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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 第93节

宁毅没有注意到的是,自他从小楼进去、出来的这个过程里,一直有两双眼睛,在朝着小楼的方向望过来。不远处的树林里,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有两名捕头一直在这里守着,两人一人姓陈、一人姓徐,他们是衙门里的正副捕头,这次正好碰上了辽人刺杀的案子,任务压下来,几个班子如今都在江宁城里忙碌。

这里不算是他们重点蹲守的地区,毕竟辽人会报复这两个据说参与到了昨天打斗中的姑娘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但她们应该也有些背景,上面安排下来任务,要求一定保护她们周全。昨晚这里原本是由陈、徐二人的手下在守着,他们到了早上才过来算是替手下稍微代个班,不过,在这片刻的时间里,倒也是发现了这等有意思的事情。

第一七零章 弟子

“大清早的,登堂入室,这书生是谁,看起来可不像是普通来往那般简单。”

“去年调查的时候,不曾有过这等信息吧?”

“那聂云竹从良之后,甚少与陌生男子来往,便是以往熟悉的,也都是干净利落,断了关系,确实未曾查到有这书生的存在。”

晨光之中,两名捕快望着那书生的背影,彼此小声地交换着心中的疑惑。事实上,早在去年,他们便曾与聂云竹有过一次的交集,当时的暗中调查并没有查出太多有意义的讯息,后来也由于上面要结案,不支持等各种各样的事情,关于当时那案子的行动暂时的停了下来。这时候姓徐的中年副捕头笑了笑。

“两名花魁行首般的女子,从良之后竟只与这书生一人有密切来往,事情若是传出去,怕是不少自诩风流的男子得要气死吧,至少那顾燕桢……”

“老徐,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顾燕桢?”

“当时不就有个这样的猜测么……”

“也好……我跟上去查查。”

当初关于顾燕桢的死因,陈徐二人有着好几个方面的猜测,但其实说起来都没有太过具体的事实依据,比较空泛,也是因此到最后才没能查下去。这时候说起来,那副捕头点了点头,朝着书生远去的背影一路跟上。陈姓捕快在这里思考着断线已有半年多,上面也早早结了的案子,感觉上这次能找出线索的可能性也是不大,又过了一阵,那徐捕头便返了回来。

“怎么样?”

“差点被发现,没办法再跟下去,那个书生……警惕性很高。”

“嗯?”徐捕头愣了愣,“倒是看不出来。”

“还记得当时的推测吗?”

“什么?”

“当时干掉杨翼杨横两兄弟以及后来过去的顾燕桢的,可是真正的狠人哪,武艺上或许比不过杨氏兄弟,但心性上,那是真正的亡命之徒的家伙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这人又跟那吕梁山的女刺客有关系。当初随意调查找不到他也就没什么说的,事情隔了这么久,若真找到了这家伙……陈头,你真的想清楚了?”

事实上,虽然他们这样的捕快总是与各种犯人打交道,心性锻炼出来,不会为一般的犯罪所动,然而当面临的对手真疯到某种程度,如果能不去碰,一般人终究还是会选择避开的。例如当初的杨氏兄弟算是这样,当初灭杨氏满门的那人,在大概推导一番后来,也是摆明了的不好惹。他们对此调查,若是猜得错了,自是另当别论,若是真找到了,却总是要与那人对上的。

那陈捕头想了想,随后将一根草茎叼在嘴里,摇了摇头:“当初也只是随意的推测,人海茫茫,哪有那么容易便撞见……类似聂云竹、元锦儿这等女子,从良之后,若说真没有任何男子与她们有关系,恐怕那才是笑话,只是这事终得保密,那书生警惕心重,大概也是由此而来吧。没那么容易真对上号的,不过,就算真对上了……”

他笑了笑:“亡命之徒,我陈峰又怕过谁来了……”

◇◇◇◇

宁毅并没有真正发现有人跟在他的后方,只是在某个街口心有所感,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便只当是自己太过多心,并未再做追查了。

这天上午自然还是去到学堂上课,昨日目睹了那场厮杀全过程的周佩看见宁毅过来,一脸惊愕的样子,课间抽了个空问道:“师、师父,你昨天受了伤,没事了吧?”待宁毅回答没事,她才放下心来。

昨天下午发生那事,她在心中震撼得无以复加,那干脆利落的开枪,惊人的厮杀,面对着那等凶悍之人也没有丝毫退避的态度。周佩以前几乎不知道有什么书生可以在仓促之间干出这种事情,遇大事临危不乱,面对生死毫不畏惧的读书人她倒是听说过,但那也仅仅是引颈就戮的勇气而已,可是一方面读着圣贤书教着学生,一方面能与人厮杀到这种程度的人,她却未曾听过。

书生的儒雅与胸有成竹,以及那武人的凶悍,其实最令周佩震撼的,还是后来宁毅扔出的那支火枪,最危急的关头火枪被那最为凶猛的大汉抓在手中,一时间几乎令她的心陡然提到嗓子眼,然而下一刻火枪发射,却着实令得大部分人脑内都是一片空白。周佩当时根本反应不过来那一幕是为什么,之后到了后来心情稍稍定下,也去见了秦家爷爷,听着他们的说话逐步推导,才大概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里,一个个的参与者到底是怎样的斗智斗勇。

师父的不露声色、后来的出手,那把早就安排好的炸膛火枪,包括秦爷爷在门外喊的那句“就是他们,给我拿下”。这中间包含的临危不乱与机智应变,都是令一般人瞠目其后的素质,小姑娘以前也自诩聪明人,因此想着将来要做些什么大事,但直到昨天,她才第一次看见,真正厉害的人该是什么样子。

驸马爷爷应该是知道这些的,因此才让我和君武拜了师父吧,或许相处了这么多年的驸马爷爷也是这么厉害的人,只是在自己这些小孩子面前,从来不表现出来而已。

以为已经长大了的自己,果然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抱着这样的心情,今天早上见到师父时,感觉变得有些奇怪,她自己也闹不太清楚。其实对于昨天上午的丢面子和后来哭泣被看到的事情还是有些介意的,只是觉得“这蛮子师父确实是很厉害的人呢”,也就在意得少了一些些,变得可以忍受了。

至于昨天那张瑞、李桐两位夫子,原本打算与师父辩一辩的他们在见到事情发生,后来又看见秦家爷爷对师父的态度之后,便只是客套的打了些招呼,赶紧走掉了。

小姑娘被昨天的事情冲击到,心情有些不同,对于将要选郡马而引起的烦恼,也放松了一些,感觉这世上有师父、秦爷爷、驸马爷爷这类人,自己也不该为了这些小事烦来烦去才是,只要自己变得厉害,什么事情总是可以应付的。宁毅若能知道这小郡主今天的想法,将这心情放在了婚姻之上,大抵得为她将来的郡马默哀一番了。

事情昨天才发生,到得下午时分,宁毅也就一路去往秦府看看情况。才只到秦府所在的街道转角,便见前方车马轿乘停了一路,秦嗣源原本定居江宁,默默无闻,但到得今年也有了不少人过来拜访,昨天又出了那事,涉及辽人,到得今天,便是各路人物一齐涌了过来。宁毅看了几眼,转身便要离开,决定风头过了再来,谁知才一转身,便被人挡住了。

“立恒若是就这样走了,怕是老爷夫人,都得责怪妾身了呢。”

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秦嗣源的小妾芸娘,此时这名知书达礼的女子戴着面纱,身后跟着一名丫鬟,朝他微微一福,宁毅连忙行礼:“呵,芸夫人,从外面回来么?”

“妾身是专程来等公子的。”芸娘笑了起来,“夫人知道公子今天会过来,方才在家中说,待会必定要好好谢过公子对老爷的救命之恩,其时康老也在旁边,笑着说道若公子见了门口的架势,必定掉头就走,要过好些日子才来,姐姐便吩咐妾身过来街口等着。公子的反应,倒果真是与康老所料的无差呢,呵。”

芸娘说完这些,微微敛去了笑容,稍稍严肃起来:“公子昨日救了老爷性命,对秦家阖府上下都是大恩,请公子受芸娘一拜。”

她与身后的丫鬟这次屈下身去,极为郑重地行了一礼,宁毅也只好郑重还礼。

话说到这里,一时间倒也没办法抽身走人了。随着芸娘进了秦府,果然此时的秦家聚集了不少人,或是官员,或是大儒,只有少数几人是宁毅认识的,大抵也曾经是秦嗣源的棋友,见宁毅过来,纷纷询问起他是否受伤,其余人则互相询问着这年轻人是谁,略问出个轮廓之后,大赞其英雄出少年,也有知道他赘婿身份的,不禁惋惜一番,倒是“十步一算”的外号,却没什么人介意,只当他在做生意上有些小门道,少年英雄却是个商人,这实在是让人惋惜的事情。

其后大家在客厅之中一番闲谈,免不了聊聊辽国刺客,聊聊辽国,随后又聊到秦嗣源的身上,此时要说他的昔日的“功业”还有些早,毕竟金辽两国关系还难说,秦嗣源也不愿在此时谈这些。说话之间,众人的注意力不免往宁毅这边过来,宁毅如今虽然已经不热衷于应酬,但在这方面的修养却是深厚无比,云淡风轻的谈笑一番,偶尔甚至引导一下气氛,驾轻就熟。

此时满屋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官员大儒,一般的年轻人在这等场合若是应对得好了,或者可以称得上应对得体,不卑不亢。但即便不卑不亢,总是也有个身份地位的落差在。宁毅的表现却有些不同,他平素便与秦嗣源等人是平辈论交,这时候倒是没有因此表现得张扬,只在旁人与他说话时才回答两句,他的气质中本就有着如上位者一般自然而然的态度,有时候说几句有趣的话题,大家都笑起来,却也没人觉得他在长辈面前乱开口,过于狂悖张扬什么的,再加上秦嗣源、康贤对他态度的重视也增加了宁毅本身的融入感。

当时觉得自然而然,只有在这个下午散去之后,其中一些人想起来,才察觉到这年轻人的不简单,这种姿态几乎不是如今江宁年轻一辈可以及得上的,大概了解了宁毅以往便与秦嗣源、康贤有来往之后,便大概猜测,这或许是秦嗣源在这几年里培养的弟子,显然,驸马康贤也有参与其中。

这个厉害的老头子,若真是有大功,他日或许还是要复起的,或许也只有他才能在这几年里,培养出一个这样厉害的弟子来吧。

只不过这弟子既是赘婿,又是个商人,倒也真是……令人奇怪。

第一七一章 李师师

农历二月,春色渐浓,秦淮河畔,纷扬的柳絮夹在两岸的笙歌之中,也在盎然的春意里飞舞起来。

清晨时分坐在闹市街头的酒楼上,常常可以看见不远处吉祥街口来去的行人。这吉祥街是江宁一处有名的青楼云集之地。这个时间段上,可以看见不少夜宿的男子从那边出来,有的在路上还在整理衣冠,也有神色比较仓皇的,大概有事,披着衣服一路飞奔,当然,这样的倒也不算多。

这年月里,狎妓毕竟是件挺正常的事情,有的书生学子神清气爽地在街头与认识的朋友打招呼,随后勾肩搭背地议论一番昨夜又在哪位姑娘那登堂入室了,也有一脸正派如同正人君子的,儒雅风流的模样,看不出太多的端倪来。

“喔,小婵,你看那家伙,还买了肉粥提着,这家伙是打算拿回去给老婆孩子吃的……倒还挺顾家。”

“那位公子吗?看来不像啊,姑爷你也不能因为人家从那边过来就这样说人家。”

“你不懂,表面上看起来虽然都差不多,但晚上在自家睡的男人跟在外面睡的男人在神情气色上还是有一定差别的。”宁毅坐在二楼窗前,将一只银丝卷扔进自己嘴里。

“姑爷就懂看吗?那也教教小婵好不好。”

“你想干嘛。”

“以后姑爷留在青楼不回家,小婵就能看出来了。”

“呵。”

这两天之所以非常无聊地跑到酒楼上来观察谁夜不归宿,主要因为发现这家酒楼的早点味道不错,小婵今日无事,便也跟了一同出来。这时候两人坐在这二楼窗前指指点点,时有惊人发现。

“姑爷姑爷,你看那个老公公也是从青楼里面出来的哎。”

“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侧面那栋小楼窗户里的姑娘还在跟他招手啊……”

“老当益壮,真是太令人……羡慕了……”

“姑爷才不羡慕呢,这种地方从来都不去的。”

主仆两人如此说笑一番,这时候酒楼之上也有了不少的人。几名书生打扮,在宁毅的辨认下正是夜不归宿的男人便在左边的一张桌前坐着,衣冠倒是整齐,精神也好,口中拿诗文形容着昨夜的情景,偶尔也是一阵哈哈大笑。小婵听得那些诗词,往往小心地回头看一眼,脸红红地又转过头来。

此时这帮学人才子说起些风流韵事,每多轻狂之态,过得片刻,才有人做出压低声音的姿态:“喂,你们说,那师师姑娘这次过来,咱们几人,可有机会见上一见啊?”

“听说这李师师只是访友,并不待客,恐怕是难得一见吧。”

“说是这样说。”

“怕是见的也是那些大人物。”

“那倒是,不过,似曹冠、柳青狄等人,怕是总能见上一见吧。”

“籍昌兄家学渊源,族叔又在府衙为官,恐怕也是能见到的。”

“哈哈,说笑说笑,倒是去年那顾燕桢回来,说是在东京之时,也见过这李师师,我可是没这个福气了。”

“倒不知那李师师被誉为京师第一名妓,与我江宁的绮兰、骆渺渺等人相比如何……”

“绮兰等人,怕是有所不及的。而且,在下觉得李师师此次访友,也真是选对了时间,你们想想,如今那花魁绮兰乃是濮阳家蓄意捧出来的,虽然艺业也是惊人,但毕竟太多铜臭。骆渺渺绚丽有余,实际上不够大气。以往那冯小静被称为空谷幽兰,但……唉,被那陈勇匹夫逼得自楼上跳下,如今也已沉寂,而那活泼清纯的元锦儿据说又已从良,青楼行首四去其二,如今绮兰与骆渺渺若对上李师师这等大家,根本镇不住场嘛。你们说,会不会是那李师师刻意挑了这时间过来,虽然口头上说只是访友,实际上,却行挑衅之实呢?”

“……若真是如此,我等江宁士人可得齐心,不能让她得逞了。”

“许是你们想得太多了吧……”

那边一番说话,虽然语气之中用的都是说着颇为机密的事件的态度,但实际上语声却未有减低,宁毅听得李师师、顾燕桢这些名字,便也有些感兴趣起来。小婵见他的神情,便也听了一会儿:“姑爷,姑爷,那李师师过来,你若想见,能够见得到吧?”

宁毅愣了愣:“我又不认识她,呃……你听说过她要过来的事情了?”

“嗯,早几日就听说了啊。”小婵点头,“说是这李师师姑娘过来访友散心,本是秘密行动,但不知怎的,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小姐也知道的呢,昨日与兴庆坊的掌柜夫人聊天时就说起这些,小姐说:‘若是拙夫想见,大抵是见得到的,只是您也知道,小妹那夫君性情与旁人不同,于这等为了扬名而去接近花魁之事,兴趣不大,他常说,这风流才子,也不过是炒出来的,哦,那所谓炒出来便是瞎起哄的意思。’”

她模仿着苏檀儿的语气,说话间自豪之情却是溢于言表,咱家姑爷可不是不能去,而是不在乎罢了。宁毅笑起来,小婵想了想,又道:“其实姑爷如果想去的话,小婵觉得,有时候去参与一下这些事情也好啦,小姐也是这样说过的。”

宁毅笑道:“这是口不对心吧?我要是点头一定会很惨。”

“没有啊,真的。”小婵用力摇着头,“姑爷平时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女人嘛。姑爷出了名以后,小姐和小婵也都很高兴啊,虽然姑爷说起来这些聚会就是瞎起哄,互相吹捧,但大家在一起互相吹捧一下也会很开心的,姑爷去参加一下,写一两首词吓倒那些人,然后开心一下子,也挺有趣嘛。其实小婵也是这样子啦,如果有人夸小婵很厉害,小婵也会很开心的。”

小婵的这番话却并非伪饰了,虽然说作为家中的女人肯定不会很愉快地看到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勾勾搭搭,但时代如此,那也是一个度的问题。平日里这帮才子佳人聚会在一起,也算是一种被社会提倡的娱乐活动,如小婵说的,大家互相吹捧一番,作为当事人也会觉得开心。

这种事情若参与太多,真心地热衷起那些名妓大家来,苏檀儿小婵等人当然会不爽,但如果宁毅一点都不去参加,到得此时,类似苏檀儿反倒会觉得自己似乎影响到了宁毅的开心途径一般,甚至觉得似乎宁毅偶尔去参与个一两次,大展诗才令得众人侧目、花魁倾心才是真正健康的生活方式,总之她们明白宁毅与那等花魁没什么关系便好,宁毅若扬了名气,家里人其实也蛮虚荣的。

宁毅在心中想了一阵,也笑了好一会儿,随后道:“小婵真的很厉害。”伸手摸摸她的头,小婵便“嘿嘿”的笑了出来。

“这样的话,姑爷真不想见那个李师师姑娘吗?”

“你家姑爷魅力太大,要是她见了以后就爱上我,哭着喊着不肯离开江宁怎么办……”

“那……”小婵低下头,脸色通红,“那、那等到姑爷纳了婵儿以后才让她进门……”她这声音细若蚊蝇。一般人若听得宁毅的这番自吹,少不得笑着奚落一番,说他自我感觉良好,小婵的反应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宁毅愣了愣,随后也只得摇头一笑,心中却不由得想着这李师师与云竹锦儿比起来到底孰高孰低。

他这番比较倒并非是因着名妓的成分,实在是因为这李师师名气太大,想必本身歌舞词曲功底也深,宁毅原本对古代歌舞曲艺不怎么感兴趣,但自从听了云竹的弹唱后,便大为改观,知道厉害的人终究是厉害的。当然,这也是因为云竹听了他教的曲风之后,对自己的唱曲表现也有改变,曲意逢迎所致。

元锦儿不愿在他面前表演舞蹈,毕竟从了良,觉得没有太多值得的观众,这种事情未免有讨好他这个臭男人的感觉,但只从见过的几次歌舞来说,终究还是赏心悦目的。据说宁毅不在时她便会在云竹面前蹦蹦跳跳的自娱自乐,由于心情开朗,灵感迸发,还不时排出新的舞蹈来给云竹看,有时锦儿离开,云竹便笑着说起来,并且模仿一番。

两人功力倒是相若,云竹极擅乐器弹唱,但在舞蹈上与元锦儿倒也差不了太多,只是她舞蹈之时便无人奏乐,只能让宁毅看看肢体韵律的优美,若再多表演一点,往往元锦儿便已经跑了回来,大声地打岔起来,抗议云竹拿她的舞蹈来讨好情郎,属于重色轻友的可耻行径。其实云竹温雅娴静,锦儿则是活泼好动,便是一样的舞蹈表现起来,其实也是有些不同的。

这边桌子的几名书生还在说着有关那李师师的事情,另一边,却又有三名男子自楼梯口上来,在小二的引导下,在旁边坐下。这三人皆是一身短打,各自带着兵器,其中一人身上竟还有伤,看来都是江湖人士,坐下之后,叫上餐点。

“妈的,昨日几十人设伏,竟还是让那几名辽人跑了,真是晦气!”

“跑不了,百刀盟的程老爷子已经亲自带人去追,布下天罗地网,官府也在配合。这帮辽狗入我中原腹地杀人行刺,若还能全身而退,那就真是欺我中原无人了。”

“不过为首那辽人倒也真是厉害,竟能在那许多好手的包围下杀出去……”

听得这边说话,宁毅皱了皱眉,关心起来……

第一七二章 疑惑、秘闻

辽狗欺武朝无人,潜入中原腹地杀人行刺。如今江宁能与这话对得上号的,大概也只是与前几日竹记发生的刺杀有关,宁毅为了竹记二店的声誉,这几天通过陆阿贵那边的关系将事情宣传得沸沸扬扬,称得上煽动,他本身也一直在关注跑掉了的那两人下落,如今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只是听这三人的说法,在昨日夜间,倒像是有了什么新的发展。

此时坐在这边耐心听了一会儿,三人说的基本都是那为首辽人多么厉害,那一刀劈来太快,该如何躲闪之类。小婵也听了几句,小声问宁毅道:“姑爷,他们说的难道是秦家老爷爷的那件事么?”宁毅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朝着那边桌子走了过去:“几位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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