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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支未来,修出个绝世武神 第224节

  这正是冷水一脉的秘术“溺魂阵”。

  入阵者魂海受困,神识沉沦,水魂不离身,蚀人魂魄于无声无形之中,号称“魂台一梦醒,不知身归处”。

  楚宁瞳中微光一闪,脚步不动。

  这般魂阵,并非强杀,而似请君入瓮,待人自投罗网。

  ——“困魂、蚀识、引幻,再施水刃割神。”楚宁心中已断阵意。

  “六品中等的构阵者……是要探我深浅。”

  他拂去衣角尘土,步履如常。

  第一步,落地无声,雷意自脚底散入地脉。

  江水骤一颤。

  四魂顿感压迫,一人传音:“不对,此子魂压诡异,非寻常武者。”

  第二步,雷意微鼓,如涟漪轻荡,桥面纹路与雷脉悄然共鸣,仿佛一息间桥已化作雷引之阵。

  水下四魂如鱼见雷,惶急游走,欲隐魂遁形,却已然被雷意锁定,动则引雷,静则受困。

  第三步,楚宁闭目,吐气如风,轻声低语:

  “雷霆伏水。”

  这四字不似咒诀,更如对天地之问,道心所化。

  一刹那,江雾化电,雷光藏于气流,伏于水脉,如春雷入地,悄然震响。

  “伏水”,非直击之雷,而为“柔雷”,藏势不显,运转无形,似太极中“以静制动”之理,以柔驭刚,以虚破实。

  电光未闪,雷声未鸣。

  却在下一个刹那,整条江面轰然暴涨,雷声由地底炸响,一道雷蟒自江中腾起,横扫四方。

  江水三尺瞬被蒸发,雷意凝实成形,宛如一条金蓝相间的雷蛇,穿破魂阵、缠杀水鬼。

  四道水影尚未遁出,便如逆流之鱼,被雷蟒吞入体内。

  “噗——!”

  岸边老者只觉魂震如雷,口中溢血,一头栽倒在地,连竿都未敢收。

  四名武者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雷意灼体,魂魄如雪遇火,顷刻蒸融,只余几缕青烟,消散江风之中。

  浮桥亦在雷光中“咔嚓”裂断,化作断木零落入江。

  整个江面,似被斩开一刀,雷痕贯江而下,直入江心深渊,久久不散,雷息震荡,星辉亦战栗。

  楚宁静立原地,目光落向水面。

  他并未即刻离去。

  此战虽快,但他心中却泛起另一重感悟。

  “雷,不止为杀。”

  “雷,亦可藏势于柔,伏于水,道于心。”

  先前他所修雷魂皆刚猛一途,摧魂裂神,重破轻控。

  然而这一次,他以伏雷入阵,转刚为柔,静而成势,却更迅更烈。

  “魂之至动,起于无形;雷之至杀,伏于无声。”

  他盘膝而坐,任江风袭衣,闭目凝思。

  识海中,一枚魂纹渐渐浮现。

  非先前之雷刃、雷骨、雷铠,而是如水流般的纹络,从圆心扩散,呈漩涡状,一圈圈雷脉环绕魂海,静若涟漪,动则吞魂噬魄。

  雷意如水,水中藏雷。

  魂纹雏形初现。

  此纹若成,不光是魂攻之器,更是布阵之道,既能伏敌于不觉之间,又能护身避杀,一攻一守,阴阳相济。

  楚宁缓缓睁眼。

  夜已深,星光寥落,雾未尽散。

  他走向岸边,从破舟中捡起几块枯木,注魂成舟,木板如雷纹交织,轻踏江面,一步成舟。

  他未回望,只背影随雷光流转,越过江雾,逐星而行。

  钓者尚跪伏桥尾,良久未起。

  那江心之上,雷意犹存,涟漪阵阵,仿佛天地尚在喃喃其悟。

  雷可裂山,亦可伏水。

  动中藏静,杀中藏生,此谓魂修之道,雷魂之心。

  雷舟破雾,泊于江南。

  楚宁脚踏雷纹而行,未言一语,步步如律。

  江岸尽头,山脚下,一列金甲骑卫横列如墙,气息肃杀,早已守候多时。

  山风拂面,旌旗微动,铁甲之下寒意透骨。

  为首一人,高坐赤鬃战马,紫衫金袍,眉眼英朗却藏倨傲。

  他执缰策马上前,抬手挡于中道,言辞清亮:

  “楚宁,燕家与谢家曾有婚约,你若执意继续靠近谢明璃,便是夺宗之女,犯礼夺亲。此事事关两族脸面,不容你妄行!”

  楚宁神色平静,眸光落在那人眉宇,低声唤道:

  “你是?”

  “燕王府世子燕成言。”燕成言目光凌厉,“谢明璃乃我未婚妻,婚书白纸黑字为证。我奉父命而来,接她归宗,是名正言顺。你不过是她逃婚路上攀附之人,还不速速退回去。”

  楚宁听罢,唇角轻起,却无一丝笑意,那是一种极冷的讥诮。

  他淡淡开口:“我没听说过。”

  一语如雷,落地有声。

  谢承钧,谢明璃之父,昔年曾是燕王府下属一支主力军队的统帅,战功赫赫,为人刚烈。

  当年,燕王府为笼络这位部将,主动提出儿女联姻之策,将自家世子燕成言与谢家女定下婚约。

  谢承钧本以为这份联姻是一场政治互助,岂料在一次偶然中,他发现,燕王府之所以看中谢明璃,根本不是看中谢家的忠义或者谢明璃的品行,而是她体内罕见的“寒魄魂脉”——一种可助后代铸魂、强根骨的天赋体质。

  婚约,不过是强取豪夺的遮羞布。

  之后,谢承钧冷然退亲,燕王府亦未多言,反倒“体面”地撤回了婚书,外界便以为两家已然和解。

  但真正的原因,是谢承钧断然不愿将女儿当作“铸魂炉鼎”,而燕王府自知此事丑恶,便冷处理了结。

  直到如今,谢承钧被陷谋逆,打入死牢,谢家满门被贬,谢明璃身份一落千丈。

  燕王府才终于再次出手——派燕成言亲自来此接人,企图以“履旧约”之名,将谢明璃重新纳入囊中。

  “她是我未婚妻。”燕成言言之凿凿,立于马前,身披金甲,声若惊雷,“我奉父王之命,接她回府。”

  楚宁望着他,目光如深潭,波澜不惊。

  他记得,谢明璃曾在听松阁哽咽地告诉他,那段所谓的“联姻”,在她十岁起便已化作噩梦——燕家之人以“婚前调养”为由,将她多次送入寒泉试炼,以激发魂脉潜力,逼迫她承受磨魂痛苦;甚至密修一纸魂契,若谢家不从,便要以兵压境。

  “这不是联姻,是炼魂。”楚宁低语,语气平静,却透出锋芒。

  他今日不是来夺亲,他是来碎礼。

  雷意未动,风却先凝。楚宁足下魂光流转,一式起手,雷魂凝于掌。

  “轰。”

  那一瞬,天地变色。

  雷云翻涌,山川震荡,雷龙自九霄咆哮而下,裹挟万钧怒意,直扑山下骑列。

  金甲亲卫尚未来得及结阵,便被雷海吞没,雷火摧甲裂骨,化作焦土。

  燕成言猛地抬手,欲唤护卫抵御,却只来得及睁大眼睛,便被雷光贯魂、魂台碎裂、神识湮灭,连反抗之念都未及浮现,整个人已化为焦炭,坠落尘埃,死无全尸。

  雷意未歇,雷痕从楚宁脚下蔓延至林野数里,山地皆破,焦骨横陈。

  这是雷之毁灭,却不止于毁灭。

  这是魂道的反击,是对旧秩序的否定,是他以意志之魂,击碎“婚姻”被用作工具的龌龊本质。

  “武者自立,当由己择道,而非被血脉、门阀、权势所控。”

  今日这雷,不只是为了谢明璃。

  更是为那千万个被礼制束缚、命运被安排的人,劈出一线光。

  楚宁收掌而立,衣袍未乱。

  他踏过焦土尸骨,声音低沉而坚决:

  “她是谁,从来不是你说了算。”

  雷魂已成,不再只是杀伐术式,而是他心之念、魂之志的延展。

  ——破礼为剑,碎枷成雷,愿天下无强权之“婚约”,无权谋之联姻。

  风定,雷息,天光再明。

  楚宁身影,逆光而行。

  他不曾回头。

  这一战,既是破阵,也是破念。

  数日之间,他已连破数宗。

  楚宁却越战越沉稳,杀意渐息,魂念愈明。

  他清楚,自己原非生于血路之人,可如今身在其间,唯有一途可走:以战止战,以魂为旗。

  可就在他略作调息之际,一封请柬却悄然抵达。

  非纸非信,无鸽无印,却有一束魂丝破空而来,于他魂海轻轻一触——如梦似幻,却又无可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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