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193节

第三百一十三章 我什么时候收税了？

　　巴西尔峻急冷酷，凌迫无度，索菲连个人金库都得打开，为国效力；尤斯塔西奥斯，一心为公，出钱慰劳全军，财富见露，就被巴西尔拉去君士坦丁堡圈禁，并大力镇压权贵，令人咋舌。

　　撇去权贵们的确富可敌国这一方面，巴西尔依然显得极端无情，常常给将军摊派税赋，缩减钱粮，令将军们疲于奔命，就是此公常做的事情了。索菲正是被巴西尔盯上的肥猪之一。

　　故而再次把属下召集在一起，索菲心中无限的感慨。

　　“诸位好久不见。”

　　索菲笑着和各人打招呼，塞古姆微笑回应，巴依奇奇大大咧咧，哈拉尔松眼珠子乱转，各方反应，看得贝娅特丽克丝殊为惊异，怎么天南海北，什么人都有。塞古姆是马瓦尼王朝的卫士，马瓦尼王朝是大约数年前，被巴西尔一战打服，才开始进贡；巴依奇奇来自巴士拉，那就很遥远了，哈拉尔松是罗斯人。现在的东欧大走廊都是佩切涅格人，罗斯也只能屈居基辅，看看地图便知道罗斯人退的多靠后了。

　　但罗斯人打不过野蛮的佩切涅格人，却转头去挑软柿子捏，攻打文明开化的可萨汗国（可萨就是哈扎尔），于965年洗劫其领土与国都，最后于1016年，联合巴西尔一波灭了可萨汗国，却放进来了更野蛮的库曼人。

　　“城里的那位皇帝，可不乐意看到你们如此紧密的围在我周围。唉…”

　　放古拉姆奴籍的事情，早就有传闻。古拉姆们自然是半喜半忧，原先是一家人还好说话，真分了家，那可难了。

　　举个例子，索菲为他们配婚，有免费住房、免费用车（还是两辆），吃大锅饭，基本上所有的服务都有。但索菲一旦解放奴隶，房子就不是免费的了，老婆也得掏钱，也没有了大锅饭，一年工资全花这里。

　　换而言之，人身自由，却要失去富足的生活，自然让众多古拉姆不太乐意。

　　这也是为何地方豪强总能盘踞一方，对抗官府的缘故。罗马目前就处在豪强逐渐崛起，强劲官府又因为制度性原因，渐渐失势的阶段。如果强要套在中国的历史进程里，那索菲觉得，略微有点像东汉末年，君王残暴，百官万马齐喑，豪强地连阡陌，百姓无立锥之地。高门大族借文学把持朝政，武夫豪强屡屡受挫于政治，对中央很是不满。

　　但罗马的历史终归不与华夏同，或者说，华夏的历史总不与其他人同。罗马仍算是黄金年代，虽然只是繁花似锦的最后余晖。

　　“不能假装不放吗？”巴依奇奇突然不爽的问道。

　　索菲知道为什么。这家伙还算有两分姿色，最近和一个寡妇走得很近。但地近自由贸易市场，琳琅满目的商品迷花了眼睛，这老屌总是刚拿到月例钱，就拿去向寡妇献媚，回来吃大锅饭。若是把一年薪水发给他，只怕是爽一个月，便会饿死在路边。

　　“不能，就连我的亲卫队，也得是清白的自由民。”索菲叹气，“当然，我不会亏待你们。所有人年薪12诺米斯玛，每季有麦面布匹补贴，骑兵多加5诺米斯玛补贴，要监督马的健康，好者赏，死者罚。”

　　“那房子、女人，都如何分发呢？”塞古姆倒是提出了必要的问题。

　　索菲也点头，“我想了很久，女人我就不要回来，都是结婚的，我不做恶人。房屋算我免费就借给你们居住，不收租金，但死后我会收回。”

　　“那就太好了。”塞古姆松了口气。

　　以白色城堡为中心，左侧居住着古拉姆驻地，地近平原三角洲，适合放马；右侧居住着罗斯人，地近港口，适合跑船。山后是连绵丘陵，住着难民。让古拉姆们搬家，都找不着好地方。

　　“罗斯人也是同等待遇，但约束你们族内的小子，别再被抓到打劫的，有俩还挂在路边呢。”索菲冷哼一声，哈拉尔松连忙厚着脸皮应下。

　　说到这里，索菲还有些不太高兴。

　　一个多月没见，忙于军事半年，狄奥多西也越来越难管理了。

　　当然，从理论上来说，狄奥多西并不是索菲的下属。即便索菲功升总督，那也就是个军人。换做中国，便是某某将军，驻地在某某处，却不能干涉当地行政。

　　正是这种军政分离的制度，让索菲发现狄奥多西自行其是，日渐行远。

　　这次吊死两个罗斯人的事情，索菲表示理解，可以杀。但狄奥多西问都不问一句，直接让法官下判令，吊死两人，却着实有点蹬鼻子上脸。

　　“我的族人有很多想搬到迈索隆吉翁，您看如何？”哈拉尔松提道。

　　索菲点头，“可以，但我会派官吏负责管理。”

　　说完这边的事，索菲回头问贝娅特丽克丝，“你兄长有来信吗？我需要一些诺曼骑士的支持。”

　　贝娅特丽克丝连忙摆手：“还没有，至少半年才有消息吧。”

　　“嗯..行，你们先回去。按照我的吩咐，各自任免旗队长、百夫长、五十夫长，缺少物资，向我汇报。”

　　又说了一些细则，遣散众人，索菲来到码头。

　　索菲动了自己造船的心思。

　　即便造不来威尼斯人那种大船，造些常规的德罗蒙船，也照样足以横行亚得里亚海了。

　　“什么？额外捐税？这是怎么一回事？”

　　索菲正在观察码头上修补船只的工匠，琢磨怎么打开造船局面时，却听到旁边商人与税吏的争执。

　　那是一个威尼斯商人，他激动的红了脸：“当初说好的，一次定税，再无增加，为何又突然摊派重税？还要收苛刻的什一税？”

　　税吏似乎很委屈，他为自己辩解：“这…这是为了支持总督大人的战争捐税，你们凭什么不交？”

　　索菲挠头，什么？

　　我？

　　“你站住！”索菲不高兴的追了上去，十多个侍卫立刻现身，把他们团团围住。

　　“我什么时候要求征收战争捐税了？我怎么没有签署过类似的条文！”索菲恼怒的斥责道。

　　同时，索菲心中也有了感觉。

　　狄奥多西那家伙，翅膀硬了啊。

　　看来这执政官的位置，也是坐久生根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牧首的侄子

　　市场附近一时间冷若寒冬。

　　大群侍卫包围，税吏也慌了。

　　这些税吏直属于军区政府，不归索菲管，索菲也就很少插手征税的事。毕竟铸币一项收入，已经足够暴利。而且自由贸易市场也持续的为索菲的商会提供货物，虽然收入不高，但却养活了一大批附属于索菲的人，潜藏的利益极高。

　　看到税吏在街头强行给商人摊派税赋，索菲才开始正视一件事。

　　税吏的工作水平的确有，但是道德水平呢？

　　人拥有的权利，就会滋生贪欲。连平日的学生会长，都能催生种种腐败与官僚主义，更遑论征税之人呢？

　　用基督教的教义来讲，贪欲就是人的原罪。别说别人，连索菲自己，都天天做不法之事，只是因为权贵身份，而被人赦免罢了。别的不说，私自蓄养奴隶兵，按皇帝心情，是可以做叛乱处理的。

　　在心里批判了自己一番，索菲心安理得的发出命令：“绑了，送进大牢。”

　　税吏浑身抖若筛糠，还想为自己辩解：“总…将军，奥古斯都，伟大者，求您听卑微的小吏一句解释，这个税是为了上帝，为了教会，为了社会的正义，所以才…”

　　“把嘴巴塞上。”

　　索菲压根不听他的花言巧语，转头安抚众商人：“还是我先前的约定，只征一次税，你等放心，这个肆意妄为的税吏必须付出代价。他将失去他的荣誉。”

　　而让索菲尴尬的是，这群商人吓得浑身颤抖，连忙口称：“我等必然奉送什一税！”然后纷纷逃窜。

　　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和税吏演双簧，然后更加疯狂的榨取商人。在耍人骗钱这方面，全人类都有极高的智商，是天赋（即便是尼哥，括弧笑）。

　　大怒的索菲都懒得去收拾狄奥多西了，直接拖着税吏回白城堡，就地严刑拷问。

　　城堡里面盐堆积了数个仓库，索菲取来一袋盐，洒进水中，将马鞭浸泡，然后对税吏说：“老实交代，到底是谁下的命令？”

　　“这…反正是政府的要求。”税吏眼神左右漂移，分明是不敢道出真相。

　　索菲冷哼：“呵，罗马的法律，就是败坏了你们这群人的口中。往日中央加征特别税，需要来自君堡的公文，皇帝的印章、军事大臣的章印、税务部门的传单；地方加征特别税，要将军的印章，议会的同意，执政官的附属，我倒是想看看，这些章印，你都有几条？是谁发的征税单，又是谁号召什一税，给我从实招来！”

　　说起来很高端，但特别税（或补充税）这个专门为额外抢钱的漏斗税种，的确越来越泛滥了。就像是算钱、口赋一样，四川的军阀能收到2006年，那罗马的税吏也自然敢在补充税上玩出花样。

　　“我…”

　　税吏还当赛理斯人不懂这门门道道，但索菲一口就戳了西洋镜，他只能哑口无言。

　　“抽。”

　　对于这样的酱骨头，索菲放开马鞭，指了指护卫。

　　一个膀大腰圆的罗斯人放下战剑，挥起蘸了盐水的皮鞭，噼里啪啦的抽打了起来。

　　皮鞭打在人身上极疼，而加上了盐水，更是疼的不能自已。那种酸痒蚀骨的痛楚，比直接切割肢体更来得磨人。若要索菲找一个他觉得合适的比喻，那莫过于摸完辣椒不洗手就去小便，那是真的钻心蚀骨，又无处可逃。（别问我咋知道的，做饭的人都…）

　　所谓的酱骨头，他看起来是骨头，但内里却全都酥了，啃起来很好吃。

　　是以，才抽了二十几鞭，税吏就疼得哭爹喊娘，让索菲大失所望。

　　原本还想给税吏的小兄弟上摸上盐，撒辛辣香料，好好腌一腌呢。只是不知道这样加工之后，这小兄弟还能用吗？

　　“我招，我全都招！这是我们税务官署的长官发给我的税单，但并没有盖章…”税吏痛苦的指了指他的胸口，索菲兴致大减的撤下一张税单。

　　正常征税有章，私制税单无章，就和东方税吏俗称的红单白单同理。

　　税单写的很正规，比正税税单还正规，索菲愣是没找到一处错误。上面写的税种是特别税，特别税的目的也很直白，修教堂。

　　“修教堂？狄奥多西…”

　　索菲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件事，狄奥多西一定知情。但为何不告诉索菲？

　　索菲握紧了税单，命令众侍卫：“去，把税务官署的长官给我拖过来。点上大锅，我倒想看看，狼心狗肺，背弃我的，都是什么猪羊，受不受得了铁锅烹煮。”

　　“不用了。”

　　突然，狄奥多西满头大汗的拉着几个税吏跑了进来。

　　“哦豁。”索菲狞笑着回头，“我这总督还是第一次知道，在我的城市里，有我不知道的税单，在到处敛财。亲爱的狄奥多西，你不给一个解释吗？”

　　此时，楼上楼下，女主人安德莉亚，带着众女本在围观，看到狄奥多西进门，反倒连忙下楼，生怕索菲一个生气，就把狄奥多西砍了。

　　人好歹是名门。

　　狄奥多西又惊又俱，这件事情他本想偷偷做好，却被索菲当街抓了现行。

　　“我…实在是…”

　　狄奥多西像被电打了，羞愧至极，又说不出理由。

　　旁边的税务官署头子，似乎名叫卢卡，他连忙惊慌告饶：“尊贵的总督，最尊敬的皇室之子，请您容秉，在您回来之前，君士坦丁堡教会重新派来一位主教，要重建纳夫帕克索斯教区。但…但主教要军区出钱，还拿出了奢华的设计图，请来亚美尼亚的建筑师，我们实在是…”

　　“扯淡！一座教堂多少钱？我为夫人…夫人自己修的礼拜堂，才耗费了数个诺米斯玛。”索菲当即大怒，这种谎话骗鬼呢？纳夫帕克索斯再穷，难道那些豪强连几百诺米斯玛都凑不出来？

　　只要主教振臂一呼，自然有无数的信徒，恨不得把自己卖了，去为教堂筹钱（真有这事，还是女的，卖身换钱，交给了当地牧师）

　　“请您容秉，这人他自称阿莱克修，是…是普世牧首的族侄。”

　　（塞尔吉乌斯出自斯提蒂塔斯家族，他的叔叔是安东尼三世普世牧首，在位7年，这也是为何他会是众望所归的继承人，斯提蒂塔斯家族本身就是宗教权贵。侄子阿莱克修，日后也当了普世牧首。）

　　作者的话：有点感冒，脑袋木木的。昨天不是去给二爷庆生嘛。，北方农村，都是席地摆宴，零下几度吹着寒风，我坐在外面冻成了傻逼，又得遵从礼法，不能退，给二爷磕头拜寿才能走。反正北方农村好像都这样，露天摆宴，都是为个礼数，烦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