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记 第121节
“阿生你毕竟见识还少!”周氏笑道:“若论权势声望,庐江周氏的确不如汝南袁氏,但别忘了眼下朝廷和蛾贼激战的战场就在荆扬分野之际,庐江郡就在那儿,若论对当地根深蒂固,盘根错节,汝南袁氏又如何及的过我庐江周氏!”
“那您的意思是?”聂生不解的问道。
“眼下对魏刺史最头疼的就是朝廷逼他北上击蛾贼,他却不想去,又不能和朝廷撕破脸。那如果你带了一队人马北上了,无论是胜是败,那谁也都没话说了,毕竟魏刺史连义子都派出去了!”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聂生点了点头:“不过这和庐江周氏又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你北上不过是一支孤军,不会有什么声势,可如果有庐江周氏以为声援,自然局面就不一样了,魏刺史自然也更容易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我明白了!”聂生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松弛的笑容,他向周氏长揖为礼:“多谢夫人提点!”
“你不必谢我!”周氏笑道:“我这也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自己?这个从何说起!”
“很简单,我和你不同,你是魏刺史的义子,又为他出生入死立下功劳。当初从柴桑南下时还带了不少部曲人口来,所以你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他赐给的田宅官爵。而我就不同了,我是个妇道人家,膝下两个孩子都小,虽然身边有些财物,但在乱世之中,没有武力保护的财物不过是取祸之道罢了。若此计奏效,一来我就有恩于你;二来此事若成,就在魏刺史和庐江周氏之间牵了一条线,他自然也会更看重我,这样我在番禺才能安心待下去!”
听了周氏这番话,聂生惊讶的看了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半响,最后叹了口气:“你考虑的还真是周全,我着实远不及你!”
“呵呵!”周氏笑了起来:“瞧阿生你这话说的,你才多大年纪?有些事情是需要年纪的。再说了,这世上归根结底还是要看武力强弱的,我再有智谋,也不过是一介弱女子,离开了男人的保护,便寸步难行!今后,还请看在你这两个弟弟妹妹的份上,多施援手才是!”
聂生深深的看了周氏一眼,沉声道:“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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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府。
“这些都是那个女人说的?”听完了义子的叙述,魏聪惊讶的问道。
“不错!”聂生低声道:“义父,孩儿不知道这女人会不会设下了陷阱,所以便将此事禀告您!”
“这——”魏聪叹了口气:“怎么说呢?她倒是没有撒谎,但也设下了后手!”
“为何这么说?”
“很简单,她有句话没错,我确实为是否出兵北上为难,你是我的义子,若是派你出兵,的确能塞住众人之口,雒阳那边也有交代。但问题是你一旦借了庐江周氏的力,事后就要还。她家就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这女人——”聂生怒道:“果然又在玩花样,早知如此,我就不见她了!”
“玩不玩花样倒也无妨,就像她说的,一个弱女子,我要杀她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最终有利,让她沾点便宜倒也无妨!”魏聪笑了笑:“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看你,你若是愿意去,我便安排,你若是不想去,就当没说过便是!”
聂生稍一沉吟,抬头道:“既然对义父有利,那我就去!”
“好,不过现在去还早了点!”魏聪笑道:“我先让人给你打个前站,探探风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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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大将军府。
当张温走进后堂,发现窦武正在和一个背脊挺直,肩膀宽阔的青年亲切交谈,那青年似乎是在说些什么,引起窦武不断发出爽朗的笑声。张温不由得暗想,这个客人是谁,能够让窦武笑的如此开心。
这时窦武已经刚看到了张温,他举起手臂招呼道:“伯慎快来,见见咱们得少年豪杰,跋涉四千里,灭国擒拿蛮酋,主持会盟,这简直是霍骠骑,班定远呀!”
张温赶忙上前,那青年回过头来,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张温吃了一惊:“袁本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到的!”袁绍笑道:“贵酋俘虏走水路,还要几天才回到,我着急乘马,所以早到了几日!”
“哦,哦!”张温向窦武躬身行礼,然后在袁绍身旁坐下:“本初你不是南下去给魏聪传旨了吗?怎么又是灭国,又是会盟的,把我都弄糊涂了!”
“伯慎你这就不知道了!”窦武笑道:“本初到了番禺传旨之后,便和魏聪一同领兵赶到交趾,接替张磐交州刺史之位后,就领兵继续向南,先大破林邑王,攻陷其都城,将其王族几乎一网打尽。俘获的甲仗堆积如山,那林邑王想方设法准备了一百头战象,也被俘获了六十多头。攻破林邑国之后,他们又乘着声威,一路继续向南,直抵扶南国的境内,迫使当地夷狄会盟,扬我大汉声威,这等武功,至少可以保我大汉南疆二三十年安宁!”
张温吃了一惊,下意识的目光转向袁绍,目光中满是探询之色。袁绍笑道:“此番进兵,的确灭林邑,兵锋直抵扶南,会盟诸邦,不过论起功劳,却是魏刺史之功,我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当不得大将军的夸赞!”
张温点了点头:“日南就已经是大汉最南州郡,你居然还打到了更南之地,的确是难得的武功!不过我记得当初朝廷让你南下,是要带着魏聪之兵一同北上平定蛾贼的,怎么你就先回来了?”
袁绍面色微变:“是这么回事,魏刺史此番虽然击破林邑,养威异域,但也士马劳顿,多有损伤,所以打算要先修养士马一段时间。我就先带着俘获的林邑王以及宗室,先回雒阳告捷!”
“哦!”张温冷冷的点了点头:“照我看告捷是假,邀功是真吧?这个魏聪,明明只是个交州刺史,却胆敢与当地部族会盟,这就是逾越本分,又挟功邀赏,照我看,须得敲打敲打!”
袁绍被张温这番话梗的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答话,说白了,他实际上是魏聪的监军,而张温一下子给魏聪扣了两顶帽子,原本袁绍憋了一肚子给魏聪邀功的话都塞在喉咙眼里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窦武开口打了圆场:“伯慎,你这话是不假,但不管怎么说,那魏聪还是立下了大功。眼下朝廷南有蛾贼,北有鲜卑,西有羌贼。正是要一个好消息激励民气的时候。就不要求全责备了,不然,寒了将士们的心,谁去从背后攻打蛾贼?”
张温心知窦武说的是正理,说到底这魏聪与汝南袁氏关系匪浅,当初魏聪那个交州刺史就是从袁隗那儿弄出来的,现在魏聪取得如此大胜,朝廷却不赏重罚,不说别的,袁隗那一关就肯定过不去。他只不过一肚子闷气咽不下去。
“还是大将军考虑的周到!”袁绍敷衍了两句,便坐到一旁不说话了。他本是个极为机敏的,听到伯慎的口气就知道对方现在已经瘪了一肚子火,自己犯不着言语冲撞,自然有大将军一锤定音。事实证明他猜的不错,果然他不说话了,窦武便开口了。
“伯慎此言差矣!”窦武道:“就算魏刺史这次真的就为了邀功请赏,也是应有之义。说到底,打了胜仗的将士没有论功行赏,怎么下一次再派用场?就依照魏刺史上奏的文书论功行赏吧!”
“大将军!”袁绍从袖中抽出一封文书,递给窦武:“这是那魏刺史写给您的亲笔信!”
“写给我的?”窦武笑了笑,却没有立刻看:“这件事先放一边,伯慎你是来鲜卑人入侵的事情吧?我们就像说说这个吧?”
还没等张温开口,袁绍便接口道:“大将军,我觉得您还是先看看这份信的好!”
窦武惊讶的看了袁绍一眼,方才袁绍那句话颇有几分命令的口气,若是旁人窦武早就呵斥无礼,令人将其叉出去了。考虑到袁绍的特殊身份和刚刚立下的大功,窦武还是重新捡起了信,拆开细看起来,刚看了几行,面上就露出怒色:“狂妄,区区一介刺史,就居然敢对朝廷指手画脚,说什么要封他州牧!”
“州牧?”张温问道:“这是个什么官,我怎么没听说过?”
“伯慎你自己看看吧!”窦武把信递了过去。
张温接过信笺,看了起来,越看面色也越来越难看。原来州牧这个官名原本出自《书经·周官》“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内有百揆四岳,外有州牧侯伯。”乃是传说中上古时尧舜时期的官职,是中央委派到地方的最高行政长官。汉武帝时,将天下划分为十三个州部,每个州派出一名监察官,监察该州的两千石太守。汉成帝绥和元年(公元前8年),改刺史为州牧,之后废置无常。
第209章 接受
州牧与刺史的变化并非只是简单名字的变更,汉武帝最初设立十三州刺史时,在诏书中说:“以六条问事,非条所问,即不省”。即刺史只能在所列的六条问事范围内行使权力,超出范围的,地方官吏可以不必理会。
(一条,强宗豪右,田宅逾制,以强凌弱,以众暴寡。二条,二千石不奉诏书,遵承典制,倍公向私,旁诏守利,侵渔百姓,聚敛为奸。三条,二千石不恤疑狱,风厉杀人,怒则任刑,喜则任赏,烦扰苛暴,剥戮黎元,为百姓所疾,山崩石裂,妖祥讹言。四条,二千石选置不平,苟阿所爱,蔽贤宠顽。五条,二千石子弟恃怙荣势,请托所监。六条,二千石违公下比,阿附豪强。通行货赂,割损政令。)
不难看出,刺史在一开始实际上是一个类似于纪委、监察委一类的官职,并无行政权,军事指挥权,更不是太守、国相这些两千石地方官的上级。刺史只有监察权,没有处置权;其监察范围也只有两千石的太守,国相长官,而不包括其他下属官员。
但随着形势的发展,很快刺史的权力就超出了原有的“六条问事”的范畴,开始不断扩张,比如镇压诸侯和农民军的反叛,安置流民,打击和招抚蛮夷,当中央处理国事时,提出建议等。显然,作为中央权力派驻地方的代表,刺史正在不断侵蚀地方官的权力。但在西汉时期,刺史以及改名的州牧都还是监察官员,并非地方官。
但在新莽时期,情况发生了变化。为了镇压地方反叛势力,王莽扩大了州牧的权力,赐予州牧爵位,不禁允许州牧统兵,甚至还加将军称号。于是各州牧都同时兼有大将军之号,而另外设立牧副监,担任原来的刺史监察官的权力。于是乎西汉的郡——县两级体制变成了州——郡——县三级体制,而州牧也彻底变成了军事行政长官。
新莽政权灭亡后,东汉废除了州牧官职,恢复了刺史,使其重新变为一个监察官。但相比起西汉时候的刺史,东汉的刺史权力范围扩大了:首先对两千石太守的监察范围扩大了,不再限于六条范围;其次还能对民众百姓监察;有决狱权,即对案件复核的权力;有权力举荐人才;统军对内镇压农民起义,对外打击蛮夷。
显然,东汉的刺史虽然还是监察官,但是在向地方军事行政长官的道路又往前迈了一大步。而魏聪要求出任州牧,显然是想要获得像新莽时期那么大的权力,一跃成为交州的最高行政军事长官,而非现在这样,表面上还只是交州各郡的监察官而已。
“胆大妄为!”张温冷哼了一声,目光转向袁绍:“本初,这厮是什么意思?不让他当州牧,就不肯出兵夹击蛾贼?”
“这倒是没有!”袁绍面带笑容:“魏刺史从未和我这么说过!”
“那他是什么意思?”张温问道:“这种事情是他一个交州刺史可以置喙的吗?”
“伯慎!”窦武将信从张温手中又拿回来,重新看了一遍:“本初,你觉得魏聪这个人怎么样?”
“英武刚毅,博学多才,度量如海,能得人死力,实乃当世人杰!”袁绍回答的毫不犹豫。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替他做这么多事?”窦武问道:“难道你不知道这等人若是为恶,便愈发不可收拾!”
“无他,当今之大汉,便如沉疴已久之人,非用猛药不可救!而魏聪便是这剂猛药!”袁绍沉声道。
“沉疴?猛药?”窦武与张温对视了一眼:“当真,本初你没有夸大其词?”
“我此番去交州,可谓是大开眼界!”袁绍沉声道:“在此之前,张磐多次上书朝廷,声称贼众,屡攻而不灭。可是这些贼寇背后与那林邑国多有关系!林邑王思虑深远,他一面练兵屯粮,打制兵器,一边派人暗中策动贼众,以劳我中国之师,待我师老兵疲,再一举而取交州。攻破林邑国都后,发现其府库充足,器械精良,工匠众多,且与扶南等国多有盟约,那一百头战象便是明证。若无魏聪,林邑王之图多半成矣,那时五岭之南,只恐非我大汉所有!”
“我知道他此番立下大功!”张温冷声道:“但再大的功劳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可以封爵,可以赐金,但州牧一事后患无穷,绝对不行!”
面对张温的严词厉色,袁绍没有直接抗辩,而是将目光转向窦武:“那大将军以为如何呢?”
窦武慢条斯理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思忖了片刻:“朝廷现在并无余力征讨魏聪!”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窦武没有说出口的意思。政治不是数学考试,没有标准答案,对魏聪的要求无论是拒绝还是答应都可以,最要紧的是朝廷有没有足够的筹码来应付后面的变数。既然现在朝廷没有筹码来应付拒绝之后撕破脸的可能,那可行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这厮果然是算准了!”张温猛拍了一下几案,他目光阴冷的看着袁绍:“这个结果,想必本初你也是早就预料到了吧?”
“张公何出此言?”袁绍笑道:“照我看,这样对大家都好。州牧也好,刺史也罢,都不过是朝廷的一张纸罢了,可以发出去就可以收回来。最要紧的是早一点把蛾贼平定了,才能有后面的事情,对不?当初韩信向高皇帝求假齐王时,高皇帝若是像您现在这样,一怒而拒绝,您觉得后来会如何?”
“你还自比留侯?好生狂妄!”张温怒道,右手已经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好了,好了!本初,伯绅你们不要吵了!”窦武赶忙伸出手臂将两人分开:“这件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伯慎,本初的话其实说的没错。朝廷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只有平定了蛾贼,朝廷才能管得到交州。像现在这样,派人传旨都要走海路,魏聪他是刺史,是州牧又有什么区别?交州不都是他的?谁还敢反抗他不成?所以这就是个虚名,眼下我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大将军!”张温怒道:“朝廷名器,可不是虚的。魏聪那厮若非得了交州刺史的官职,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松的拿下交趾、日南、九真三州,还立下如此大功?若是旁人说这些话那是老成谋国,但他们袁家可不一样:魏聪能有今日,全凭袁家在朝堂之上替他说话。当然袁家也没白替魏聪说话,我听说魏聪送来的珍宝财货堆积如山,早就把袁家喂得饱饱了!
“伯慎,住口!”窦武赶忙喝住张温,他也没想到张温竟然会当着袁绍的面说出这等话来。魏聪与袁家的密切关系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说到底,魏聪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用钱打开袁隗门路的人,这种类似的事情在当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谁又会和钱过不去呢?名节孝廉只是说的好听,但做起事情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即便是窦武这样的正人君子,他当上大将军之后,不也先安排自家子侄党羽?大汉的事情,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经说不清,也理不清了。
张温霍的一下站起身来,向窦武长揖为礼:“大将军,张某告退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的退出堂下。窦武面色有些难看,叹了口气:“本初,伯绅为人刚直,今日堂上的事情,你回去后——”
“大将军请放心!”袁绍笑道:“今日之事,我不会和家里人说的!”
“这样就好!”窦武面色好看了些:“魏聪的事情,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次鲜卑人大举南下,兵锋直抵冀州、晋阳、杀掠吏民十余万,牲畜不计其数。的确眼下朝廷已经不能再失去交州了?”
“大将军的苦心,下属明白!”袁绍面色微变,低声道:“朝廷难道没有派兵迎击吗?”
“怎么没有?”窦武苦笑道:“幽州、并州都有派兵迎击,但鲜卑人士腾马肥,多接战不利,死于战场的两千石就有五人,甲仗军士损失惨重。朝廷已经下令在雒阳、河内募集新军,可眼下朝廷要顾及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财力有所不济呀!”
袁绍点了点头,他回想起自己在交州的所见所闻,那边的欣欣向荣和此时的雒阳简直是两个世界,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大将军,一定要想办法让魏聪明年北上,蛾贼之事拖延不得呀!”
“你放心,此事我已经决定了!”窦武道:“至于本初你嘛,这次南下你历练甚多,想必对军旅之事颇有心得,正好募兵之事我囊中乏人,就劳烦你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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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府。
“哼!世人都说窦游平是正人君子,照我看都是假装的。没上台之前端方君子,上台之后手腕玩的比谁都滑!明明说好了让本初去当北军中侯的,现在一翻脸就不认账了!这不是把我们袁家当傻子耍吗?本初你也是的,这等大事你就老实应了,换了我肯定要给他一个好看的!”
“好了,公路你不要说了了!”袁隗坐在堂上,微笑着上下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袁绍:“不错,不错,交州这一趟回来,着实是历练出来了,看来这次你是去对了。”
“都是大将军和叔父的安排,小侄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袁绍垂首应道。
“呵呵呵!”袁隗笑道:“我可都听说了,这次你把林邑王和王室贵胄都带回来了,要献俘于阙下,这是大汉多少年未有的武功了。”
“魏聪的确是当世名将,小侄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袁绍笑道:“还有一件事,我这次回来,还带了三百夷丁回来,是魏聪从被俘的林邑兵中挑选出来的,擅用毒弩,算是送我的礼物,小侄斗胆收下了,还请叔父责罚!”
“这是好事呀!责罚什么!”袁隗笑道:“你这次去组建新军,正好用得上,咱们袁家虽然也有宾客部曲,但还是不像这夷丁在大汉没有牵连,用的顺手。你要施以恩义,收得其心,才能寄以爪牙之任!”
“叔父的教训,小侄记住了!”袁绍沉声道。
“还有一件事情,却是一件喜事!”袁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看着这个自己素来喜爱的侄儿:“你要封侯了,朝廷的诏书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封侯!”饶是袁绍素来气度不凡,也愣住了:“这,这——,此事当真?”
“自然是真的!”袁隗捻须笑道:“说来你还要感谢魏聪,这次他立下大功。大将军决定封他为不其(琅琊郡不其县)县侯,食禄两千七百户,你身为大军监军,算是沾了他的光,也受封为定远(九江郡定远县)亭候,食禄三百户。这是不是一桩大喜事?”
坐在一旁的袁术,越听越是妒火中烧,他素来以嫡子自居,对这个比自己年纪比自己稍大,出身卑微却又样样都压自己一头的堂兄弟即忌惮又不屑。好不容易等到袁绍被赶到交州去了,自己在雒阳占据了士族年轻一辈领袖的位置,本以为是大展拳脚的时候。去没想到几月后袁绍不仅平安回来了,还摇身一变受封为侯,虽然只是个亭侯,但也是实实在在的有封地,可以传于后世的爵位,这可是彻底把自己压下去了。一想到这里,他哪里还按奈的住,跳起身来,一声不吭的冲出门外。
“公路,公路!”袁绍刚刚反应过来,赶忙起身叫喊,却被袁隗喝住了:“算了,不要管他,我们坐下说话!”
“可,可是!”袁绍还想说些什么。袁隗摆了摆手:“一门兄弟,有求胜之心是好事。但若是忘记了和睦之情,忘记了为人的本分,那谁也帮不了他。你不用管他,去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是了!”
第210章 封侯
“是!”袁绍应了一声,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那北军中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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