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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烈烈起南洋 第353节

  阿桂的选择跟莫子布差不多,别看这位从军几十年了,但清军一直是走小而精的路线,他也没有大兵团作战的经验,因此比莫子布还夸张。

  清军有一万五千在富良江北岸的福康安那里。

  还有差不多一万在云贵总督图思德那里,他正率领这支偏师走河口和麻栗坡南下,直扑镇守宣光的吴文楚。

  阿桂手里的清军主力,实际上不足五万,加上阮文惠的仆从军也就不到七万人,此外尚有民夫数万。

  这么多人,清军不可能全部驻扎在东京城中,也是分别驻扎在几处卫星城镇,甚至是自己修的营寨之中。

  所以阿桂也分兵了,他手里只有两万人上下,其余分别掌握在海兰察和由朱射斗辅助的富察家奎林手中。

  冬月十四,当阿桂发现兴唐军水师出现在富良江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水师一定是战败了。

  情况,向着阿桂与海兰察最坏的预计走了。

  不过此时,满清依然有撤退的可能,那就是放弃阮文惠,用五千多骑兵掩护大部分精锐往西北走,去打宣光。

  只要与云贵总督图思德汇合之后,完全可以退回云南,虽然免不了有些损失,但主力可以保存。

  因为莫子布所部骡马不足,绝大部分都是步兵,清军要跑,很难留下他们,还得防备清军埋伏,根本不敢离得太近。

  但,这个实际上最正确的决定,没人敢提出来。

  阿桂确实对海兰察表示过他愿意背锅,但那至少是打不过后为了保存主力的背锅吧。

  现在打都没打,直接跑了回去,把北河让给了莫五,谁敢担这个责任!

  于是,经过短暂军议之后,清军上下还是决定打,只要击败了兴唐军,那这一盘棋,无疑又活了。

  冬月十六,清军开始由骑兵掩护,主动赶到富良江边,准备架起大炮守护建好的四条浮桥。

  但这次,他们又吃了一个大亏,此时的满清,水师基本都掌握在当年跟国姓成功和朱锦两父子对阵的那些,也就是施琅、黄梧这批人的子孙手中。

  这就导致了满清高层将领对海战和战舰,几乎一无所知,他们以为的海上战舰,还是长江水师提督和漕运总督手下那种内河小舢板。

  于是清军大大咧咧准备在岸边修筑炮台,轰击富良江中战舰的时候,突然被幸运号和几艘三百多吨的中式硬帆船给打蒙了。

  这幸运号好歹也有三十二门炮,主力炮虽然只有八磅,但架不住速度快还可以齐射啊!

  怎么能直接当它不存在这么硬上呢。

  于是,满清炮台没架好,就被水师一顿猛轰,此时,武文勇和陈光东也率两千人赶到,拉着四磅野战炮两面夹轰。

  清军出动千余伊犁骑兵前来驱赶,但是他们根本冲不动兴唐军。

  陈光东目瞪口呆的看着朝他奔驰过来的骑兵,这些家伙声势倒是很大,但他们隔着四五百米就开始冲锋,然后冲到三百米上下,就立刻又绕圈退了回去。

  如此两三次之后,陈光东才明白,这些家伙是在吓唬自己,他们希望能把兴唐军吓的自乱阵脚,然后后面没有加速的骑兵,就可以上来冲一波。

  “不会吧,不是说八旗铁骑,骑射天下无敌吗,就这?”一个百总,问出了所有兴唐军官兵的心声。

  其实吧,也不能怪我们驻伊犁的这群蒙古老哥,他们的敌人准噶尔部,到乾隆时期就不怎么强了,火铳用的太多,反而丢了骑射的功夫。

  所以乾隆时期他们打准噶尔部,实际上就是菜鸡互啄。

  大多数时候,这些蒙古老哥之间对战,竟然是靠战马机动,到作战地点后下马火铳对射,都是纯纯的龙骑兵。

  而等到准噶尔覆灭,哈萨克的三个玉兹夹在满清和沙俄之间,两边磕头抱大腿,没了外部威胁,伊犁马队就腐朽的更快了。

  十年前,乌什地区回部百姓叛乱,这群老哥的父兄跟着阿桂去围剿,竟然足足五个月都不能破开回部百姓据守的小城,最后是靠着饿肚子把这城拿下来的。

  父兄辈都如此,到了现在,他们就更不行了。

  马队佐领一看吓不住对面的步兵,不知道厉害的他,竟然选择按照打回部乱民和欺负大玉兹牧民的搞法,直接下马用鸟枪和几门子母炮,列阵前进。

  “你个扑街呀!”陈光东都出离愤怒了,“这是在侮辱我们啊,你以为老子是咸鱼吗!”

  陈副千总觉得受到了无上的侮辱,怒火中烧的他带领数百线列步兵列阵,敲着战鼓就迎了上去。

  本来士兵们对传说中的八旗天兵还是有些忌惮的,但没想到一见面他们表现的这么垃,畏惧之心尽去。

  双方一千一百打六百人,兴唐军九十米上一轮齐射,然后分批散射,伊犁马队的射速和集火能力完全跟不上,被打的死伤惨重,随后在陈光东等人的白刃突击中,彻底溃败了下去。

  你这蒙古人不搞骑射,玩什么火铳嘛,真是的。

  这些伊犁马队溃退下去之后,山包上的满清炮兵也扛不住两边轰击了。

  他们连大炮的火门都来不及封,迅速开始溃退,要不是陈光东没有骑兵,他们搞不好要全军覆没。

  江边炮台立不起来,清军就只能选择后退,兴唐军步步逼近,开始剪除东京城周围的清军驻守城镇和军寨。

  此时,莫子布主场作战的优势就发挥出来了,清军的民夫基本都是从国内带的,人数不多也人生地不熟,发挥不出多少作用。

  但是莫子布的民夫足足有十几万,他们大多都是本地被迫坚壁清野的百姓。

  这些百姓在莫子布提拔的寒门村正、乡老和知县的带领下,热情万丈的为大军带路、运输等。

  甚至还有数千女性也上了战场,她们专门为士兵做美味的饭食,浆洗衣物,照顾伤员。

  所有人上下一心,士兵们希望通过建功立业实现阶层的跨越,百姓希望满清被赶走,好回到家园继续过好日子。

  这种情况下,莫子布从战舰上拆卸过来的几门二十四和三十六磅加农炮,竟然可以快速在战场上移动。

  此外由本地百姓组成的烽火、旗号信息传递系统,也可以用来监控满清骑兵的机动。

  仗打到冬月二十,满清在这原本的方圆三十公里坚壁清野区的活动范围,被压缩到了仅剩周围五公里了。

  阿桂没想到兴唐军来的这么快,清军仅剩一个选择,那就是跟兴唐军立刻决战。

  冬月二十四,莫子布远远看着东京城头升起的满清黄龙旗,将一碗酒水倒在了地上。

  在他身前,由猪牛羊三牲组成的祭品已经摆放完毕。

  “一百零五年前,就在广州,尚可喜,耿继茂这两狗鞑子,杀我祖先同胞逾七十万,是为庚寅之劫。

  他们杀了人,还要剩下的人跪下谢恩,在广州城中建谢恩巷。

  今日,该我们为死难的先祖报仇的时候到了,饮了这碗酒,咱们一起把火铳扳机用坏,把钢刀砍缺口,除了被强征的民夫外。

  俘虏,我一个都不要,全杀光!”

  莫子布的话语通过几十个通传,传到战场到处都是。

  “全杀光!全杀光!”数万兵将跟他异口同声大喊,喝光了碗中的烈酒,立刻就上了战场。

  “拼命吧,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是在这里被击败,跑都没地方跑,咱们旗人的江山,要靠自己来守。”阿桂铁青着脸,简短说了一句。

  呼啸的炮弹,向着战场上的两军,铺天盖地的砸了过去,清军二百斤以上的火炮约有七十门,火力还是很足的。

  兴唐军也不遑多让,从三磅到八磅的野战炮,也有六十门左右。

  且双方的火炮都是带炮车的,移动也很灵活。

  唯一不同的是,兴唐军有足够优秀的炮兵,而满清没有。

  十几万大军的会战,铺满了整个东京城的东南方向,数十个方阵在旗鼓的指挥下次第向前。

  不断有行进中的方阵被火炮集火而打崩溃,但溃退下去之后,很快又会被重新组织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战场还没被黑烟完全遮蔽,指挥官们还能精准调动军队。

  

  但打着打着,烟尘、枪炮声、厮杀呐喊声完全遮蔽了战场,很多以千人为单位的方阵,就只能靠自己的本能作战了。

  仗打到这一步,考验的,就是中层军官的指挥能力和战场嗅觉。

  最惨烈的战斗发生在中军,在这里,兴唐军的羽林近卫团,嘉定镇中主要由粤西乡党组成的武定团,以及刚刚赶到,已经被称为匈奴骑兵的八百匈牙利骑兵都在此处。

  满清那边,健锐营和西僰火铳兵,关外驻防八旗加上八百索伦兵和大量精锐绿营也在这里。

  满清按照老规矩,摆出了九进十连环大阵。

  所谓的九进十连环大阵,就是一个很奇怪的步骑炮协同大阵。

  说它奇怪,是因为他它的火炮是摆在最前面的,同时火绳枪太多,需要夹杂弓箭手来协同作战,以保证火力输出的伤害性和连续性。

  更让人头大的是,即便有鸟枪手和弓箭手,输出还是有所不足,所以还必须加上斑鸠炮这样的重型滑膛枪。

  这样一来,这个阵型就变得非常复杂,需要一环套一环才能保证火力。

  是以满清把这玩意发明出来之后,很快自己也玩不转了。

  后边的将领为了减轻指挥难度,多多少少就会删改一些,这使得九进十连环大阵,变成了打本来就比你弱的对手效果不错,打旗鼓相当的对手,就很可能吃亏的奇葩玩意。

  陈光祖大声怒吼着,让排着密集队形的线列步兵向前,对面满清九进十连环阵中的火炮开始凶猛开火。

  不断有士兵被打中倒下,溅起的血沫和泥水糊了陈光祖一头一身,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继续指挥士兵向前。

  莫子布立刻传令,让李全的猎兵迅速上前,然后在两百米左右对着满清的炮手一顿点射。

  在九进十连环阵成型的时候,可没有能在两百多米外开火的线膛枪,是以清军炮兵毫无防备,被大量打倒在地,火力立刻就衰减了下去。

  此时,让.皮埃尔指挥的近卫炮兵开始发力,把满清的步兵打的东倒西歪的。

  阿桂只能下令阵中的弓箭手上前驱赶猎兵。

  这些弓箭手多由索伦人和驻京八旗充当,箭术相当高超,弓箭力道大,射速也快,竟然短时间压制了李全的猎兵。

  不过这种弓箭手有个巨大的缺点,就是短时间射多了会力竭。

  因此李全所部猎兵在牺牲二十余人,扛过几波箭雨之后,立刻反手把满清的精锐弓箭手打的死伤惨重。

  阿桂则趁着这个机会,命令悍将胜保率领八旗轻骑兵出击,冲击兴唐军在高处的炮兵。

  莫子布强忍着不动用自己骑兵,而是命李全的猎兵退回来协助炮兵防守,双方在高处展开了反复的绞杀。

  此时,两军相距已经不足一百米了,满清炮兵基本报废,但可以装霰弹的劈山炮,小劈山炮还能开火。

  其中劈山炮可以一次性装二十颗霰弹,虽然装填麻烦,但每打一炮,就可以扫倒一大片人。

  当然,由于满清的霰弹太小,受伤的多,致命的少,甚至有羽林近卫团的士兵被打中十余颗霰弹还能作战的。

  而兴唐军这边,同样能放霰弹的三磅小炮与虎蹲炮,大抬杆也连续开火,清军一样成片成片的倒下。

  七十米上,双方的步兵终于交手了,兴唐军三段齐射,远比清军的鸟枪配弓箭手打的要快,双方至少是一比三的交换比。

  清军根本承受不住这个伤亡,阿桂只能命令藏着的九百前锋营骑兵出击。

  这九百前锋营骑兵,几乎是整个满清,唯一还能骑射,能披甲冲击的骑兵。

  他们的战马也不是让汉人去蒙古草原或者在华北平原养的,而是自己在塞罕坝,木兰围场养的,绝不是那种背上人一着甲,就跑不动的垃圾战马。

  莫子布都拿起了一杆褐贝斯燧发枪,他的贴身侍卫裴长武、林阿欲紧紧挨着他,他们一起填补到了承受满清骑兵冲击的左翼。

  同时,八百匈奴骑兵出动,目标是清军的右翼。

  打的就是换家,看谁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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