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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第1659节

千言万语,也道不尽他此时的心情,胸中那万般屈辱,仿佛已经被大水冲刷得无影无踪,随后填满胸膛的是喜悦,巨大的喜悦。

无数将士涌上各个土丘,看着眼前一片汪洋,个个激动不已,围攻鄢陵的敌军即便人再多,被大水这么一冲,全都要完蛋!

如潮的欢呼声瞬间爆发出来,直冲云霄:“万胜!万胜!!”

。。。。。。

“大王!!洧水水位骤然下降,看样子是下游敌军决堤放水了!”

“知道了。”

晨曦中,宇文温定定看着东南方向的洧水,按照手下来报,河水水位此时正急剧下降,而东南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轰鸣声,代表着下游的堤坝已经崩溃了。

上游决堤放水,下游的鄢陵必然化为一片汪洋。

‘哎哟,围攻鄢陵的稻草人们真是惨呐!’

宇文温如是想,非但没有高兴反倒恼火异常,一肚子火实在憋不住,最后脱口而出:“果然是水攻,你就这样对你女婿?特么老子若是真淹死了,三娘、四娘怎么办?你就这么当爹的!!”

旁边的侍卫一个个左顾右盼只当没听见,宇文温骂够了,将视线从东方收回,看向南方那笼罩在雾气之中的洧仓城。

洧仓城,始建于东汉末年,曹丞相在许昌挟天子以令诸侯,于许昌以东洧水河畔设邸阁,囤积军屯所得粮食,因为是洧水邸阁(仓库),故而得名洧仓。

洧仓位于许昌以东十余里,在鄢陵的上游,洧水从城中穿过,故而分为南北两城,此时均囤积着经由洧水运来的大量粮食,逾百万斛,是许昌大军的屯粮处。

这些粮食一旦被人放火烧毁,什么都完了,所以洧仓南北城中都驻扎着重兵以策万全。

无论是南城、北城,外围都挖有壕沟,引洧水入内,加上外围各类防御设施,可以抵挡上万人的围攻,又有不远处的许昌大营随时增援,不是一般军队靠着偷袭能够啃下来的。

之前,宇文温根据精锐斥候“夜不收”探得的大量军情做出判断,敌军极有可能在鄢陵设伏,搞不好还在策划水攻,而他觉得敌军对洧仓城的安全一定会很放心。

洧仓守军,一旦遭到敌人袭击,甚至不需要出城迎战,凭着牢固的防御设施就能让来犯者磕掉大牙,因为正常情况下,没有人能短时间内强攻洧仓得手。

所以,守军只需要固守洧仓即可,敌人来了,不需要出击,最多损失外围几个哨骑,守军绝不能轻易出击,即便对方出现在北岸也是如此,免得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洧仓守军这样的心态,很容易揣摩出来,那么,宇文温就要教教对方,如何写隶书的“死”字。

随着一声号响,他所处土丘之后,一个个热气球陆续升上天空,借助北风,向着南面飘去。

第一个热气球飘过宇文温上方,其吊篮底部距离宇文温的头顶不过两三尺,宇文温抬头看去,吊篮里的士兵激动万分向他招手、欢呼。

虽然那热气球现在的高度不高,用火箭就能射下来,但土丘和洧仓城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足够热气球提升高度,升到城头箭楼上弓箭手都射不到的高度。

戒备森严的洧仓城,在这些热气球面前,和不设防没什么区别。

宇文温举起手,向着吊篮里的士兵摆动着,看着一张张兴奋的面庞,看着渐渐升高的热气球,看着吊篮外挂着的大量燃烧弹,他的笑容同样很灿烂。

刚补充的燃烧弹,纵火威力十足,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一个个热气球依次飘过宇文温所处土丘,在北风之中,向着南面的洧仓城飘去,他收回有些发酸的手臂,听着南面洧仓城传来的号角声,笑容愈发灿烂。

被引力束缚灵魂的人们,旧时代就要结束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对错

上午,扶沟,城外一片狼藉,大水刚刚退去没多久,守军忙着清理城门处堆积的土堆,若不是有这些土堆挡着,突如其来的大水就会顺着门缝涌进城内。

当然,水其实也不深,毕竟扶沟距离洧水有一段距离,接近天亮时突如其来的大水,也只是掠过城门,即便水入了城,深度也无法没过木屐。

数骑从城外缓缓靠近,其中一人拿着杆污损的旗帜,一行人通过了守门士兵的检查,径直向着城内而去,来到官署前下马,带着旗帜入内。

议事厅内,安固王尉迟顺看着这杆旗帜,心中百味杂陈。

旗帜上绣着“宇文”二字,这意味着旗帜所属的队伍,是邾王(西阳王)宇文温麾下兵马,旗帜既然被大水带到扶沟地界,说明这支队伍已经被大水冲得七零八落。

至于宇文温其人是否在大水中生还,不得而知。

对于尉迟顺来说,他希望女婿宇文温平安无事,这样的话自己两个女儿就不会守寡;但他希望西阳王宇文温死于大水之中,使得家族少一个极其危险的敌人。

家庭和家族,不同的利益引发了激烈的矛盾,尉迟顺不是冷血无情的夫君、父亲,但他还要做一个孝子。

父亲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做儿子的绝不能任其毁于一旦,这就是尉迟顺要尽孝的方式。

只是...只是如此一来,苦了三娘、四娘...

尉迟顺想到这里有些黯然神伤,几位将领知道大王如此失神的原因是什么,没人点破,他们都知道这场大水的由来,也能猜到上游发生了什么。

为了缓和有些尴尬的气氛,一名将领问出城打探的斥候:“你们在外面还发现了什么东西?怎么没见带尸体回来?”

一名斥候答道:“回将军,某等在城外巡视,倒是发现一些遗体,但都是布衣打扮,看上去是沿河村落居民,没有发现身着铠甲、戎服的敌兵尸体。”

“是么?”那将领沉吟着,随后“恍然大悟”:“定是距离远了些,那些溺毙的敌兵其遗体还未漂到扶沟便已搁浅。”

这个解释很有道理,毕竟扶沟距离西北方向的鄢陵大概有一日路程,大水势头再猛,毕竟己方也只是筑坝蓄了短短数日的水,威力不至于将大量浮尸都冲到下游的扶沟。

那斥候迟疑片刻,说出了一个不知有没有用的发现:他们在洧水河边,发现一些稻草人。

当然,这可能是插在农田里驱赶鸟雀的稻草人,只是数量多了些,斥候们觉得有些异常。

将领们对于这一发现不觉得有何异常之处:也许是洧水沿岸农田的稻草人被一起冲下来了也不一定。

不管怎么说,大水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己方此次计策成功,袭击鄢陵的敌军被上游大水这么一冲,伤亡惨重,对方损兵折将之下,无力维持对邺城的攻势。

攻打鄢陵的敌军,应该是宇文温的主力,既然已经伤亡惨重,那么雍丘必然空虚,对方如果生还,肯定会狼狈北窜,收拢兵力。

届时,占据黄河北岸黎阳津的敌军只能南撤,甚至连黄河南岸的滑台城都守不住,只能收缩到离狐附近。

如此一来,邺城转危为安不说,宇文温原本犀利无比的进攻势头瞬间被打断,青州总管府地区有了喘息的机会,而宇文温占据的广大州郡,恐怕也会不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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