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业 第28节
而他的沉默也被当做了拒绝,童益大恼,猛得将其一推。
“你不舍得有什么用?我自跟叔父去讲,叫你白白眼馋!”
走在前面的涂山葛脚步一顿,险些栽倒。
等到进入主殿分宾主坐定后,还未来得及奉茶,涂山葛就被童益问得满头大汗。
“叔父,你往常这里的侍妾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我,我……近期需苦修段时日,她们留在眼前碍眼,就……都遣送下山了。”
涂山葛故作镇定。
“真的?”
童益一脸狐疑。
他皱眉了片刻,又转头环视一眼,道:“我看叔父这殿里也不甚光鲜的模样,像是有番时日没有细细洒扫过了,这又是为何?”
“这……”
涂山葛暗暗叫苦。
自从炀山道人身死后,这些建筑便都被荒废了,只有山腹间的那座隐秘洞府还在被陈珩用着。
虽说出于某种大仇得报的兴致,在与陈珩立下法契后,涂山葛也曾将这些殿宇略作清洗,在其中住了几日。
但不过三天后,他就熄了玩好,还是搬回了自己住所。
毕竟外界地冻天寒,又哪比得上神域的四时如春?
“我近日苦修,都在洞府静室,难得出来,难得出来……”
涂山葛支支吾吾。
这时候,邓中治已悄悄将手按在了刀柄,目光闪烁。
但童益还是犹然未觉,他只觉得大为扫兴,又问道:
“那小钰呢?叔父不知道我最喜爱她了吗?怎么还不让小钰来见我?”
“……小钰。”涂山葛这时候真的傻眼了。
这群白狐中,能够使出幻术变化的唯有他与涂山壮而已,其余像涂山宁宁那般的笨狐狸,莫说变化了,连口中横骨都还未炼化,只会个“嘤嘤嘤”。
这时候,要他去哪给童益找个小钰?
“小钰……小钰……”
在涂山葛急得满头大汗时,忽然一声轻笑传来,然后便转进一个人影。
童益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道人微微含笑,正朝自己走来。
其风姿之神朗,轩若霞举,光而不耀。
便是最出众的宫廷圣手也难以拓出他的一二仙韵……
“好美的男人!”
童益眼前大亮,登时将小钰忘却到了九霄云外,他疾步向前,雀跃不已。
“敢问——”
“童子请了。”陈珩也不答话。
他略一拱手,袖袍中便猛得一道雷霆电射飞出!
“啊!”
童益大叫一声,连忙取出符器护身,但还是被雷霆削下一只手臂,痛得仰天就倒。
第31章 符器发威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在场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
“二郎!”
邓中治目眦欲裂,一巴掌将身侧茶案拍成了粉碎。
太快了!
便是他暗自心存了戒备也没想到,只是一个拱手的功夫,童益左臂便被齐根削了下来!
“给我打杀了他们!”
邓中治一个虎跃跳出,在半空便抽刀向陈珩砍落,那二十个甲胄森严的悍卒也齐齐厉喝一声,猛得一逼。
“不过如此。”
陈珩将手一指,雷火霹雳元珠便又激射出一道雷霆,将半空中的邓中治登时轰得倒飞出了数丈外,重重砸在了砖壁上,使得墙面多出了道尺深的人形凹陷。
若非邓中治也算身经百战,见机得快,在雷霆劈来时用胎息将自己裹了一层。
只怕那一道雷落下后,他当即就要粉碎碎骨了。
“这是符器?还是中品符器!”
邓中治被炸得耳晕目眩,胸口处麻木非常,一时间更是不知心跳是停了还是怎的。
等他艰难缓过神,看见陈珩头顶悬着的那枚红白元珠时,猛得骇然失声。
他认出了那枚珠子,正是炀山道人的雷火霹雳元珠!
这样看来。
炀山道人恐怕已经……
“二郎,他也不过胎息而已,不要畏惧,拿出你的符器来同他斗!”
心思急转间,也顾不得伤痛了,邓中治再次厉喝一声,身躯像陀螺一样急转,想同陈珩游斗,为童益赢得喘息之机。
但还未等他接近,一道风刃就迎面飞来,让他不得不倒地一滚,狼狈避开。
“老爷!我替你来拖住这汉子!”
涂山葛脸色惨白,双手一晃,用神力幻化出一道道风刃,脸上带着股悲壮赴死的表情,冲了前去。
而这时候,那些悍卒也起欺身进了三丈内。
陈珩并不以为意,手一挥,元珠便放出一层火圈,顷刻便将他们烧成了一滩骨血。连带在甲胄在内,都化作铁炭。
“你……伱……”
童益总算忍住痛从地上爬起来,他扫过自己的断臂和那些悍卒尸身,心知此事难以善了,心下一横,便放出一道青光刺向陈珩双目。
那点青芒动作极快,瞬间便来到了陈珩面目,只是要进一步时,却突然被一层气流阻住,如若撞上了金铁。
陈珩淡淡一笑,也不待童益将那点青芒收回,元珠又电射出几道雷霆,向其狠狠迸射过去。
“轰”的一声,雷霆猛得炸裂开,将童益身形吞没进了其中。
登时雷光大作,地面的砖石到处乱飞,出现了一个深深凹坑,但陈珩却没有收回元珠,而是又提起一道胎息,注入元珠中。
童益并未被轰杀。
他身上一圈淡淡玉光萦绕,将功伐悉数接了下来,此时也拼命一催胎息,让那点青芒再度激射而出。
就这样又斗了几回。
但童益却是越斗越心惊。
对面这人也不知是经历了多少厮杀,积累了多少斗法经验,简直像是从娘胎里就开始在学争斗了!
他驱策的那点青芒符器往往还未近身,就被一道雷霆恰巧劈落,时机把握的丝毫不差,用力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令童益心里万分难受。
而且,他也清楚,就算青芒符器近了身,一时半会,也难以打破陈珩的气甲术。
故而只是几次出手后,童益便只顾得上催发那件守御符器,死死护住身体。
接二连三的红白雷霆击出,震得童益神色更加萎靡,嘴角也开始淌血。
“啊!!!!”
眼见又是一道雷光飞来,童益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咆哮,他正要将全身胎息一调,面色却突得一怔,旋即流露出了深深的惊骇恐惧之色。
“不好,胎息用尽了……”
胎息一境不比练炁,体内的胎息本就是有数的,用上一分,便少上一分。
童益为了显摆新得到的“摩云飞舟”,故意将其大摇大摆停在炀山半空,这一举动,便耗去了他不少胎息。
只是当时的他自恃已经练炁在望,更有机会拜入五光宗修道,所以并不将这点胎息放在眼中。
但生死一线之际,那点胎息却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
童益身上那圈淡淡玉光一黯,被雷霆再一撞,登时溃散,让他像只破布袋一样重重飞出。
等童益再挣扎站起时,一柄长剑已横在了他的脖颈。
“你家二郎已经束手,还要斗吗?”
陈珩冷声一喝,目光转向正一拳将涂山葛打杀了的邓中治。
这人身经百战,一身武艺更是进入化境,涂山葛虽然能用神力召来种种天地之力,但毕竟神道金身被破,威能不过尔尔。
而邓中治硬生生只凭借着凡俗武道,便将涂山葛杀得溃败。
若非涂山葛是个神道生灵,只要不在神域内杀死他的真身,就能用神力在外界重生。
这头狐狸,恐怕连拖延都做不到……
被陈珩一喝,邓中治身躯颤抖,他额头青筋像小蛇一样狂跳,但终是默默收回了长刀。
而用神力再度重塑出肢体的涂山葛也脸色不爽,默默跑向了陈珩,往他身后一缩。
“你倒是果勇,若这童子肯出分润一件符器给你,今日胜负还未可知。”
陈珩持剑一笑。
“我随柱国大将军了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剿流寇、平兵灾、讨丹粟,身受百创,才有了今天的证就胎息,不料今日却遭在了你手里。”
邓中治复杂望了眼那些被烧成炭尸的兵卒,抱拳道:“尊驾既有雷火霹雳元珠在手,想来炀山道人,已经是死了吧?”
陈珩颔首。
“童家其实和炀山道人并无多少交情,今番实在是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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