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在晚唐 第19节
赵怀安愣了一下,这老岳要和自己拜把子?这是要做老刘还是要做光头啊。
虽然觉得结义不是啥好兆头,但赵怀安也明白鲜于岳的潜台词,那就是不做兄弟,他也不敢投资自己。
想了想,赵怀安一把拉住鲜于岳,对那边一直张望的赵六、任通等人大喊:
“老六,去弄酒,今个我要和老岳义结金兰!”
在赵怀安和鲜于岳谈话的时候,两边人其实都紧张地看着,生怕火拼。
忽然听到赵怀安的话,赵六脸色古怪,但还是大喊:
“有酒,有酒,刚找到一瓮。”
说着,赵六就奔向大帐,从里面抱出一瓮酒直奔赵怀安。
赵怀安接过酒,看了一眼老六抱怨道:
“老六,你倒是也拿两个碗啊。”
看着赵六又要骂自己瓜怂,赵怀安忙改口:
“算了,算了,真男人从来都是对口喝。”
说着,赵怀安扭头对鲜于岳道:
“老岳,今个咱俩就歃血为盟,从此富贵与共。”
说着,赵怀安先喝了一口酒,然后将酒瓮递给了鲜于岳。
鲜于岳也豪爽,举起酒瓮就往嘴里灌,溢出的酒水打湿了衣甲,冲洗着上面的血迹。
赵怀安还在砸吧着嘴,回味酒水的味道:
“嗯,低度酒,入口醇,有麦香,应该是青稞水,味道不赖嘛。”
他还要再喝,就看到鲜于岳喝酒跟喝水一样,直心疼:
“这都是粮食精啊,别浪费啊。”
说着,就夺过酒瓮,又灌了一口,然后就看到赵六他们巴望着自己。
赵怀安颇有点不舍地把酒塞给了老六,故作豪迈:
“给大家分着喝,别喝多啊。”
但赵六并没有直接喝,他是个讲究人,有酒无肉怎么行?
他先是吩咐杨茂去把吐蕃人帐篷里的肉干搬出来,又让任通几个人去升篝火,自己则找地方坐着串肉。
老六的智慧赢得所有人的欢呼,可怜啊,这是他们第一次生火做饭啊。
这一路,他们喝凉水、嚼生米,吃干肉,过得是人的日子?
于是,所有人都开始行动起来。
任通在升篝火、宋远去抱薪柴、杨茂搬完肉后,又带着孙泰、赵虎去营地找更多的青稞酒。
王离也暂时摆脱了丧兄的悲伤,和另外两个夷人们一起去帮老六。
赵怀安让老墨去喊牛礼那些唐奴,也让他们参加众人的篝火会。
牛礼他们出来后,手足无措,还是在老墨的安排下去,帮忙将那些吐蕃人的尸体都堆在一处帐篷里。
所有人都在忙碌,随着焰火一点点升起,温暖驱散着营地的寒冷。
赵怀安带着鲜于岳和大家一起围坐在篝火旁,他举起酒瓮,敬向鲜于岳:
“大兄,请。”
鲜于岳也举着酒瓮,大笑:
“二弟,请!”
赵怀安砸吧下嘴,只觉得二弟这个称呼真难听,但谁叫他俩互换年龄,他二十,老岳二十四呢?
行吧,二弟就二弟吧!
随后他对所有人,大叫:
“吃肉!”
说完他眼疾手快,抢下赵六烤好的肉,一把塞进了口里。
嗯!真香!
就这样,混着赵六的怒骂,所有人围坐在篝火边,一口酒来一口肉。
而兴致所起,任通率先起舞,随后是宋远,他主动拉起赵怀安,在后者的懵然中翩翩起舞。
赵怀安也高兴极了,但他不会跳啊!
这个时候社交达人鲜于岳下场了,他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在任通、宋远的节拍下,以脚踏地,边歌边舞,脚步丰富、时而轻快的踢踏、时而沉稳的踩踏。
赵怀安看了大笑,这不是鸭子舞嘛,他也会!
随后,他就跳进去,和鲜于岳一起,挥舞,摆臂,踏鸭子步,惹得所有人欢笑。
之后老六他们也跳了下来,他们也纷纷和赵怀安一样,开始踏着鸭子步,高唱着。
月色下,酒没那么上头、肉也没那么香,甚至连舞步也很无聊,但这却是男人最极致的快乐!
这番快乐直至天明!
第18章 唢呐
清晨,赵怀安被一顿劈柴声惊醒。
他揉了揉眼睛,又搓了搓脸,看到赵六脚边有一桶水,忙走了过去。
取出麻布,在水桶里荡了荡,就盖在了脸上。
冬日的清水到底是刺激人,赵怀安一下子就清醒了。
但赵怀安很快就看到赵六恶狠狠地看向自己:
“瓜怂,这是做饭的水。”
赵怀安心虚,忙岔开话题,问道:
“老六,这营里的缴获你算了嘛,这可都是咱们以后的本钱。”
这番话果然引开了赵六的注意,因为一说到这个,他都无法抑制住喜悦,他扒着手指头,给赵怀安算:
“赵大,额们这次算是发了。这营地原先有数百吐蕃军,虽然走的时候带走了大部分物资,但剩下的也够够的。你不是喜欢甲胄嘛,你猜营中铁甲多少?”
赵怀安大概算了一下,猜道:
“三十领?”
赵六愣了一下,没想到赵大猜对了,但依旧兴奋:
“是三十二领,再加上咱们这边原有的九领,那就是四十一领啊,再加上皮甲这些,大概有百十副。这要是回去都卖掉……。”
赵六沉默了,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这东西没人买的,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掉脑袋。
于是,他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小声问道:
“赵大,你和我说说,咱们后面真去邛州吗?咱两是溃兵,归了军,是生是死就由不得我们了。不如我们就在这片游荡,有老墨他们这些人在,这里也没那么危险。”
赵怀安摇了摇头,和赵六说道:
“老岳昨日和我说了,北面山那头的吐蕃人很可能会南下,到时候必定要扫清这里的,我们呆在这里更危险。而且就算吐蕃人不扫,这里也没前途。没有补给,用不了多久大伙就得散。”
见赵六还要说,赵怀安给他交了个底:
“你知道为啥我和老岳结拜吗?因为他要去邛州报告吐蕃人的军报,而他答应我,只要我去邛州,就保我起土团,到时候直接隶属在地方上,不受军中节制了。而且他还会拉一些成都豪富资助我们,为我们供应钱粮。”
但赵六皱眉:
“赵大,你莫要被骗了,那帮世家子不可信的。老岳做那么多,图啥?图你人啊。”
只见赵怀安扬眉,当仁不让道:
“没错,就是图咱这个人。”
赵六撇撇嘴,嘀咕了句:
“那不还是要受制于他们?”
赵怀安噎住了,暗骂这老六也就是个吹唢呐的,心怎么比我都野。
他摆了摆手:
“好啦,好啦,走一步算一步吧,至少比归军强吧。再说了,后面我肯定会找到钱粮来源的。对了,你还没说咱们这一次缴获多少呢?”
说到这个,赵六依旧兴致大发:
“甲胄那些不提了,械杖这些反正够装备百人的,然后还有一些大牲口,牛三头,马六匹,还有二十六只羊。营中的财货这些也在清点了,但不太多,这些吐蕃人也是精穷。”
“另外就是一些玛瑙、琥珀这些,但我看没什么用啊。不过营内的青稞倒是很多,堆满了一个帐篷。剩下的就是那些唐奴,也算了,有二十六人。”
赵怀安锤了一下赵六:
“哎哎哎,我可和你说了,以后那些都是咱们的人,别喊唐奴了。”
赵六摇了摇头,虽不以为然,但也不说什么。
听了赵六的数字,赵怀安算了一下物资分配,问道:
“你说咱们这些东西能带走多少?”
赵六也不清楚,他估算了一下:
“要是能弄到大车,没准能带的多一点。”
赵怀安眼神亮了一下,四轮马车他会啊,不过他忽然想到后面去邛州的路,能驾车吗?
赵六也不清楚,他不知道去邛州的路,所以建议等鲜于岳他们回来,问问他们。
说到鲜于岳,赵怀安环顾了一下营地,发现做事的都是解放的唐人,而鲜于岳他们都不在,老墨和自己几个门徒也不在。
于是,赵怀安纳闷道:
“他们都去哪了?”
赵六无所谓,指着不远处一片山坡,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