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支未来,修出个绝世武神 第192节
而此刻,它被一个人,亲手斩开。
风雪在那一刻,仿佛被封存。
时间冻结,大地沉默,唯有那道声音,在天地之间回荡,如古钟击魂,唤醒尘封亿载的真相:
“……神骸,非眠神之本体。”
一言落地,天地为之一震。风雪自高空陡然静止,雪花悬空不落,仿佛连引力也不再奏效。
那声音继续低吟:
“祂,是眠神自断神位之后,为镇守‘天门外的墟’所遗留的——最后一道锁。”
刹那之间,冰原之上,所有人的神识都被拉入一种诡异的共感幻境。那是一段不属于此界的画面:
万界交汇之域,光阴倒灌。
他们仿佛站在时空之外,看见一尊巨大的神骸盘坐在一座浮空断坛之上,脚下是支离破碎的“登天阶”,阶下,是一片无垠的黑色深渊。
那深渊如海,波澜不兴,却吞噬一切光与气息。
它,便是“无妄墟”。
一座存在于天地外缘、被诸神遗弃的永寂死地。
而那尊神骸,便是眠神为镇守此墟而自斩神位、留下的一具锁门之壳。
“它,不是神。”
“而是门。”
低语中,一双无法言说的“眼睛”浮现于无妄墟深处,漠然俯视尘世,如从亘古凝望至今。那不是情绪,而是天道之外的存在,在审视。
一旦天门失守,界锁崩塌,它将踏出那片“无念之地”。
楚宁猛然回神,心神巨震,仿佛从高空坠入冰海。寒意自骨髓中渗出,不止是惧,而是生灵本能的抗拒——对“非神之物”的敬畏。
而高空中的神骸,虽已断首,残身却依旧挺立如山。
它之所以未崩——是因祂尚有使命未尽。
它不是被唤醒。
而是在“感应”,那扇天门的震颤。
金白神血自祂断颈流下,每一滴落地,都凝成半透明的“墟晶”,晶体内有微弱光点跳跃,如脉动的生命,却不带生机。
冬儿一眼望去,惊呼出声:“那些……在‘呼吸’!”
混元的残识微弱而坚定,在神树深处化作最后一道回响:
“若天门破,则十年之内——必有巡界者降临。”
“那,是源于‘墟’之力的反应。”
“而你们,尚未做好迎接祂们的准备。”
一声沉重而遥远的“咔哒”自天地深处响起,如某扇锁门正在被外力推开一线缝隙。
冰原微颤,星河错位,远方的天幕竟开始出现一丝淡淡的流光。
混元最后的魂息飘散于雪中。
就在金链崩断的那一刻,天地间似有一声苍老的钟鸣响彻九霄。
紧接着,神骸,动了。
那具断首的神之躯,在风雪中缓缓屈膝,沉如万岳,跪地之势,如古神朝天叩首,又似地狱破封、天宇崩塌的前奏。
“轰!!!!”
巨响贯穿天地,如千峰崩碎,百里冰原在那一刻宛若沸水般沸腾崩裂,地心轰鸣出一道巨大的峡谷,从神骸双膝震碎之地一路贯穿而下,直通极寒深渊。
亿万灵雪瞬息升空,形成倒卷风柱,银蛇狂舞,天地法则在此刻被彻底搅乱。
神骸的双掌如天幕落下,重重拍地。
那是一种颠覆世界逻辑的力道,仿佛规则之源被重置。地脉震荡如鼓,断骨回响如战号,隐约间有古老神语从祂骨缝深处低吟而出,直击众人魂识。
下一瞬,亿万魂线破空而起。
那是沉眠于天地之间的死者残念,是千年未归的英魂,是万年前陨灭的神灵碎识,此刻全被神骸之力牵引,如同一道道雪白灵蛇,从四极八荒奔涌而来,蜿蜒游动,径直扑向高天。
——向那具失落的神之头颅。
祂在寻首。
神骸仰天咆哮。
那一声无声,却震彻乾坤,如同万兽同哀,百神齐泣。
它不是祈祷,而是命令——来自远古,属于真正神祇的命令。
这咆哮仿佛穿越万古,震裂虚空,引动天幕之上,一道隐匿在云霄深处的光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颗神之头颅。
沉浮于苍穹尽头,金白神环尚未熄灭,魂光斑斓不定,仿佛在某种本能的呼唤下,正在缓缓坠落。
而那具跪地的神骸,空洞的颈腔高高仰起,残存的一臂向天伸展,骨指裂响,似要接住这落回的“完整”。
楚宁呆立于原地,心魂几欲冻结。
“祂……还没死。”他喃喃,仿佛连声音都被吸入那极光之中。
他感到灵魂深处一阵窒息,那并非畏惧死亡,而是来自“完整神性”的本能压迫。
祂的魂链虽断,但神之骨血未灭。
祂,仍在维持自己的“神性全貌”。
冰原深处的灵息,如万流归海,逆卷回流,一道道魂丝从虚空深处汇聚,穿透冰晶与时间,被神骸骨缝吞噬。
那些魂线如血管、似灵脉,飞速游走于祂断裂的神骨之间,为其补全、重塑、复归。
天地之力,正在“替祂疗伤”。
这不是简单的神骸重铸,而是,天地替祂,重构“神之秩序”。
风雪失语,灵气倒灌,空间折叠、山河浮空,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无形之手托起,只为让这尊神明回归“完整”。
冰原深处的灵息,如万流归海,朝那断裂的神体疯狂涌入,一道道魂丝从虚空游弋而来,被神骸本体吞噬,补足缺口。
天地之力,正在“替祂重塑”。
那一刻,风雪失语,法则倾斜,灵息逆转。
这不是重塑神明,这是另一次,灭世级的回归。
“咔、咔——”
骨节转动的声音,像是神罚之钟在天地间敲响。
每响一声,天空便有一道灰芒坠落,整个冰原浮雪尽数扬起,凝成漩涡,围绕那具神骸旋转,恍若一轮雪白的星辰风暴。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不自知地为神骸的再苏醒添薪加火。
冰原寂静,风雪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断裂的神骸中央,一只枯骨之爪缓缓探出,细长嶙峋,如从深渊中伸出的恐惧之手,骨缝中燃烧着不灭的魂焰,灼烧着神骸内壁。
“咔——”
骨节扭动,猿侯自神骸之中缓缓走出,魂火在他身后拉出一道幽光长影。
那是与赤童一同修炼多年的燎骨猿侯,如今的他,已不再是从前那个“打手”。
他脸上残留着咒印灼痕,一半的面孔焦黑似炭,另一半却浮现出扭曲的笑意。
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缓步走向那瘫倒在地、几近昏迷的泣雨赤童。
神骸残躯尚余余温,而赤童正如一块被丢弃的祭品,躺在神血未冷的骨坑中。
“赤童。”猿侯的声音低沉,仿佛从骨喉中磨出,“你受伤了。”
赤童艰难抬头,看见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丝微弱的喜色居然浮现在他血污交织的面孔上:
“你……还活着?”
“当然。”猿侯缓缓蹲下,手掌搭在他肩头,目光柔和而缓。
赤童勉力一笑,脸上满是疲惫:
“太好了……若神权初成,我们——”
“共享神座?”
猿侯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声音低如耳语:
“你真以为,我甘愿一生只做你的阶梯?”
赤童笑容僵住,瞳孔微缩。
猿侯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缓缓靠近他耳边:
“你以我骨为炉、魂为契,借我力成阵,引我身祭塔……这些年,你做的很好。”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赤童嘴角抽搐,想要起身,却发现魂锁寸断、气血紊乱,根本动弹不得。
猿侯叹息了一声,手指摩挲着他的肩膀:
“你可知,那本《血河秘典》,是谁留在你眼前的?”
赤童心头剧震,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你……什么意思?”
“我偶得两部天阶秘法,一是《血河秘典》,一是《半神柩印》。”猿侯终于露出森森獠牙,“那一日你陷入迷阵,我假意失踪,却在你必经的洞窟中留下那部‘残篇’。”
“你……”
“你修得热血沸腾,自以为得了天命,殊不知,你那血祭之道,早就是为我铺路。”
“我以你为刀,以你为阵,而《半神柩印》,才是我真正的修行!”
他猛然一手探出,五指如钩,猛地刺入赤童的腹心。
“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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