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成圣，从打造魔戒开始 第69节

　　今天诺亚的心乱了，多次悠长的深呼吸后也进入不了冥想的状态，多次尝试失败以后，他放弃了，现在他的心境做不到把自己融入环境里面。

　　父亲的话依然固执地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仿佛清新的自然世界也在他眼中染上了祭礼的红，如同淋漓的鲜血，他好像置身于自然母亲的腹胎中感受血管的脉动。

　　在诺亚痛苦地纠结自己未来的人生的时候，一个人影隐隐约约地出现在林子入口，当他注意到那个人影，那个人影已经顺着小径走到了他身边，诺亚坐着的树桩就靠着小径。

　　那个人影近看明显是男性，是一个独行的旅人，一身简简单单地裹着褐色披风，旧得像是裹着一件兽皮衣服，没有背着旅行包，步履意外的从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冬日的严寒。

　　这对于旅行者来说是不同寻常的，仿佛魔兽出没的危险不存在，没有警惕的习惯，走在林子里像是出门散步的老人。

　　直到那个旅人走到眼前，诺亚发现他的判断基本是没错的，凡是不熟悉这里的旅人都会在小径这段徘徊，因为前方有岔路。

　　错误的一点是，那位旅人还是有防备的，披风里看得见后背上有剑柄露出，大概是一柄修长的直形剑。

　　诺亚的纯朴天性在这时不住地流露，他一下子抛开了脑海里的思绪，从树桩上蹦了下来，准备随时回答旅人的问题，这是从小的习惯。

　　不出诺亚所料，那位旅人果然是在犹豫不知走哪条路，但是他再次估计错了对方的问题。

　　“小伙子，去昆德西怎么走？”——昆德西是伊利亚大森林中央地带的古称。

　　在遥远的年代，那里或许还有人常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是诺亚这种在林子里土生土长的家庭，还真不知道这个名称的含义。

　　诺亚因为这个地理名词迟疑了一下，他试探着问道：“您是指伊利亚大森林的中央区域吗？”

　　旅人兜帽下是看不清的面容，但是诺亚听得出他有点尴尬，“应该是吧，现在那里不叫昆德西了？”

　　诺亚点点头，“那里早就没人住了，全是荒林子，只有魔兽会在那里出没。”

　　旅人挠挠头，像是在回忆，“我很久没来过了，路跟以前不一样，认不出来了。”

　　诺亚又迟疑了一下，在他的记忆里，从小到大这几条路都长这样，那么眼前这个人是多久没来了？听这声音，年纪也不算太大，但是这种犹豫不妨碍他会热心帮助路过这里迷路的人。

　　这是林子里的老传统了，为旅人指路算是林子里的约定俗成的习惯，“您走这条路，一路走就可以了，”诺亚熟练地指出正确的道路，而旅人顺从地点点头。

　　诺亚转而说道：“现在已经过了午日，您在晚上之前肯定走不到下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要不去我家里坐坐吧，有刚烤好的鹿肉”，淳朴善良的天性在这句话里显露无疑。

　　旅人笑了笑，“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孩子。”

　　他往诺亚家的方向看了一眼，而诺亚疑惑地皱起眉头，他分明没有指给旅人看他家在哪儿，下了雪的森林里一片迷蒙，但是他打算忽略这个小细节，没必要深究什么。

　　旅人倒像是对诺亚这个年轻人很感兴趣，没有立刻踏上下一步的旅程，而是要跟诺亚这个小伙子聊聊天。

　　他打量了一会儿诺亚上下，诺亚挺直腰板接受审视，猎民的骄傲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的，更不用说年轻气盛的诺亚了。

　　刚刚只是匆匆接触，旅人在仔细审视中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笑了，但没有说什么，诺亚听得出这不是嘲笑，而是有点欣慰和好奇的意味，仿佛饶有趣味，在惊讶路上随便问路的陌生小伙子能有如此不凡。

　　旅人看了眼诺亚背上的重刀，“孩子，你是修习武力道路之人，为什么不学着用剑呢？”

　　诺亚回答道：“我父亲只教了我怎么用刀。”

　　旅人浅笑，仿佛他一直都很开心，“依我看，你父亲更加擅长使剑，让他教你怎么用剑吧。”

　　“您是认识我父亲吗？”旅人摇摇头，“不认识，只是直觉，我看你的性格会更适合用剑。”

　　诺亚说道：“您是剑术师吗？我看您是带着剑的。”

　　“是啊，我用剑好多年了”，诺亚点点头，“那您一定是一位剑术大师吧”，旅人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同样没有谦逊，他只是一直怀有一种善意的微笑气氛。

　　旅人有一股奇妙的亲和力，使得诺亚想拉近与他的距离，他好心说道：“您要去森林深处，不怕遇见魔兽吗？如果您打算去森林另一头，不如绕道走奇利塔那边林子。”

　　旅人摇了摇头，看来问完了问题，打算告辞了，他又像是想起了一件事，“哦，我还没给你报酬呢”，他从披风里摸出一枚硬币塞在诺亚手里，微笑着拍了拍罗亚肩头，“我走啦，以后有缘再会。”

　　旅人还没有往前走几步，诺亚就从背后追了上来，“请您等一下，我想您应该是弄错了，可能您以为给了我一枚铜蝎，您给的是一枚金龙。”

　　在冬日透过森林树梢的阳光下，诺亚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枚金龙，古老得有些发黑发红，上面的头像是陌生的，对诺亚而言。

　　旅人再次笑了，他好像很喜欢笑，“我确实是弄错了，但是你的真诚应当得到奖赏，这里还有一枚金龙，拿着吧。”

　　他又给了诺亚一枚古金币，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亲手挂在诺亚颈脖上，那是亚麻绳吊着的一柄小木剑，粗糙得像是孩童自己用小刀削出来的作品。

　　旅人再次拍了拍罗亚肩头，“送你了，小伙子，好好学着技艺，无论是刀还是剑，还有啊，这个礼物可别弄丢了。”

　　他怀着那种挥之不去的笑意离开了，一路顺着诺亚指的路进入林子里。

　　诺亚很快就丢失了旅人的身影，他摩挲着那柄吊坠木剑，将其珍惜地放进衣领口袋里，包括那两枚珍贵的金龙。

　　他望着旅人离开的方向，久久不曾行动。

第84章 属于自己的城堡

　　冬雪覆盖了塔楼顶部的砖瓦，像是一夜白了头。

　　苏帷抬头仰望属于自己的城堡，看着门楼上在缓缓升起赤金色双头鹰的旗帜，就知道这是老管家约翰得知他到了领地的欢迎仪式。

　　这个年代车马很慢，人生也很慢，苏帷兜兜转转在河谷地走了一圈才就任自己的领地，老管家也不一定能多早就知道了自家少爷的男爵家徽。

　　那面在风中招展的旗帜看上去就是一副崭新模样，珍贵的金色在暖阳下熠熠生辉，想来是不久前刚刚从裁缝手里交付出来的。

　　“少爷，这座城堡……就是以后我们的新家了吗？”贝拉怀着对于新生活的憧憬问道。

　　这片大地上屹立着许许多多的城堡，或是雄伟壮观，或是残破失落，但是如今有了一座完备的城堡属于少爷名下，以后就要生活在这里，就像白手起家的普通人在城镇里看着买下的新房子，一股归属感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是啊，贝拉，你和阿曼达可要好好为少爷我管理好我们的新家。”苏帷把目光从观察城堡防御挪到了身旁女仆的面庞上，同她调笑道。

　　贝拉羞赧地低下了头，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这座城堡还没有女主人，她一介女仆怎么能说这是自己的家呢，她只会是城堡里为少爷服务的下人。

　　苏帷轻柔地抚摸她的头顶，比起在他面前更加拘谨的阿曼达，贝拉能够在灰暗的时代保持如此天真烂漫，正是她受宠的原因之一。

　　他转头向攥紧了裙角的阿曼达说道：“亲爱的阿曼达，接下来你的任务会很重，你需要为我管理整个城堡的女佣，换句话说，恭喜，你要升为女仆长了。”

　　“啊……遵命，为您效劳，少爷。”阿曼达本来因为看见自己小伙伴如此受到偏爱而有点失落，突然听闻自己被少爷提拔，一向稳重的女仆说话都有些混乱。

　　苏帷微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毕竟阿曼达从来都是在为他忙上忙下，没有比她更合适的女仆长人选了。

　　苏帷还没有进入城堡，但是他已经打算不遣散这座城堡原有的仆人，这种职业基本都是世袭的，每一个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家庭都遵循着既定的轨道传承了一代又一代，想要临时培养新的合格佣人可不容易。

　　马车慢慢驶进了城堡大门，门楼上的瞭望塔的士兵站直了身体，向新任领主致以敬意。

　　诺曼男爵领的人口相对集中，城堡作为城镇中心的占地面积有限，必须尽可能利用土地，但是巴特镇更加结构松散，相应的，这里的城堡可以更加从容地扩建。

　　在原来的城堡基础上，前任男爵阿奇柏德家族在城墙之外修建了第二道城墙，依托地形走势围出了一大片空地，极大地完善了这座城堡的配置结构。

　　诺曼男爵领那座城堡在久远之前就已经落成，设计比较传统，采用石头堆砌而成，城墙里面空间有限，只保障领主的生活需求和少量精锐护卫的驻扎条件。

　　阿奇柏德男爵在逐岸战争后继承的土地是从另一块领地里切割出来的，上一位土地主人的城堡没有坐落在这里，他需要从头让自己的城堡拔地而起，并且符合男爵地位。

　　修建城堡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搭建起一个辐射周围领地的权力中心，阿奇柏德男爵固然需要付出时间和金钱，但是隐性的好处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规划全新的蓝图。

　　就苏帷进门看见的，高大厚实的城墙后面修建了相当多的砖制建筑，比起木石混合的建筑更加坚实，俨然像是一座小城，可以容纳更多人口长期居住。

　　在最坚实的城墙以外，这座城堡的内部建筑使用了大量红砖代替传统的木头和石块，都是巴特镇的砖窑为领主烧出来的精品，进入领地的时候苏帷已经看见了砖窑冒出来的浓烟。

　　想来阿奇柏德男爵为这座城堡投入了大量心思，不想一场战争的意外之风吹倒了他，让这些沥尽心血的成果都落到了苏帷这个外人手里。

　　当初艾德文伯爵为苏帷争取这块领地，未必没有看上这座新城堡的原因，正是这座城堡的存在提高了这片封地的价值。

　　苏帷看见了排布井然有序的军营供士兵居住，所有配套设施都坐落在城墙里面，包括靶场、跑马场和工坊，看起来非常正规。

　　这座城堡内的军营不仅满足了军队的训练需求，在战时紧急状况下把城门一关，甚至可以自行赶制新的守城器械。

　　军营就在领主眼皮底下，更加方便军队调度，而且居住余量很大，封臣骑士带来的征召兵也完全可以入住其中，提升了守城士兵人数的上限。

　　在显眼的军营以外屋舍俨然，苏帷能看见农奴在田地里面劳作，城堡内围出来的田地不大，一般会种植的都是经济作物而不是粮食，专门为领主的口味服务。

　　苏帷听见了铿锵的打铁声，在第二道城墙外面的门楼下，一座铁匠铺在冬日里烧着铸炉，驱散了周围一片的冰雪，这座城堡把为领主工作的匠人都安排进来居住了。

　　这种城堡没有完全把需求建立在军事用途上，而是集成了很多部分，这样才具有发展成一个城市的可能性，可以看出来阿奇柏德男爵家族经营此地的野心。

　　“少爷，欢迎您的驾临，这座城堡已经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它的主人。”

　　前来迎接的正是老管家约翰，披着宽厚的毛皮斗篷，在他那副干瘦的躯体上看着负担很重，飘飞的白雪落在他的头发上便失去了踪影，都是一片苍白。

　　苏帷看着老管家的面容，当初前往迈萨村途中遇袭，约翰护主的表现还历历在目，这位为苏帷母亲家族服务了一生的老仆人确实是呕心沥血，忠不可言。

　　“约翰，这些天我不在的时候为我打理领地，辛苦你了。”苏帷开口勉励看着他长大的老管家。

　　“职责所在，少爷，外面天气寒冷，快进城堡歇息吧。”约翰领着苏帷的车马队伍朝着第二道城墙走去，并且主动为他介绍这些天自己对这座城堡的见解。

　　“少爷，我已经看过了，这是一座非常合格的城堡，所有设施都保养得很好，人员配置也齐全，我相信您会满意的。”

　　“地窖里面存储的粮食可以供一支守城军队长期驻扎消耗，仓库里面各种材料堆积得像是小山一样，地牢里面也被打扫干净了。”

　　这座城堡或许在光鲜亮丽的表象之下经历过一些阴暗，老管家约翰为了不脏了少爷的眼睛，提前安排佣人打扫干净了地牢，苏帷不去看也能有所设想，无非是各种刑具留下的杰作，或者关押着买来发泄欲望的女奴。

　　“人都遣散了？”苏帷提及这个问题。

　　“禀告少爷，城堡里的佣人和士兵都还在，我没有擅做决定，等待您的裁决，至于地牢里的……有一些奴隶，同样需要您的决定。”

　　老管家约翰的做法非常中庸，但是作为代行领主意志的管家，他肯定为少爷提前筛选过一遍，能够留在城堡里被苏帷看见的都是合格的下人。

　　苏帷点点头，认可了管家的做法，并且说道：“我会行使领主权力，重新给他们签订契约，接纳他们进入我的统治之下，他们以后依然会住在这座城堡，属于我的领民，为我这位领主服务。”

　　马蹄声在城堡里回响，苏帷看了看车厢外面裹着羊毛袍子的士兵，他们跟随着自己赶赴了战场，也跟随着自己来到异乡的土地，即使他们已经抛弃了物质享受，他作为领主也应该给予他们应得的待遇。

　　“对了，约翰，那些在战场上为我搏杀的士兵们誓死追随于我，既然我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男爵领，那么就在我的领地上给他们分出一些口粮田，只要我还是这里的领主一天，那么就对这些田契免征农业税。”

　　“少爷仁慈。”老管家约翰对苏帷的决定没有作出任何异议，巴特镇或许人口不足，但是开垦出新田地只是领主一句话的事情。

　　穿过第二道城墙，一棵大树映入眼帘，占据着广场中央的树木落满了积雪，但是依然保持着茂盛生长的态势，明显是移栽过来的常绿乔木，四季常青，在一片白色之中赏心悦目。

　　“阿奇柏德男爵可还真是一个会享受的贵族。”苏帷调侃了一句，说的不仅是这棵被照顾得很好的树木和地牢里的奴隶，还有这座城堡本身。

　　因为苏帷看见了一座称得上豪华的主楼，作为领主的居住地和权力延伸出去的中心，这个主楼修建得很高，充满了浓厚的军事贵族的风格。

　　看着旗帜飘扬之下的穹顶阳台，想来那里可以让领主俯瞰整座城堡和周围的领地，不知道那位心里揣着野心的阿奇柏德男爵生前是否经常在阳台上享受权力之美。

　　在主楼旁边，苏帷还看见了一处花园，在冬日的白色之中分外显眼，大棚里烧着火盆，姹紫嫣红的花朵在这种温暖之中依然盛放，温度欺骗了植物，让它们以为现在仍然是适合开花的季节。

　　花卉被许多生命力顽强的草衬托着，为雪白的大地增添了一抹绿色，以苏帷的目力，远远就能发现一些香料作物的模样，花园里面的香气应该相当馥郁怡人。

　　“少爷，城堡的泉水就在那处花园之中，已经检验过水质，在您交接领地这段时间里没有受到污染。”

　　在苏帷旁边，女仆贝拉和阿曼达怀着好奇四处打量第二道城墙以内的事物，对于她们两个来说，这片有限的天空大概就是要度过相当长一段人生的地方。

　　马车在主楼门前停下，苏帷走下台阶，对刚刚下马的军士盖里说道：

　　“盖里，你们八十八个人需要尽快接管这里的军队，熟悉城堡以后安排巡防，我要看见自己领地的军队完全服从命令。”

　　跟随着他一起来到新领地的士兵都是无疑的心腹，作为战场上经历了血与火的老兵，他们比留守城堡的卫队精锐铁血得多，完全可以安排成底层军官，安插进这支本地军队。

　　“侍奉您的意志，伟大领主。”军士盖里向苏帷特意行军礼，代表自己领受了领主话语中的含义。

　　苏帷走进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居所，内部的装饰不出所料还是军事贵族的氛围，一颗硕大的鹿首作为战利品就堂皇挂在门廊上。

　　老管家约翰领着苏帷在城堡里面走了一遍，包括三楼的书房与卧室，二楼的客房，空旷的一楼大厅里除了领主宝座还有宴请客人的餐厅，地下有厨房、储物间和仆人房。

　　在内部空间方面，这座城堡不如苏帷·诺曼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但是依然设施一应俱全，设计上考虑了敌人攻进主楼内部的情况，采用了螺旋式阶梯，并且有居高临下的射击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