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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袁术 第26节

  “除非?”

  卢植瞪圆了眼睛,一伸手捂住了袁树的嘴巴:“袁君慎言!这可不是什么能随便谈论的事情!”

  袁树点了点头,卢植才拿开了手。

  “可是不谈这个问题,如何针对宦官乱政的事情?”

  “这……”

  卢植抓耳挠腮,一脸郁闷,少顷,他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先放放,我们谈谈外戚专权的事情。”

  “这都不叫事儿。”

  袁树摆了摆手:“想解决外戚的问题太简单了,只要规定皇后人选必须是平民之家,小门小户,且无有同辈男性亲眷,外戚的问题迎刃而解。”

  “平民之家?小门小户?”

  卢植皱眉道:“这如何可以?堂堂天子,如何能与小门小户结亲,这岂不是……太不合适了?”

  “可要是选择高门大户,皇后本身就必然有强大的娘家势力。”

  袁树摊开双手:“越是高门大户,娘家势力越强,一旦皇帝壮年而逝、太子年幼、太后辅政,外戚专权就是必然的,想解决这个问题,只要选择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便没有问题了,小门小户的娘家,根本谈不上外戚。”

  “那……不也有更大的问题?”

  卢植皱眉道:“按照袁君所说,万一天子壮年早逝,太子年幼,太后听政,没有了娘家人辅助,那不就只能……”

  “宦官。”

  袁树点头道:“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开宦官,还是绕不开天子,卢君,是否觉得烦闷?”

  卢植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这些问题看似独立,未曾想到细细深究,居然是互相粘连,牵一发而动全身,难怪历来变法总是阻力重重!”

  “很对啊,很对啊。”

  袁树连连点头:“我也是想到了这一层面,才意识到这些我们能看到的问题都是表象,更深层次的问题才是真正的问题,不过这些问题显然不是咱们这个时候就能解决的……恐怕再过一千年都解决不掉。”

  卢植左思右想没有办法,往深了想,甚至让他自己都感到恐惧,感到不可思议,所以只能再退一步。

  “那我们谈一谈财政之事?”

  “可以啊,做什么事情都要钱,国家运转更是要钱,没有钱,什么都办不成,所以财政,实乃国家第一要务。”

  袁树缓缓道:“而当今大汉所面临的重大问题之一便是钱不够用,如何不够用?税收不上来,税收越来越少,我父、我叔都曾在朝为官,我听他们谈论过朝廷用度艰难、入不敷出的事情,尤其谈过税收收不上来的问题。”

  “这……可真是大问题。”

  卢植说道:“税收不上来,朝廷就无钱可用,什么事情都办不了,但是……以我多年在地方所见,多是税吏横征暴敛榨取民财之事,因为缴税闹得家破人亡者比比皆是,如此横暴,税还不够多吗?”

  “再多也填不满人的物欲啊。”

  袁树无奈道:“横征暴敛,就是竭泽而渔,把平民的财产榨取干净,逼得他们卖儿卖女卖土地,成为不事生产不会纳税的流民,而得到土地的人又是谁呢?贪官污吏,地方豪强。

  这些人上下勾结,有的是避税的法子,地方税吏与他们也是沾亲带故,哪里会认真收取他们的税?能收的越来越少,收不了的越来越富,朝廷的税源能不枯竭?”

  “令尊还谈论过这些事情?往日只听说汝南袁氏生活豪奢,没想到令尊竟如此忧国忧民?”

  卢植显然认为这是袁逢告诉袁树的。

  袁树愣了一下,想了想记忆中便宜老爹的生活水平与排场……

  不夸张地说,袁氏的豪富与关起门来的生活水平,非常人所能设想。

  石崇和王恺斗富的那种水准在便宜老爹看来都只是过家家的水准,什么糖水刷锅、锦缎铺路之类的,在袁氏家族看来,简直和小丑无异。

  懂不懂什么叫富?

  还糖水刷锅,你也不怕放着招蚂蚁!

  但是作为人子,袁树也不好意思说便宜老爹的坏话,于是只能扯动嘴角干巴巴地笑了笑以掩饰尴尬。

  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怎么会不知道问题所在?

  但是他们怎么会对自己的利益动手呢?

  袁氏家族在地方上广有土地田产,旁支族人多有经营商铺,操持盐铁行当,不说富可敌国,敌三五个中原大郡也不是难事,家中生活水平超过公卿贵族,明明白白给史书上记下了一笔。

  那么这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

  袁绍、袁术把家业一分为二,在淮南、河北各自拉起一支势力,巅峰时天下精华之地的三分之二都是两兄弟主导,这厚实的家底子是如何来的?

  大家心里门儿清。

  一边大把大把的捞钱敛财,一边摆出一副忧国忧民之态,既要又要,搞得和明末那群地主士大夫差不多了……

  “且不说我家,朝廷没有钱用的原因就在这里,所以,我们要怎么做呢?”

  袁树岔开了话题,卢植自然而然的跟了过去。

  “开源节流,一方面要让耕者有其田,一方面又要节制公卿贵族奢侈无度。”

  “嗯,很好的两个方案。”

  袁树点头:“那该从何做起?如何作为?”

  卢植张张嘴巴,笑了笑。

  “袁君,我是比你大,但我也仅仅二十六岁,不曾参政,哪里能给出什么办法呢?”

  “也是,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对而笑,也不知道是开心的笑,还是自嘲的笑。

  总而言之,卢植意识到了,袁树的思维非常敏捷且锐利,很多问题他一看就看到了根子上,但是也正是这些根子上的问题,难以解决。

  真要解决,那就堪比造反。

  可造反,是要掉脑袋的。

  但是不把这些问题解决掉,就要眼睁睁看着大汉崩塌,这……如何能接受?

  一肚子忠君道理的卢植实在是纠结矛盾极了。

  

  其实袁树也不是没有纠结矛盾过,他自己也矛盾过,但是经过和卢植的这一番探讨,他心中的某些想法忽然间发生了改变。

  “卢君,有些事情难以避免,但是自古以来,若要成事,非要有大义名分不可,吾辈行事,无论成功与否,首先,需要一个大义名分。”

  “大义……”

  卢植听袁树这样说,也点了点头:“师出无名,名不正则言不顺,袁君所言有理,那,吾辈之大义何在?”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袁树朗声道:“这是先秦以来历代儒家学子所共同追求的最高理念,此非大义,何为大义?”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卢植听袁树这么说,多少有些恍惚。

  少顷,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袁君所言甚是,天下为公,方为盛世,若天下徇私,纵使强盛,也将崩塌,天下为公,就是最高大义!”

  “所以,天下为公,便是吾辈之大义!”

  袁树握住了卢植的手:“天下为公从来都没有错,过去之所以犯错,是走向天下为公之路走错了!现在,吾辈所需要去做的,就是找到一条正确的道路,重启天下为公之行!”

  “善!”

  卢植双目放光,喜道:“这正是吾辈士人最该去做的事情,吾辈苦读圣贤之书,不为圣贤之道,又当何为?”

  袁树重重点头。

  “对了!对了!这便是吾辈之最高理想,这便是吾辈立身之本,天下为公,如何不正?”

  “大善!”

  卢植大为兴奋,握着袁树的手大笑不止,一扫方才的纠结与颓唐。

  他感受到了大义名分的重要。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这句话从来都不该是妄言,从来都不该只是在口头上说说。

  一切以此目标前行,则堂堂正正,无人可以质疑!

  袁树看着兴奋的卢植,笑了。

  “卢君,致良知,便从此刻开始,天下为公,就是吾辈之良知,为此良知,纵千万人,吾往矣。”

  “致良知……”

  卢植恍惚片刻,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袁君所言甚是!如此良知,纵使千难万险,吾辈,亦当前行不止!”

  大义名分的重要性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树立起一个绝对正确的大义名分,便站在了一处道德高地上,旁人若要进攻,首先,就要登上这高地。

  然而,这高地上,早已遍布袁树所建起的防御工事,纵使登上了,能攻破吗?

  我的高地,岂容你放肆?

  高地竖起来了,那么防御工事也要接二连三的建设起来。

  涉及到皇权之类的事情暂时还过于敏感,所以袁树和卢植很有默契的暂时没去提,而是针对其他一些事情作了一些讨论,为新学派的理论体系添砖加瓦。

  从致良知与知行合一作为起始点出发,先从个人角度完成个人的修行,然后再扩大到全社会。

  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没有遵从良知而行动的人,在精神上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

  穷光蛋首先要“善其身”,然后,才有资格兼济天下。

  由此出发,将致良知作为解决“穷”的行动方式,以知行合一作为“达”的最高目标。

  以良知立身者,就是达者,成为达者,才能关注社会问题。

  物质上的富有不是富有,精神上的富足才是真正的“富”。

  他们在学派内要树立起对精神富裕的追求,批判物欲横流的社会现象。

  个人必须要认识到个人的良知所在,剖析内心,直视内心的穷困与欲望的横流,反省自身,作出改变,以良知立身,摒弃过去的错误行为。

  在此阶段,袁树也提出了一些富有建设性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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