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514节

　　挖掉双眼？

　　这也太仁慈了。

　　乌拉诺斯等将军纷纷在心中吐槽。换成索菲，恐怕就是烈火焚城，或者杀到血淹脚脖了。别看索菲这几年老实，刚出道的时候同样以虐杀著称。

　　“把这些眼睛集合起来，缝在加布利尔的帅旗上。”巴西尔扔着这句话后，转身离去，令群臣突感一番冷意。

　　君辱臣死，巴西尔的怒火施加在将军身上，换来的是真正的疯狂总攻。

　　乌拉诺斯与西菲亚斯各自出现在战场的最前沿，那些负责主攻的士兵，甚至在战前已经被告知，把自己当做死人就好。

　　巨大的赛理斯炮抛射出巨大石砲，将斯科普里摇摇欲坠的城墙打的连连分段垮塌。

　　而罗马军队宛如连绵不休的狂浪，一波又一波的扑打在斯科普里身上。

　　“我们..快撑不下去了…”伊万抱着长矛，浑身鲜血，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手脚是否健全。

　　他刚刚扛过了夜晚中的第14波的进攻，身边的保加利亚贵族惨死六成，大家的心已经麻木。

　　萨穆伊尔的羞辱行为，换来的是巴西尔的不死不休。

　　“罗马人很奇怪，不论死活，他们都要将其拖走，再不济也要斩下头颅，出什么事？”萨穆伊尔只有一只胳膊可动，他抱着剑，躺在城墙上。

　　付出巨大伤亡，保加利亚人也只堪堪拦住罗马大军的初浪。

　　伊万拖着疲倦身躯，来到萨穆伊尔身边，却听到萨穆伊尔哑着嗓子道：“我老了，也快死了。伊万，你父亲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杀了他自己。你不要怪我。”

　　“我…不怪您。”伊万低下头，不让萨穆伊尔看到他的神情。

　　萨穆伊尔颇有些感伤的回忆着：“当年…我们四兄弟一起重新扛起保加利亚的大旗，轮翻与罗马人作战，我永远不会忘记图拉真之门的辉煌，不会忘记攻入帖撒罗尼迦的自豪，不会忘记射箭君堡的爽快。只可惜鲍里斯、罗曼两代沙皇，都…唉，走到今天，我已经接受一切。

　　但你，伊万。我知道你能屈能伸，是我们中的年轻俊才，你不能这么蹉跎下去。逃吧，去塞尔维亚。”

　　伊万的内心五味杂陈，迎着晨曦，他一边想拔剑为父亲复仇，又对萨穆伊尔感到愧疚。

　　这时，太阳照常升起，只是迎接太阳的，是厮杀一夜的人间地狱。

　　而罗马军队举起了一个十字架。

　　高高的十字架上倒着钉死了一具壮年男性的裸尸，只有头戴着一个铁盔。这男人死的时候必然极度痛苦，因为罗马人在他身上钉死了数百个铁长钉，像个血葫芦。

　　无疑，这就是罗马人继承古代先祖钉死耶稣的习性，处死了战俘。

　　这个男人是谁？

　　这时，另一个旗帜被罗马人抬了起来。

　　这旗帜，是王子加布利尔的。但奇怪的是，这旗帜上面模糊着一片白，似乎缝着一些人体组织。

　　再定睛一看，伊万吃惊不已！

　　旗帜上，密密麻麻分布着无数人的眼球！这些都是那些被俘、被杀战士的眼睛！它们圆瞪着，仿佛在责问萨穆伊尔， 你为何要激怒巴西尔？

　　“大王！救命啊！”

　　“…”

　　残暴的罗马人挥舞皮鞭，数千个赤裸着身躯的保加利亚军人像猪狗一般被推搡打倒，然后当着萨穆伊尔的面以铁棒敲碎脑壳。被罗马军人随意虐杀，他们却无法反抗。

　　为何？

　　他们的眼珠被完全剜掉！

　　眼看那些忠诚的战士，亲族，同胞被罗马人用皮鞭、铁链与铁棍殴打、虐杀，被阉割、打断手脚、擂鼓，剥开肚皮，萨穆伊尔扶着胸口，喉咙乱颤，眼睛紧闭。

　　无疑，看到这一切的保加利亚人都认为，索菲亚失陷后，加布利尔没有逃掉，他被罗马人抓住，狠狠地虐杀。

　　萨穆伊尔也是这样想的。

　　他昏昏沉沉的后退几步，一口气喘不上来，大脑已然失去对全身的控制。

　　扑通，国王也与普通老人无异，死了。

　　“别了，我的保加利亚…”

第九百零二章 哪怕是一坨屎

　　“尼古拉斯·克莱赛里奥斯死的真冤枉啊，如果不是保加利亚伪王的小舅子，倒也能活下来。”

　　乌拉诺斯站在旗杆下，抬头看了看被数百个铁钉钉死在倒十字架上的尼古拉斯，啧啧摇头。

　　谁能想到，在保加利亚亡国的时候，最后的祭品是一个罗马人呢？

　　马库斯也走了过来。他避开了满地的赤裸残尸，低声道：“禁卫军入城了。”

　　乌拉诺斯听了，拿起项链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说：“希望他们能够在地狱中奔向天堂吧。”

　　二人身侧的人间地狱已经触目惊心，但对于在生死中摸爬滚打的将军们而言，即将发生的斯科普里城中的悲剧，是连他们都要闭目祈祷的终极惨状。

　　巴西尔突然消失，阿里亚尼斯忙于准备接收整个保加利亚区域，甚至有谣言说他要担任西保加利亚督军，而他更想变成整个保加利亚的专制公。除此之外的其他大臣，也纷纷隐身。

　　于是，禁卫军就在皇帝、大臣的默许下，对斯科普里进行惨无人道的全城屠杀。

　　巴西尔，是虔诚的基督徒，甚至可以说，在整个罗马，以索菲为参照系的话，巴西尔就是活脱脱的大圣徒。毕竟禁欲、不婚、贞洁、侍奉上帝，巴西尔全都做到了。

　　但巴西尔又是一个顶级君王，如鹰如虎的警惕与统治臣民百僚。

　　坚决抵抗的斯科普里必须毁灭。有如上帝毁灭蛾摩拉一般，杀鸡给保加利亚人看。

　　索菲可以屠灭奥西莫、杜克里亚，让意大利与塞尔维亚闻之振怖，巴西尔也不怵。

　　很快，斯科普里消失了。

　　在地图上，在河流上，在山川中，除了一个遗迹之外，连根毛都没留下。

　　逃出斯科普里的居民，也就只有两三千人。他们在一个叫伊万的王子和叫艾琳的王妃率领下，向塞尔维亚转移你好。

　　连海伦娜，都拉扯着玛利亚与小西美昂后撤，躲到了索菲亚。索菲亚城的贵族得知斯科普里坠入毁灭后，也赶紧跑到小西美昂面前下跪效忠。

　　不久，巴西尔宛如常人的也回到索菲亚，并召开群臣讨论事宜。

　　“小西美昂，到我面前。”

　　巴西尔喊来996了大半年的小西美昂，将一顶小王冠戴在他头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真正的保加利亚独裁主了。”

　　此独裁主，与皇帝和索菲那种实权独裁主区别很大，本质上仅仅是奥古斯都、凯撒一类的高级贵族封号。所以大家不算太质疑，但考虑到西美昂这孱弱小孩不可能真得治理保加利亚，这就必须有一位大臣作为辅佐。

　　专制公、督军、总督，任何一个封号都可以。

　　大家都神情灼灼，尤其以军事大臣大卫·阿里亚尼斯最积极。

　　在这场大战中，他出力不多，但组织后勤的苦劳还是有的（说功劳太过，毕竟低效的后勤漂没了大量财产）。

　　再考虑到巴西尔对这货垃圾般的财政能力难以忍受，阿里亚尼斯已经接受自己将被贬职地方的事实，并积极运作成为保加利亚的实权统治者。

　　很难想象到，还有谁能插他的队？

　　老将军大都在东部，年轻人担不起重任。如乌拉诺斯这货，肯定是积功入朝；狄奥尼修斯又不外放。

　　禁卫军统帅西菲亚斯？

　　事实证明这家伙不适合到地方上。他已经失败的头破血流了。

　　阿里亚尼斯信心满满。

　　“这次旷日持久的大战，终于了结了自君士坦丁四世（搞希腊火打退阿拉伯海军那位）以来的恩恩怨怨……从今以后，保加利亚教会不再独立，整个保加利亚，无论是东保加利亚督军区，还是西保加利亚督军区，统一交由保加利亚独裁主管理。”

　　巴西尔回忆了一番臭长的历史记忆后，把话题拐到了论功行赏上：“你们都辛苦了，今天，也该按照功绩，分别赐予奖赏。”

　　奖赏先从中低层官员开始。

　　随着一个一个小官员被派遣为某某城的主政者，或者收税人，抑或着是某修道院院长，大家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上。

　　小鱼小虾一个个被遣开，终于到了肉戏。

　　“分东保加利亚督军区为保加利亚军区、帕里斯多隆军区。康斯坦丁·迪奥吉内斯调任东保加利亚将军，康斯坦丁·达拉斯森诺斯调任帕里斯多隆将军。分割独立出菲利普波利斯军区，由季米特里奥斯担任将军。”

　　谁知道，巴西尔第一刀，就把一个督军区拆分为了三个小军区。东保加利亚军区，治所在旧都普雷斯拉夫；帕里斯多隆军区，指东部沿海地带，治所多里斯多隆（今锡利斯特拉，在多瑙河出海口附近）；菲利普波利斯，控制保加利亚通往君堡的要道。调任来的两人，迪奥吉内斯是和索菲同年发迹的英才，却被索菲全方位吊打；达拉斯森诺斯的父亲是前安提欧克总督达米安，冲入叙利亚战死，属于皇家优厚安抚的忠臣之后。

　　众臣子在迟疑之际，负责文书的斯凯利兹已经通透一切。

　　保加利亚已平，不需要那么多的总督、督军了，分割成小军区，有利于稳固皇帝的统治。

　　“第二，大卫·阿里亚尼斯卸任军事大臣，由乌拉诺斯入朝替代。”

　　群臣纷纷祝贺乌拉诺斯二进宫。而阿里亚尼斯，只能心里冒酸水，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这一幕被西菲亚斯看到，第一车手对他嗤之以鼻‘穷酸’。

　　那么，大卫·阿里亚尼斯去哪呢？

　　巴西尔却不说。他改道下一个议题：“萨穆伊尔的伪国毁灭以后，还有残党出没于山林，以及塞尔维亚公国未清算。所以组建西保加利亚督军区，治所索菲亚，辅佐西美昂统治这片热土。”

　　这个督军是谁？

　　巴西尔直接点名马库斯·李必达乌斯：“马库斯，你来辅佐小西美昂。”

　　哄！

　　厅内乱作一团。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马库斯，这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身上。

　　一个出身索菲麾下的普通亚美尼亚裔罗马军官，在超然升阶督军以后，竟然还能再进一步！

　　这出乎大家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毕竟索菲的军官，配索菲的儿子，好像很般配。

　　阿里亚尼斯却慌了，他要去哪？难道离开军事大臣后，直接被抓起来抄家，送上直达修道院的车票？

　　他的眼睛甚至开始水汪汪的，盯向巴西尔求情。

　　巴西尔表情不适，仍然捏着鼻子道：“阿里亚尼斯调任帖撒罗尼迦总督，狄奥尼修斯续任色雷斯将军，其余人各有赏赐，散了吧。”

　　斯凯利兹急忙起身，随着皇帝一起撤下。

　　他想起昨晚上皇帝的事先安排。

　　“保加利亚东部已经稳定，可以拆；西部必须加大军事投入，得立能打又能守的稳重臣子。阿里亚尼斯那个废物，他没有这本事。不过话说回来，没有了保加利亚，帖撒罗尼迦总督区的军事意义又在哪里呢？本该直接拆掉，可考虑到希腊稳固，我仍然将其保留，但要派阿里亚尼斯去，他是个废物没错，能让那里的军队保持虚弱。”

　　巴西尔要的，就是削弱帖撒罗尼迦自乌拉诺斯执政以来的强大军力，有阿里亚尼斯这个战五渣过去，反倒各方面都贴合。毕竟这位也是能造虚空堡垒，贪污钱财无数的敛财高手。有他在，谁也不能借帖撒罗尼迦的优势地位反叛。

　　斯凯利兹想起了索菲的一句名言。

　　‘哪怕是一坨屎，它也有自己的用处。’

　　作者的话：加了一些解释，让大家知道这些名字臭长的家伙都是谁。肢解保加利亚后，巴西尔原先用的就是大卫·阿里亚尼斯，担任保加利亚独裁主，但这平庸的家伙，确实没啥能力。。。。连记载都很少。据说当时权倾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