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成圣,从打造魔戒开始 第88节
他的嘴角撇了撇,好像想说些什么,未发一声,他闭上了眼,好似还睁着一样警觉,灯光照着他,泛出的光晕也照着尘埃。
他呼吸渐趋均匀,宛如清风穿越峡谷,悠长轻灵,夜已渐深,他累了,依着习惯,放开念力看向星空。
道格拉斯大陆的夜,繁星满天,兰斯万家灯火,赫伯尔宫的穹顶直入云霄,今晚万物静好。
“旅行去往远方的风,能否带走我的一生,让我去寻往逝时光……”
第106章 出征死亡
“上如其下,下如其上,飞越波涛与天空,我已知晓永恒与历史不可调和,自由与完美无法并立,此为永恒终结的悖论,我将在特定的历史使其成真,使完美与自由达成和解。”
这是苏帷写在自己的伟大著作《赤金密续》中的话语,如今被他亲口念诵出来,在他面对着无尽死亡之时。
探索辉光道路的学者总有同一个疑问,虚界在光界之下,墨玉色的世界接纳着亡者,不论是凡人还是圣者都在其中,而追奉长生的人在光界向上拔擢自己,直到越过门扉。
如果死亡向下,而永恒朝上,那么应该把什么方向分配给生命与历史?
这是一个伟大的秘密,万物生灵是否曾经天然拥有永恒,而这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权利的失去是否源自被剥夺,亦或是将生灵从中拯救。
直到苏帷身上的辉光趋于暴烈,再也让他无法行走于凡人眼中,他居住在【暗月殿堂】之中,孤独地撰写着凝聚了他这位炼金术之王所有知识、智慧与见闻的杰作——《赤金密续》。
苏帷在这本密续的扉页写下:“沐我光者,必将一切仁慈舍弃。”
他同样在书中写下了炼金术的真正顶点,超越了传统上崇拜的三重高峰,即点石成金、复活亡者以及创造生命。
炼金术之王得到了世界中寄宿的真理,关于辉光精炼到极致、亲见辉光所有形态后面对的问题,关于永恒与历史、自由与完美之间的悖论。
见证永恒常性是苏帷·赫尔墨斯踏上炼金术道路所发下的誓言,而他早已经跳出了静态永恒的樊笼,静止是相对的,而运动是绝对的。
自由的例外、限制与矛盾是永恒存续的基石,便自然而然引导向了这个终极的问题,关于永恒终结的悖论,这是涉及世界终焉的真理。
炼金术之王在《赤金密续》中写下了自己的感悟,并且发下了要用这个真理构筑一重历史的决心,在此之前,他都不愿意被称为“祂”。
巴特镇在苏帷眼中褪色,不是化为淡白至极的画作,而是被灰黑色所覆盖,惟有不尽休止的生命才可以在这种蔓延的死亡气息中存续。
苏帷看见了漆黑的火焰在森林深处熊熊燃烧,这种黑色有别于死亡的灰黑,并且灼烧着漫天灰絮,谅必是劳勃·德·康奈利的杰作。
这位隐居在此的战士,他老师艾尔林只听闻过名字,劳勃作为“血色颅骨”军团的前军团长,如果愿意在自己居留如此长岁月的小镇上大展拳脚,死灵贵族苏醒造成的影响只是一件小事。
可惜,无论是眼前的劳勃,还是苏帷熟识的亚伯拉罕或者伊利亚德,他们都在面临同一个问题,凡是力量足够强大、已经接近圣座门扉的非凡者,他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当力量足够殊胜,对于世界真理的修习已经触摸到了准则本质,随着时间拉长,他们都要面对被世界同化的危机,慢慢变得不再是自己,不再是人类。
非是人追逐知识,而是知识追逐人,就像飞鹰追逐走兔,知识从来都是毒药与诅咒,想来这些困于无法踏足圣座门扉的非凡者都在背负着力量带来的痛苦。
圣者们作为世界的顶点,祂们已经摆脱了这个问题,非是知识不再追逐于祂们,而是涉及到了更深的隐秘,涉及到了旧者与圣者之间的矛盾。
苏帷·赫尔墨斯,炼金术之王,他曾经同样无限接近于圣座门扉之后,甚至已经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他的头脑已经化为了纯粹的光,带来改变一切的炽热。
知识已经在他身上化为具象,在火焰之中放射出的光线皆是知识,像是一首首逐渐变轻的音乐,苏帷走到哪里,哪里的颜色都更加明亮,并且褪色至纯白。
他之所以没有被这个问题所困扰,就是因为他踏足知识顶点的时间尚且短暂,并且他用自己的永恒变化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无时无刻不在改变,铸炉之光照耀己身,不息之心在沸腾,血液都是流淌的炽热辉光——只要抛弃了试图不变,他永远都不是自己,又永远还是自己,更不用犹疑自己是不是人类。
面对这场席卷巴特镇的死亡潮汐,劳勃恐怕不会全力以赴,否则压制下来的同化趋势会骤然爆发,隐居这么多年的意义毁于一旦。
至于劳勃为何选择隐居于此,时间太过久远,死灵贵族将自己埋入陵寝是黑暗纪元的事情,他可能在伊利亚大森林里感受到了死亡气息,但是确认不了具体方位。
巴特镇的民众已经发现了从森林里蔓延过来的灰黑和燃烧的火光,他们从未见识过如此明显的行于现世的非凡力量,但是生命的本能在警示人类远离这些灰絮。
镇子上变得越来越混乱,恐慌在民众之中蔓延,苏帷在高处的城堡可以看见归属在他名下的领民在惊叫中溃逃,有些领民还怀揣着时间上的侥幸,其中收拾出家中藏匿的钱币和值钱物件一起逃亡。
在逐渐汇聚起来的人流里,不乏扛着大袋粮食的身影,显然这些领民都很清楚,即使逃过了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灰絮,在这个面临冬灾的寒冷冬日,没有粮食也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苏帷默默看着这宛如末日降临的一幕,他的城堡里面也被镇子上传来的声浪所波及,农奴和守卫纷纷来到城墙之上,很快就发现了森林之中的异象和逃亡的人流,同样变得恐慌起来。
在这种神秘力量面前,素来给人类带来安全感的城墙并不能让他们无视远方的危机,于是这些在城堡保护之下的人很快就想到了找寻苏帷这位领主,领主一向都是领民的主心骨,领民脱离了领主就无法生存。
在严格的契约关系上,封主需要保障封臣的合法权益,其中包括了人身安全和利益安全,而领主同样需要庇护向他缴税、服从法律和服役的民众,只是这种庇护关系在很多时候都是相当脆弱的。
贝拉一直在苏帷身边,阿曼达和老管家约翰第一时间找到了之前准备向下洛林启程的苏帷,在整个城堡的人群中,唯有伴随在伟大领主身侧的八十八个人对于远方的灰黑无动于衷。
他们默然伫立于苏帷旁边,与那些陷入慌张的本地守卫之间高下立判,只要伟大领主没有发下命令,他们就会在此伫立到死亡之时来临,他们对于将要面对的危险没有恐惧。
苏帷听过这八十八个人之间越来越丰富的祷言,他们深信伟大领主的辉光终将普照一切,在这条宏伟的道路上,所有牺牲都是可以接受的,包括他们自己的生命。
他的三位亲信比起那些本地人,面色镇静许多,但是老管家约翰来到了骑着萝卜的苏帷旁边,向他急切地劝谏道:
“少爷,请立刻避难,绕开伊利亚大森林前往赛门城或者诺伦城。”
苏帷摇了摇头,头盔上的双翼面甲在暖阳下反射着阳光,他向周围的人命令道:
“无物可以在我的火光中维持不变,死亡亦须屈从于我的锻锤、我的铸炉之火!”
“我的士兵们,随你们的领主出征,这将是一场平叛之战。”
“我们将征讨死亡!出发!”
赤金色双头鹰的贵族旗帜被军士盖里高高竖起,在寒风之中旗帜招展,苏帷策马前行,八十八名士兵缄默地踏着沉重的脚步伴随着领主身侧。
正如苏帷所说,他不需要太多的人,那些本地士兵从一开始就不在他前往下洛林的队伍名单里,无论死灵贵族是否在此时苏醒发难,直面死亡的都只会是苏帷这位伟大领主和他麾下忠诚的八十八人。
两道城墙的大门都为出征的领主洞开,那些在城墙内一直焦虑的农奴、铁匠和士兵见自家领主带着队伍要离开城堡,还以为苏帷抛下了自己的领地,要远遁安全的城市。
城堡里的下人开始汇聚起来,明显是想要跟随着领主的队伍一起离开,在他们的朴素意识里,贵族只会出现在安全的地方,他们跟着贵族就可以保护自己。
城堡里变得越来越慌乱,但是秩序还没有崩溃,贵族领主的威严从这些人出生到现在都始终存在于他们心头,城堡里还没有出现劫掠贵重物品逃窜的现象,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危机越来越近,城堡先一步毁于城墙之内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老管家约翰见自家少爷一意孤行,没有接纳自己的劝谏,环视周围变得乱糟糟的人群,皱着眉头走了过去,开始大声呵斥他们:
“领主出征!所有人回到岗位上去!违令者斩!”
这种口头呵斥一开始震慑住了面色慌张的人群,毕竟老管家在苏帷没有就任领地之前代为管理过一段时日的领地,他这个老者的威信还可以让这些下人意识到平民与贵族之间的距离,不敢造次。
然而生命的求生本能逐渐占据了上风,一向被逼迫到无法生存之时,最卑贱的泥腿子都会向贵族亮出獠牙,短时间的安静以后,城堡的人群又开始变得躁动起来,就像一锅马上沸腾的水。
有人开始试探着迈出脚步,想要跟上领主的队伍,老管家约翰盯着那个率先走出人群的领头羊,在紧张的氛围中,两者之间对视僵持了一会儿。
直到那个人终于摆脱了内心的挣扎,不再犹豫地迈出脚步,而是想要奔跑起来,越过挡在生存与死亡之间的老人,这个先行者的动作让更加胆怯的人群都变得蠢蠢欲动。
老管家当机立断,从腰间拔出匕首,直接朝着那个刚刚奔跑起来的人投掷过去,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年迈迟钝的老人出手如此狠辣果决。
匕首是如此锋利,转瞬即逝的、凄厉的破风声里,那个领头羊被匕首贯穿心脏,奔跑的势头顿时被强行打断,一个趔趄,木然驻足在原地。
一股鲜血被泵出来,喷溅在地上的积雪上,那个人看着投出匕首的老管家约翰,满脸震惊之色,捂着被洞穿的心脏,摇摇晃晃,最终摔倒在地。
“把尸体收拾掉,打扫干净,领主回来之时绝对不能见到这里的血渍。”
老管家以凌厉的目光扫视着懦弱的人群,其中不乏在城堡里面站岗的士兵,这些没有被抽调上战场的士兵在他眼里都不堪大用,不可能指望这些人保护少爷安危。
“这里,不容溃逃,所有人回到岗位,违令者斩”,相比于第一次大声命令,老管家这一句没有那么大的声音,但是每一个字词都压着人命的份量。
慑于老管家悍然出手杀人的威严,汇聚起来的人群开始重新散去,不同于生活在巴特镇中的领民,他们心中多了一重安慰。
不仅仅是两道城墙的存在让他们可以安慰自己是安全的,还有历来因为在城堡里面工作带来的优越感,他们觉得自己比巴特镇里的人更有地位,一旦溃逃,混在一起,他们不就和那些人没有区别了?
老管家安排了两个人来收拾倒在地上的尸体,他从死者胸口拔出了自己的匕首,用亚麻手帕擦拭上面的血迹,并且吩咐旁边的侍女贝拉和阿曼达都回到城堡里面,守好少爷的财产。
一切可能都需要考虑到,他自己是苏帷母亲从娘家带来的世袭管家,很清楚这种规模的异象,其中蕴含的神秘力量有多么恐怖,他一时压住了城堡里的人,不代表这种威严可以持续很久,秩序那根弦随时都有可能崩断。
两个侍女很明显都没有见识过老管家这种武力手段,但是她们很快就想通了城堡里的现状,胆大一些的阿曼达马上拉着贝拉回到安全的城堡里面,并且开始收集困守城堡所需的物资,她们需要落下大锁,封闭主楼。
老管家擦拭完手中的匕首,将其回归到腰间的刀鞘,他现在毕竟是年纪大了,连匕首投掷出去的力道都不能直接把人钉死在地上,这样如何陪伴在少爷身侧继续走完他剩下的人生。
约翰遥望城堡之外,少爷率领的队伍正在穿越城堡和巴特镇之间的距离,仅仅不到一百人的队伍,直面浩荡的灰黑潮流,看上去就像蜉蝣撼树,不过是灰色天空下的一点微光。
然而看着骑在魔兽马上的少爷,看着飘扬的赤金色双头鹰的旗帜,老管家对自己的领主怀有信心,正如少爷被他亲眼见证的成长,前往迈萨村的路途上,少爷对他说:“相信我,约翰。”
老管家把右手放在左胸,对着远方出征的背影,喃喃道:“少爷,祝您凯旋。”
第107章 灰黑与赤金
死亡在蔓延,冬日的纯白染上了灰黑,化为无温度的灰烬,天上仿佛有一场灰烬之雨。
赤金色双头鹰的旗帜高举,逆着逃窜的人流,朝着灰黑与纯白的边界进军,这面刺绣着家徽的旗帜俨然化为战旗,大纛所在即是领主所向的兵锋。
这场战争没有许许多多的人,没有轰轰烈烈,只有沉默行军,八十八名士兵拱卫着他们的伟大领主,苏帷全副武装,凝望着天边的灰黑领域。
那片灰黑里面的世界,所有事物都在褪色中剥离出灰絮飘飞,就像褪去了所有的底色以后的残渣与焦炭,其中没有生机可言,不尽休止的心跳也会枯萎。
在死亡之理的侵蚀下,代表雕零与寂静面相的大地元素也在冬日的严寒中沉没,死亡迎来了死亡,死去承接了死去,这是决绝的终结,再无微小轻盈之物在冬雪中扬起。
苏帷眼底的火光倒映着灰黑领域里的真实之貌,细碎的灰絮如同密密麻麻的蚁群将世界覆盖,好似有触手在往世界表皮之下的世界扎根,死亡的影响同时也在侵蚀光界。
死亡从未如此富有形态,清晰可见,人们总见大地之上四季轮回,冬日之雪埋藏了所有生机,事实上没有颜色的纯白之中,生命依然不尽休止。
人们见过亲人或者陌生人在眼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见过牲畜与野兽在屠刀之下飞溅鲜血,见过尸体冰冷如雪,于是将其称为“死亡”,包含消逝、死寂与终末之意,静默的氛围与其联系起来。
如今,在苏帷眼里,在巴特镇每一个凡人眼里,死亡真正地展现出了它的形态,而不是隐藏在世界运行的道理里,那些灰絮便是生命燃烧殆尽的残渣。
灰黑领域堆满了生命的坟墓,不再拥有一丝一毫称得上运动的痕迹,万物真正在此刻凝固下来,而不是冬日的迟钝与停滞,支离破碎的世界将投过去的目光尽数掩埋。
“我亲见死亡的遗留,非是寂然无声的时节,而是生命燃烧殆尽,此间没有铭记与等待,从不落泪之世界落泪,自我连续性宣告终结,未来一片虚无。”
苏帷念诵出密续的篇章,这种隐秘知识明显引起了眼前灰黑领域的共鸣,连死亡的侵蚀扩张都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朝着生命的地界继续蔓延。
从巴特镇里面逃出来的领民眼见自己的领主骑在披甲战马上,他们高声呼喊着,想要跟随着领主的步伐,因为他们只是出于本能才离开了土生土长的地方,他们并不知晓应该去往何处,期待着高高在上的贵族给予他们未来的方向。
然而,在逃亡的领民的目光里,苏帷这种领主戴着翼面盔,周围八十八名士兵与他们的伟大领主一样沉默,这支队伍不是要往安全之处转移,而是要往最危险之处征伐。
有些领民因为领主的出现而犹疑,甚至慢慢停下了拖家带口逃亡的脚步,但是领主逆着人流,无声的压力让逃亡的领民不敢上前询问,马蹄声在冬雪上回响,显得空空荡荡。
越来越多的领民选择抛下脚下这片土地,同样也抛下一言不发的领主,逃亡的人流在苏帷出征的道路上让开,他能看见拽着别人催促离开的领民,没有呵斥他们的逃窜。
这些人都很清楚,他们固然会因此成为王国户籍之外的流民,但是同决绝的死亡比起来,还是更有希望一些,哪怕被抓住以后可能面对其他领主的审判。
此时非是苏帷这位领主背弃了守护领地及其名下领民的契约,而是领民为了逃生放弃了加入领主的兵锋,他们是有罪之人,不会再被王国所接纳。
从城堡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是八十八名士兵,直到苏帷穿越整个巴特镇,逼近灰黑之色的临界线,依然是忠实的八十八人围绕着他这位领主。
在死亡领域继续扩张之时,赤金色双头鹰的战旗迎着这股灰黑色的浪潮而去,八十八名士兵跟随着苏帷一起步入了死亡的境地。
赤金之光大盛,苏帷骑在萝卜身上好似化作了一轮太阳,灰黑之色贴着赤金色的边界蠕动,两者水火不容,死亡的浪潮始终泼不进这个在内部移动的空泡。
苏帷第一次把目光从投向灰黑深处中转移出来,看向了周围追随他奔赴死亡的士兵们,这些一起从迈萨村出来的士兵,他们抛弃了自己的故土,宣誓做辉光君主的锋刃。
没有四圣魔戒的介入,没有那些曾经出现过的神秘身影,没有诡异的蓝色、红色、绿色或者紫色,同样没有冰冷的黄金色,苏帷看见这些士兵的灵魂染上赤金之色,宛如太阳的虚像。
在灰黑领域这个神秘力量无限活跃的地方,苏帷可以清晰地确定这些人的灵魂属于他这位炼金术之王,他们信仰坚定,他们不受腐化,他们永不堕落。
即使这些人死在了远方,死于混沌污秽的力量,苏帷都会接引他们的灵魂回到自己手上,正如他们每日清晨吟诵的祷文,所有信奉伟大领主之人,终将魂归赤金王座。
死亡的领域内是缄默无声的,因为声音都死亡了,无论是世界最初的音律,即从石头里发出来的回响,还是自然之中能够被听闻的声音,在这片灰黑色的领域里都找不到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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