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袁术 第21节
卢植虽然越发欣赏、看好袁树,但是他不想让自己输给袁树。
袁树觉得三局两次平手不能算自己的胜利,所以也想继续和卢植辩经,直到胜利为止。
于是战斗继续。
这一战就战到了夕阳西下,战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双方狂喷唾沫星子,但凡有人站在两人中间,那感觉都能和洗了澡一样畅快。
卢植把一壶水喝光了,袁树喝光了自己带来的蜜水,又把许崇带着的一壶水喝光了,抖擞精神,继续和卢植对喷,直喷的天昏地暗、摇摇欲坠为止。
最后,两人一共进行了九场辩论,六次平局,一次卢植胜,两次袁树胜,按照规矩来说,是袁树胜利了。
卢植一边喘气,一边感叹袁树才思敏捷,不愧是辩经小能手,表示自己稍逊一筹,愿意承认失败。
不过袁树认为,他和卢植进行的辩论大多数都是平局,实在不能算他的胜利,卢植功底扎实,继续辩论下去,他没有信心在眼下就战胜卢植。
于是双方约定,此次辩论为平局,等有机会再战一次,再决胜负。
这场论战十分精彩,双方的发挥都极为出色,围观的人数从一开始的三百多人暴增到之后的七百多人,马家大宅被里里外外围的水泄不通。
双方每一次精彩的论点都会被靠近的人传到后方,再一点一点往外传,很多人根本见不到卢植和袁树辩论的场景,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如痴如醉。
马融那边就简单许多,有赵俊、张捷等弟子来来回回往返跑,给马融进行实况转播,让马融时时刻刻知道袁树和卢植的论战到底如何。
马融的眉头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紧锁,这倒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只是他听着听着就发现,自己有很多论点都在这两位优秀弟子的辩驳之中被反驳了,而他自己却思考不到维护论点的办法。
等夕阳西下,卢植和袁树打成平手的消息传来,马融深深感叹了一句。
“老了,不中用了,未来的十年,要看郑康成和卢子干,再过十年,就要看袁氏小子了。”
袁树并不知道马融是如何看待此事的,这场高强度辩论赛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他返回住处之后一睡一整天,醒来以后又大吃了一顿羊肉,大喝了一碗蜜水,这才缓过神来。
然后,好好儿的刷了一个牙。
喝蜜水归喝蜜水,口腔健康也要注意哦~
从狗腿子许崇那边,袁树得知卢植也和他差不多,回去之后一直都在睡觉,前不久才醒过来,并且逢人就说自己不如袁树,那场辩论说是平局,其实卢植觉得输掉的是自己。
理由很简单,他比袁树大很多,跟随老师学习的时间也更长,却只能和袁树勉强打平手,这不是输,什么才是输?
袁树小小年纪,才华惊人,学术功底扎实,颇有君子之风,他输得心服口服。
袁树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
“卢子干才是有君子之风的,如今世风日下,有卢子干这种人,是好事。”
“好事?”
许崇一脸不爽道:“那家伙对您如此不恭敬,我好几次都想上去打他。”
“你打得过他?”
袁树瞥了一眼许崇那小身板:“和其他人相比,你算强壮的,但是和卢子干比起来,你差得远了。”
许崇闻言,一脸的不服气,但是想起卢植八九尺的身高还有健硕的身体,他也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这小身板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但现在不是,未必未来不是!
“我未壮!壮则有变!”
他气鼓鼓的表示今后要加强武艺的修炼,并且要多吃肉,多喝羊奶,尽快把身体长起来,变成一个超级猛男。
对此,袁树表示认可。
毕竟许崇的大脑和知识呈现不相容的局势,纯洁的就像没有被墨汁染黑的白纸一样,既然如此,修炼武道,成为自己麾下第一打手也挺不错的。
虽然自己打算走海内名士的道路,但是和当年孔夫子的情况一样,肚子里有货,手上也要有刀。
孔夫子三千弟子就能周游列国保证安全,他……怎么着也不能少过上万吧?
还真别说,只要名气大了,愿意降低收徒门槛,这年头但凡是个有点名气有点门路的儒士,想要收个千儿八百的学生是很简单的事情。
以马融的名气,他要是愿意降低门槛,别说三千弟子,三万都行。
往好了说这叫学派,可但凡领头的有点什么不法心思,这群小伙子瞬间就能转变成具有活力的社会团体。
也就是马融年纪大了,没那个心思,但凡有点心思,他就不叫马融了,就改名马角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社会环境,让袁树看到了这种可能性。
人家都说东汉末年分三国,烽火连天不休,可除了烽火连天,总该有点别的东西吧?
当天晚上,袁树吃过晚饭,正准备去找好久未见的小舞女聊人生谈理想顺便揩揩油,结果卢植却来了。
卢植一来,就向袁树表示歉意,说自己实在不该搬出老师的名头打压袁树。
“此等作为非儒士、君子所为,卢某素来以先贤之道要求自己,临场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深以为耻,望袁君海涵!”
卢植不顾年龄差别,再次向袁树深深一礼表示歉意,袁树见状也有些动容,伸手扶起了卢植。
“卢君何须如此?袁某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卢植抬起头,看着袁树和煦的表情,自嘲地笑了笑。
“卢某自忖饱读诗书,在老师府中学习多年,自以为学问、修养都有了进展,可面对袁君之时,才发现自己所学所得竟然如此有限,那么多年的苦学,到底学了些什么?”
袁树看着卢植满脸的自嘲,顿时有点明白了。
老卢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再加上在学术上竭尽全力也不能获胜,于是有点自闭了。
自闭是正常的,毕竟你遇到了本天才,能与本天才打成平手,已经很好了,不丢人。
当然这话袁树只是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否则卢植真要道心破碎了。
“卢君此言,实在是太过了,树虽学有小成,也不敢与卢君多年苦学相提并论,此番辩论,卢君并未失败,树也并未胜利,何须如此介怀?”
“卢某痴长袁君十六岁,自以为学有所成,却在袁君面前无反驳之力,岂非不败而败?”
卢植苦笑道:“昔日师尊曾有言,袁君乃神童,早慧,不可以寻常小儿视之,卢某还有些不屑,结果一战方知,何谓人外有人……”
说着,卢植长长的叹了口气。
“卢某小觑天下英豪多矣!”
“树担不起英豪二字。”
袁树笑道:“树年不足十一,怎敢妄言英豪?”
“不过早晚罢了。”
卢植摇头笑道:“袁君天姿绰约,又出身阀阅之家,未来登堂入室、出将入相未可知,如此风采,卢某只能仰望。”
袁树起身给卢植倒了一杯蜜水,放在了他面前。
“学无止境,谁也不敢妄言第一,吾辈求学之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学海无涯苦作舟,唯有苦学,方能得学之真谛。”
“学海无涯苦作舟……”
卢植稍微愣了愣,随后便苦笑道:“袁君小小年岁便悟到了如此真谛,真乃天人也!敢问袁君,已经读了多少书?入关中之前,又拜何人为师?”
借着这个由头,卢植和袁树开始谈论起了自己以前学习的事情,互相告知过去是如何启蒙的,又是如何学习的,结果谈着谈着,话题就有点跑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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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成为圣贤
那一夜,袁树和卢植倾心交谈,谈了很多过去都没有和旁人说过的事情。
卢植吐槽求学以来的糟心事。
袁树吐槽袁氏家族不深究学问、反而深究钻营之道,以及马氏家学中的种种现状。
两人越聊越是来劲儿,越聊越是深入,俨然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树洞,使劲儿倾吐自己的不爽。
在袁树吐槽过袁氏家族的功利之后,卢植也谈起了他此前在前太尉陈球身边求学的事情,以及后来入关中拜师马融的事情。
“入目所见,少有学者,多是苟且钻营之辈,所为者乃是得到老师的看重,获得从政的机会,这等人,不被看重还好,一旦被看重,还不知道要如何鱼肉百姓、为祸乡里!”
卢植显然对求学多年来所目睹的诸多怪现状感到十分不满。
在他看来,现如今的年轻儒生求学都是很有目的性的,专门挑选名气大的、有从政经验的经师拜师求学,入学之后也不潜心学问,而是想着法子的讨好老师、在老师面前展现自己。
这样的人有一个,就有两个,最后带动大家群起效仿,也不谈学问了,都在谈论老师的行踪、喜好、今日心情如何,谈论老师的生辰该送什么礼物,实在令他感到厌烦。
但是更让他感到恼火的是,往往就是这样的人能得到老师的欢心,继而得到老师特殊的关照,可以更快地成为入室弟子,亦或是得到从政方面的人脉照顾。
而那些埋头苦学、不知钻营的好学生却落入下风,不受重视,始终只能成为门生,不得成为入室弟子。
他也曾仗义执言,但是没有效果,若非袁树奋起,恐怕现在的情况依旧,马氏家学还将继续败坏下去。
“朝廷内,钻营之辈比比皆是,官员不思君恩报国,只求功名利禄,以致国事日衰,却未曾想连年轻儒生也是如此,从求学伊始便开始钻营,这样的人往后做了官,还能指望他们挽回局面吗?”
卢植越说越是悲愤,一拳捶在了面前的案几上,差点把袁树递给他的那杯蜜水震翻了。
袁树平静地看着悲愤的卢植,忽然间产生了一个想法。
自己想要实现理想目标,需要很多的帮手,但是合格的帮手也是需要挑选、且今时今日这样的人不会太多。
而眼前的卢植,不正好就是这样一个难得的合格的人才吗?
他足够的正直。
有这一点,就够了。
于是袁树下定决心,决定从卢植这里打开缺口,迈开自己的第一步。
所以,袁树问了卢植一个问题。
“卢君,你以为,吾辈学子寒窗苦读四处求学,所为者何?”
“当然是学习圣贤道理,通晓治理国家的本领,然后用于治国安邦,使天下安泰,百姓安居乐业。”
“是这样吗?”
袁树摇了摇头,缓缓道:“袁某倒是觉得,学圣贤道理,是为了成为圣贤。”
卢植眨了眨眼睛,愣在当场。
学圣贤道理是为了……成为圣贤?
成为圣贤?!
看着卢植惊愕的表情,袁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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