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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再起之帝国时代 第166节

  比如,“大秦乾元四十六年的北方大旱”,多大点事,不就是气候异常,干旱少雨导致粮食大面积减产、绝收。

  若是秦国内阁和地方政府能响应及时,动员百姓积极抗旱保墒,尽量减少灾情,同时,再从湖广、江西等粮食主要产区及时调拨大批赈济粮,以稳定当地恐慌躁动的局势。

  然后再宣布对灾情不同程度的府县蠲免(豁免)一定的钱粮税收,安抚住民心。如此这般,也不至于搞得河北、山东、山西等地区的灾荒不断扩大,使得整个北方地区的形势恶化得一发不可收拾,造成大量灾民外逃,继而便宜了海外诸夏几个国家,使得他们借机大肆招揽难民运回各自地盘,充实本国人口。

  反观齐国政府,但凡地方发生灾害,不论是地方总督,还是府县主官,在“情急之势”,可在无需事先奏报中央政府的情况下,自主采取赈济措施,事后“题报内阁”即可。

  “务须一有水旱灾情,立即赈恤,然后民得实惠,毋庸等待奏报”。

  不论是“六分灾”,还是“三分灾”,齐国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皆予以赈济,并奏请上级后,予以大幅度的钱粮税收蠲免,甚至还会对灾情特备严重的地方施以额外钱粮补助,以度灾后难关。

  至于对灾情勘定,那也是有的,不过此举是为了区分中央和地方事权责任的界定,也就是说,灾情若是重大,地方政府摆不平了,就只能甩给中央政府一部分责任,请求拨付相应资金和救灾物资。

  可以说,齐国的“荒政”集历代和各国之大成,并有了进一步的完善和发展。

  与其他国家相比,齐国政府对灾害尤为高度重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除了汉洲本土蛋疼的环境使得灾害频繁,还有就是长期人口资源的不丰,导致政府对人口和民生比较重视--把能否妥善救灾安置灾民看做关系到社会稳定的治国安邦大计。

  “一有灾伤,蠲免之诏屡颁,赈济之法频施”。与此相适应,齐国还涌现出大量卷轶浩繁、论述系统全面、又重在指导具体办理方法的赈灾救济专书,并形成地方官必须以“荒政”为己任的社会氛围,从而大大促进了“荒政”的发展。

  历数十年,齐国的各项救灾措施已完全制度化,并不断加以改进。用以备荒救灾的仓储制度也充分完善。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在办理赈务上也是组织周密,有条不紊,效率较高,反映了齐国救灾能力已达到这个时期的最高水平。

  我大齐煌煌帝国,岂能因国内患灾而不恤民情,以致百姓流离,甚至生出暴乱之事,让外人徒增笑尔?

第270章 门阀世家

  “让窗户开着吧。……车厢里太闷了。”

  在沿海铁路云阳段,一列火车正喷吐着黑烟,高速行驶在雨雾当中。位于火车中部皇家专用包厢内,皇后毕氏靠坐在一场柔软的皮椅上,手上捧着一本《东方画报》,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

  很明显,皇后的心思并没有在《画报》上,眼神有些飘忽,手指无意识地在皮椅的扶手上轻轻地敲击着。

  一名中年贵妇看着皇后神思不属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就要将车窗关闭。

  高速行驶的火车将外面的雨丝不断卷入,已然将窗帘打湿,并在窗前的小桌上覆盖了一层水雾。

  却不想,她的这个行为惊动了陷入深思中的皇后,然后温言阻止了她的关窗动作。

  “皇后殿下……”毕文蓉看着皇后,欲言又止。

  “三姑,你勿要再劝了。”皇后毕氏轻轻摇了摇头,正色地说道:“陛下的决定,帝国的法令,我们谁都不能违逆,更不要去试图抗争。……唉,毕家风头太甚,是该保持隐忍低调了。要不然,还要面对陛下更为严厉的打击。”

  “皇后,你也是毕氏子弟,何至于此?”毕文蓉听到皇后这般决绝的话语,心中甚为不满,语气中也不由带着几分情绪。

  “三姑,你也知道我姓毕。”皇后毕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将手中的《东方画报》合上,然后重重地掷于身侧的小几上,因为用力过猛,画报顺着几面滑落到地板上,“民有俗语,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虽然身为毕氏女子,但既然嫁入了齐氏,自然为齐氏妇人,要为夫家所思所虑。况且,我现为齐国皇后,岂不是更应该诸事皆以帝国利益为重?”

  “……”毕文蓉听罢,呆了呆,随即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屈身一躬,话语中也带着一丝惶恐,“皇后殿下,是臣妇唐突了。”

  言语冲撞一国之母,这要搁着在大秦,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虽然我齐国皇室礼制自太祖皇帝时期,便定得非常宽泛,向来不以言语冒犯或者行为冲撞,动辄以大不敬的罪名处罚“逆君之人”,但皇家自有威仪,可不能因为仗着亲戚关系,便可疾言以对皇后。

  恼了皇家,自有诸多手段来拿捏你!

  况且,这位毕氏出身的皇后,自幼酷爱文史,喜看书籍图传,见多识广,而且生性简约,举事坚毅,绝非易于之辈。

  毕文蓉的丈夫裴清林时任郢州(今澳洲纽卡斯尔市)通判,因为被人举告贪渎、枉法,遭到监察院的调查。

  随着调查的深入,裴清林的诸多不法问题和渎职情况被挖了出来,眼见着就要移送大理寺审判定罪了。

  作为皇亲国戚,毕文蓉怎么会容忍自己的丈夫被叛罪入刑,平白失了官身。于是,她通过家族的力量,发动各种关系,以干扰和制止司法调查的深入进行。

  可谁曾想到,在活动过程中,却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就是此案已经上达天听,皇帝陛下已然知晓,准备要严办她的丈夫,以此借机树立皇帝威信,彰显帝国法制公正。

  于是,毕文蓉便设法寻到太初宫,想通过自己的侄女皇后身份对皇帝施加影响力,同时带个话给监察院和大理寺,勿要穷追猛打,让丈夫遭到深入调查,从而得以脱身避罪。

  从进宫后就开始游说不断,接着又不辞辛劳地跟着皇后巡幸东北、抚慰受灾百姓,想着能劝说这位好侄女能解救她姑父于水火之中。

  但大半月时间,皇后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婉言以拒,并且还劝说她,让自己的丈夫如实交代各种问题,积极退回贪渎的钱款,从而获得大理寺的轻判。

  这话说的,好不绝情!

  那是你的姑父,是你的娘家人,怎么能轻易获罪?

  这要是将罪名做实了,且不说你姑父可能会被判入监流配,从此断了仕途之路,就是我们毕氏也丢不起这个人!

  虽然,我大齐律法原则是讲究的人人平等,法无例外。可那是针对普通百姓,以及没有什么深厚背景的草根官员。

  我们毕氏什么身份,什么背景?

  我们的老祖宗毕氏讳懋康,乃是大明崇祯时期的户部右侍郎,总督江南粮厘事务,后来被太祖皇帝想方设法请来汉洲督导武器专造事宜,更是与宋阁老创办了齐国第一家大学堂——天工学院,曾任大理寺卿,还是监察院第一任总办,最后以任内阁资政大臣的名义致仕。

  毕氏第二代更是皆列朝堂重臣和地方大员之位,曾祖毕氏讳正行历任西南总管区大总管、科技教育部尚书、吏部尚书、内阁副总理大臣,致仕卸任后,曾为泰平帝的顾问老师,辅助其习谙庶务。

  而毕氏第三代虽然未曾有任内阁总理之高位,但还是有担任阁部尚书重臣,更有数人任地方总督和知府大员,显贵异常。

  到了毕氏第四代、第五代,仍旧有诸多子弟任职内阁和地方,继续沿袭了他们毕家“门阀世家”的政治传统。

  试问,这样的家族,这样的世阀门第,这样的背景,怎么能被判有罪呢?

  齐国建国已愈九十多年,随着帝国政治生态的发展和演变,陆续形成了若干政治和军事门阀世家。他们依靠血缘、联姻、门生等诸多关系逐步开始把持政府、军队以及地方权力,排除异己,政治倾轧,为家族和自身谋取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

  后世曾有一则讽刺某超级大国的笑话,里面说到:将军的儿子问他自己能否成为将军,将军表示没问题。儿子又追问自己能否成为元帅,将军却回复不能,因为元帅也有自己的儿子。

  这個段子拿来讽刺齐国目前逐渐显露的门阀政治,倒也有几分贴切。

  在建国初期,几乎所有的内阁僚臣、各部尚书,以及军队将领,皆为平民子弟出身,或者靠自己的军功打出来的。

  但到了现在,裙带关系和门阀政治开始露头,并渐渐在中央、地方,乃至军队中滋生蔓延。

  将军的儿子未来很大概率会成为将军,阁部尚书的儿子,也有可能会在某个时间爬到尚书的位置。甚至,在齐国的一些乡镇村屯,连村长和乡长也能世代沿袭,垄断基层组织和政权。

  曾有一位社会学者通过对某个海外总督领地调查后,发现在总督区任职的三百多名官员和吏员中,至少四分之一的人,有亲属也在总督区政府里担任各种职位,其中三十多个拥有地方决策权岗位中,每人至少有两到三位亲属担任政府职位。而且,在这些人里面,有至少三分之一的职务是从亲属那里“继承”或者“馈赠”来的。

  在齐国迅速崛起,领土和势力不断扩张过程中,工业革命也在轰轰烈烈地在全国范围内推进,经济发展也是狂飙突进,民间财富迅速积累。

  这批新兴的富人阶层,除了花费巨大心思培养下一代人,使其能尽力进入地方政府或者积极扩大家族业务外,还相互间开始通婚、结盟,试图掌控部分地区的经济与政治命脉。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新兴阶层会形成一个个利益共同体,排斥外来人员进入他们所掌控的地方经济领域,努力打造出一个封闭的垄断利益圈。

  他们会共同修筑一道宽阔的护城河,将“属于”他们的地方经济利益砌在自己的堡垒内。同时,家族里会有人陆续进入政治系统,成为地方上乃至中央里的重要政商节点式人物。

  如果在地方上权力级别越高,家族里的经济实力越深厚,就逐渐形成本地的宗族--类似于大陆秦国那种根深蒂固的大宗族雏形。

  这些新富阶层此前可能只是一个流民,或者是一个破落户,机缘巧合下移民齐国,凭借着汹涌发展的大势和自身的拼搏努力,获得了财富或者权力,他们为此会格外“珍惜”,死命守护,继而会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形成一个内循环系统。

  甚至,在某些地区,为了加强对地方经济命脉的控制和权力的垄断,有时候,这些新起的“宗族”还会尽量想办法影响当地部分官员的任命。

  这些齐国新生的宗族系统,靠经济利益、血缘关系、联姻、同学等形式织成利益链,又靠宴请、馈赠、资源交换作为润滑剂,做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国势越来越强,经济发展越来越好,财富的雪球也是越滚越大,但一些世家门阀或者宗族势力也开始抬头,使得普通人的上升空间越来越小,阶层跃升也是越来越难。

  其实吧,不论是政治门阀也好,地方的新生宗族势力也罢,他们自己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会有什么影响,但政治发展和经济规律是不受个人所控制的,只能沿着家族大势而行。

  世间一切事物皆遵循二八法则,一个国家,一个省份,乃至一个府县,权力和财富终究是不由自主被少部分人掌握,这是规律,也是大势,不能说是某个人就一定贪得无厌。

  因为人总是缺少安全感,不管是赚钱,还是攥权,总是不会满足的,官员不会自满于现在的地位,商人不会止步于目前的财富。

  得陇望蜀是人的本性,巧取豪夺,垄断一切是“自然法则”,这些都是不受控制的,换哪个国家、哪个地区都一样。

  不管是齐国这种从无到有的新建的移民国家,还是积重难返的古老帝国,乃至欧洲那般粗鄙蛮子,盖莫如此。

  即使,将我们的社会推倒重建多少次,财富重新分配多少次,门阀世家和宗族(或者变相的宗族势力)都会重新站起来,逆历史和社会发展规律,将政治或者地方经济变得闭塞和停滞。

  要知道,社会要有活力,就必须财富流动,可是若要让财富流动,到最后就一定发生二八法则,出现社会分化。

  当然,齐国的建立,几乎就是在一张白纸上作的画,门阀政治和宗族势力也仅仅是初步形成,稍显冒头,尚未形成垄断国家权力和地方经济的局面,问题还没有到达十分严重的地步。

  倘若,任由这种情况发展和蔓延下去,世家门阀逐步壮大,地方宗族也日益坐大,那对国家和社会而言,不啻为一场灾难,会成尾大不掉之势。

  更为糟糕的是,一旦世家门阀和宗族势力形成规模,再加以处理和控制将十分棘手了,说不定就会引火烧身,触及帝国统治根基。

  可以想象一下,到时候财富不再流动,社会阶层开始固化,富人的孩子就一代代是富人,官员的孩子一代代是官员,而穷人的孩子就一代代是穷人,而且会将权力和财富永远地集中于社会中的一小撮人,这对整个社会、整个国家而言,将是一个可怕的后果。

  这种循环在中国历史上反复出现过,只要社会财富不增长,普通人能收获的经济利益越少,世家门阀和宗族势力就会成为不满民众所泄愤的对象,引发新一轮的社会革命。

  “所以,陛下想要拿我们毕家开刀,以此契机准备对国内世家勋贵下手了?”毕文蓉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后平静的面庞。

  “陛下暂时不想对毕家开刀,更不会贸然对世家大族动手。”皇后毕氏摇头说道:“陛下登基不过两年时间,怎么会行此鲁莽之举?”

  “那陛下的意思是……”

  “作为外戚,要懂得分寸,更要知道尺度。需知己身不正,焉能正人?陛下以弱冠之龄御极天下,乃帝国数十年来未有之事,不知道为多少持重之人所轻慢。世家门阀渐生滋长,彼此勾连,侵蚀皇权,以图垄断权力。此番情势下,陛下又该如何行事?”

  “……”

  “姑父之事,已无可挽回。你若真为侄女所虑,那就无需再做任何抗争之事,任由律法所裁。”

  “陛下是想借此事敲打我们毕氏,以此警告其他世家大族?”毕文蓉右手紧紧地抓住裙摆的一角,惨然问道。

  “自太宗皇帝以来,但凡君位巩固,皆有世家大族为不法之事遭到司法清算。”皇后毕氏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姑姑,“三姑,你想一想,帝国历数十年,国内可还有清白世家存在?”

  世家,勋贵,宗族,哪个身上不背点事,哪个手里没有把柄?

  为了皇权永固,哪个有为的皇帝会容忍世家门阀垄断权力,继而威胁帝王?

  那不得要在事物萌芽阶段,就开始着手治理,对世家门阀进行敲打和抑制。

  齐国一直在避免和防止内阁和地方政商旋转门的出现,减少权贵阶层和地方上的富豪阶层包括其子女亲戚,轻易进入政府任职。

  也在竭力防止地方宗族势力的兴起,杜绝他们接管地方政治权力,出现地方豪绅代理人这种情况。

  基础教育的普及,官员晋升的多维考核,政府公务人员的公开招录,不时对世家门阀的打击和分拆,无不是巩固皇权,维系帝国良性政治生态的诸多举措。

  毕竟,我们齐国是致力于要建立一个伟大的全球帝国,可不是一个兴亡交替的古老王朝。

第271章 哭穷的普鲁士王子

  离开云阳不到五个小时,火车便驶抵了香江(今澳洲罗克汉普顿市)——一个被冠以牛肉之都和煤城的东部重埠。

  该城位于香江河畔(菲茨罗伊河),距海湾入口不到六十公里,人口十二万五千余,为联系内河及沿海运输的河港,也是沿海铁路和中部铁路的交汇处。

  香江内陆腹地有面积极为广阔的草原牧场,而来自海洋的西北季风比较湿润,给该地带来了较为充沛的水汽并形成降水,为牧草生长提供水分和放养牲畜提供足够的饮用水,使得香江府成为最负盛名的畜牧产地,辖下的数个县份和农牧管区饲养了超过百万只牛羊,产量规模冠绝本土。

  除此之外,香江府还拥有丰富的煤炭资源,本土最大的几家煤矿就位于该地,每年从这里输出的煤炭规模超过六七百万吨,不仅为本地区提供了巨大的财政支持,而且还创造了大量的就业机会,乃是该地两大经济支柱之一。

  就在火车于香江站短暂停靠期间,潘广峰竟然在这里意外地碰到了一位熟人。

  “尊敬的大使先生,很高兴在你们国家能再次遇到你。”一名年轻的欧洲人走到潘广峰面前,微微弯了一下腰,热情地向他打着招呼。

  “弗里德里希王子,说实话,在这里遇到你,我也非常高兴,但更多的则充满了好奇。”潘广峰微笑着说道:“想不到你至今仍未返回欧洲,而且还能在我汉洲本土与你再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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