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486节

　　安度因看着如此急切，却与普通士兵格格不入，毫无怜悯的亨利，他不禁笑出了声：“闹吧，闹吧，就这样闹吧。亨利，我就看着你自大到灭亡…”

　　不久之后，亨利嫌弃疲惫之军速度太慢，干脆挑选出两千余还能跑动的精锐，拿起伊夫雷亚公爵军队的旗帜和衣物，假扮成安度因回归的军队，往伊夫雷亚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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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王回来了！”

　　伊夫雷亚城门的守卫望着军容严整的，挂着安度因·安斯卡尔茨一家旗帜的军队正在向城堡里挺近。

　　“奇怪，国王怎么出去没几天救回来了，而且这些人有点陌生啊。”守卫的小兵望着他们喃喃自语，而队长却一巴掌拍他脑袋，骂道：“站好岗，别嘟嘟囔囔的。”

　　回过身，队长摸了摸怀中的一大袋阿金图马，足够他在乡下收购几百亩耕地，安稳的做一个小地主。

　　他抬起头，与路过的权贵的视线互相辉映。

　　那是，乌尔力克的眼神。

　　通过大规模撒币，联络当年旧部，鼓动父亲的亲朋老友，乌尔力克终于拉扯起一大股叛军，使南伊夫雷亚向自己归降。

　　但这不仅仅是乌尔力克的愿望。他想要伊夫雷亚这座坚固要塞。

　　于是乌尔力克在12月24日这晚，圣诞节的前一天，通过收买卫城军官等方式获得了入城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安度因的妻子，伯莎女王，正是乌尔力克的亲族。在私下接触，确认伯莎对自己占领伊夫雷亚采取默许的态度之后 ，乌尔力克就放手一搏。

　　他的军队许多本就是伊夫雷亚的守军，所以很难有人能挑出毛病。

　　“赢了！”

　　乌尔力克看着自己的军队进驻城南，不禁欣喜握拳。

　　自然，乌尔力克欢喜，别人也能欢喜。

　　在城东，卫兵奇怪的发现，又有一支来自东方的，衣衫破旧的军队回来了。

　　“怎么会有两支军队？”卫兵们窃窃私语。

　　“他们不是本地人吧…”

　　入城队伍刚进去个头，卫兵就发现了不对劲。虽然安度因陛下确实在敌人阵中，但似乎人身自由已经被束缚。

　　亨利的军队大都不是本地人，很快暴露。他与卫兵们战在一起，凭借人数优势，迅速推入城内。

　　城东喊杀一片，城南也被波及。

　　乌尔力克咬着牙，在傍晚仓促参与战场。

　　大家普遍分不清谁是谁。卫兵胡乱进攻，乌尔力克胡乱防守，亨利的部队又疲又累，干脆在城中纵火焚烧，军纪大乱。

　　“稳住稳住！”乌尔力克可不太熟悉自己这支军队，他的直属军队都在南方。为了取巧，他选择的全你好你好是有伊夫雷亚服役经历的武士。谁知道没有经历过磨合的地方豪族武士如鸟兽散，让乌尔力克赔了夫人又折兵。

　　武士们四散奔逃，卫兵们乱打乱冲，乌尔力克的军队被冲的稀碎，他本人也在拥挤的人潮中被推挤出城外。

　　在城东的亨利也没好多少，他还想管束军队，用皮鞭抽打，催逼士兵回归原位。但又苦又累的士兵，根本不听他的要求，直接冲进繁华的小城，看到什么抢什么，想杀人就拔剑，乱哄哄如一群蝗虫。

　　全都乱了套。

　　等圣诞节到来，凌晨的阳光照射入伊夫雷亚，这座坚固的要赛，已经被大火烧掉了一小半。

　　“失败了…”

　　只想着取巧，所以使用大量本地人的乌尔力克，在城中乱起后，果然炸营。反倒是另一股东来的军队，由于都是熟悉的老兵，反倒互相扶持，在城中扎稳脚跟。

　　跑吧。

　　乌尔力克疲倦的，带着数百人回头南下，头也不回。

　　…

　　回顾这段动荡的历史，即便是亲身经历的当时史学家们，那些在修道院中旁观一切的修士都说不清楚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乌尔力克在日记里写到，当年出现在背后的，是两千余萨拉森海盗，他被埋伏后，回到都灵运筹帷幄，又短暂占领了伊夫雷亚。可在赛理斯一世的官方档案里，却明白记载当时那场战役的指挥官是将军贾玛赫·赛理斯；同时，帝国图书馆里记载的公文里却说，当时是索菲亲征意大利；但是，在阿尔勒行省官方公布的，当年的木板中刻录，索菲偏偏人在阿尔勒王国，威慑四方诸侯。

　　关于索菲到底在哪出现，战役又是谁指挥的，已经足够绕晕人的大脑，而围绕伊夫雷亚的争夺战，更让人眼花缭乱。

　　出现在伊夫雷亚背后的，到底是亨利的宫廷大军，还是索菲麾下的狄里昂分军？

　　谁和谁结盟？谁和谁破盟？

　　参与到伊夫雷亚城争夺战的三家，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安度因？又是谁打败了谁，是乌尔力克打败了亨利，还是安度因打的亨利先胜后败？盖布哈德的记载中说亨利真的反败为胜，又有普林公爵的后裔指责亨利的反败为胜，只是当时宫廷牧师的掩饰之词，与“北狩”之类的行为对应。亨利应该像以往一样，凭借德意志的深厚积累，在谈判桌上拿到了一切。

　　最重要的问题是，传说中，索菲在这场战役的末尾时段，于围攻都灵的战役中落败。

　　这是真的假的？

第八百四十四章 我们躲入山中

　　“你且去围攻都灵，测测这北边一片迷雾，到底是什么状况。”

　　在都灵城东南侧，高山之后的小盆地，名叫基耶里的城堡中，索菲吩咐贾玛赫，代替自己去试探性的围攻都灵城。

　　最是迷茫的索菲，望着一团战争迷雾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北边似乎陷入了内战，有南逃的平民供述，是“安度因”与“安度因”打了起来，然后又来了“安度因”，不知谁才是“安度因”。但无论如何，冬日的战争对这一片本就崎岖难通，经济不是很发达的山地造成重创，无论是小地主还是平民，都在战争中大量破产。

　　索菲自己在基耶里城堡立下营帐后，也着力于安抚和拉拢地方权贵，先把都灵盆地拿到手中。北边打出狗脑袋的奇怪状态，索菲也看不清，只好让贾玛赫去试错。

　　当然，如果贾玛赫输了，那可能就是试死。

　　但没有人会觉得，有独立领军经验的贾玛赫可能会输吧？

　　这不合理。

　　所以贾玛赫率领五千柏柏尔军团北上时，大家都没有提什么意见。

　　五千柏柏尔人军团是以女武士团的根基建立起的精锐部队，但并非全都在此。由于塔玛琪去了阿尔勒伪装成索菲收服人心，所以有两千精锐也跟着走了，贾玛赫只有三千不到的精锐可用，剩下那一半，大都是混进来的部落新兵。

　　问题，也就出在这里。

　　都灵城和大多数城池一样，都建立在河湾处。

　　贾玛赫若想攻城，就必须将军队分为两股，一股在河南，负责接应和运送补给；一股在河北，建立攻城营地。

　　贾玛赫又不傻，这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没必要使尽全力。她将大部分精锐留在河南，而把新兵分遣到河北攻城。

　　连续数日，在使用简易投石机攻城，并组织了多次的抢攻以后，贾玛赫就确认，都灵城守备空虚，甚至来不及组织更多的士兵堵满城墙。

　　但就在贾玛赫聚集精锐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偷袭战，将河北的新兵打到崩溃。

　　这股来自西北方，突然袭击新兵营地腹背的军队，将组织度不高的柏柏尔新兵打得四散奔逃。

　　“哈哈哈！索菲，果然索菲一定会围攻都灵城，但他恐怕不知道，我已经结束了伊夫雷亚的战事，我失败了…”乌尔力克看着溃败到河边泅渡的柏柏尔士兵，喜从中来，又悲从中来，悲喜交加之下，伏在马上痛哭不已。

　　他赢了，却又输了一切。

　　乌尔力克至今都没有搞明白伊夫雷亚发生了什么，他明明已经入城，城东却传来安度因归城的消息，然后就是混乱的大战，卫兵在打他，他在打卫兵，城东又纵火，军队秩序急转直下，跳入崩溃的轮回。

　　可线报不是说，安度因去米兰偷袭索菲的军队吗？（乌尔力克误认为安度因东去，是要进攻米兰城）

　　盖佐主教看到乌尔力克的旗帜，不禁喜从中来，急忙出城来迎接乌尔力克回家。

　　“都灵城太美了，却将不为我所有。”乌尔力克望着高墙，再度潸然泪下。

　　他的直属部队崩溃无几，他大力撒出去的钱财，也在兵败如山倒的之下化作乌有。如果是往日，倒也能体面的认输，再割几块庄园，便万事大吉。

　　但偏偏，屁股后面还有一个索菲亮着明晃晃的大枪，时刻要捅他菊花。索菲可不是简单的停战条约，几个庄园就能满足的恶狗，他是恶龙，要一口吞下意大利！而且罗马帝国天生就有意大利的法理宣称，人家追回来索要，不是说不通。

　　都灵城一座平原上的城市，怎么能阻拦索菲的汹汹大军。

　　“啊！？”盖佐主教大惊，他急忙道：“那你要去哪？难不成是回到勃艮第？”

　　不管是乌尔力克的家族，还是安度因的安斯卡尔茨家族，两家都是在上个世纪，从勃艮第到达意大利的家族。很显然，他们的迁移，都源于中法兰克王国的崩溃。由于分割继承制的存在，中法兰克王国一度三分，为洛林、勃艮第和意大利三王国。然后再度三分，洛林与勃艮第先后被吞并，只留下意大利王国一个独苗。两个家族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追随先王，从勃艮第跑到意大利的。

　　“回不去了，普罗旺斯、勃艮第，都今非昔比。”乌尔力克伤心不已，他的家族到达都灵已经百年之久，回勃艮第，与白身何异？

　　“这…”盖佐主教彻底瘫倒在地上。他是比较坚定的反索菲派，但丢失都灵教区，他又有何价值？

　　“不管了，收拾家产和家人，我们去苏萨城堡。六十里山谷，索菲还能追到山中不成？”乌尔力克擦干眼泪，坚决的抛弃了都灵城。

　　反正老婆丢了，家财也一撒而空，乌尔力克草草收拾好部分家产，就与还愿意追随他的数百骑士，逃向了西侧一百里外的苏萨城。

　　苏萨城堡，扼守苏萨山谷，此地是一个三岔口，可以分别前往勃艮第、普罗旺斯和意大利，因此富庶。并且苏萨城在山谷中，地势险要，鲜少被外力强破，易主大都是因为家族绝嗣继承。譬如乌尔力克死后，他只有三个女儿，女儿再断绝子嗣，苏萨山谷就让给了隔壁普罗旺斯的亲戚。

　　盖佐主教绝望的想追上去，但想到必须丢掉都灵城，他的脚步终究是没有马蹄声快。

　　乌尔力克绝情而去，贾玛赫却还在不疾不徐的收拢溃兵，南下稳固阵势。直到都灵城人追过来投降，她才反应过来，敌人自度已经无法抵抗，西逃入大山了。

　　数日之后的大年初一，索菲正在准备圣诞节（东正教时间），拿到战报也挠头不已。

　　到底有几个“安度因”？而且乌尔力克逃入苏萨山谷，却是下下坏的情况。这意味着，索菲要么拿下苏萨城，要么，就只好沿着尼斯、文蒂米利亚、阿尔本加和热那亚这一条海岸贸易线路，与普罗旺斯沟通。

　　“让贾玛赫先回来。”索菲说着，看到秘书们组团围了过来。

　　“独裁主，陛下那边传来战报，他已经趁着冬日攻克了佩尔尼克要塞，将索菲亚彻底孤立，现在陛下希望您能进攻克罗地亚…”

第八百四十五章 秘密开采的大金矿

　　“不去。老子手头上的兵还堵不住眼下的窟窿，他想干什么？”索菲很不爽巴西尔的指使。

　　不管是两次逼迫索菲征服意大利，还是打克罗地亚，巴西尔虽然给了索菲自由度，却总在重要事情上直接以命令的姿势对索菲下要求。尽管这没有什么不对，但对焦头烂额的索菲而言，这就是添乱。

　　三根手指填四个窟窿本来就难受，还要再加一个？

　　“不是您想的那样。还有这份战报，来自于伊利里亚。约翰·库尔库阿斯副总督他…他没能攻克奥赫里德，反倒差点丢掉奥尔巴德城。好在丢失的只是些辅兵、物资。所要陛下得知以后，要求库尔库阿斯副总督转身乘船去进攻克罗地亚两王国，再加上弗留利、维罗纳的军团，左右夹攻，牵制保加利亚的侧翼。”

　　新的一封战报，差点把索菲鼻子气歪。

　　库尔库阿斯这个货，好像没有继承他父亲与爷爷两代人的名将基因，怎么打个仗还能这么丢人？奥赫里德是保加利亚旧都，经历过1001年的火灾与去年的迁都动乱，就这，也能给我打输了？

　　看出索菲的恼怒，参谋急忙为库尔库阿斯开脱：“独裁主，毕竟道阻且长，还是冬日行军，百多里的山路，库尔库阿斯将军能维持军队全进全出，没有大损，已经不错了。”

　　“还是指挥能力不当，让他滚去达尔马提亚试试胆色吧。扎塔城距离宁城只有30里，他库尔库阿斯再丢人，就自觉的把位置让出来。”

　　参谋的开脱，在索菲看来还是太强行。理论上奥尔巴德的确需要走百公里山路才能到奥赫里德。但马库斯在位的时候，已经连续两次修建突前阵地，把要塞一路修到了山口，距离奥赫里德只有60里路。这60里，他库尔库阿斯两天走不完？说到底还是指挥能力不行。

　　可马库斯，这个顽石联队的联队长已经被巴西尔挖到东保加利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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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丁城已下，敌人溃退。我们的任务，是沿着这条路南下，进逼尼什公爵领，让耶迪里德·赫奈接受陛下开出的条件，为小主人保驾护航！”

　　维丁城下，来袭的万余保加利亚军队在督军马库斯的冷静指挥中，轻松以八千军队破之。两方都有游牧骑兵，期间夹杂着佩切涅格部落的爱恨情仇，甚至出现亲兄弟刀兵相见的滑稽场面，令人咋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