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603节
现在,库拉什正在想尽办法的训练这群站没站样的水手,列成士兵操典中的踏步队列。
如果在加冕礼大肆丢脸,下半辈子都变成笑柄,那库拉什还不如不上。
“俺能不能也上去啊?我还没见过天南地北的豪杰呢。”杜尔古雷国王,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也想上去转一圈。
库拉什当然拒绝:“那不行!你又没立什么功劳,况且名额紧张,昨天血鹰与高原之鹰打群架就是为了争抢五个名额,我咋能让给你。”
杜尔古雷的口才过人,他立即找到了库拉什的弱点。
“你瞅瞅你带的那些歪瓜裂枣的水手,这些家伙在其他战团面前,连仆兵都不够格吧?你给我30个名额,我带上我的王家守卫跟你上去表演一番。我们是骑兵,也不用踢什么…什么正步吧?”
库拉什再瞅瞅自己的歪瓜裂枣,只能无奈的接受杜尔古雷的交易,好歹脸面过得去。
“可我该用什么名义让你们上场呢?海军里面怎么会有骑兵呢?”
聪明的杜尔古雷已经找到了借口:“你就叫我们…那什么海军陆战队!没错,骑兵海军陆战队。”
库拉什傻眼,表示自己太傻,果然远不及游牧民族思路广。
就这样,一位来自大山的游牧民族基督信仰君王,变成了罗马独裁主海军舰队的骑兵陆战队司令,参与了阅兵仪式。
凡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纷纷疯狂吐槽库拉什这个犹太人真是不要脸。
果然是犹太人。
但后手可都不慢。个头低的就去找兄弟部队借人;缺马的便疯狂加装饰品;甚至还有人现场猎鹿,给士兵加头饰出风头的。
又一天,鹰骑士战团在商道上低价强购丝绸剪作旗帜的事情被发现后严惩,这股比拼的风潮才转入地下。
……
凯撒利亚临时征辟的行宫中。
佐伊还在闷闷不乐,狄奥多拉穿着紫色长裙,在大姐欧多齐娅的身边像小蜜蜂一样转来转去。
“姐姐,你好漂亮。全凯撒利亚的美女加起来,都没有你好看!”
众贵妇们纷纷应和,附庸风雅。倘若脸上没有粉尘簌簌的话,倒也算好景色。
这是帝国大公主的婚礼,在凯撒利亚举办获得了所有贵族的无偿援助。欧多齐娅众星拱月一般站在贵妇群中,赫然是最闪亮的明星。
不过欧多齐娅还是勉强笑道:“别乱开玩笑。我已经过30岁了,这么老的姑娘,哪有靓丽可言。要不是陛下强行要求,我肯定不愿意抢走佐伊的心上人。”
这事有点尴尬。
欧多齐娅压根没有想过她会结婚。甚至欧多齐娅已经在宣誓守贞,不再结婚,终身侍奉上帝了。
但巴西尔开口,谁又能拒绝呢,欧多齐娅只好再梳妆打扮,脱掉修女装束,坐回梳妆台前。
虽然自身是索菲的举主,有主臣之谊。但欧多齐娅对索菲并没有爱慕之情,更多的是一种友谊或者知己朋友的感觉。看到佐伊每天闷闷不乐,欧多齐娅自己心里也难受。
“这就是命吧。”狄奥多拉面容寡淡。
看看欧多齐娅,有索菲在旁边保驾护航,温柔出众,广受褒奖。再看看姐姐佐伊,貌美非凡,不但被奥托三世求婚,还和索菲瓜葛不清,是众所周知的美女。
自己呢?
啥都没有,唯一一个向自己示好的男人,还是自己压根就不喜欢,掀起叛乱的小福卡斯。现在已经不知道跑到哪个地方躲起来,或者死在路边了。
对狄奥多拉来说,大姐二姐的哀怨、愁苦、凄凉,全都是貌似不欢喜的凡尔赛行为。
自己明明才是最惨的那一个。
一辈子不可能结婚,不可能生子,也不可能有一丁点的权力,就像笼中的鹦鹉,除了艳丽以外别无自由。
收拾了一会,外面有贵妇跑进来传索菲的八卦:“嘿,听说了吗?索菲那边又出事了。据说有一个教士向皇帝陛下举报,说索菲与匈牙利女王无故荒淫,声传四邻,搅得大家头疼不已。要求陛下惩戒索菲呢。”
“真的?那索菲岂不是…”
“怪不得是很能繁育的人呢,这种时候也能搅和上。”
“匈牙利女王拍的时候是一个人,回去的时候恐怕就是两个人了…”
“嘿,你们听说没有,海伦娜女皇,与御座降生的尼基弗鲁斯…”
这些贵妇的讨论声音也不小,让三位公主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
佐伊公主气得手指在桌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才让这些边野鄙妇赶忙告罪退下。
“叔叔会惩罚索菲吗?”狄奥多拉问着只有唯一解的问题。
欧多齐娅苦涩的笑了笑。
结婚前行淫,也是可以提起离婚的大罪。
但她能把索菲怎么样?
这样想着,欧多齐娅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别慌。等我结婚,成为巴塞丽莎,我就把你们都提升为共治巴塞丽莎。这样咱们三姐妹都是女皇,可以收拾索菲了。”
作者的话:共治可以有许多位。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登基之日
成为共治女皇,并不一定需要婚姻。
可以是母亲对子嗣的摄政,也可以是王朝无嗣时的突然继承。
总之,欧多齐娅比较单纯的认为,只要实现人数的多对少,她们就能在宫廷里实现对索菲的压制。
通常情况下,皇家也的确容易出现这种情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欧多齐娅半开玩笑似的安慰,反倒被两个妹妹记在心中。并且这番对话,也被门外的盘里努斯听在耳中。
他莫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于是转身去找巴西尔商量。
“怎么,朕正在挑选王子岛的装修方案呢。索菲说,要给我修一座投资百万金的奢华宫殿。我说我不在乎那些,他就说再投五十万金,为我修一座最高雅圣洁的修道院,包括最庄园肃穆的祈祷室、挂满马其顿历代先帝的东龛,还有整个帝国最好的修士陪朕辩经。哼哼,我准备挑选修筑圣索菲亚大教堂的那个亚美尼亚建筑师,梯里达特来为我建造这一切。”室内,不用再管事,因而有气无处使的巴西尔抱着一大团的建筑资料,赫然是在挑选后半辈子的住处。
索菲清楚巴西尔的铁腕脾气,所以清楚两个人是不可能共存的。
倘若按照民间有些人的想法,以巴西尔总揽国家财政,索菲总揽国家军事,帝国一定能兴盛向上。
可政出两门的危害,索菲再清楚不过,巴西尔也懂。
所以两个人之间,必须有一个去王子岛度假。
当然,在盘里努斯看来,已经没有后半辈子可言了。
但凡聪明人,都能从罗马皇帝的流放中找到规律。如圣伊琳娜、罗曼努斯一世父子,大都是在流放的第二年,或两三年就莫名其妙的病痛而死。难不成是死神专门挑这个时间段内来收尸,其他时间在摸鱼吗?
只能说懂得都懂。不懂的也没啥好说的。
虽然盘里努斯也清楚,索菲个人还挺大度的,不一定会派杀手带毒药前来,但王子岛的凄风苦雨,以及被幽禁起来的痛苦,难道就能豁达得看开吗?
“梯里达特建筑师去年就死了。据说因为饥荒和战乱,家里没钱饿死了。”盘里努斯遗憾的拱手。
巴西尔听罢怅然,自责道:“他修复了圣索菲亚大教堂,他有功。怎能就这样让帝国痛失一个杰出的建筑师?”
989年,圣索菲亚大教堂因为地震而受到严重损伤,虔诚的巴西尔投入巨资,派遣梯里达特耗时5年重新修复。虽然因为修复后掺入了东方亚美尼亚元素而受到一些非议,但不影响梯里达特的优秀。
盘里努斯其实松了口气。
圣索菲亚大教堂,是罗马皇帝传统的登基典礼场所,索菲上次登基共治的时候,却是在御殿进行的典礼。世人至今还记得索菲在烧麻礼后的独特宣言。当然,大都以批评索菲为主。
又因为最近两年的离奇事件,让索菲与与这座教堂联系在一起。
不回君堡组织登基典礼,在某方面来说,也是巴西尔不愿意让索菲与那些流言应验的选择。
虽然索菲回君堡后,肯定还要单独再去一趟补票。
“不说这些,陛下,三位公主嬉戏的时候,有一句戏言,为三位公主一起加冕为共治女皇。我突然认为,这或许是个极佳的办法。”盘里努斯热情进谏。
巴西尔咀嚼片刻,还是摇头。
“小把戏。”
盘里努斯急忙劝说道:“怎么能是小把戏呢?罗曼努斯一世控制政权时,为四个儿子一起加冕共治,若非他们太匆忙,则君士坦丁七世不一定有翻盘机会!三位公主尽管是女性,可只要她们发挥作用,稳住民间民心,不就和君士坦丁七世当年一样了吗?”
索菲不是很得人心。
君堡人民喜欢谈他的八卦,但如果他坐上皇座,问题就大了。
此时,如果三位公主能保持马其顿皇室的温和形象,那么假设十年、二十年后,索菲突然挂掉,或者索菲昏庸荒淫,或者爆发继承危机,马其顿家还能靠公主的儿子们站起来翻盘。
复习一下,此时的罗马皇室还没有像东部军阀一样,拥有姓氏。只有马其顿一个外号样式的统称。
虽然索菲的孩子必然姓赛理斯,但中间名也有‘马其顿’啊,教育跟上,也算马其顿家的子嗣。毕竟罗马母系继承也算。
简单讲,赢在下一代。
想通了这些,巴西尔惊讶道:“没想到啊,在他们纷纷背离我的时候,你还忠诚的为我出谋划策。”
盘里努斯擦了一把辛酸泪:“这个嘛…老仆对您是无限的忠诚啊!”
废话,要不是因为索菲不收阉人,盘里努斯怎么会在巴西尔身边苟延残喘。
不是不想去,是去不了啊。
心酸难受,盘里努斯干脆把一肚子苦水倒了出来。
“再说,索菲那边有一个叫艾米莉亚的女人,原先是加埃塔城邦的摄政女士。她现在担任索菲的宫廷大总管,老奴,也是无处可去啊。”
刹那间。
两个老男人达成了心灵的共鸣。
(才怪)
……
不管巴西尔如何不愿意,怎么气郁心结,加冕仪式仍然在筹措大半个月,基本完备后,无可阻挡的在8月15日,基督教中的圣母升天瞻礼日举行。
暗暗契合索菲一直以来为自己营造出的,圣母赐福的身份。
有些傻子,竟然建议选择在抹大拉的马利亚瞻礼日,即7月22日举行。提出这一建议的教士,直接被索菲一脚踢到了赫尔松的边疆去传教。此时,人们还没有推翻抹大拉的玛丽亚是妓女,身份低贱而忏悔得赐的形象。(近现代认为,抹大拉的玛丽亚实际上是耶稣的妻子)
咋,索菲身份低贱了?要忏悔了?
简直是暗喻圣上。
索菲精心挑选的5000名精锐武士,彩带飘扬、锣鼓喧天的站在凯撒利亚城的东门,正是娜缇娅的父亲,帕西米杨殉难的地方。也是索菲当年逃亡的出发点。
三位公主与巴西尔,在凯撒利亚主教座堂中等待。
而全城的人,都身穿洁净新衣,手持飘扬彩旗,在官吏的指导下,围在索菲已经圈定的游行道路上。
太阳东升,温暖与燥热同时出现。
索菲思绪万千的盯着东方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