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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文豪 第30节

  【但之前听都没听过这号人物啊?不会真的是他吧?】

  【恐怕就是他,只有他有这个实力吧?】

  过了会儿,一条消息又引爆了整个群聊。

  星声:【我问了运营。这个小王子,就是小王子倒拔猴面包树大佬。】

  星声:【但是,他们说小王子大佬只是临时接单,之后不会继续接单。叫我们不用担心。】

  他说完后,群聊又是【卧槽】一片,随后,被【小王子,我滴神!】给刷屏了。

  左子良给叶澜打去电话,说:“看来,我们这次危机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叶澜刚洗完澡,没有注意到群里的动静,问道:“怎么样?结果是好还是坏?”

  左子良说:“你看日销榜的第一名,那就是答案。”

  叶澜一边拿起牙刷,一边掏出手机,点开一看,茫然中,牙刷掉进了洗漱池,良久都没捡起来。

第47章 跑吧!梅洛斯

  之后的两天里,王子虚一直处于灵魂虚浮的状态,走路飘忽,就好像做了一个酣畅淋漓的梦。

  但同时,他小心翼翼地保持著分寸,尽力不使任何人看出他内心激动。包括妻子、领导、同事,所有人都觉得他似乎比以往更加沉默了,而他们找不到原因。

  只有在独处时,王子虚脸上会飞扬起自信的笑容,回味起那天自己的精彩表现和王者级发挥。

  他并不是沉溺于出轨的快感。他不会出轨。而且那太过肤浅,即使渡边淳一再如何润色、渲染,也依然肤浅。

  实际上,秋歌也好春游也好,冬虫也好夏草也罢,聊天的对象是谁并无所谓,除了文暧,他不会和她的人生产生任何交集。

  他在乎的是自己被认可了。

  他既拥有让异性倾心的能力,也拥有两个小时赚一万块钱的能力。他获得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并不是人们眼中陷入中年危机的失败者。他被认可了。

  这是一种力量,一种权柄。权力会让人上瘾,这种power也不例外。

  王子虚现在更加深刻理解了王尔德那句话:生活中的一切都与性有关,除了性。性有关权力。

  同时。经历了一场真正的语疗,他对这个app的看法发生了改变。

  之前他写脚本时,多少带一些对工作的厌弃和对自我的鄙夷——当然,他对自己的文笔自我陶醉,且觉得自己此身光明,绝非猥琐——但他始终对自己工作的动机怀有不道德感。毕竟他的目的是赚钱,服务内容则是提供力比多。

  但是在真正进行了语疗之后,他震惊地发现,左子良是对的。

  秋歌告诉了他自己的困惑和怀疑,分享了自己的痛苦与挣扎。他不止是在制造力比多,他给她提供面对生活的勇气。

  刀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救人。在屠夫手里是屠刀,在医生手里是手术刀。他是什么刀,取决于他怎么使用自己的才华。

  他为文暧写的那些脚本,无疑将文暧引向了手术刀的方向。而想要让文暧持续性地朝著这个方向行驶,需要他一以贯之地贯彻自己的热情,不停地输出相等质量的脚本。

  他在努力把一件大多数人认为十分下流的事,变成一桩高雅的工作。他的行为有一丝悲壮色彩。

  文暧能否持续高雅下去,取决于他还能舞多久。确实如左子良而言,文暧就是爵士乐,他在即兴表演。

  王子虚站在洗脸台前,盯著镜子里的自己,阳光通过洗手间的纱窗,在空中打出斜向光线,照亮漂浮著的灰尘,也让镜子里的面容变得模糊。

  “跑吧!王子虚,跑吧!”他说,“跑到没有力气跑动为止!”

  ……

  第二天上班时,手机里的文暧app传来消息,提示他有一个专属单等待他接受。是秋歌的。

  他看到之后搁置了很久,处理完手头工作,发现秋歌一直没有取消,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选择了接受。

  那边几乎是瞬间就发来消息:

  【我知道昨天说好了仅那一次,但和你聊过之后我一直在忍耐想和你说话的冲动。我忍得很煎熬。所以我决定任性一下,这是最后一次了。我想最后和你说一句话。】

  王子虚发送消息:【你姑且先说来听听。】

  【我今天读了一本书,也埋头嗅了书缝里的香味,确实沁人心脾。我好久都没有这么专注地阅读一本书了。谢谢你。】

  【就为了这句话?】

  【就为了这句话。】

  【嗯。知道了。】

  【你不问问是什么书吗?】

  【即使你拿我最喜欢的东西引诱我,我也不会上当——只要问了,就是我主动陷入你了。】

  【伱说得我像是伊甸园里的蛇一样,在引诱夏娃偷吃禁果。人家明明不是。】

  【但是因为我是小王子。小王子就是被蛇咬死的,所以要分外小心。】

  【放心啦。我说不定会咬你,但肯定舍不得把你咬死。】

  再说下去就不得不开车了。王子虚没理她。两人的聊天告一段落。到了下午,口是心非的秋歌又挂过来一个订单,这次王子虚直接接受了。

  【最后有句话无论如何想跟你说。真的是最后一句了。】

  【那你说罢。】

  【我今天去参加了一个座谈会,或者说,我以为是座谈会,结果一直在走路,走得我脚都肿了,好痛啊!你看!】

  随著消息过来的还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只雪白的脚,脚尖上勾著一只湖蓝色高跟鞋,雍容华贵的珍珠脚链垂在脚背上。

  小王子:【不要把现实里的照片发给不认识的人,这会暴露你的真实身份。】

  秋歌:【怎么会?只不过是一只高跟鞋而已,你难道能仅凭一只高跟鞋就找到我?】

  【为什么不可以?灰姑娘也是仅凭一只水晶鞋就被找到了。】

  【可是,找到灰姑娘的是王子,你呢,不过是个小王子罢了,小王子又能做什么呢?嘻嘻。】

  【可不要小瞧小王子。小王子有些部分也可以很大——我是指野心。】

  之后的两天里,秋歌一直给他开单,每次就只说一两句。即使王子虚把单次门槛调到了60元一次,对方也照开不误。

  王子虚惊叹于对方的奢侈,也开始理解,为什么现在有些女孩赚过快钱后,一辈子就再也安分不下来。如果不是内心有坚守,的确容易觉得一切唾手可得,进而放任理智和底线双双松弛。

  ……

  单位里还有人在拿“大文豪”打趣王子虚,但是话题热度已过,人们的兴趣点明显转向了。他也落得安逸。

  这天上班时,王子虚还是照例做自己的活儿。张苍年抱著茶杯踱步进来,左晃晃右看看。王子虚已经习惯,放著他没管。

  结果张苍年自己开口,中气十足地说:“这些天没有看你活动哩。”

  王子虚懵懂地抬起头,没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开口道:“我晚上有时候会散步,可能没碰见吧。”

  张苍年“啧”了一声,说:“我不是说的这个活动。你就没去跟苟局长聊聊?”

  王子虚张开嘴:“聊什么?”

  张苍年吃惊道:“你不知道?”

  “怎么了?”

  “啧,马上要评优了啊。”张苍年看著他,像看著自己不懂事的大侄子。

  王子虚后知后觉,说了一声:“哦。”

  “哦什么哦,你不会什么准备工作都没做吧?”张苍年道,“你再不活动,以后还想不想提拔了?”

第48章 沧浪之水

  “以后还想不想提拔了?”

  老实说,王子虚很想回答:不想。

  如果是放在5年前,他会将职级晋升当做人生的主职来面对;如果是3年前,他会认为这是他人生的唯一出路。

  但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他只觉得麻烦。

  事业编的职级晋升有一套极其复杂的流程,但每晋级一次,工资都能提高20%左右,而且还有提拔任用为领导职务的机会。

  而想要晋级最硬性的条件,就是要在两年内拿到过一次考核“优秀”等次。

  至今为止,王子虚还一次“优秀”都没有拿到过。不是因为他工作不认真。

  实际上,早年间,他的人生底色还是奋斗。他和所有其他人一样,渴望著晋升。他拼命工作,讨好同事,希望在考核中拿到一个“优秀”等次,改变自己的人生面貌。

  在他拼命努力一年后突然发现,想要在考评中拿到“优秀”,原则上需要工作认真、作风优良、思想过硬、本领过强……具体操作上,还需要领导点头同意。

  其原因是,每年单位分配到的“优秀”名额有限。有人优秀,就肯定得有人不优秀。究竟谁来优秀,需要大家统一思想。

  每年评优之前,领导会挨个儿找同志们谈话。实际上就是疏通思想。

  对于那些工作勤奋的,领导会著重做他们的工作,让他们再等等,让资历老的先上;

  对于那些资历特别老的,领导也会著重做他们工作,反正年纪老了,退休前混个晋升就够了,把机会让给年轻人吧。

  评优工作,极其考验一个单位领导人的政治智慧和行动魄力。单位不可能做到完全唯绩效论,也不可能唯资历、唯学历、唯才能。一切条件都要综合考量。特别要考虑到,不能因为一次评优,就寒了同志们的心。

  在他们单位。“优秀”等次是按需分配而不是按劳分配,每个有条件提拔的年轻同志都会拿一次优秀。拿过就不能再拿了,轮流著来。今年你优秀,明年就该他优秀了。不然人心不齐,队伍就不好带了,工作便不好开展。

  王子虚刚来单位的时候,前面排著3个年纪大的同事,每个都有不得不提前拿“优秀”的理由。

  领导找王子虚做工作,说你虽然是名牌大学毕业,人也勤奋,工作也认真,但机会还是要让给老同志,你想想,如果你老了,还有机会往前面蹿一蹿,是不是也希望别人从后面推一把?将心比心,是不是得相互体谅?

  王子虚深以为然。领导又说,我保证,等这3位同志都拿过优秀了,第一个就轮到你。

  王子虚等了三年,送走了最后一位老同志后,领导也一起走了,又来了一任新领导,就是苟局。苟局对前任领导的承诺概不认帐。

  苟局有自己的一套排序逻辑,按照他的逻辑,王子虚还得再等3年。又等了3年后,单位新进了一批年轻同志。苟局说,还是得从新排。

  王子虚看透了人生的真相,也看透了人类的虚伪面目。他早已志不在此。现在跟他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朕的大清都亡了。

  张苍年却不知他的内心活动,还以为他稳操胜券,好心提醒道:

  “原则上讲,论资历、论学历、论工作,把所有一切都论上,今年无论如何都该你拿一次优秀了,但是你也要考虑到今年的特殊情况——今年颁布的新的文件要求,要注重提拔培养年轻同志。我们的评优逻辑可能还会发生变化。”

  王子虚看著他:“8年前我刚来单位的时候,我也年轻,我年轻的时候让我让著老同志,现在等我老了,又开始培养年轻同志了。”

  张苍年嬉皮笑脸地说:“那没办法,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我上高一的时候,校长说让高一来大扫除。等我上了高二,校长说,去年是高一大扫除,今年就让高二的来吧。”

  说罢,他肃容道:“玩笑归玩笑。你还是上点心。伱不评优,你清高,但在别人眼里,还以为你是能力不行,犯了什么大错呢。等以后那些年轻同志都上去了,你也学我,抱著个茶杯到处转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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