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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扶摇河山 第700节

  父亲常和我说起,他年轻时常在老宅水榭柳荫下读书,每当仲春,草木青青,柳絮芳菲,景致怡人。

  那是他一生最快意无忧的时光,一直念念难忘,后来就给我起名芳青。”

  甄芳青言笑晏晏,随意看向窗外,察觉天光渐渐收敛,两人谈兴正浓,残酒已尽,不知觉时间过得飞快。

  她方才还是欣然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暗淡。

  她话音有些低落,说道:“玉章,我们在金陵之时,虽然常有见面,但很少能像今天这样说话。

  我真想我们常常能像今天这样,但我这次回返金陵,南北相隔千里。

  各自家门风云福祸难测,以后只怕再见面都不易了,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促膝而谈。

  这几日我都在想,如果你家老爷没有过世,我们两个现在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要真是这样,你会怎么样,心里会怎么想,但是我心中必定是很得意的。”

  甄芳青说到最后,语音微有几分颤抖,即便她才智出众,飒爽果决,突然吐露真言,还是不由心神悸动。

  贾琮了这话,心中微微一震,转头看着甄芳青,见她俏脸生出红晕,杯空壶干,似乎不胜酒力,似乎又不是……

  “我知道你是个有能为有本事的人,但凡你这样的人物,都不愿自己的事情,被他人做主。

  老太妃疼爱我,想在临去之前,给我找一个好归宿,想给甄家找一臂助。

  可是谁也没有问过,你愿不愿意,我想我们的时间实在太少了,少到尽兴说话的机会都没多少。

  我常常在想,当初我在宫中陪伴老太妃,你我都同在神京,那时你明珠蒙尘,受人冷落。

  要是那时候我就认识你,你说该多好,我们两个心性志趣相近,一定有很多话能说,一定会很要好。

  可是世事变幻,人有百种,际遇不同,缘法各异,岂能尽如人意,情深缘浅,命数使然,莫问苍天。”

  贾琮听她话语低沉而缠绵,充满遐思和遗憾,透着欲说还休的痴意,内心不禁微微震颤。

  她这些话语,似乎不像是说给贾琮听,倒像是在扪心自问,说给她自己听的……

  贾琮见她突然吐露心迹,一时有些失神,心潮起伏不定。

  突然感到手中绵软柔滑,手掌被甄芳青轻轻握住,他情不自禁五指扣拢,将他的手紧握住,似乎不舍得再放开。

  耳边响起甄芳青话语:“玉章,世人皆言,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不知道我们是哪一种。

  以后南北相隔,世事艰难,家门变幻,即便不堪相见,也是与人无尤,不过从天受命罢了。

  只是你不管在哪里,都记得常想一想我……”

  ……

  南下的官道上,一轮红日渐渐西沉,初夏古道,枯荣芳草,都被映照得一片火红。

  贾琮站在自己马车旁,眺望南下官道之上,首尾相接的四辆马车,正缓缓远去,直到消失在天尽头。

  马车上甄芳青俏脸粉红,左手轻轻揉搓右掌,明眸秋波婉转,更胜娇美。

  那柔白如玉的纤手,印了几道清晰可见指痕,衬着女儿家娇嫩的肌肤,显的异常醒目。

  甄芳青抚过那指痕,忍不住倩然一笑,想是他方才握的太紧,连手指印都落下了……

  这指痕虽只是落在她手上,但似乎印在她心里,只怕再难褪去。

  丫鬟蓓儿见自己姑娘脸儿红红,神情有些古怪。

  好奇问道:“姑娘,你和琮三爷都说什么体己话,在马车里呆了好久。”

  甄芳青俏脸似乎愈发通红,但也没怪小丫鬟唠叨。

  微笑说道:“我们说了许多话,都是以前没说过的话,以后即便相见不易,也能常常想起,多了不少念想……”

  ……

  贾琮给甄芳青送行后,返回府中已夜幕降临。

  迎春、黛玉、探春等姊妹听到消息,心里都微觉奇怪,没想到他去送行,竟耗费了大半日时间。

  但她们想到他和甄芳青毕竟有过婚姻之约,虽然亲事夭折,但两人的渊源已结下。

  谁都看得出来,人物出众的甄姑娘,对贾琮可颇为用心。

  如今这两人远别在即,竟有这许多话要说,一说就要半天光景。

  姊妹们见了这种情形,难免窃窃私语,心中揣测,原以为甄姑娘是用心的,现在看来也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像迎春身为长姐,对自己兄弟的姻缘之事,向来比旁人关注。

  想着那甄姑娘虽好,但终究和自己兄弟无缘。

  如今两人远隔千里,没有天大的要紧事,都不可能轻易走动,再热的心思,也会冷却下来。

  接下去两天,黛玉不知是否多心,发现自己三哥哥,心绪似乎有些低落,

  她虽有些微微泛酸,却不提半句由头,还常找些话题哄他丢开心思。

  ……

  家宅中儿女情事不提,随着新晋进士十日休沐将尽,神京城各大衙门,各自出现新人新气象。

  吏部已梳理分派确定,三百新科进士的观政事宜

  这几日时间,陆续有新科进士欣喜雀跃,收到吏部告书,指定他们观政所属司衙。

  同年间也多了觥筹交往,彼此议论纷纷,笑谈各自前程去向,互祝即将踏上仕途为官之起点。

  但是其中也出些意外之状……

  贾琮作为今科进士之中,是名望最尊、官爵最盛之人,自然受到许多同年进士瞩目

  其中心思灵活之人,知道贾琮不但文华出众,更是大周火器首倡之人,因卓绝的火器之才,得到当今圣上器重。

  如果他们能进入工部火器司观政,有了这位同年之谊的上官照拂,仕途之上只怕会事半功倍。

  更不用说坊间传闻,当今圣上对火器司极其倚重,常御驾亲临火器工坊,自己甚至可能进入圣驾视野……

  但凡能进士上榜之人,思虑都不是平俗之人,有这样想法的新科进士,也绝不在少数。

  因此,这些日子吏部常收到新科进士上书请缨,申请进入工部火器司观政,为大周火器之业效忠。

  因进士请缨观政之所,历来也不算稀罕事,各官衙也需才人员补充,原本就是双向选择。

  吏部按常例将此事反馈贾琮,让他定夺筛选观政进士。

  贾琮得知此事后,并没有丝毫犹豫,以工部火器私眼下人员充足,无入司观政之需,予以拒绝。

  吏部对此事自然不在意,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但许多有此心思的新科进士,难免十分失望。

  贾琮之所以对此事断然回绝,是因当下火器司面临的异常形势。

  虽然外人很少知道,如今火器工坊在营造新式火枪,并且威力远胜改进型鲁密铳。

  但是嘉昭帝御驾亲临火器工坊,大批营造材料络绎来往运送,火器工坊周围加派大批禁军守护。

  这些事情却是绝对瞒不住人的,如今火器工坊已再次成为朝野瞩目焦点。

  嘉昭帝对于后膛枪营造之事,更是极为关注,为了杜绝后患,防止再生觊觎,甚至加紧翻查金陵旧案,以儆效尤。

  况且贾琮也不会天真以为,新科进士清贵尊贵,都是清正坦荡之辈,毫无阴邪私欲之人。

  那些向吏部自动请缨的同年,到底有多少不同的心思,一时之间谁也说不准……

  在这等风波暗涌的形势下,火器司任务新进人员和事务,都会带来叵测风险,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其他进士对观政之事,津津乐道,满怀憧憬。

  唯有一甲三人,没有普通进士的期待惊喜。

  因他们三人在传胪大典后,就已确定了去处,进入士人心有向往的翰林院为官。

  对于状元张文旭、探花陈启瑞来说,翰林院是他们举业的丰碑,是他们仕途的光彩起点,能让他们生出无限自豪。

  但对贾琮就没这等强烈感受,翰林院对他来说,不过是多了个上衙的地方……

  等到三人第一次到翰林院上值,才发现这天下士人景仰之所,也有许多以前不知的奇异之处。

  往日科举一甲三人,出席大多数场合,都是引人注目的角色,光彩耀眼自不待言。

  但是一旦进入翰林院,外头的行情,在这里却是行不通的。

  因但凡每届春闱一甲三名,都会指定入翰林院历练为官。

  所以这等清贵之地,外头被恭维成文曲下凡的状元榜眼,在这里宛如过江之鲫,如同不值钱的大路货……

  文华精英云集的翰林院,没有状元榜眼探花之流,就要高人一等,要被人特别尊重的规矩。

  在这里新科进士最不起眼,一个资历较深七品翰林检讨,对从六品新科状元呼来喝去,是常有的事,旁人也不以为奇。

  所以,状元张文旭和探花陈启瑞,在入职翰林院之始,科场上耀眼的光环褪去,很快的泯然众人。

  虽然这对他们来说,多少有些失落之感,但这是翰林院中常情,他们只能去尽量适应。

  就在张文旭和陈启瑞,在七品翰林检讨指导下,着手最基础、最繁琐、最简单的翰林文书之务,忙碌到脚不沾地。

  作为榜眼郎的贾琮,却是完全不同的境遇。

  他入值翰林院的首日,没有不长眼的检讨,会对他大呼小叫。

  他被很快请进自己的官廨,翰林学士葛宏正百忙中抽出时间,召集翰林院主要官员,向他各自引荐。

  葛宏正之所以对贾琮这般看重,也算早有前因。

  但年贾琮乡试之时,写出那篇士人明德不振的策论,其中士人立心之言,已成学人治学立志不易真法。

  当时葛宏正读了这篇乡试策文,极其赞赏,深感贾琮卓异之才,曾上奏让贾琮入翰林院任七品典籍。

  因当时嘉昭帝有所顾忌,驳回葛宏正奏请,不然翰林院早多了位十几岁举人翰林,不知要何等惊世骇俗。

  如今贾琮实至名归,最终得入翰林,葛宏正满怀学养清正之心,更觉得自己当初慧眼识人,自然对贾琮愈发推崇。

  那些过来拜见的翰林官员,无人敢对这位十五岁翰林学士,有半点轻视之心。

  不仅因为贾琮是正五品翰林学士,是他们正经的顶头上官。

  更因为翰林学士之职,不过是贾琮其中一个身份。

  眼前少年上官的根底和名望,到底是何等荣盛,所有翰林官员心知肚明,自然都对他毕恭毕敬。

  贾琮每日在翰林院露脸,不过处理些名义上的公务,然后便去城郊火器工坊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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