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490节

　　但希尔德布兰德话音未落，练兵官，也是军团副战团长的艾伯瑞克，一个诺曼骑士就拔剑怒吼：“我看谁敢动！”

　　在天使军团里，练兵官的权威常常盖过战团长，尤其是不怎么关心战团事务的希尔德布兰德。当艾伯瑞克拔剑后，勇气天使军团没有一个士兵敢救主。再回头，希尔德布兰德身边的护卫都各自散开，躲入了军团中。

　　“这…”希尔德布兰德瞪大了眼珠，他怎能想像，自己的军团会背叛自己？

　　“绞刑！”

　　希尔德布兰德被狄里昂的亲卫队按在营门口，直接在营门上悬挂长绳，任这小子怎么唾骂与哀求，他都被挂在吊绳上。

　　“狄里昂！我肯求你！我是乌尔比诺伯爵，我还有城堡与庄园，我有十七个村子！我…”

　　“时代变了，你的伯爵、你的家族、你的领地，全都失效了，小子。”狄里昂怜悯的拍拍他的脸。痛哭流涕的希尔德布兰德甚至没能祈求完，就被狄里昂砍断绳根。

　　刚刚还嚣张的希尔德布兰德两腿一蹬，一阵抖动，流下一股尿液，彻底没了呼吸。

　　作者的话：后天周一预约了洛阳的医师，白天去看医生，不耽误正常更新。这两天早点睡。

第八百五十三章 孤注一掷

　　吊死希尔德布兰德后，几个战团长都舒了口气，这个黑锅是结结实实的盖在狄里昂头上了。以后就算马罗奇亚能复权势，反攻倒算，也追不到他们。

　　对狄里昂来说，这次可是亏大了，帮罗马的乔治亚干了脏活。回头得让乔治亚记住这个人情。

　　所以说白了，偷卖军粮这种事虽然非同小可，但对于此时的北意大利政治生态来说，它更多牵扯到的是乔治亚、狄里昂等索菲嫡系，对图斯克拉姆家族屡屡插手政治，妄图或者潜意识的想要强势介入地方治理的恼怒。

　　激进派甚至认为，索菲当年杀死格里高利二世，收马罗奇亚为养女，将图斯克拉姆家族的力量收为己用是短视之举。无论如何罗马已定，图斯克拉姆家族反倒成了最阻碍他们治政的力量，应该予以坚决铲除。随着索菲将注意力转移至南意大利与阿非利加，乔治亚的权力增长，双方的矛盾越发激烈。

　　“这是新与旧的斗争，不用担心。独裁主肯定站在我们这边。”泰格利隆捏着下巴，安抚特莱瓦，显然也安抚自己的心。

　　还剩下最后一个特拉蒙德，很显然，软弱的小子不希望他像哥哥一样被吊在横杆上，如稻草人般摇摆，他急得屈膝跪在地上，连声恳求：“放过我吧！这都是我哥哥偷偷做的，是他见冬季粮食价格高涨，想偷走军粮高价囤积居奇，他…他还特意在城外集市建了一个仓库，已经塞满了粮食，请放过我…”

　　在场几个将军都面色悚然。希尔德布兰德竟然还不是第一次偷窃军粮，甚至能在集市里建仓库而众人不知，这是什么鬼事情？还好军队正在准备出征，如果到时走到一半，发现军粮空虚，大家饿死在半路上，就真成笑话了！

　　“军法官，把他刚刚说的事情刻在木板上，分别送到罗马与都灵，让独裁主与副总督来处置。”狄里昂一看甩锅机会扑面而来，便假装严肃的对特拉蒙德说：“如果事情确实是你兄长独自一人所为，我会以人道的方式放你回罗马涅，你还能获得你哥哥的封地，如何？”

　　特拉蒙德急忙点头如捣蒜，他把他知道的各种脏事，全都说了出来，甚至希尔德布兰德曾尝试把妓女伪装成亲兵，带进军营的腌臜事，也公之于众，令士兵们羡慕嫉妒的大嘘不已。

　　一块木板装不下，军法官挥刀如笔，又刻了两个木板才算记录完辕门悬尸的丑事。

　　然后，狄里昂便向军法官道：“找个军律，把特拉蒙德赶出军营吧。”

　　“好，第三十八条，如果有人煽动、背叛，则将处于极刑，或出于仁善，鞭刑并驱逐之。”军法官朗声道。

　　“太重了，换一个。”狄里昂还没有准备得罪图斯克拉姆家族到死。

　　“第五十六条，军营中，士兵不得从事农事、商业和公共职务，如果从事者，将被踢出军籍，剥夺士兵特权与荣誉。很明显，他们两兄弟触犯了这一条军律。”军法官继续提议。

　　狄里昂想了想，还是摇头，略重。

　　“这件事得让独裁主与副总督来评判，我不合适。”狄里昂想了想道，“就军律第四条，擅自离开军营壕沟的士兵，将被逐出军队吧。”

　　这是一条很轻的惩罚，仅仅是赶出军队。

　　“可我还没有…”特拉蒙德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竟还望着辕门外的壕沟，自顾自的迷惑。

　　看不下去的瑞恩斯坦抓起他的衣领，拖到壕沟边，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迷糊啥呢？给爷爬！”

　　特拉蒙德在壕沟里打了几个滚，一身肮脏，孤零零的爬出营门。现在，他一无所有，军职被将军们密谋罢免，荣誉与军职就算没有被剥夺，也差不多了。

　　还是昆图斯看不下去，安排两个仆人送特拉蒙德回罗马城。

　　“你可真够胆气的。”昆图斯由衷的赞叹瑞恩斯坦的正直与勇敢。

　　瑞恩斯坦叹气：“我只是不想民众受到更多的苦难。可你看，事情总是事与愿违。我本不想杀人的…但阿尔贝里克，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昆图斯点头，也臧否阿尔贝里克的人品：“那是个怕事鬼，上了战场可不能把背后交给他。”

　　“也许吧。”瑞恩斯坦侧目瞅了下死不瞑目的希尔德布兰德，低声吩咐亲卫明天准备口棺材，把他的尸体送回罗马涅去。

　　作为二人的舅舅，阿尔贝里克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营帐，甚至希尔德布兰德被吊死时，他都没出面。就算阿尔贝里克只露个面，希尔德布兰德也不至于以堂堂战团长的身份挂在辕门上。大家也预计不足，都以为他作为战团长，他会出来阻止。

　　可他没有。

　　或许这就是罗马人的政治，哪怕在军营中。

　　瑞恩斯坦还不太懂。

　　……

　　“再给他们扔一百块面包，继续示弱。”

　　城墙上，索菲像是逗猴子似的，一天扔100块面包，换取德意志军队不进攻的保证。

　　当然，德意志军队也没法进攻，他们还没有组建起攻城营地。河宽七米的多拉里帕里亚河，简直是个天堑，令亨利抓狂。

　　“我建议我们直接越过这条河，从都灵城的西侧进攻，不然光是浮桥，就够我们折腾许久了。”盖布哈德牧师巡查地形之后，提出了一个建议。

　　只是这建议在普林子爵看来，完全是去送死。

　　多拉里帕里亚河与波河形成了一个近似君士坦丁堡的地形，使都灵城只有西侧一面城墙，是没有河流保护的。

　　可如果德意志军队真的到了西边，那就是舍弃后路，置之死地了。不管南北，河流都宽广难越，一旦北方有军队抄后路，城中敌人辅助牵扯，那岂不是瓮中捉鳖？而且还是自己跳进去别人的烹龟锅。

　　普林真想说，送死你们去，别拉上我！

　　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样去送命是……

　　“确实，我们只有这样才能攻克都灵了。”亨利捂着胸口，强装镇定的下令。

　　亨利的想法很简单，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拼命了。

　　以他的军事水准，确实也只有这水平。

第八百五十四章 连续误判

　　“虽然我们占据时间优势，但还不具备与敌人野战的实力，只能将他们牢牢地黏在都灵城下，等待援军的包抄进攻。目前我们的防御重点在于西墙，但考虑到但凡有军事素养的人，都不会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之下，我觉得更应该考虑如果敌人遁逃，或者从其他地方南下扫荡有粮的村落。所以我将柏柏尔军团的骑兵全都放置在南岸，日夜巡查河岸。”贾玛赫俯下身子，在地图上画了几个重点防御区域。

　　索菲也表示赞同。亨利军队怎么也得有几个出名的将军，渡河就是寻死，所以敌人更可能考虑从侧后方逗击，一边掠夺一边扩大战果，逼迫城中守军出兵决战。 考虑到这一点，索菲在事前，就拉走了河上所有的船只。

　　“把匈牙利骑兵也放在河南，反正他们于守城战中也没有大用处。”索菲拍板决定，增兵南岸。

　　这样，城里就只剩下亚美尼亚团、托斯卡纳民兵团，合计才7000左右，相比敌人的数量，有四倍的劣势。但在守城战的兵力计算中，仅绕都灵而转的两条大河，就堪比数万大军的效果，所以索菲不着急。

　　又过两天，盖佐主教像日常一样，扔出面包和态度卑微的求和信。

　　围城数日，原本应该来争抢粮食的德意志士兵，却阵型严整的躲在营里，任由面包随着水流消失，喂给冬日的鱼儿。这个古怪的异常现象，引起了索菲等人的注意。

　　考虑到敌人有可能采取一边包围城市，一边暗度陈仓的战略，索菲又紧急派出渔船组成的水师，巡查波河上下。

　　但第二天，索菲与贾玛赫都被打脸了。

　　敌人真的就…头铁的越过多拉里帕里亚河，在都灵城的西墙方向驻军，并准备攻城。

　　眼看着各种小投石机都立了起来，索菲与贾玛赫皆面上无光。

　　你把敌人想的很强大，人家就用实际证明告诉你，我没有。

　　“或许不是亨利不敢袭扰我们后方，更可能是…一旦军队离开他的掌控，只怕就会四散奔逃，各自逃命去。”怀孕三个月，还没有大腹便便的吉塞拉女大公一语道破了其中的关键。

　　本时代，无论单场战役的表现如何，东方在总体上都对西方呈现出更层次的压制。譬如索菲这边，严格的士兵军律、完善的上下沟通机制、祛除商人的专用后勤组织等，特别是按季度发放（比起按年很良心了）的军饷，都让军队在大体上没有出现哗变。

　　而亨利…得了，他的军队主要是施瓦本、法兰克尼亚和巴伐利亚的征召兵与乡下贵族。按照此时的组织形式，一个公爵领由若干伯爵、子爵组成，伯爵之下再有各层次的中小贵族，什么‘大人物’‘某某总管或管家’之类，他们都住在军事要塞中，在城镇与村落中任命执政官与村长老，或者与村镇议会合作，共同征税。按期服役。

　　这样的军队便宜在大部分不用发军饷，但倒霉的是，这些军队已经在外征战一年多了，他们极度疲倦，且严重超出义务范围。

　　只要亨利敢让他们离开，这些人铁定会逃离军营，找机会回故乡。

　　“那他们敢攻城吗？”连贾玛赫都开始怀疑， 自己是不是对敌人产生了误判。

　　这下，吉塞拉也说不上来。

　　大家都不太晓得德意志军队的真实战斗力。当年帕尔马战役和他们交过手的人，只有尼克尔良在，但尼克尔良那时纯是卡拉季奇的副手。

　　“先示敌以弱吧。”索菲这样安排。

　　又一天，亨利军突出异动，推出十多架破烂的小投石机，与数千人扛着云梯乌泱泱的就冲了上来。

　　盖佐主教一看，吓得两腿一瘫，差点尿裤裆。还好周围的牧师把他拖走。

　　城头上主要都是些本地民兵，扛着简易木盾、长柄镰刀、菜刀、斧头等武器，护甲也只有简易头盔与厚衣服。

　　索菲本以为亨利军已经断粮，应该不算难打，但当德意志人付出重大伤亡，爬上城墙以后，都灵人就展示了意大利人的战斗力。在凶残野蛮的德意志军队面前，几乎打的一团糟，许多地方直接失守，让亨利军斩将夺旗，占领塔楼与挡箭篷。

　　再细看，虽然他们穿的邋遢，但大都批锁子甲或片状甲，竟是贵族敢死队的集群冲锋！

　　“快，让柏柏尔军团的步兵与亚美尼亚团上城墙，这些意大利人，真不堪用！就跟希腊民兵似的。”索菲大吃一惊，急忙改正自己再次的误判。

　　这或许就是富裕地区的痛苦。哪怕再有钱，打不过周围的穷邻居，就总是受制于人。

　　很快，柏柏尔军团与亚美尼亚团上了城墙，这两个民族，在罗马人的眼中都是如野兽般耐苦战、不怕死的敢战士，再加上重铠精兵的加持，迅速与德意志的贵族敢死队打入白热化。索菲也体会到科尔多瓦哈里发面对北方基督骑士的感慨，野蛮的高大白皮，虽然落后，但很能打、很好用。

　　“是我的错，再次误判了敌人。”贾玛赫一边道歉，一边坚定不移道：“把我的旗帜在城头升起来，不要让敌人发现是男主人在城中！”

　　到了这一地步，就不要想着隐瞒了，但贾玛赫愣是又找到一个欺瞒对手的机会。她升起了女武士团时，绘制的女武士战旗。

　　在当下这个时候，文章学并没有形成完整体系，许多贵族也不带家徽。但贾玛赫的女武士团，在亨利这边还是颇具知名度的。无他，帕尔马战役时吃过这女人的亏。

　　故而在亨利的营地中，众将纷纷惊讶的看着都灵城徽的落下，女武士旗升起。

　　“是强权者！那个女人！”

　　“索菲的替身也在？那索菲到底在哪？难道真去了阿尔勒王国？”

　　大家惊疑不定，但可以看出士气锐减。

　　人的名树的影，欺负对象是普通民兵，还是索菲的嫡系精锐，区别是很大的。

　　亨利也握紧了腰间剑。他不知道这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但城头的贵族敢死队告诉了他答案。

　　在鏖战三个多小时后，城头被贾玛赫指挥一一收复。德意志的军队溃退下来。

第八百五十五章 第三方

　　下级军官与士兵们都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