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432节

　　索菲站起来，望着墙上的意大利地图，把手放在了墨西拿海峡上：“你在担忧，我们的军队恐怕无法越过墨西拿海峡？”

　　“当然。据可靠消息，西西里蛮酋已经在召集各地的海盗，组建了一支足以与城邦舰队对抗的恶魔军队。现在就驻扎在墨西拿。而去自从去年威廉骑士偷袭墨西拿后，墨西拿城归卡尔比德家族直属，防御力量也增强了。”乔治亚把他汇总的消息摆在索菲面前，想告诉索菲，不要强渡墨西拿海峡。

　　会输。

　　“除了墨西拿，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登陆。”为了增强自己的正确性，索菲还刻意敲了敲其他城市。

　　“不要骗自己，索菲。西西里岛能让七、八万军队登陆的码头有几个？巴勒莫、墨西拿与叙拉古而已。况且进军不是赌博，我们需要建立稳固的后勤补给线，难道你准备在西西里岛取之于敌？七八万张嘴，靠抢劫也养不活吧。”

　　终于，乔治亚摆开态度：“我的意见是，从这批十字军中精选两三万精锐，然后在墨西拿海峡的雷焦城建立补给线，稳固推进为妙。”

　　“看来除你之外，还有人这样想。”

　　索菲肯定的说。

　　“没错。”

　　回过头，索菲敲着地图，感慨道：“不错，西西里岛，就是个铁壳王八。适合登陆的码头很少。但乔治亚，你好好想想，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要强行穿越墨西拿海峡？我也没有准备缓攻，因为西西里岛并不是终点，而是中转站。”

　　乔治亚被索菲的颠覆性观点雷到了。

　　他也过来看着地图，“不走墨西拿海峡，我可无法保证粮食供给。除非你找到一个更大的港口。”

　　“这里呢？”

　　索菲指着西西里酋长国的首都，巴勒莫城。

　　“你…没有开玩笑吧？那可是有二十万居民的巨城。连我都艳羡不已的…啧啧…”乔治亚想了想，感叹这还真是索菲的风格。

　　出其不意，敌人想不到，自己更想不到。

　　但攻克巴勒莫，第一可以瓦解敌人的中央政府，第二能建立稳固的粮食供给路线。

　　的确是好主意。

　　前提是能攻克。

　　“我已经想不再想。强渡墨西拿，再陆续进攻陶尔武纳、卡塔尼亚与锡拉库扎，然后按部就班的推进，那不是我的风格。”

　　索菲没有疯，索菲有自己的想法。

　　庞大的十字军，索菲只希望维持到夏季。然后将他们就地安置在西西里岛，作为各地的驻军与基督徒基数，维持地方稳定。然后再召集新的十字军人口，去北非。

　　正如索菲所说，西西里岛只会是中转站。

　　“可你…究竟要如何攻克巴勒莫的岸防堡垒？赛理斯投石机？敌人不会允许你上岸建立攻城营地，你连竖起它们的机会都没有。”乔治亚仍然不相信。

　　索菲神秘的笑了起来。

　　搞事？索菲还没虚过谁。

　　这时，古尼贡德送来了珍贵的东方茶。

　　“何必建立岸上攻城营地？我们把投石机就修在船上，修在甲板上。”

　　古尼贡德手一抖，茶都倾了。

　　乔治亚不知如何解释他的心情，他只能感慨：“你永远都能颠覆我的想法，你可真疯狂。”

　　“我没有疯狂，古罗马人就把弩炮修在船上。只是你们太缺乏想象力。”

　　索菲卷上文件，把一份新命令交给古尼贡德：“女士，请将这份命令送给海军将军库拉什，让他来执行我这份疯狂的计划吧，就命名为——海上要塞。”

第七百四十一章 第三次闪击叙利亚

　　接到命令的库拉什实际上一脸懵逼。

　　自从老爹退休，他接手总督舰队后，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有人把房子建在船上，有人把船塞进船肚，还有人把弩炮树在船头。

　　但把投石机树在船上的，还真是第一次。

　　库拉什虽然没有文化，但常年跑海的人知道，高大的投石机与桅杆必然冲突。小德罗蒙运输船一根桅杆还好，但大德罗蒙战船有足足三根桅杆，与投石机是必然不兼容。一旦改造，就必须拆除桅杆。既然要拆，不如把三根桅杆都拆掉，让大德罗蒙战船就像是个海上移动平台，需要其他船只拖动。

　　要是别的穷皇帝搞这么一出，海军将军非得喷他煞笔不可，但索菲有钱，大大的有钱，有能耐拆掉大德罗蒙战船换上投石机。

　　库拉什找来工匠，与他们商量后，拉出一条40米长的大德罗蒙战船，拆掉了桅杆和上层甲板，在其上一左一右，布置了两架赛理斯投石机。

　　而后，库拉什安排海军陆战队在海边进行试射。但显然，前后摇晃的大投石机一左一右，使得船体不稳，一旦开射，就不停晃荡。

　　“试射失败？”

　　索菲放下给巴西尔的信，看着库拉什：“你没有用我教给你的，稳定船只的办法吗？”

　　“我…”库拉什觉得那个办法太疯狂，他苦着脸说：“我还没有。”

　　“那就去试试。”

　　索菲随意道：“木板与铁链的钱由我来出。你不要有疑虑，只要在出征前把十架投石机放进五个船体即可。”

　　索菲并不准备铁索连环。

　　事实证明，铁索连环真的蠢，无可救药的蠢。历数各个敢玩铁索连环的仁兄，就没一个赢的。

　　曹公到底有没有铁索连舟，正史之中没有记载。但宋朝勾栏里就开始编排曹公铁索连舟，（被）火烧赤壁的典故，陈友谅大概是湖边渔民出身，没在市井勾栏里闲逛，抑或着元朝人不整这段子，反正陈友谅在鄱阳湖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一场火烧赤壁。并且宋朝也有人玩铁索连环，姜维第二的张世杰在焦山之战、崖山之战中都采用铁索连环战术，结果不用多说，被忽必烈与同族打得满头包。朱宸濠这朵奇葩更是难以理解。

　　索菲只是将三艘船并排捆在一起，中间那艘船掏空甲板与桅杆，安置两个投石机，左右两侧都是正常的船只。

　　就这一手，都需要对五艘大德罗蒙战船动刀，凡是知道索菲行为的人无不翘起大拇指：豪气。

　　回过身，他们又再次确认，索菲差不多是疯了。

　　竟然妄图用这种不可能的战术对付西西里酋长。

　　约半个月后，重新整编的十字军们登上各个城邦凑出来的数百艘运输船，前往未知的远方。

　　被护在战船中，像是指向天空的巨人般竖起抛射臂的五座无桅杆大船，自然成为吸睛焦点。

　　没有人知道索菲哪来的疯狂想法，但这次，很少有人看好索菲的计策。

　　“将这封信送到君士坦丁堡，马罗奇亚捅出的篓子，还得我去擦屁股。”临走前，索菲花了数日，给巴西尔写了一封长信。

　　……

　　此时，已经进入四月。春分早就过去。

　　但过儒略历，比公历晚13天的君士坦丁堡，才刚刚准备迎来复活节。

　　按照尼西亚信经，‘节中之节’，基督教最重要的节日，耶稣复活瞻礼，即复活节，应在春分后第一次月圆后的第一个周日举行。

　　“今天是主进圣城瞻礼，您要…是我失言了。”

　　盘里努斯为巴西尔扣上防风的披风扣，然后又道：“赛奥法诺女士还在斋期内节食，我请修士为她送去了面包与水，按照信经，在周二与周四祈祷后食用面包与清水的许可的。女士已经是六十余岁的老人，再严格的按照斋期，只在周三与周五吃两餐，也太难了。”

　　复活节前的大斋期，是东正教最漫长的斋期，有三周长。而且要求严格，在第一周最甚，只许在一周里吃周三与周五两餐。总体上不许吃肉类、动物制品、鱼、油和酒，也不可以吃烹调食品。这个食物禁令，也分不同的区间。比如‘浪子主日’之前的一周为免斋期，可以制备、食用肉与动物制品。譬如‘离肉主日’，是复活节前最后一天允许吃肉。随后的一周被称为‘乳酪周’，只允许吃乳酪、奶制品和蛋类等。除周三、周五外，还能吃鱼。

　　漫长的斋期，再虔诚的教士，也得考虑老人、小孩的身体。故而规定，只鼓励完全禁食，若忍不住，也可以稍加变通。

　　“嗯。再过一周，就是复活节了。”巴西尔立在阳台，俯视着君士坦丁堡的芸芸众生。

　　由于斋戒，大部分教堂都很安静。

　　“往日吵闹的女孩们，现在也在玛利亚宫中歇息。真是一年难得一次的安静时光。”最懂巴西尔心情的盘里努斯适时的插嘴。

　　“是啊，真安静啊。”

　　巴西尔伸出手，仿佛能接到阴霾天空中落下的雨滴。

　　“兵马准备好了吗？”

　　在这一片祥和的气氛中，风吹起巴西尔的长披风，露出的却是银灿灿的精美鳞甲。

　　“都已整备妥当。三个战团出发的借口是驻防加里波利等要塞，三个战团出发的借口是换防塞奥多西城墙。现在没有人发现，城中的禁卫军已经散去大半。”盘里努斯稍有自得，这正是他的手笔。

　　将两万余军队调出城而不被发现，也需要技巧。

　　“那就无需多言，今天就出发吧。等朕归来，还能赶上耶稣升天瞻礼，在圣索菲亚大教堂中庆贺胜利。”巴西尔扭头走去。

　　盘里努斯急忙跟上，他身边还跟着一位神似巴西尔的中年阉人，此时正笨拙的穿戴陛下衣帽。

　　“通知下去，陛下也要斋戒一周，至复活节出宫。所有文档，一律送至宫内点批。”盘里努斯也如此吩咐属下。

　　萧瑟的风中，巴西尔渡河东去，来到了尼西亚城。

　　在这里，他的六个直属战团已经在等待。

　　恰巧下了雨，狂风吹得披风飞去，骤雨打的眼皮难以撑开，巴西尔依然沉默的带领军队进军。在滂沱大雨中与泥泞大路上，巴西尔心意难平。

　　为了证明陛下的尊严、权力与武威，也抓住复活节，这一麻痹穆斯林的绝佳机会，巴西尔决意复刻前两次闪击叙利亚的成功经验。

　　第三次闪击叙利亚！

第七百四十二章 肠道与肛塞

　　索菲的信停在了君士坦丁堡，恰如乌拉诺斯困顿在比托拉城下。

　　着急，是乌拉诺斯唯一的感受。

　　自从去年保加利亚战争再次打响，帝国人民和官员却好似对威胁生死的保加利亚不再重视，他们更多的去关注意大利、罗马、耶路撒冷和法蒂玛。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罗马正和保加利亚开战，帖撒罗尼迦的正常集市贸易，偶尔会再次对保加利亚商人开放。

　　今年年初，两国教会共同敦促和平。但这来之不易的和平，不到一个月就在索菲远去意大利后再次开打。

　　“明明抵抗保加利亚人越来越痛苦，他们甚至都开始学习索菲，搞赛理斯投石机，还从匈牙利转手走私兵器。但为什么…连陛下都不甚在乎保加利亚呢？”乌拉诺斯一肚子苦水想倒。

　　比托拉城头的保加利亚人，不看旗号，你甚至会以为他是伊利里亚总督区的士兵。

　　那标志性的龙脊盔，已经被保加利亚人广泛配备。这些来自走私、以及匈牙利高价转卖的货物，成为阻碍乌拉诺斯前进的最大障碍。

　　而搬出了猴版回回炮的保加利亚人，也差点摧毁乌拉诺斯的前进营地。

　　要不是和索菲关系好，乌拉诺斯指定现在就修书一封，到君士坦丁堡告索菲通敌叛国。

　　“因为索菲阁下已经再征服了意大利。现在教会与人民的心思，怕不都在十字军上呢。而且啊，听说负责伊利里亚军务的马库斯将军，在都拉齐翁打的有声有色，据说依靠收买当地的部族带路，绕道敌人身后，攻克了奥尔巴德。沿着卢米河，他可就威胁到奥赫里德了。我们还堵在这里，唉。”

　　乌拉诺斯的副手也连连哀叹。搁以前，帖撒罗尼迦总督是一等一的高位，现在却好似是给君士坦丁堡看大门的。

　　“他…奥尔巴德那穷乡僻壤的小镇，哪比得上比托拉这等大要塞？这里可是保加利亚的南大门。”乌拉诺斯赶忙找来借口，为自己遮羞。

　　“那要不我们也侧面兜击？”副手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