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609节

　　索菲突然正色：“我在说：存在就是一切，一切为了存在。”

　　作者的话：拉开窗子通风，把我吹感冒了。这风真冷。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移民实边，移民实内

　　清晨，季米特里奥斯骑着快马奔行闯入索菲的军营。

　　此时，大军已经距离被毁灭的霍姆斯城仅剩两百里，距离耶路撒冷则还需要八百里的距离。

　　但庞大的军营，与其说是军事重地，毋宁说是带着一些烟火气息的大集市。

　　边境的各种基督徒、各地残留的朝圣者、意大利商人、隐秘学派的学者、叙利亚教会的修士、马戏团与小商贩，皈依基督教的阿拉伯信徒……各种各样的人从安提欧克、塔尔苏斯、劳迪西亚或者任何地方聚集过来，围绕在索菲身边，享受这趟朝圣之旅。

　　没错，在索菲、巴西尔以及诸多将军的眼中，和广大的人民眼中，这就是一场远胜于975年，也就是35年前约翰一世第二次美索不达米亚战役的盛大行军，用以收割索菲、巴西尔两位陛下连年征战的丰盛硕果。

　　耶路撒冷。

　　敌人？不存在的。十万刚刚经历过内战嗜血，刀锋上尚存友军血温的精锐军队，还打垮不了三十年前，就被约翰一世暴打的阿拔斯王朝与法蒂玛王朝残存下的各个埃米尔国？你莫不是瞧不起我们索菲陛下？

　　别走，跟我们锦衣使者去大牢里面走一趟！

　　开启新纪元的时代已经来临，基督徒们载歌载舞，弃家舍业的参与到精神狂热的朝圣之旅中。与信仰的满足相比，短暂的无业、贫穷，以及甚至可能到来的死亡，都只是上帝的考验罢了。末日是要筛选真正的选民，前往新纪元的。

　　况且大多数人，都来不及考虑半年之后的事情。

　　“您找索菲陛下？哦，他正和巴西尔陛下一起在军营中的演武场，筛选勇敢有力的武士，要挑选组建十字军敢战士军团。得知这一消息的四方武士，全都在往这里赶呢。连梅利泰内、萨摩赛特的边民武士闻听这一消息，都骑马狂奔往这里跑呢。”

　　季米特里奥斯在仆从的指引下，来到军营临时搭建的一处演武场。

　　这里欢声雷动，来自帝国东部各地，前来参加十字军的边民武士一个个膘肥体壮，骑着战马，穿戴祖传的扎甲排列成队，恨不得在演武场上大杀四方，备受赏识。甚至在脑海中，已经把获得先锋的荣誉，斩将搴旗，名扬四方，最后赢得美女欢欣，成为帝国将军，最后功成名就的故事都想好了。

　　季米特里奥斯风尘仆仆，但一身明光烁烁的板条甲，还有点着金线的龙脊盔已经证明他的身份。

　　“是一位战团长！好年轻啊。”

　　边民武士们纷纷目光灼热的盯着季米特里奥斯，他们羡慕的想要成为这样的人上人。

　　但后者只是扫了他们一眼，便在匆匆赶来的宦者们的迎接下走上看台。

　　武士们纷纷遗憾，但不久，那边走来宦者，对他们宣布：“复仇者战团团长季米特里奥斯，索菲陛下的首席弟子，奖励你们一人一壶酒作为慰劳！”

　　顿时，武士们再次欢声雷动，忘却了刚刚的寂寞。

　　走上看台，索菲与巴西尔还在聊着这次比武的事。

　　“叙利亚地区，基督徒大概有六成，我们通过这样的基督行军，就像我在意大利开展十万人十字军远征一样，是要以基督人口替换萨拉森人口。以相对的人口强势和政府强势，逼迫当地原先改信的叛民重新回到基督的怀抱中。我预测，这次能有近二十万左右的基督徒会随着我们的远征到达耶路撒冷。”

　　依靠基督徒的优势地区输出人口，通过朝圣、瞻礼等手段把他们带到叙利亚、大马士革、巴勒斯坦等区域，这就是索菲此行的另一个目的。

　　只有稳住人口与信仰，这些边疆地区才能稳固。

　　巴西尔深谙索菲的人口优势学说，所以笑道：“这就是你把那些人，都流放到山外保加利亚、多瑙河流域的理由？”

　　“没错。”

　　索菲点头，表情淡然：“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因为各种原因，被流放到异教信仰多、罗马人口不足、边境不稳固的区域。一方面为内地的人口膨胀提供余裕，保证皇家持续控制一定数量的农庄，还有农兵与军田。另一方面，也要让边疆人民学习罗马文化，通习拉丁语和希腊语其中一种。”

　　简而言之，移民实边。

　　巴西尔与索菲，各自控制的希腊语和拉丁语的优势地域，并且人口丰富。实在不能不采取这一政策，来调整人口与农田的关系。

　　人类的恢复和生育能力，都是突破想象力的强大。这一代，索菲可以在意大利大力开荒殖民，把山中躲藏的人口都挖出来种田。等到下一代的儿子们成年，索菲就得考虑，把这些出山人口的儿子们，再赶回山里伐林挖土，求垦一些剩田了。

　　巴西尔沉默不语。

　　自从让出实际掌权的帝位之后，他沉默的很快。

　　索菲也接着自顾自的说：“小亚细亚中部荒凉的问题，我有另外的方案。就是将边境的各种信仰的杂民，强制迁移到小亚中部，与基督子民杂居在一起，恢复中部人口的问题。”

　　说到这，巴西尔便追问：“那若是他们还要往西海岸的城市里迁移呢？”

　　索菲看了看自己刚进门的徒弟，毫不吝啬嘴角的杀意：

　　“那就把兼并的大地主家，再找几个抓起来杀了！”

　　小亚细亚的人口流失，固然有爱琴海经济繁荣，吸引人口的很大因素，但另一个更可怕的因素，就是小亚细亚这些军功大地主的不断兼并。由于手握武力，并且常常担任当地官职，让其兼并起来十分顺手。从罗曼努斯一世开始的抑制兼并政策，只能抑制一时。

　　马里诺斯、布尔特斯等家族的家主，虽然一个囚死、一个撞死听起来悲壮而可怜，但他们家族在当地河谷的上百公里的土地，难不成是上帝给的？

　　巴西尔十分欣慰。

　　这正是他想做的，并且还只做到一半的。

　　但随后，索菲给出更杀机四溢的方案：“并且，就算是我的支持者，我的学生、我的臣子，想去小亚细亚兼并土地，我也照杀不误！任何人，都不许在这里捣鬼。”

　　巴西尔的表情呆滞了。

　　抑制兼并的是他，支持自己的支持者去兼并的，也是他。

　　索菲这话里话外，夹枪带棒啊。

　　作者的话：抱歉，今天小卡，11点才发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锦衣使者盯着你

　　“季米特里奥斯，说说你家有多少土地？”索菲突然话锋一转，指向自己的徒弟。

　　“这…”

　　有点羞于启齿。

　　在场只有三人，所以季米特里奥斯还是说了：“我家只有2000摩底的耕地，其中1200摩底是约阿尼纳湖畔的山田。”

　　2000摩底，也就20顷地，合132公顷。考虑到山田难耕，这价值还得打折。

　　巴西尔听了，都有些皱眉。

　　不是多。

　　而是少，少的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兵骑士，正常来说，720摩底耕地便可自行申报为农兵骑士。但季米特里奥斯分明是已经履职许久的战团长，公爵级人物。再怎么惨，每年年薪也有数十磅，几百金，以日前的地价，够买几百摩底土地，积攒下来过数年就是百顷地的富贵人家。

　　“你的钱呢？可是哪些官吏贪污了？”巴西尔不可思议。

　　季米特里奥斯，在巴西尔手下履职也有六七年，一半在西，按照规矩，是自行在当地筹措资金，一般只有多赚没有少赚；一半在东，是国库给他们发薪金，每年巴西尔都会清点。按理来说，不该这么穷啊。

　　这倒霉蛋老老实实的说：“大赛理斯堡周围的地价和君堡也是一个水准，阿尔塔的地价差半，但也算高。我家在河口平地治办了一些土地，就发现收益不高。后来约阿尼纳的军田转移，剩余山地售卖，我家也吃下一些作为传家资产。剩下的钱，都在大赛理斯堡、君堡、雅典等城市置办店铺和商港仓库，还有投资商队了。”

　　像他这样的，还有很多。

　　商业的投资回报率更高，加上索菲带头，许多将军都把薪资拿去投资商人，进行奢侈品，或由于海域安全而兴起的大宗商品贸易。当然，地产的价值是永恒的，他们也购入适量的土地分散投资。

　　“总比一家大家族，在小亚细亚占地万顷，族产拆做一个军区都有余要好吧？治国就像放牧，乱跑的羊要打，不吃草的羊要催，草场荒芜，就把它们带到另一个草场。”

　　索菲如是说。

　　巴西尔陷入沉思。

　　不久，比武大会正式开始，各级总督、战团长、将军、秘书百僚纷纷落座，季米特里奥斯想说的事情也没法张口，便坐下静静观战。

　　对于索菲来说，由于本身的文化坐标，他看到一群大字不识的边民武士骑着马，打扮仿佛罗马与阿拉伯的结合体，而好勇斗狠，快意走马，就想起长烟落日的边塞、河套、黄沙与边地走马斗兽的武士。

　　在文化坐标上，这群人，和唐朝的边塞诗歌描述的边地武士确实也大差不差。

　　竞技开始，侍者给这群人套上竞技木甲，送来木盾与木剑。

　　虽然如此，斗剑过程却十分血腥，时不时有人满头血渍的倒地。

　　赢者在场中走马致意，获得大家的一众赞赏，败家被抬出场，也无一人怜惜。

　　后面，还有更多自信的勇者渴望角斗的胜利。

　　这就是边民武士的文化。他们，也正是帝国禁卫军、农兵们的根基、文化来源与支柱。

　　在数个世纪的与撒拉森人的对抗中，来自远方的难民、本土求生的农夫，渐渐的发现，撒拉森人可以掠夺他们，他们也可以在农闲的时候去掠夺撒拉森人啊！

　　寇可往，吾亦可往。

　　边地的生活本来就是混乱的。在皇帝的税吏、半英雄半强盗的团伙、撒拉森军队之间周旋，就好似生活在混乱的西欧。

　　于是边地武士在当地领袖的自发组织下，组织成民兵队伍，与撒拉森敌军对抗。后者的经济基础之一，就是向外劫掠。他们交织对攻，不仅是农兵的兵源，也成为边境稳固的根基。

　　在这样的仇杀中，边地武士逐渐强大壮盛，不但成为帝国重要的军队，更随着农兵群体的壮大，形成一种壮烈、浪漫、冒险，追求英勇战斗的诗歌文化。

　　斩头剖腹，果决英勇，慷慨仁慈，爱及人民。

　　果然，在对决的幕间，有诗人就唱起了传说中的英雄，巴西尔·迪吉尼斯·阿克里特斯的英雄史诗。

　　此人原名巴西尔，迪吉尼斯则是‘两个民族之子’，说明他是混血，他爹是穆斯林，他妈是罗马基督徒，而他为罗马而战。阿克里特斯，是边境区的意思。此处的边境，是地理和政治上的双重边境，相对于罗马，好似历史上的哥萨克自治区。

　　诗歌中此人的一生，都在和撒拉森入侵者，与当地的山匪强盗团伙们对抗，也少不了鄙夷罗马权贵的高门深户，赞赏人民的英勇。

　　一天的对战，粗粗选出两千名自备马匹的边地武士。

　　索菲亲自出现在看台栏杆处，向他们宣布：“你们，毫无疑问都是上帝的义民。我赞赏你们的英勇，而惋惜上帝事业的未成。我深感我远不能自满，我愿意将你们，与你们的战友们，统一编组为十字军勇敢者战团！但战败且不自备马匹的人，我可掏不起给你们都买马的钱。”

　　言下之意，无论输赢，只要今天能上场的武士，都可以进入勇敢者战团。

　　如此一来，竟囊括了五千余人。

　　但不止如此，场外还有几万基督徒呢。

　　索菲也出现在场外，对所有朝圣的人道：“你们，也是上帝的义民，我激赏你们的勇气与虔诚。挂起十字旗、穿上十字衣，朝圣路上我们都是兄弟。我将派遣军队护送你们，一起前往耶路撒冷！”

　　万民沸腾，虔诚信士们纷纷认为，索菲就是迪吉尼斯的再世，也是斩杀恶龙的圣乔治。

　　于是悬挂十字旗的朝圣者们相继起行，在义务护送的十字军陪伴下前往还在敌军手中的耶路撒冷。

　　什么，你说你看到有人在人群中蓄意传播这些谣言？

　　别跑，跟锦衣使者去天牢里聊一聊。

　　那边，索菲对百官们宣布：“我已得知那些叛逆们的作战方案，他们把军队集中在提尔、西顿等海岸，妄图在海边拦住我们。所以我们的行军计划，是从东侧巴勒贝克一线，直冲大马士革！再取道黑门山，进入加利利海，沿约旦河南下，一举夺取耶路撒冷，打穿他们的后方。”

　　然后，索菲就会在耶路撒冷宣布，将这些朝圣者、十字军、勇敢者战团全都就地安置在大马士革、耶路撒冷、提比里亚一代，家属也强制送来建立基督社区。

　　胜利，只差一步。

　　作者的话：特别感谢BK潜水艇的打赏！也感谢大家的票票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来臣服我吧，带着敌

　　目前，巴勒斯坦只有三个叛逆还有些军事力量。

　　分别是把持着加利利海、提比里亚和拿撒勒一代，在巴勒斯坦北方的贝都因汗国可汗马法里杰；在巴勒斯坦西海岸，以拉姆拉为都的柏柏尔埃米尔亦本·特克；占据耶路撒冷，虽然是基督徒，却顶着伊斯兰头衔的达拉姆人吉兰。

　　“吉兰虽有力量，却首鼠两端，并且耶路撒冷人丁稀少，财力物力皆不足，空有名气，但其实不足；我们的主要敌人，是马法里杰与亦本·特克。”

　　索菲的指挥棒敲在巴勒斯坦的西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