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伴读万历,我爹张居正! 第216节
申时行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他拱拱手提醒说道。
“恩府,南直隶方面如何处置?”
一提及此事,张居正便有些头疼,他翻出那份南直隶送来的奏疏,看了又看。
自六月以来,南直隶南京、苏州、扬州等地,便接连暴雨半月之久,已然令多处大水冲毁河堤。
祸不单行,近来陕西布政使司治下“平、庆、延、临、巩”等府,又再次爆发饥荒。
申时行言语间皆是忧虑:“去岁南直隶大水刚过,今年又发大涝,太仓银接连拨付三回赈灾银,好在近年来国库充盈许多,不然还真不知拿什么去赈济灾民。
可长期以往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陕西再拨付赈灾银子,万万不可懈怠,流民之患本就深重,若再有易子而食,饥民流徙,陕西必然大乱矣!”
张居正十分坚决的样子。
“扬州水患.”
提到这里,他不免显得有些迟疑,拧眉看向申时行说道。
“殷养实上任南直隶数月有余,可有查出什么端倪?”
“量弓案”排查数月,竟然一点眉目都没有,着实让张居正放心不下。
朝堂拨付再多赈灾银,到不了灾民手上,又有何用?
这南直隶不彻查干净,如何能够让张居正放心?
“殷尚书”申时行脸上似有些纠结。“他倒也是不易,初时以南京刑部尚书之职,实在是难以行事,后又增设应天巡抚一职,然刚查到扬州府同知,却被人泼了‘通倭’的脏水。
这南直隶诸府盘根错节,若想要处置实在是难如登天。”
明初,朱元璋为加强对于南直隶管理,特别设立了应天巡抚一职,驻守于苏州府,专管江南地区。
应天巡抚相当于南直隶地区的一把手,不单能统筹地方事务,还能够对于地方官贪腐进行纠察。
可饶是如此,殷正茂依旧难以开展调查工作,可见南直隶地方官员与士绅勾结有多么严重。
张居正叹了一口气说道:“南直隶乃我大明财赋种地,其科举文考渊薮,官僚士族盘根错节,江南士族累世簪缨,党羽遍及郡县。
让殷养实一人前往查那‘量弓案’,实在是有些太过于为难与他了。”
原先张居正为什么不直接给殷正茂一个应天巡抚的职位?
还不是怕打草惊蛇么?
然而,殷正茂终究还是太过于急躁了,几番操作下来,不仅没有抓到证据不说,还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申时行说道:“北直隶本月以来,已然彻查大小量弓案四十余起,终究是天子脚下,朝廷也好控制些,可南直隶距离京师千里迢迢,实在是难以顾及。”
张居正紧紧蹙眉思虑说道:“南直隶吏治腐败,兵部尚书凌云翼也曾任过应天巡抚一职,整顿漕运,同样也是无功而返,此非一人之力所能处置。”
“恩府.”申时行挑了挑眉毛说道。“恩府看起来似有想要加派官员的意思?”
张居正反问说道:“汝默可有人选?”
迟疑了一会儿,申时行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难以抉择,此人要有能力,也要能够大公无私,还要不从属于江南士绅派系,不受他人蛊惑。”
申时行很是纠结的样子,京城里头官员众多,张党麾下也有诸多官员,可若真要说,能够有一人去惩治南直隶乱象,还真难以选出来。
实际上,在申时行的内心里头,还是有那么一个人选的。
那便是张居正的好儿子,锦衣卫指挥同知张允修。
真要能让他去的话,江南士族或许会被清除,可南直隶估计也要被搅动得翻天覆地了。
正当申时行纠结之际,张居正脸上却露出一丝微笑说道。
“适才汝默所说,有能力,无派系,大公无私,不受蛊惑,老夫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见申时行一脸疑惑的样子,张居正悠然提笔,在面前的稿纸上头,写下了一个字。
申时行紧紧盯着张居正的笔锋,一见那个字,瞳孔猛然间放大,不可置信地看向对方说道。
“海笔架?海刚峰!”
他不由得脱口而出。
“恩府不是评价他为‘过于矫激挠天下之大局’?”
注释1:根据《余姚旧志人物明代》记载,王阳明在万历十二年,从祀于孔庙,可见当时在大明朝的地位崇高。
注释2:张居正对海瑞评价,见《答云南巡抚王凝斋书》:“海瑞之贤,天下信之。然其过于矫激,求治太速,凡所施设,类多乖谬。如欲尽变江南田赋旧制,不量时势,不计利害,徒欲以一身之清名,挠天下之大局,非通达治体者所为。”
第197章 请海瑞出山!朕要拍卖会赚大大的银子!
嘉靖四十五年。
海瑞买好棺材,为嘉靖皇帝献上了一封《治安疏》,听得道君皇帝暴跳如雷。
至此之后,海瑞便一炮而红,以清明之节为天下士人所共仰。
甚至成为了明朝官僚体系的道德标杆。
以至于海瑞在南京任职之时,有地方官员慕名前来南京衙门,就是为了见识一下,这“刚正不阿”的海刚锋。
你可以说海瑞菜,但绝对不能够说海瑞贪。
若海瑞再能够徇私舞弊,那天下就没有清正廉洁之官员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名道德上的完人,为什么张居正不重用呢?
申时行紧紧皱起眉头,再次提问说道:“恩府,您不是曾言,这海瑞虽有贤名,可不审时度势,不计较利害,一味博取清名?故而不为之重任?”
这是张居正执掌首辅大权以来,对于海瑞的评价。
申时行可太了解了,他不止一次,在张居正口中,听到对于海瑞的评价。
可以说,在张居正以往的认知里,海瑞都只是一个能够担任“风宪官”的人,而非是处理一方政事的封疆大吏!
“从前老夫是这般想的。”
张居正颇有些无奈。
“那海笔架,于隆庆三年任职应天巡抚,确是清正廉洁,秉公执法。
然而过犹不及,太过于峭直。
江南士族豪强盘根错节,侵吞亩产积弊已久,岂是能够一时能够解决的?
正如垂垂老矣之病患,本就积重难返,他却要行猛药重药。”
水至清则无鱼,在张居正想要处理的乃是整个大明朝的弊病,想要将这病患起死回生。
可海瑞显然看得就不同,他着眼于一处糜烂之病患,非要将其挖除不可。
申时行更加疑惑了:“既然如此,恩府为何又提要起复海笔架?”
自从应天巡抚解职后,海瑞几经调任,最终告病回家。
这些年来,朝堂偶有人推荐起复海瑞,可张居正却始终不用。
“此一时彼一时也。”
张居正摇摇头说道。
“海笔架乃砒霜猛药,国家尚能调息之时,自然是不能复用,可若国家积重难返,已然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便要其乱世治重典了!”
那天与张允修的谈话,显然让张居正十分在意。
对方那“大明不过剩国祚四五十年罢”这类话语,实在是刺痛了他的神经。
“不过.”
张居正眯起眼睛思虑说道。
“此次不能让海笔架胡来了,定然要压着他一头,拉得住这一匹脱缰野马。”
大明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申时行一时间脑袋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虽说近来灾荒多了一些,可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可他见张居正已然做了决定,便不好再反驳了。
况且让海瑞试试也并非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毕竟此人名声摆在那里,说不准还真有奇效。
申时行想了想说道:“这倒是好办的,南直隶还有个右佥都御史的职位,有纠察南直隶百官之职,恰恰可协助殷养实,彻查‘量弓’之案。”
“甚妙!”
张居正赞赏说道。
这个安排很符合他的心意,让海瑞成为封疆大吏是不成了,可让他纠察百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不由得感慨说道。
“老夫从前还是迂腐了些,正如那逆子所言,要物尽其用,这海瑞虽无宰辅之能,可以清节之名,处置如‘量弓’一般的腌臜事,定然是无往而不利!”
见张居正这番模样,申时行不由得露出怀疑之色,他近来越发觉得,对方被幼子张允修影响颇深。
怕是这起复海瑞,也是那张允修的主意吧?
想了想,申时行再次说道。
“起复也非是易事,万历初年之时,朝廷便派遣御史前去考察,最终碰了一鼻子灰,想来而今起复,海笔架不一定买账。”
“此事再简单不过。”
张居正笑了笑说道。
“寻个可信之人,前去拜访那海笔架,将这封书信给他一看,老夫保证,此人非但不会拒绝,重回朝堂之心,反倒会越发迫切!”
申时行接过那书信一看,顿时明白了张居正的意思。
这上头乃是“量弓案”的始末。
“所谓阴阳丈量之法,实乃舞弊奸谋,予勋戚豪强以大弓,减几成田亩,平民百姓以小弓,增量几成本不该有之田亩.”
申时行一见这句话,便吸了一口凉气感慨说道。
“海刚锋若见此,必然再无归隐乡田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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