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伴读万历,我爹张居正! 第163节
“乖乖~元辅先生这肠澼大好,仁民医馆竟真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医术?”
自徐学谟于诏狱中自缢身亡,再到张四维被革除官职。
文渊阁,除开一些文吏的协助,几乎是由申时行一人支撑。
那万历皇帝却像个始乱终弃的花花公子,时不时会心血来潮顾及一下朝政,大部分时间都是躲在乾清宫里头不问世事。
申时行没有张居正的魄力,也没有张四维的手段。
唯有“勤能补拙”,不分昼夜地将朝政一人扛下来。
甚至连一份请求挑选官员入阁,协助内阁工作的奏疏,都一时间石沉大海。
连日来,申时行忙成了个千千车,头发白了许多,可就算是这般,也依旧是无法将朝堂之事处置完美。
人人都说内阁首辅,看似以大学士之名辅佐君王,实则与历朝历代的宰辅没有任何区别。
如张四维之流,对于这个位置可谓是垂涎欲滴,甚至为此无所不用其极。
然而,申时行却觉得,这个位置并非谁都能够担任的。
从前担任次辅没有感觉,可一坐上代理首辅的位置之后,便觉得这个位置扎得慌。
首辅之位,不是人人都能够坐的。
今日,申时行便对着处置南直隶“清丈田亩”之纠纷,愁眉不展。
“殷养实处事急切了些,可总归是个能吏,他奉旨前往南直隶彻查‘清丈田亩’诸事,朝廷本应鼎力支持才是然南直隶大小官员之陈奏也不可不查,殷养实是否有以权谋私之嫌.”
“《韩非子》有言,法莫如显,而术不欲见,尔若是事事都顾及双方利弊,总想着拿个折中的法子,定然是成不了事的。”
门外一个悠悠然的声音传来。
“恩府!”
申时行猛地抬头,便看到张居正站在门后,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慌忙上前迎接说道。
“您这身子可是大好了?在那仁民医馆里头.”
“不忙。”
张居正摆摆手,似乎不想提及医馆内的事情,沉声说道。
“先处置好朝廷的事情要紧。”
有了张居正这句话,申时行却犹如有了主心骨一般,暂代首辅之位来,他素来谨小慎微,此刻脊背都挺直了。
连忙躬身回应。
“学生明白!”
说罢,二人便埋头翻阅起案头如山的奏疏。
有了张居正在身旁,恰似定海神针一般,令申时行身上的压力大大减轻。
从前,那些令人难以决断的决策,此刻也能够咬牙落下决断。
是申时行无能么?
实际上,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比起张居正在朝堂上影响力来说,申时行还尚且稚嫩。
诸多政令票拟,就算有万历皇帝的朱批,那些封疆大吏、六部堂官,又有几人会将他的票拟当真?
相比较下,张居正扎根朝堂数十载,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哪怕经历了张四维等人的攻讦,依旧是风头不减。
甚至,在张允修的力挽狂澜之下,此时的张居正威望更是如日中天。
申时行不免有些感慨说道:“大明朝还是离不开恩府,这新政也依旧是离不开恩府,而今朝廷初定,恩府身子也大好,此番这是推行新政,大展宏图的良机!”
张居正却神色凝重,他摇摇头说道。
“没那么简单,从前我总想着雷霆手段,行雷霆之法,现在看来,大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远比我们想得要复杂得多
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他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想到了哪些人物。
闻言,申时行也陷入沉默。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代理首辅期间,他周旋于各方,方才明白,其中困难。
想了想,申时行还是宽慰道:“恩府倒不必忧心,往昔这困局犹如一潭死水,纵有千钧之力,亦难撼动分毫,非人力所能及。
如今风云突变,令公子之医馆广济苍生,还有这山西工坊格物鼎新,想必能成破局之势。”
现在,申时行算是对于张允修的能力信服了。
仁民医馆是实实在在为京城百姓做出好处的。
还有那“图表法”,以及各式各样奇怪的发明,虽说总让人觉得有些离经叛道,可总能带来一些不同的益处。
“《孙子兵法》有言,兵者诡道也,士元公子剑走偏锋,行事不拘泥于常理,说不准,能带来诸多意想不到之变化。”
“哼!”张居正冷哼一声说道。“意想不到之变化?他确实给了老夫许多意外,险些将老夫给气死了。”
“呃——”
申时行张大了嘴,话语卡在喉咙,上不来又下不去。
看起来,恩府对于这个幼子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啊。
提到张允修,张居正将奏疏放好,倚靠在值房的太师椅上,忍不住皱眉询问说道。
“近来.这小子可有惹出什么事端来?”
“这个.”
申时行一脸迟疑的样子。
一见对方这般表情,张居正心里头便咯噔一下。
心道不好。
这逆子果真没让老夫省心!
申时行连忙解释说道。
“恩府不必动怒,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来令公子与您提过,近来他皆是在西山,忙着营建工坊以及安置流民诸事”
“他没有惹出什么事端?”张居正眯起眼睛审视。
申时行脸上表情略显尴尬。
“万万没有的,张同知如何能够惹出事端来?这西山工坊上下,流民百姓无不称颂其功绩。
恩府想必不知,令公子还匠心独具创了‘相声’这一门类,似说书又似俳伶百戏,既为百姓们带去欢乐,又安定了人心,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那可是将近两万余人的流民青壮,令公子此举,算是为朝廷解决了个心腹大患”
用西山工坊,解决流民危机这件事,显然是张允修早就与张居正商议好的。
不过,张居正依旧还是不放心的样子。
再次询问,并且加重了语气说道。
“果真没有惹出祸端?申汝默汝不必惧怕,有老夫在,那小子不敢拿你如何,你便从实说来。
汝默为其隐瞒,非是助他,而是害了他。”
“这”
话说到这里,申时行也没有办法,只能够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提及说道。
“非要说事端的话,倒还是有那么一些,学生先前日子,与英国公见了一面.”
于是,申时行便将如何遇到英国公张溶的拜访,后者怎么与自己诉苦,详细给张居正说了一遍。
重点说到,张允修为了这“相声”,蛊惑了两名勋贵子弟,分别是成国公府的朱应槐,还有英国公府上的张元昊,让他们俩当起了“戏子”,一时间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张居正紧紧蹙眉回忆说道:“朱应槐?可是先前前往医馆求医的那个?还有这张元昊,可是先前在京城飞扬跋扈,荒唐成性,日御数女的纨绔子弟?”
“正是。”
张居正思量了一番说道:“那这逆子,倒是干了一件好事。”
他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动怒。
实际上,张居正的想法跟京城里头大多数人一样,甚至有些支持张允修“蛊惑”此二人。
勋贵子弟从事“贱业”?
如张溶等勋贵或许会在意,可对于其他人来说,还觉得是一件好事情。
与其让此二人在京城胡作非为,倒不如让他们去学什么劳什子相声,起码也算是能够安定下来。
然而,申时行却紧紧皱起眉头,苦着脸说道。
“此间倒是好事,不过‘相声’里头出了些问题。”
张居正打了一个激灵,目光如炬,压低声音说道。
“那逆子,在相声里头加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语?”
“倒也不是大逆不道。”申时行满脸无奈的样子。
随后,他便将相声里头,一些极为低俗的段落,简单描述了一遍。
最后干脆将张允修在西山,给流民们发放春宫图的事情,也同样和盘托出了。
“荒唐!”
前头还好,张居正也就是骂骂咧咧一两句。
可一听到张允修竟然发放春宫图,他当即拍案而起说道。
“混账东西!逆子便是这般坏人心术的嘛!”
申时行看了看动怒的恩府,觉得对方怒则怒矣,可却没有适才恐惧的样子。
他哪里知道,张居正担心的,不是张允修在西山发春宫图,而是那小子在西山搞叛乱。
“逆子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张居正嘴上还在骂着,看向申时行说道。
“士林之中,定然将此子骂得狗血淋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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