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支未来,修出个绝世武神 第167节
那尸骸,睁眼了。
但此刻,在轮回印的引动下,那七根“刺”被倒转为“锁”,开始执行截然相反的使命。
七道锁自归墟缝隙中贯出,逐一落于那六具尸骸之上,与文曲一起形成一套七位一体的气息回流法阵。
每一道魂锁上,都燃起了一种幽冥之色的魂火,从碧绿、血红、金紫、幽蓝,到死白、墨黑、灰银。
那不是颜色,是业障的流光。
因为要将他们拉回尘寰,文曲必须以自身血肉承载他们的死亡代价。
他以一己之身,承担六位施祭者生前所背负的杀孽、咒业与献祭印痕,哪怕雷火焚骨,也绝不皱眉。
——这,便是“天权·文曲”的权柄。
他不是让他们重生,而是以轮回之法,替他们换回一线存在的权力。
随着玄冥印的律动加快,魂锁爆出七声长鸣,原本崩碎的六人身躯竟开始一点点重塑。
血肉归位,咒纹再现,法器自断刃残骨中再度漂浮于掌。
冬儿望着那一幕,寒意从足底蔓延至发梢。
“他们……回来了……不是活人,也不是鬼。”
楚宁眼神未移,低声接道:
“是‘被轮回者’——是为了献祭青璃,而被赋予了第二次存在的人祸。”
风雪间,魂锁如链,归墟洞开,北斗七曜,于此归位。
献祭——远未结束。
第一根魂柱悄然亮起,宛如星辰坠地,一道细碎而冷冽的银光随之浮现。
那是一柄早已被楚宁雷煞击碎的“剥魂金钩”——此刻竟自血河深处缓缓回旋,带着碎裂的魂鸣,宛如幽冥中传来的旧物归返。
金钩复聚,其钩尖刃上闪耀着一点赤芒,随即猛然落入一具破碎的女尸胸口。
下一瞬,天枢·洞明缓缓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苍白无睫的天眼,眼眸之中并非红尘景象,而是三千小世界的重叠虚像,过去、现在、未来如水波交汇,在她的目光中倏然闪现。
她可观十二息内之机变,知死线,断生途。
第二道魂锁猛然绽放,如盛开的红莲自血池中破土而出。
原地残灰被彻底燃尽,一股浓烈至极的怒意在烈焰中凝聚成形。
那是一个半跪在火中的男人,他满身裂痕,胸口的皮肤下不断涌出炽焰,如同伤口生出了火焰之骨。
他缓缓抬头,双眼中迸发出如业火般的红光。
——天璇·玄戈,怒目金刚体之主。
他之道,源于修罗。
愈战愈盛,愈伤愈强,战意高涨之时,连神明都难以制其焰。
第三根魂柱缓缓从血河底部拔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肉撕扯之音,一张空洞无边的巨口被带出。
那口中无牙无舌,却在不停咀嚼,仿佛贪婪到连虚空都要吞尽。
天玑·禄存显形。
他无性别之分,亦无口舌之音,唯有一张“归墟之喉”,吞万物、转灵力,却需终生饥饿。其法则,就是吞噬与永不满足。
……
一名接一名,尸体复生,神魂归位。
复生后,他们的修为不仅从七品下等直接跃升到了七品上等,而每个人的功法也都随阵法的需要发生了变化。
而此刻,最中央的天权·文曲,掌中的九转玄冥印已然剧烈震颤。
他低声咏咒:
“以命轮为灯,血河为舟,献骨为锚,吾以六道之轴,召归七曜。”
每复活一人,玄冥印上便浮现一道深刻的裂痕。到第六道完成时,印面已近崩碎,其上光纹飘散,近乎透明,仿佛只剩一口气维持。
而他,神色依旧冷静。
“吾等——归位。”
随着一声如雷怒喝,文曲将最后一道魂锁刺入冰层深处,霎那之间,魂桥七柱齐鸣,天穹震动。
那第七道魂锁,并非链接尸骸,而是——锁住他自己。
他不再是施术者,而是阵眼本身。
自此刻起,他是天权·文曲,亦是七曜祭阵的祭眼枢纽。
“天枢,洞明。”
“天璇,玄戈。”
“天玑,禄存。”
“天权,文曲。”
“玉衡,廉贞。”
“开阳,武曲。”
“摇光,破军。”
七星归位,隐曜现世。
七人之身影悬立血河之上,仿若北斗天轮倒挂,祭阵为盘,魂桥为轴,各自对应魂桥七柱,组成古老而森严的封印夺祭术。
那一刻,血河潮汐回卷,祭坛上空出现了一只缓缓睁开的“血瞳”。
那是——献神血眼。
狐魂哀鸣,狐焰扭曲,天地气机剧变,生死均衡开始失衡,万灵轮回之门微微扭曲,仿佛被撕裂出一道裂缝。
——死者归来,血祭续启。
——这是对神权的亵渎,对归墟的撕裂。
——亦是“献神之途”的真正序幕。
雷雪中,楚宁目光震颤,背后雷骨咆哮。
他终于意识到,真正的对手——不是那七名施祭者,而是——整个天地法则,已在七曜祭阵中开始倾斜。
他将斩的不只是敌人。
而是命运本身。
血河翻腾,七曜献神阵已成,天地如被巨印封死。
楚宁立于魂桥之端,雷铠斑驳,气息如风中残焰,身形却岿然不动。
他未回应冬儿的呼唤,只是目光冷静地扫视祭阵中央,注视着天权·文曲与那枚摇摇欲裂的玄冥印。
“魂锁七曜,骨坛藏眼,归墟为底……你们这阵,不只是献魂,是引神。”他低语,指尖划空,雷息游走脉络,然而声音却越来越低,甚至连自身的雷息都开始迟滞。
雷铠已碎过半,雷煞如同被撕裂的布帛,在气海与魂台之间来回挣扎。
他感受到,自己已逼近极限。
面对七位几近七品上等的施祭者所组成的“献神大阵”,再加上天象、阵域、归墟之力共同压制,他已无牌可出。
他下意识地沉入识海。
——“吞渊。”
然而,声音像是坠入深渊,无声无息。
他再度唤:
“吞渊!我知道你能听到,我不求你助我,只借你一缕力……哪怕,是毒刺都好。”
依旧,毫无回应。
那柄沉眠于幽喉之后、曾一口吞噬神魂的恐怖存在,仿佛已彻底沉入沉眠,或许是封印,也或许,是在看。
“……还是不信我。”
楚宁闭了闭眼,识海如夜,只有灵台上那一点点雷心还在燃烧着不肯熄灭的火光。
更无奈的是,现在连混元神令的代价也无法偿还,已无法再次预支功法。
他已经用尽了“未来”的筹码,而“现在”,也快将枯竭。
他几乎空了。
胸口灼痛,骨骼发麻,雷骨的共鸣仿佛也已力竭。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魂轮正在一寸寸被那倒挂的魂锁封闭。
这是一个无法破解的困局。
但楚宁却没有倒下,他依旧伫立在魂桥的尽头,目光越过血河,看着那七人分立的身影,深吸一口气。
他在回忆。
他从不相信天生绝路。
从修炼第一天起,他走的就是最锋利的“雷途”。
那时,他仅是一个未入品的常人,便敢尝试修炼《惊雷刀诀》,引天雷淬体,以自身体魄去承受刀诀激荡,将骨血当精钢,锤炼雷煞。
他赤身站立于山巅,身披粗布,身后插着一柄锈刀。每一道落雷都直劈其身,肉身焦裂,骨骼炸响,唯有咬牙硬撑。
一日百雷,一夜千电。
耳中嗡鸣,胸腔起伏如破风囊,整个人在雷暴之中数次昏死、数次清醒,却也在那片雷海中,一招一式将《惊雷刀诀》刻入身骨。
“痛是理,裂是道,熬过一次,就是你自己的刀锋。”
这是他自己对自己说的话。
那时没有人指导,没有人守护。可他始终记得,一道雷斩劈出,刀罡未出鞘锋,却震断冰壁三丈。
正是那一刻,他悟出了《惊雷刀诀》第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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