃勒斯阁下,第一次到达阿克福德堡时,承蒙男爵阁下慷慨,人生中的第一次,我享受到了丰盛的晚宴,在那场晚宴中,除了美味的食物和精美的器皿,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您对提奈斯阁下的关怀与慷慨。

  这无疑彰显了阿克福德家族的团结与远见。

  燃柳村虽非沃土,但提奈斯阁下作为您的亲弟弟,肩负着拓展家族影响力的重任。为确保他的安全与体面,想必您会派遣精锐的警役、技艺娴熟的工匠,以及足够的人手随行。这些忠诚的扈从和匠人,自然需要相应的份地作为酬劳——这无疑会占用燃柳村本就有限的肥沃份地。

  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的弟弟格雷斯仍以管事的身份占据过多份地,恐怕会引起其他随行人员的怨怼。毕竟,提奈斯阁下的扈从们,大多是为家族征战多年的老兵或资深匠人,他们对份地的渴望,必然比一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更为迫切。

  我的兄长格雷斯,他学东西很快,尤其是还很年轻,精力旺盛,我想,最近这一两年,是否可以准许他在帮忙农事官处理事务的同时,尽量抽出时间,向伊弗利特阁下请教成为税官,对付刁民,打击庄头的种种技艺?

  这样的话,一两年后,如果格雷斯能够有所收获,或许可以更好地为阿克福德领效劳:既可以辅佐您治理阿克福德,亦可为您弟弟的领地提供助力。

  这一切都取决于您的智慧与决断。无论最终如何安排,格雷斯都会以最大的忠诚,履行【您】赋予他的职责。

  此外,承蒙您告知塔尔玛执事阁下的壮举,我亦深感震撼。若您允许,我愿与普拉亚老师商议,为这神圣的机构献上建议之名——譬如“圣牧丰穰院”(既彰显耕牛之圣洁,又暗合蜜蜂之勤勉)。

  当然,最终定名仍应由执事阁下与堂区诸贤共议。

  听闻洛哈林牧师已至阿克福德,我甚感欣喜。他既是普拉亚老师的同窗,亦是虔诚的牧者。若有机会,我愿与他共议圣道,为阿克福德领的信仰增添光辉。

  最后,感谢您馈赠的奶酪与那位不幸的女士。我的父亲威廉·莫尔,与我的母亲相伴已几十年,虽生活清贫,却始终相濡以沫、不离不弃,使得我们无法贸然接纳另一份善意,以免辜负那位女士的美好未来。

  愿主宰庇佑您如雄狮般勇猛,如蜂蜜般甘美。

  您忠诚的朋友,

  洛斯·莫尔

  (艾克丽村庄的卑微学子,普拉亚牧师不成器的学生)

  附:

  随信附上艾克丽村新制的荞麦蜜饼一篮,愿您品尝时能感受到我们的敬意。

  若那位女士暂无去处,可暂居阿克福德领教堂附近的小屋,洛哈林牧师有着仁慈的心,也不乏细腻的思虑,想必会作出妥当的安排。

  ————————

  写完最后一行,吴清晨将羊皮卷在桌面上摊开,一边加速墨水晾干,一边细细查看字句。

  花了点时间修订好几处小错漏,羊皮卷也完全干涸,吴清晨将其卷起,又携上男爵长子的来信,带着安格斯径直走向了教堂。

  普拉亚牧师就站在教堂前排。

  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安德烈这名弟子,以及巴森,亚瑟,埃文这三名徒孙。

  “《主宰圣典·箴言篇》,愚者以口舌争胜,下一句是什么?”普拉亚左手将圣典随便翻开一页,右手捏着的棍子指向弟子:“安德烈,你来背诵。”

  “愚者以口舌争胜,智者以沉默持权。”毕竟已经背了好几年了,这么简单的箴言,安德烈还是背诵得挺流畅。

  “羔羊当顺从牧者,下一句是什么?亚瑟。”普拉亚转向下一个学生——来自菲什加德堂区,塔尔玛执事推荐的孩子。

  “羊当顺从牧者,正如……正如……正如臣民……当……当……当……”

  “羔羊当顺从牧者,正如臣民当敬畏领主。”看在顺利背诵了大半,又年仅9岁的份上,普拉亚并没有太过严厉。

  “下一条,”普拉亚继续:“贪婪之仓终将倾覆,下一句,埃文。”

  “贪婪之仓终将倾覆……贪婪之仓终将倾覆……贪婪之仓终将倾覆……”普拉亚牧师堂弟的儿子结结巴巴地重复着普拉亚提出的问题,脸蛋逐渐憋得通红。

  普拉亚阁下的眉头渐渐拧起,右手捏着的棍子,也渐渐抬了起来。

  “咳……”吴清晨轻轻咳了一声,快步走向前排,“贪婪之仓终将倾覆,唯有节制之杯永不干涸……埃文,要努力啊。”

  “洛斯!”“老师!”“老师!”几只小家伙回过头,飞快地向吴清晨问好,逃过一劫的埃文尤其热情。

  吴清晨一一点头示意,走到普拉亚附近,深深鞠躬:“老师,我来了。”

  “嗯,洛斯你来了,”普拉亚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又立即绷紧。他刻意板起脸,下巴微微抬起,努力维持着最近开始培养的威严形象,注意到吴清晨手里的羊皮卷,普拉亚的眼神立刻转为关切,“有事?”

  “是的,”吴清晨直起身子,姿态端正地回答,“送信人给我带来了埃勒斯阁下的信件,我写好了回信,不知道是否合适,想请您指点。”

  “嗯,等一等,”普拉亚先是对四个小家伙吩咐:“先停一下,巴森,亚瑟,埃文,把箴言篇的第一条到第五十条,都抄写一遍,安德烈,你抄天兆篇。”

  “啊!”这可是有关运算彗星和行星运动轨迹的篇章,安德烈不可自抑地发出惨叫。

  “嗯?”普拉亚瞟了一眼,安德烈连忙乖乖地摊开自己的圣典,开始抄写。

  回过头,普拉亚从吴清晨手中接过两封羊皮卷,先展开了男爵长子的来信。

  普拉亚的目光在字句间游移,眉头渐渐皱起,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似乎对某些段落有所疑虑。

  看完后,他并未立即说话,而是沉默地展开吴清晨的回信。

  随着阅读的深入,普拉亚紧绷的面容渐渐舒展,嘴角甚至微微上扬。最后牧师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欣慰:“洛斯,你写得很好。”

  “真的吗?”吴清晨似乎松了口气,但语气仍带着谨慎,“我还担心措辞不够妥当。”

  “能写成这个样子,已经很妥当了。”牧师很简单地点评。

  普拉亚话语简单,口气平淡,心中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妥当?这何止是妥当?这简直无可挑剔!完全像是浸淫文字多年的教士手笔!普拉亚轻轻敲着羊皮卷感慨,谁能想到半年前,这个小家伙还在念叨什么“小小水”、“跳水”,现在却能写出如此优雅的回信,这简直就是天生该穿这身袍子的天才。

  只不过,幼苗需经风雨,万不可令其骄纵。

  尤其是,自己很快就要经常离开艾克丽村庄,整个教堂都将托付给面前这位面容稚嫩的学生,错非不得已,还是尽量不要让他太过骄傲,免得耽误未来光辉的前程。

  吴清晨“不知道”普拉亚的心理活动,低眉垂首:“无论如何,都是老师您教导有方。”

  普拉亚摆摆手,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你考虑得很周全。你父亲确实不该去男爵领承担办事不力的风险……另外,让格雷斯多一条路选,让男爵长子到时候自己决定,这肯定是明智之举……羔羊当顺从牧者,正如臣民当敬畏领主,继承人是完全的领地事务,男爵决定什么,教堂就承认什么,没必要引起领主反感。”

  吴清晨点头:“我只是觉得,与其替人做决定,不如让他们自己权衡。”

  “很好,很好。”普拉亚赞许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想起什么:“不过……埃勒斯阁下能体会这么含蓄的措辞吗?我看他的来信……”

  “所以他的信还附了个翻译。”吴清晨适时接话。

  普拉亚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我就知道!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领主们私下通信,常会让书记官润色,或者干脆代笔……埃勒斯不仅亲自写信,还特意给你配翻译,倒是真看重你。”

  吴清晨若有所思:“既然这样……我是不是也该随信配个翻译?”

  “翻译?”普拉亚挑眉,“艾克丽村庄除了你我,还有谁能翻译这封信?”他目光扫向一旁假装认真抄写的安德烈,“你该不会指望这小子吧?”

  可以出去玩吗?安德烈正在抄写的右手猛地顿住,双眼瞬间发亮。

  “来,安德烈你过来,”普拉亚忍住笑,朝弟子招了招手,待到安德烈过来,普拉亚将吴清晨写的回信往他手里一塞:“你念一遍,错误少于十处,去堂区述职的时候,我就带上你一起去见识见识,要是多于十处……”普拉亚的目光望向了刚才顺手放在前排的棍子。

  安德烈展开羊皮卷,才看了几行就脸色发白,愣了几秒后,安德烈猛然抬头:“我……我年纪小,不适合出远门的!”

  普拉亚哼了一声:“回去坐好,继续抄吧。”

  吴清晨也失笑:“放心,本来没打算派你去。”

  安德烈如蒙大赦,赶紧窜回座位,低头继续抄写,笔尖都快在羊皮卷上戳出洞来。

  吴清晨笑了笑,向普拉亚牧师接着说道:“我是想,能不能请洛哈林牧师辛苦一趟。”

  听完吴清晨的提议,普拉亚眼睛一亮:“洛哈林?好主意!”

  他来回踱了几步,满意点头:“我这位刚到阿克福德的同窗,正需要和男爵长子建立联系的机会。你这安排,既帮了他,又向埃勒斯阁下表明了我们派系的立场。”说到这里,普拉亚意味深长地看了吴清晨一眼:不错,知道在帮衬自己人的同时,也不忘给自己留余地。我越来越确信,你会有个光明的未来。

  吴清晨腼腆地笑了笑,正要说话,却见普拉亚的视线突然停在羊皮卷末尾,眉头渐渐皱起。

  “怎么了?”吴清晨有些奇怪,“是哪里写得不妥吗?”

  这不可能吧?

  普拉亚拿着羊皮卷向吴清晨展开,指着整篇回信的最后一行,有关“不幸女士”的安排:“你打算把她托付给洛哈林?”

  “是的。”吴清晨解释道,“塔尔玛执事说过,洛哈林牧师为人正直,又很看重前程。就算真有什么不妥,以他的家世背景,也绝不会闹出影响堂区声誉的事。再说……”吴清晨顿了顿,“那位女士能有个安稳的归宿,也算是件善事。”

  “善事?”普拉亚突然笑了,拿起羊皮卷走向圣坛,“既然是善事,为什么要便宜外人?”

  没等吴清晨反应过来,普拉亚已经走到圣坛旁,拿起小刮刀熟练地删减,又很快提起羽毛笔,蘸了墨水,在羊皮卷上重新撰写。

  吴清晨凑近一看,只见整篇回信的最后一行被改成了:

  【若那位女士暂无去处,可暂居艾克丽教堂附近的小屋。普拉亚老师离开后,这里会留下至少四名学生,正好需要一位温柔贤良、出身高贵的女士为他们照料日常饮食,并顺便教导与高贵家庭交往的相关礼仪。另:您曾提及,这位女士生育过两位少爷,亦或小姐,请问他们现在是否依然健康?】

  做完这些,普拉亚眉头微皱,目光反复扫过字句,似乎对某些地方不太满意,忽然,他眼前一亮,重新提起羽毛笔,将这行文字深深描粗。

  然后,心满意足地再次放下了羽毛笔。

  这这这……吴清晨目瞪口呆。

  “洛斯,你才15岁,可能并不明白……一个延续未来的存在,对于你的人生,对于你未来的信念是何等重要……你注定了前途广大,也注定了未来肯定会落在无数人的目光中……趁着现在还呆在艾克丽村庄……趁着还没有太多人能够盯住你……”

  “有些事情,该完成的时候,就得赶紧完成了。”

  “老师,这这这……”

  “咳……”牧师阁下重重地咳了一声,吴清晨偷眼看去,自己的老师,此刻连耳根都在发红,肯定是不可能再和自己这位弟子讨论如此禁忌的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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