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崛起，从百年战争开始 第118节

第二百五十五章——铸造金币

　　埃德蒙听出了教皇英诺森六世，是在用言语挑衅着自己，以及被自己统治的贵族们，心里面有些不大舒服。

　　但事实上的确正如教皇所说的那样，绝大多数贪婪的贵族老爷们，只会在舒适奢华的城堡里面，过着穷奢极欲的日子，完全没有了理想信念。

　　他们穿着昂贵的羊毛布衣裤，吃着鲜嫩多汁的牛排，喝着醇香浓郁的干红葡萄酒，不是忙着骑上战马，在森林里面打猎，就是在舞会上面，没完没了的吹牛，又或者幽会其他贵族老爷家的夫人，留下不计其数的私生子和私生女。

　　确实不像虔诚的布索莱枢机主教那样，可以为了信仰，在自然环境恶劣的勃朗峰一带，足足苦修了三年时间。

　　不过，凡是没有绝对，贵族圈中也有像阿兰和夏尔那种脱离了低级趣味的贵族，他们既能发展好自己的领地，也能在战场上面英勇作战。

　　而中世纪教廷内部，也同样弥漫着贪污腐败与奢靡享乐的风气，比起混乱的贵族圈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历史上，教皇在1476年时，颁布了一条法规，宣称购买赎罪券可以将死去的亲人们，从炼狱中救回他们的灵魂。

　　更为离谱的是，当时教廷的教士们宣称：赎罪券是上帝高尚的礼物，够买了赎罪券的人，不但能赦免他们以往的罪行，将来可能犯下的罪行也将得到赦免。

　　因此，除过征收高昂的什一税外，教廷还通过兜售赎罪券、买卖神职和行贿受贿等行为敛财。

　　值得一提的是，教皇西克斯特四世和下一任英诺森八世都是通过贿赂的方式当选教皇，后者通过买卖神职官员，敛财的数目居然有数百万金币之多，他的私生子也高达八个。

　　据传瑞士教会的一个主教，把自己管辖下的一个修女院中的修女，都变成了自己的情妇，简直堪称中世纪欧洲版的皇帝后宫。

　　究其原因，不外乎是：当权力不受约束之时，必然会滋生严重的腐败，中世纪的教廷就是如此。

　　不过，埃德蒙并不打算当面指责主动过来送钱的教皇英诺森六世，而是在心中暗暗打定注意，要通过这次发行新货币的机会，好好摸查一下教廷的财政状况。

　　想到这里，埃德蒙清了清嗓子道。

　　“衷心的祝贺您，尊敬的教皇陛下，您已经学会了抢答问题，这非常好，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您会顿悟到上帝更多的旨意，从而传达给我们学习。

　　正如您所说，它的名字就叫欧罗巴金币、欧罗巴银币和欧罗巴铜币，简称欧金、欧银和欧铜，意为可以在整个欧洲都正常流通的金币、银币和铜币。”

　　纳瓦拉亲王听出了埃德蒙口中的意思，立刻兴奋地高呼道。

　　“我就知道陛下您肯定不会只把眼光局限于法兰西帝国，事实证明，您的确有着想要跟整个欧洲开展贸易的计划，我本人非常支持它，希望这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财富！”

　　奥尔良公爵也附和道。

　　“没错儿，法兰西帝国曾是欧洲最强大的国家，今后也只会更加强大，我们不能让汉萨同盟、神圣罗马帝国、威尼斯共和国、热那亚共和国还有巴尔干半岛的那些异教徒们，把我们的金币都赚走了！”

　　……

　　在埃德蒙的带领下，贵族们开始用语言疯狂地进行反击起来，本来还算和谐的气氛，又变得紧张了许多。

　　埃德蒙见局势大有失控的架势，连忙清了清嗓子，另起话题道。

　　“尊敬的奥利弗先生，我们现在可以熔炼金子了吗？”

　　奥利弗戴上了一双厚厚的手套，揭开高炉的侧盖，一股热浪随即从里面涌了出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朝后退了几步。

　　经过仔细观察，他认真地点点头道。

　　“可以开始了，尊敬的陛下，我们首先要把这些金币投入坩埚中熔化，然后去除掉其中的杂质，再混入熔炼好的银铜合金，最后再注入到模具里面。”

　　埃德蒙点点头道。

　　“好的，尊敬的奥利弗先生，接下来就麻烦您了，希望我们不会打扰到您的工作。”

　　奥利弗微微摇头，便带着自己的数十名帮手，分别开始对木箱子里的金币进行分类、称重和清洗。

　　然后按照不同的规格，放入到早已准备好的数十个坩埚里面，利用滑轮组和钢铁绳索，将其中一个装满各类金币的坩埚，吊装到熊熊燃烧的高炉里面。

　　奥利弗拿出一份欧金的配比图，展示给埃德蒙和教皇等人道。

　　“根据陛下的要求，这次全新的欧洲金币，才用75%的纯金加25%的纯银和纯铜合金铸造，具有含金量高、硬度大、耐磨性好、抗腐蚀性优良等特点。

　　在长时间的使用过程中，能大大降低因为使用过程中的损耗，而使得金币的重量、颜色和外观发生明显的改变，换句话说，它非常的结实耐用。”

　　教皇英诺森六世道。

　　“难怪我刚才去咬欧金时，牙齿被硌得很疼，原来在里面还有25%的纯银和纯铜，为什么不把金币铸造成100%纯金的呢？”

　　奥利弗见埃德蒙示意他放心大胆地解释后，便从工作台上面，拿出一块纯金的钱币，轻轻用手一掰，金币就弯成了120°，然后递到教皇面前。

　　“尊敬的教皇陛下，纯金打造的金币非常软，在日常使用中的损耗也很大，它刚刚被铸造出来时，能有5克的重量，但时间一长，它的重量会降低到4克多。

　　一枚金币减重0.6克，一百万枚金币就会减重一万三千多磅，如果我们使用纯金铸造金币的话，将对法兰西帝国和金币的使用者，造成不可预估的损失。”

　　教皇英诺森六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轻轻一用力，又把那枚纯金的银币掰回了原样，他看着金币弯折处，出现了数道扭曲的细密裂纹，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道。

　　“这简直太有趣了，我听说陛下您准备打造一柄纯金的权杖，用来区别法王和法皇，您难道就不怕权杖会被掰弯吗？”

第二百五十六章——教皇的小伎俩

　　埃德蒙对于教皇英诺森六世这种无聊的小动作，内心毫无波澜，因为在穿越之前，他早就目睹和经历过了公司内部的无数次激烈斗争。

　　轻则双方同时调离岗位，全公司通报批评，重则大打出手，赢了派出所，输了进医院，当然，最高明的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对方送进监狱，自己的职位得到高升。

　　而现在自己已经成为了法兰西的皇帝，且还拥有着穿越者的身份，战斗力当然不能比干掉连续两任教皇的前法王腓力四世要差。

　　于是，埃德蒙直接无视了教皇的举动，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他很想告诉教皇陛下，对方是不是有某种奇怪的癖好。

　　因为在后世，人们常常用掰弯来形容，一个性取向正常的人，在外界因素或是自身基因突变等原因中，性取向发生变化的行为。

　　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他并没有开这种没有下限的玩笑，而是笑眯眯地道。

　　“尊敬的教皇陛下，我想您已经知道，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查理四世陛下，用黄金打造了著名的《黄金诏书》，用来团结神罗内部的诸侯国。

　　据说诏书比您刚才掰正的纯金金币更薄，下次如果我再见到查理四世陛下，一定也代您向他请教一下，黄金诏书会不会被帝国内部的贵族们掰弯。”

　　埃德蒙话音刚落，那些原本还在观察着高炉的贵族们，很快听懂了其中的意思，乖乖地来到他的身后，无声地宣告着自己的忠诚。

　　同时，也朝着教皇英诺森六世，投去了戒备的目光，摆出了一副护住的架势。

　　很快，那些穿着红色主教长袍，带着同色主教头冠的主教们，也纷纷站在了英诺森六世的身后，以相同的方式进行着还击。

　　显然，当外敌因为肆虐的黑死病，而不得不选择休战时，法兰西帝国内部的皇权和神权之间的较量，又急不可耐地粉墨登场，卖力地表演起来。

　　不但坐实了革命老区的荣誉称号，还在体内流淌的法兰西基因中，印刻下了斗争到底的DNA片段，并将这个光荣的传统，变本加厉地延续下去。

　　哐啷！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回荡在安静的厂房里面，只见奥利弗用铁锤敲开了高炉的卡扣，一股热流随即喷涌而出，让埃德蒙和英诺森六世，都不自觉地朝后退了几步。

　　哒哒哒！

　　伴随着铰链转动的声音，一个水桶大小的坩埚，从高炉中被吊了出来，稳稳地摆放在了钢铁制造的铸造台上之后，又将一个盛满金币的坩埚，重新吊装进了高炉中。

　　十来个工人，推着一辆平板车，运来了一个长十余米，宽四十公分的钢铁模具。

　　然后利用吊车，小心翼翼地将它摆放在铸造台上，露出位于上方的数百个浇注口。

　　所有人的注意力，终于被铸造金币的最重要一步，成功的吸引。

　　由此可见，金钱在天朝能使鬼推磨，在遥远的法兰西，也能让教皇、皇帝、贵族和主教们闭嘴。

　　埃德蒙当然见过铸造金币的场景，也对这种含金量75%的金币，也就是后世俗称的18K金的铸造方法较为了解。

　　他眯起双眼，强忍着强光带来的灼热感，扫了眼坩埚中已经加入了15%的纯银和纯铜混合物的金水，基本确定金水的误差非常小，不禁松了口气。

　　要知道，一旦操作不慎，很容易出现比例失调的问题，给金币的质量造成不可逆的损失。

　　作为一名顶级的金艺大师，奥利弗当然不会因为埃德蒙和教皇英诺森六世的王权和神权之争，而被影响自己的心情，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即将开始的浇铸环节。

　　他用戴着厚厚双手，轻轻拉动挂在坩埚上面的铰链，让坩埚上面的浇铸嘴，对准了模具的浇注口。

　　很快，散发着光亮的液态18K金，就顺着浇注口，流近了模具里面。

　　随着其中浇注口被灌满，奥利弗手下的工人们，配合默契地移动模具，将下一个浇注口，对准了坩埚的浇注嘴。

　　就这样反复操作了足足一个来小时，直到坩埚里面的18K金水，全部用完后，工人们便把模具用吊车吊进不远处的一个冷却池中降温。

　　嗤……

　　伴随着升腾起来的白气，滚烫的模具，已经其中的金币雏形，开始迅速降温。

　　奥利弗大致计算了一下时间，又亲手触摸了一下模具的温度，这才放心地让工人们操作着吊车，将模具吊装到了精加工的工作台上面。

　　他围着模具转了一圈，最后才用工具，小心地撬开了模具，在工人们的帮助下，谨慎地将其打开，顺利地完成了脱模。

　　这一次，一共铸造了三百枚金币，除过个别金币的正面或是背面，留有小米粒大小的瑕疵之外，其余的金币全都完好无损。

　　于是，奥利弗带领着负责精加工的工人们，拿起小锉刀、砂纸和小铁锤等工具，开始叮叮当当地打磨和加工着第一批欧金。

　　耐不住寂寞的教皇英诺森六世，看着眼前一枚枚做工精致，质地优良的金币，整齐地码放在一个个木质的托盘里面时，便主动地拿起其中几个，递到了随行的几名信徒手里。

　　然后大致清点了一下，用高傲地语气道。

　　“喔……这金币看上去还不赖，希望它能在我们不在场的情况下，也能像今天这样闪闪发光，让人找不出一丝瑕疵与缺陷。”

　　奥利弗头也不抬地道。

　　“放心吧，尊敬的教皇陛下，每一枚金币的上面，还将雕刻着铸造者的名字，其中当然也会有我，绝对不会有任何一枚存在缺陷的金币流入市场。”

　　教皇英诺森六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着埃德蒙道。

　　“尊敬的陛下，这两百金币我就先带走了，请您记住，您还欠我四十四万九千八百枚金币、九十万银币和二百七十万铜币。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请您务必赶在秋天大麦收获之前，将它们都送到阿维尼翁，我会亲自查验每一批新币，现在我有点累了，咱们回头见！”

第二百五十七章——万岁！

　　埃德蒙虽然不屑于跟教皇英诺森六世对抗，用这种无聊的小把戏争上风，可纳瓦拉亲王、奥尔良公爵和勃艮第公爵的高级贵族们在场，当然不能让他们认为，自己是个无能的软蛋皇帝，便用严肃的语气道。

　　“放心吧，尊敬的教皇陛下，绝对不会少您一个铜币的，不过在此之前，麻烦您先签署一份签收两百金币的文件，证明您已经确认拿到了两百欧金。

　　为了保证您和教廷的权益不受侵害，请您从今往后务必亲自签署，千万不要让其他人代签，否则出了问题，我本人和铸币厂可概不负责。”

　　埃德蒙说着，纳瓦拉亲王便趾高气昂地从工作台上面，拿起一张纸，用羽毛笔在水晶墨水瓶中蘸了几下，迅速草拟好了一份文件，然后拿到教皇英诺森六世的面前。

　　教皇英诺森六世脸上得意的笑容，迅速消失不见，他阴沉着脸，从纳瓦拉亲王那儿拿过纸币，随意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最后布索莱枢机主教，摇头叹气地离开了铸币厂金币铸造车间的大门后，贵族们立刻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他们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放声怒吼，毫无贵族应有的优雅气质，俨然变成了一群占到便宜的强盗。

　　事实上，埃德蒙通过征收铸币税的方式，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强盗头子，不但从依附于他的贵族老爷们口袋里，疯狂地掠夺金币。

　　那些在《埃德蒙法典》中，被重点保护的第三阶层，也不能幸免，同样成了被掠夺的对象。

　　当然，相较于还算比较富裕的贵族，大多数没有多少钱的平民，埃德蒙更愿意把教廷当成他劫掠的目标。

　　根据他的估计，光是法兰西帝国内，教廷的资产，就至少能有八九百万金币，差不多能征收个八九十万的铸币税，去除铸币厂的各项开销，应该还能剩个七八十万的样子。

　　如果再把贵族老爷，以及第三阶层的平民们加上的话，他至少能在半年多的时间里面，赚到一百三十万左右的净利润。

　　再加上年末时征收的二十万帝国赋税、出售香料所得的九十万金币、以及从纳瓦拉王国得到的一百一十万金币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