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支未来,修出个绝世武神 第191节
青璃的魂影贴近,掌心轻轻按上他胸口,那神令灼痕几欲将他魂海撕裂,她却将自己仅存的魂力温柔地注入。
一道冰蓝的光,封住他命格中最破裂的一角。
那是她仅剩的神性,也是她最后的人性。
“如果我不再是我……”她喃喃,“你还,会记得我吗?”
楚宁艰难地微笑,嘴唇轻动:
“你,不是神。”
“你是青璃。”
她一怔,唇角轻轻弯起。
那一笑,比天地初霁还要干净。
她神魂逐渐淡去,化作一缕银蓝光辉,缓缓归入冬儿手中的朔月冰魄之中。
冬儿望着她消失的魂光,泪如泉涌。
神骸的身躯屹立在崩塌的冰原之上,断颅处空洞如渊,雪风怒卷,天地之间仿佛凝滞在一场即将爆发的暴怒前夜。
神骸,并未倒下。
即便头颅齐断,那具曾令天地颤栗的神躯,依旧如山巍峨,立于破碎的冰原之上。
血液自断颈处缓缓滴落,金白交融,每一滴落地,皆灼穿冰层,蒸腾起魂雾,如梦似幻,却预兆着某种不可逆的觉醒。
天地沉寂。
突兀而至的,是一道低沉骨鸣。
下一瞬,神骸动了。
并非微颤,而是整个神骨之躯发出一声撼世的咆哮,仿佛亿年沉眠者骤然苏醒。
它缓缓抬起右臂,五指张开,朝着天穹探出,残断之骨处仍萦绕着未散的咒纹与金辉,像是透过层层虚空,在“感应”什么。
“咔……咔——”
骨节重铸,断口处星光溢散,地脉震荡,一圈圈能量波纹自神躯脚下扩散,冰原如潮般塌陷,一寸寸龟裂成片。
但就在神骸动身的刹那。
“锵——!!”
一声刺破天幕的震鸣骤然响起。
原本缠绕于神骸双臂、如锁天神链般的金纹根须,在那一瞬紧绷至极限。
它们原是混元残识以魂为根、执念为锁凝成的最后守护,如今却在剧烈的挣扎中发出阵阵哀鸣,似要在神祇的力量面前被撕裂成尘。
混元站于金树之上,残魂若浮烛,身影近乎透明,身下是逐寸龟裂的锁神根须,头顶是翻覆的天穹。
却无一丝惧色。
“千年之前,我曾立誓——只要界锁不毁,我便不退。”
他低声喃喃,仿佛说与天地,又仿佛在说服自己。
“但我终究不是神,终究也未成道。”
“我只是个……被天选中、又被天遗忘的看门人罢了。”
金光从他魂体中寸寸剥落,像是他最后的力量,一点点奉还给天地。
楚宁此刻已能坐稳,调整气息。
混元却回眸看他一眼,眼神清明,仿佛看见少年时的自己。
“赤童,你问我何为天道。”
“我未能真正给出答案。”
“可我知道——真正的天道,不在天上。”
“在你们心里。”
然而,混元终归已逝。
他那仅剩的意志,已随楚宁寂世一斩中彻底熄灭,随风而散。
无人再主持锁阵,无人再以意志加持这座神树之牢。
“铿——!”
第一道锁链断裂,如雷霆劈空,火光四溅。
紧接着。
“咔咔咔咔!!!”
锁链接连炸裂的声音如同天地裂痕的呻吟,一道又一道根须被神骸硬生生撕裂,狂风自断口呼啸而出,金光逆卷天际,化作千缕流火,自夜空中纷飞而落,如神怒焚星。
金辉如雨,溶入金树。
混元上师缓缓闭目。
“我用一生,封一界。”
“用千年,守一门。”
“如今界将裂,门将崩……”
“也好。”
“愿来者,不必再为这不属于人世的天命,背负千年的孤独。”
他抬手,按在最后一根锁链上,眉心神纹燃尽,残识彻底熄灭。
但他的声音,却依旧在天地间回响:
“替我看看,新天道,会是何模样。”
“愿那时,不再有人,独行于界门之外。”
神骸猛然一震。
断骨交错间,仿若万山齐崩,连远处的浮峰都被震出裂缝,冰原大地顷刻碎裂成河谷深渊,滚滚灵雪被冲天而起,凝为一条银白龙卷。
天地震荡,风雪飓啸如潮。
神骸挣脱了一切束缚。
祂昂首而立,颈腔残破,然威压如初,残存的一臂高高举起,指向苍穹,那动作像是呼唤、又像是——命令。
就在神骸锁链彻底崩解、天地震颤的那一刻。
虚空的裂缝尚未闭合,星海如残灯在颤动。
这一刻,所有声音都被天地吞没,唯有一道几乎被岁月遗忘的低语,从时空的彼岸缓缓浮现。
混元的魂光,如微弱晨曦,却仍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在万象寂静中再度凝形。他仿若自界外归来,站在永寂风雪的尽头,望向楚宁。
那一眼,不带情感,却蕴含诸界命运的共鸣,如昔日主宰天地律法者对后继者的注视。
他开口,声音低沉如雷,字字击魂:
“你身上,是天选的因果。”
“但你手中——是你自己的刀。”
这句话落下,风雪悄然止息,连天地的颤鸣都凝固在那瞬间。
楚宁缓缓抬头,浑身鲜血未干,神魂如裂镜,却依然挺直腰背。他一手撑地,一手紧握断雪刀,目光中不再有半分惶惑或迟疑。
“我……只是个凡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雷击心鼓,震得天地为之一颤。
混元的神魂微动,似轻轻一笑,眼中却没有轻蔑,只有一丝隐隐的慰藉。
“但天道,”他说,“亦需凡人来证。”
说罢,他抬起手掌,那只早已残破的虚影之手,指尖凝聚出一道晦暗而古老的光芒。
那光不耀眼,却仿佛万年前某位神明留于时空最深处的遗纹,在此刻重燃。
楚宁尚未动,那一缕光已自行落下,点在他眉心。
刹那间,他仿佛听到了锁链破裂的回响——不是束缚,而是旧秩序的崩解。
“我将最后的‘锁印’,交予你。”
“这不是神力。”混元缓缓地说,“而是一份责任。”
他望向楚宁的眼神不再高高在上,而如一个守门人,在命途尽头,向继承者递出最后一道钥印。
“你可承?”
此问,不是测试,而是一种仪式。
天地皆静,只余这一问,压在楚宁心头。
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缓缓将手中断雪刀抬起。
刀身斑驳,裂纹纵横,金纹缠绕,雷光在其刃上跃动,却又与一道自天而落的光辉交织成印。
他站起。
那一刻,所有人仿佛看见,一个凡人之躯,竟如擎天之柱,直面天命之重。
他的喉中滚动着血,却发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之音:
“我不能承天。”
“但这道——我走。”
说罢,他手中断雪刀缓缓劈下。
这一刀,不是为斩敌,不是为争权,不是为名或利。
——而是,为斩“执念”。
那是天地亿载沉淀的轮回枷锁,是神明亲手布下的命运之网,是万千众生无法挣脱的“既定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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