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伴读万历,我爹张居正! 第27节
“众卿平身,司礼监,唱题本。”
冯保则是翻开题本,用抑扬顿挫地声音说道。
“云南巡抚饶仁侃奏改土归流之事,乌蒙、东川、芒部诸土司世袭罔替,各拥甲兵,擅征赋税,甚者僭越礼制私铸金印.”
这广西的土司还没有解决,云南的土司却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西南边陲虽波动不断,可终究算不得什么大事,题本念罢后,朝堂上简单议了议,还是不了了之。
正如兵部尚书方逢时所言:“此乃社稷长远之计,不可急于求成,当以水磨工夫徐徐图之。”
针对土司之事,朝堂诸公和万历皇帝早就定下了调子,所以也没有什么继续讨论的必要。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冯保的话音刚落。
“且慢!”
官员队伍之中又走出一人。
众人循声望去,不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魏允贞还有谁?
端坐在御座的万历皇帝皱了皱眉头,感觉到一阵头疼。
却听魏允贞在殿内朗声说道:“臣再弹劾首辅张居正,纵容其子刊印伪报,妄议朝政,捏造史实,祸乱人心,如此玩物丧志之文字,市井愚民争相诵读,长此以往”
又是弹劾张居正,又是张允修?
万历皇帝感觉自己有些抓狂,这些御史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抓住一个东西便是不放,便连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看了一眼张居正,见后者并没有表态,用没有感情的话语说道。
“此事已然议过,休要再提。”
皇帝抵触的意愿很明显了,可魏允贞却像是根本看不出来一般,继续说道。
“陛下,臣近来听闻,那张士元心术不正,竟敢私通宫中宦官,将民间诲淫诲盗之书送入宫中!
此等诲淫诲盗之作,乃闾阎鄙俚之词,岂是能够进入宫中?
陛下虽圣明在上,可却令奸佞小人所欺骗。
张士元此人包藏祸心,以邪祟之物蛊惑圣聪,臣恳请陛下亲贤臣远佞幸,黜奸邪以正朝纲!
严查张居正、张士元父子二人!”
此番话一出,大殿之中的群臣顿时一片哗然。
魏允贞胆子可太大了,一番话下来,跟公开说皇帝昏聩有什么区别?
可偏偏是在明朝,皇帝还真拿这些言官没有什么办法。
你用廷杖将其打死?人家追求的就是这种风骨,追求的就是名垂青史。
百年之后,被打死的言官名垂青史,而皇帝却因此被冠以暴君的骂名。
万历皇帝的爷爷嘉靖,“大礼议”事件闹得轰轰烈烈,便是一个明证。
海瑞直接便敢骂皇帝,现在俨然成为清流们的精神图腾,依旧在老家活得好好的。
言官们还真不在怕的。
也就是明朝了,要是换在几十年后的辫子朝,你还想要脑袋?
此时此刻,万历皇帝真的生气了,圆圆的胖脸上憋得通红,活像个红烧猪头。
这回,他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默认让言官们去攀咬张居正,以此来减少张居正的影响力。
可没有让这群狗东西,反过来咬自己啊!
我看个小说,怎么了!
“好你个魏懋忠!”万历皇帝霍然起身,怒气已然冲到了头顶。“你到底意欲何为?”
他们是疯狗吗?连朕都要一起攀咬?
魏允贞却是岿然不动的样子,他躬身下跪说道。
“陛下,臣愿以死进谏!请陛下清理宫中诲淫之书,亲贤臣远小人,取缔《万历新报》,严惩张士元,严查张居正之罪。”
“你”万历皇帝气得语塞。
当一名言官说他要死谏的时候,即便是皇帝手握生杀大权,也拿他毫无办法。
万历皇帝看向张居正和朝堂诸公,发现这些人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心中不由得更加生气。
“诸卿也与魏懋忠一个看法么?”
吏部尚书王国光站了出来,对着皇帝深深一揖,随后看向魏允贞说道。
“魏御史言《万历新报》蛊惑人心,可有明证否?”
魏允贞冷笑回应:“明证便在那报刊之上,前次已然展示给诸公看过。”
“这报纸”王国光刚想要说话。
却被魏允贞给打断了:“王尚书又要言《万历新报》利国利民那一套了么?
那我请问王尚书,张士元向宫中送入心术不正之读物,该当何罪?
张士元引导圣上共同办那什么报刊,行商贾之事,该不该治罪?
陛下乃国之根本,岂能够容此奸佞以秽乱之物蛊惑圣心?
若不严惩此獠,国法何在?纲纪何存?
”
魏允贞这一番输出下来,可谓是风头无两。
王国光不是个强势之人,上年纪后思维也不比对方敏捷,三句两句,便不知道如何辩驳。
不少官员心中也开始思考了,先不提报纸到底如何,张允修给皇帝送话本小说,这个罪过要不要治?
此刻,便连有一些“张党”内部的成员都动摇了。
首辅大人这个儿子,是不是有些太过于荒唐了?
而皇帝竟然背着群臣,不事朝政,整天在宫中看市井污秽读物,难道就没有一点问题么?
长期以往下去,岂不是变成了昏君?
“恩府.”
申时行心里头发虚,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张居正。
张允修此事可大可小,细究起来必然要治他一个“蛊惑君上”的罪名。
可最为关键的不是这个,而是若张允修真被严惩之后,必然会影响到张居正。
身为父亲,张居正或许没有参与到其中,可难道没有一点罪责么?
一直以来,张居正身上都有一层“不败金身”,那便是万历皇帝对其的信任和尊敬。
有这层不败金身,邹元标弹劾,刘台弹劾,艾穆、沈思孝弹劾,哪个起到了作用。
不是通通都被皇帝治罪了?
如今不同了,许多人都能够看到,张居正身上的这一层不败金身,似乎开始一点点的剥落了。
而惩治张允修,便是破金身的第一步。
“金身”破了以后,将有无数受新政影响之人,痛恨张居正之人,闻到血腥味儿一齐跳出来。
要将这位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的首辅大人,彻底的吃干抹净!
“稍安勿躁。”
张居正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闭目养神了一会儿,随后将目光投向了御座上的小皇帝。
此刻,一顿输出的魏允贞,见皇帝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跪在地上,反倒是挺直了自己的腰板。
他看向皇帝说道。
“陛下定要包庇张允修乎?抑或是为其巧言令色所惑,为其话本野史所迷,圣聪蒙蔽?
昔日宋徽宗皇帝耽于艺文,溺于辞章,此等殷鉴不远,陛下岂可不慎哉!”
魏允贞的输出水平不可谓不高,他今日也几乎抱着必死的决心劝谏,所以说话更加肆无忌惮。
竟然将宋徽宗都拉出来了?
坐在御座上的小皇帝,似是被人看穿“底裤”一般,彻底要炸了。
他料到自己在后宫偷看话本的事情会败露,可没有想到,群臣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最为关键的是,万历皇帝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务正业,从前即便是张居正,也是委婉用大段典故劝谏他。
何曾被人以宋徽宗来相比?那可是靖康之耻的千古昏君!
万历皇帝开始感受到,从前爷爷被人指着骂“嘉靖家家尽也”的愤怒了。
他声音有些颤抖,指着魏允贞说道。
“大胆!狂妄!魏懋忠!尔安敢谤讪于朕?”
自亲政以来,他最为生气的便是别人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元辅张先生都不敢教训我了,你魏允贞是个什么东西?
可魏允贞已经豁出去了,梗着脖子说道:“陛下敢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誓,没有与那张允修暗通款曲?”
“你你想要管教于朕么?”万历皇帝说话有些结巴。
要比口舌,十个万历皇帝也比不上一个魏允贞,这下子小皇帝有些慌了神,从前他哪里有受到过这般顶撞。
可魏允贞岿然不动,清流便是这点最为可恶,无论他输出什么观点,都会一幅慷慨赴死的样子。
魏允贞拱拱手说道:“臣不敢管教君上,臣只求君上拨乱反正,回头是岸。”
万历皇帝冷笑:“依你之言,读话本便是玩物丧志?办报纸便是商贾之道?”
魏允贞对答如流:“话本小说惑人心智,《万历新报》乃商贾之物,名曰‘新闻’,实则乃是捕风捉影、牟利惑众,断非治国之正途。
伏惟陛下懋修圣德,读孔孟之书,以正心诚意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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