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支未来,修出个绝世武神 第193节
魂契撕裂的声音如裂帛般在冰原中炸响。
“你疯了!”赤童咆哮,鲜血狂喷,魂体剧烈震荡,“你吞我魂?你会死的!”
“我不怕。”猿侯露出诡谲的笑,“你,是我踏神之阶。”
骨焰在猿侯掌心骤然爆发,他另一只手扣住赤童额心,一寸寸地剥离其神魂。
赤童怒吼挣扎,目光赤红如血:“你骗我、操纵我……你以我布阵,以我筑塔,你早就想好这一步?”
猿侯点头,笑容平静:“你引动血河,我收割神性。”
“你唤醒神骸,我炼其神骨。”
“你以为我不会背叛?可你不曾想过,这世上从不缺野兽敢于反咬主人的那一口。”
赤童挣扎着怒吼:
“你也不过是被我引入道上的罪猿——”
“错了。”猿侯缓缓俯身,声音低如冥狱钟声,“我,是神。”
“我才是最后活下来的那一个。”
他五指再收,咒印逆燃,赤童的魂体如同被千钧巨锤轰击,寸寸崩裂,鲜血涌动如泉。
“你……”赤童目呲欲裂,却已无法言语。
“我不需要你的身。”
“我要的,是你这一身的神咒与血契,为我补全‘柩印’之环。”
一道“柩”字血印于猿侯眉心浮现,魂焰滔天,天地震颤,猿侯周身魂纹疯涨,整具骨骸绽放赤金之光,仿佛一尊骨神正在燃烧中重铸。
赤童想嘶吼,却只发出呛血的喘息。
他感到体内的魂线,一根一根被猿侯强行抽出,像被凿开头骨的活人一般,一寸寸失去意识。
猿侯低吼一声,另一只骨手钳住赤童额头。
咒光炸裂,神魂剥离。
赤童的眼睛在这一刻睁到极致,眼白遍布血丝,意识在撕裂的痛苦中崩溃。
他怒吼、挣扎,魂力涌动,带出最后一口血:
“猿侯!!你忘了我们炼血堂的誓——”
“誓?”猿侯咧嘴,狞笑如刃:
“你要是死了,誓就不算了。”
一口,咬断赤童的神魂主线。
而在那一瞬,猿侯的身躯剧烈一震,一道道赤金色的魂纹顺着他骨躯绽放开来——那是泣雨赤童一生的修为与神魂,在被他生吞之后,疯狂融入猿侯的骨焰之中。
他瞳孔开始涣散,意识像一根被风吹断的丝线,在无声中被抽离。
魂识破碎之际,天地仿佛为他停滞了一瞬。
而在那残余的一缕清明里,他仿佛回到了久远的从前。
那是——大周皇宫。
金瓦朱墙,琉璃辉映。
雪夜寂静,宫灯如星,在漆黑长廊间摇曳不息,一如他十岁那年的身影,意气风发地穿梭于重檐殿宇之间,锦衣玉带,少年神俊。
那时的他,是世人仰望的“皇脉妖才”。
七岁入品,十岁踏入八品境界,举世罕见。
他在冰宫练拳,拳碎寒池玄铁;在藏经阁中静坐一年,仅以意念破尽宗师千阵。
他被封为“百年未见”的天命之子,是当朝最有望踏入一品、直登飞升天阶的皇子。
世人说,他是金龙入世,注定扶摇九天、一统万域。
可那年冬,他第一次明白,在吃人的皇权之下,“天赋”,有时只是更快死去的理由。
权谋如刀,藏锋于笑。
他的亲兄,那个曾陪他并肩击鼓、夜读武书的兄长,借朝堂之势,悄然设下一局温柔的局。
他最信任的师尊被赐毒茶而亡,至亲挚友被逼上断魂台自尽,那一夜,大雪封宫,长街无声,他再也无法哭出声。
他曾握拳质问天命:“我有错吗?”
无人回应。
他赤足立于雪原边疆,衣衫如纸,唇色苍白,眼底却燃着一种压抑至极的怒焰。他用颤抖的手指在雪地上写下那一行誓言:
——若天弃我,我便以血为名,自铸神路。
那是他第一次背弃“皇子”的身份,也是在那一夜,他真正成为了“泣雨赤童”。
二十岁,他归来。
不再是王子,不再是天才,只是一个从雪中归来的复仇者。
那一夜,他血洗金銮殿,万盏宫灯齐灭,龙椅之上,皇兄之首滚落于阶前,他斩去皇姓,只留一句:“天下无姓,唯我自名。”
此后,天下再无周氏十三皇子,唯有“泣雨赤童”,名震尘世。
他孤修百年,身居万骨之山,枯坐神祭塔巅,苦悟血咒之道,誓以万魂铸神基,想撬开早已封闭的飞升之门。
他炼血、聚魂、牺牲每一寸身躯来换取那一线神路的希望。
但他不知道,那座通天的天门,在混元渡劫失败的那一刻,已然崩塌。
从此飞升不再,天道残缺。
他穷尽一生,只听得“仙门已断”四字,如刀钉入心海。
自此,他不再拥有“肉身”的寿命。每当寿元耗尽,他便吞噬他人魂识,强行夺舍,连躯体都只是一次次临时的容器。
他所到之处,血雨飘摇,怨魂哀嚎。世人见之惊惧,称他为“邪祟”,以他的名讳止儿啼、镇孤坟。
可没有人知道,在他那无法安息的神魂深处,一直沉睡着那座雪夜宫阙的梦影。
他记得那晚的大雪。
记得宫灯映雪的光,记得师尊为他披上的狐裘,记得那个挚友送他一盏茶灯时眼中的温柔。
他从未疯。
只是太累了。
太久了,没有人唤他一声“殿下”。
也太久,没有人问过他——“你,还疼吗?”
他本可以成为这个时代最耀眼的光,可他被扔进泥潭,被逼用咒术、用献祭、用吞噬去“成神”。
他不是不懂正道,而是他已经无法再走回那条路。
如今,魂将散,身将灭。
意识即将熄灭前,那些纷纷扬扬的梦境在他心海中纷飞,像落雪,一片一片地为他盖上一层无声的白。
他仿佛看到十岁的自己,在冰宫前挥拳练武;也看到二十岁的自己,独身挑灯立于金銮殿;看到百岁的自己,在神塔下布咒炼骨;也看到如今的自己,倒在神骸前,血泪齐流。
那些他曾经爱过、恨过、敬仰过的人……都已经消失。
他轻轻低喃,声音像飘雪,落地即灭:
“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吗?”
雪还在下。
他那断裂如瓷的身体一寸寸碎裂,神魂在嘶鸣中破散,鲜血与眼泪交融,滴落在冰原裂开的雪缝间。
就在那魂飞魄散的最后一瞬,他低语一句:
“武道有途,人心难测。”
泣雨赤童。
昔为大周皇脉妖才,今成献祭神道的血魂。
百年炼血,万骨为基。
最终一切,归于尘土。
而那片残雪中,依稀还可见他指尖划下的最后一道誓言:
“我以吾骨,问天再开。”
猿侯却毫不怜悯,骨掌一合,将赤童的最后一缕神魂拽出,仰头吞入腹中。
猿侯咆哮一声。
骨狱升空,血焰腾腾,他的气息在瞬间暴涨至前所未有的境界,整具骨骸如山岳崛起,神纹自其骨骼上浮现,宛若天地原始之刻。
神骸残体,如有感应,居然主动朝猿侯偏转半寸。
猿侯,接管了神骸。
刹那间,天地咆哮。
神骸剧震,残魂嘶啸,泣雨赤童之咒纹、神权、血契,尽数落入猿侯体内。
“哈哈哈哈——”猿侯仰天长笑,魂焰冲霄。
“赤童,你说我不会控神?”
“你说我只会战?”
“现在,这副神体,是我的!”
他张开双臂,神骸残躯开始崩解,化为亿万神光流入他体内。
一道新神之影,正在冰原中央缓缓崛起。
猿侯,终于走到了棋盘之外。
他不再是泣雨赤童的杀人工具。
他,是执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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