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伴读万历,我爹张居正! 第296节
“暗流涌动啊!”张元昊则是无奈摇摇头,“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么多门道,这朝堂之事实在是不爽利。”
朱应槐无奈一笑:“所以说,你最好还是跟着师尊,好好待在这西山剧院里头。”
于他们这些勋贵子弟而言,朝堂之路难涉,军伍之途苦累,这西山剧院,反倒成了个能安身、能做事的好去处。
第272章 破釜沉舟徐阁老
明月高挂,二人也重新策马回到队伍之中。
“小子!上马!”
朱应槐纵马将那学徒陈洪给拉上马鞍,后者一声惊呼,却好奇地趴在马背上,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颠簸之中,陈洪看到了身后一辆又一辆的马车,队伍浩浩荡荡的。
他不免发出一声询问说道:“师父,我们这西山剧院,跟那京城的国子监比起来如何?”
朱应槐不比陈洪大几岁,可如今说起来话来,也有几分长辈的样子。
“嘿,别瞧不起咱这戏班子,我等非是什么下九流,我敢担保,咱们这西山剧院今后,不比上场杀敌来得差!”
以朱应槐的眼界,不难看出张允修设立西山剧院的目的,加上此次江南之行。
可以说,只要今后这新政成了,西山剧院绝对是脱不开的。
“咱们后头要去哪里?”
朱应槐不耐烦地回答说道:“小子!后头我们便去南京,带你看看陪都繁华,也见见我等师尊是如何惩治宵小之辈!”
“师尊?那我岂不是要叫师公?”陈洪不到十岁的年纪,硕大的脑袋跟身子比起来还不太协调。
“师公?”朱应槐颇为不满的样子,一巴掌拍在徒弟脑门上。“倒也是你能叫的?莫要平白攀附关系,这天底下想与师尊攀附关系的人多了去,你算是哪根葱。”
陈洪有些委屈地缩了缩脑袋,掰着手指头算了又算说道:“这辈分也没错啊~”
松江府华亭县。
一匹快马径直停在徐家大门之外,家丁跌跌撞撞地冲入府内,口里还喊着什么。
“不好了!不好了!我要见老爷!快带我去见老爷!”
一个时辰之后,徐阶身穿白色里衣,身上披着一件披风,面容憔悴的样子,重新端坐在了大堂之上。
堂下分列坐着王世贞、王锡爵,以及徐璠、徐琨两个儿子。
大堂内的气氛颇为压抑。
徐阶想要抬起手边的茶盏喝上一口,可这手腕却是不受控制发抖,弄得这茶水已然洒了一裤子。
“混账!”
只听“砰”地一声,他手中茶盏被狠狠投掷在地上,茶汤四溅,令端坐在下头的四人身子不免打了一个寒颤。
长子徐璠面露担忧之色,连忙上来,用袖子为老父擦去身上的茶汤,重新将自己的茶给徐阶安稳地递上。
一番波折之后,徐阶才终于喝上了茶,他白色胡须沾了些茶渍,脸上面容越发铁青。
眼见于此,徐璠立在一旁,不免提醒着说道。
“爹爹您已然有三四日没睡好了,不可再大动肝火。”
以徐阶的年纪来说,徐璠还真怕他一瞪眼,便就此厥过去。
虽说他也想着老不死的早点去了,自己便能够继承下这偌大的家产。
可万万不该是这个时候,如今朝廷来势汹汹,张家父子更是不留情面,已然闹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若是徐阶就此撒手人寰,那还有谁来将江南这盘散沙给聚合起来?
江南士族本来就各怀鬼胎,若非有徐阶这等人在,还真没有团结一致,去对抗朝廷。
“不再动肝火?”徐阶却还是咬着牙说道。“老父却也想着合眼,可一合眼便见尔等被那黄毛小儿耍得团团转,如何能够安心下来。”
他面容通红的样子,当即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咳嗽。
徐璠连忙又取来一碗老参汤,给徐阶服下之后,这才有一些好转。
“徐公,这也不怪我等。”王锡爵连连叹息着说道。“谁知那张士元招数频出,竟然搞出个什么戏班子,各处去传播什么新政、借贷法,百姓们信了那戏里头的东西,也对于那海刚锋越发推崇,我等让生员士子前去各处讲演,根本就是无用!”
这些日子以来,江南士族们在各地发动士子闹事,希望以此来令朝廷忌惮,首当其冲便是南京巡抚衙门。
为了此番起事,江南士族们可谓是精心谋划已久,先是在巡抚衙门外,将一干事情闹大,再令江南织工们率众起义,特别是要将那江南织造局给彻底铲除,紧接着便是会有无数生员积极响应,撰写檄文、串联乡绅共同起义,以万民书直接请愿。
在士绅们的构想之中,这样的一套措施下来,即便是张居正也无法再坐视不管了,为了江南不动乱,朝廷必然要与江南退让一二。
至于今后要处置,无非是将几个织工,还有那些上头的生员,给推出去顶罪罢了。
这样的构想不可谓不完美,可在执行层面上,却是出了大问题。
在应天巡抚衙门门口,海瑞中得那一刀,原本是想要闹出更大的乱子,却不想无意间,让更多百姓看到了海瑞的刚直与清明。
加之近来民间四处教化宣传的西山剧院,海瑞的名头在江南可以说,到了一种无可复加的程度。
就这样一名官员,他四处为百姓宣讲,四处去解决生员动乱,没有裹挟而来的百姓,江南士族们如何能够成事!
提及此事来,王锡爵也是咬牙切齿。
“而今,我那辰玉孩儿,却已然是不知所踪,怕不是也被那张士元所害,其中仇怨,吾恨不得生啖其肉!”
江南的消息慢了一些,可王锡爵也得知了王衡的情况,这小子为“新学”所蛊惑,离家出走,如今还是生死未卜。
“元驭兄不必太过于着急。”王世贞性子急,可这会儿也安慰起老友来,“辰玉自小便是知书达礼,想来无非是误入歧途,即便是给张士元此子抓了去,想来他必然也不敢干出什么出格之事,待到此事了结,我陪你一同前去京城.”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将江南之事忘记得一干二净,对于他们来说,这江南之事固然重要,可膝下之子,显然是更加重要的。
“够了!”徐阶发出一声嘶哑的声音,他抬眼看向二人说道。“还在这般小家子气,若是江南没了,你我可还有什么好下场,眼下之事才是最为要紧,这江南织造局若再推行下去,你我麾下产业又该如何推行?
此中症结,已然是不死不休!”
天工纺织机的恐怖效率,起初徐阶等人还是不太相信的,可当他们寻了一台机器试验一番,立马便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等将近十倍的纺织机,简直就是在刨江南士族们的根基!
若百姓们人人皆是能够用上这机器,他们这些开设工坊铺子的士绅,可还有什么赚头?
偏偏这张允修,还推行什么“借贷”之法,限定每户一台机器,对于士绅商贾几乎没有任何优待。
士绅们得不到那纺织机,也不知怎么去仿制,唯有坐以待毙。
然而,徐阶断然是不会这般放弃的,他犹如一头奄奄一息的恶龙一般,眼睛里头皆是血红,看向了下头的王锡爵与王世贞。
“既然如此,我等也不能再有顾虑了,此番他张士元做到这番程度,我等也得使出浑身招数,不然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徐公的意思.”王世贞吓了一跳,看徐阶这势头,生怕对方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一年百万两银子的生意!”徐阶强调着说道。“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王锡爵连忙劝慰着说道:“徐公万万不可如此,大不了咱们便低个头便是,如何能够到不死不休的程度。”
他生怕徐阶脑袋一抽,要干出刺杀的事情,不论是张居正还是张允修,若是下手成功了还罢了,若是不小心失败,给人抓住了把柄。
不消说这江南纺织生意,便连他们的身家性命也是不保的。
与朝廷对抗归对抗,可还真犯不着,让赌上全家性命的程度。
“老夫是老了,可还不糊涂。”
徐阶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咬牙,声音略带沙哑。
“我等不必太过出手,自当有人替我们出手。”
“徐公之意.”王锡爵有些不解,却也有些猜测,可仅仅是猜测,便已然令他惊出一身冷汗。
“这还是不够的。”徐阶似是要出重拳了,不免轻蔑地笑道。
“那晋商皆是一群软蛋,为一黄毛小儿打怕了,做起事来却畏首畏尾,若不奋力,唯有任人宰割的份。”
王世贞则是说道:“晋商还是为我等出了力的,不过这些人确实是怕了,只敢躲在幕后行事。”
“于幕后便是要老实。”徐阶冷笑着说道。“今后咱们吃下那江南织造局,将期货市场握在手中,那晋商们想必也不敢似往日那般傲慢。”
徐阶不单单是想要抑制朝廷的政令,更加是想要吃下张士元手中的摇钱树、香饽饽。
这一回,换做王世贞二人保守起来。
王世贞提醒说道:“徐公,张家父子精于算计,想必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学生想来还是要从长计议,此番应天生员一事,我们已然折损不少人手”
“禁微则易,救末者难!”
徐阶却不愿听从,很是坚决地说道。
“此番若给那黄毛小儿起事,今后再想要对付,便是难上加难了。”
见王锡爵、王世贞二人还想要开口,徐阶摆摆手说道。
“你二人不必再说,老夫心里头已然有计较。”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看向一直坐着沉默不语的次子徐琨说道。
“子璠啊~为父让你去联络江南诸地士绅,可有些眉目了?”
徐琨有些木讷,可听到老爹的询问,还是立马起身回答说道。
“回爹爹的话,已然处置妥当了,士绅们皆是仰慕爹爹之威名,直言若我徐家有意出资,他们自然也会来帮衬一二,此乃我江南诸地存亡之时,定然不可懈怠。”
听这父子二人一问一答之间,仿佛真就在江南展开一场战争一样。
令人不禁想起,昔日太祖朱元璋与陈友谅,在应天府龙湾一带,在鄱阳湖水域一带,开展的两场定鼎天下之战。
此战之下,谁是陈友谅,谁又是朱元璋。
王世贞与王锡爵二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神之中看出了担忧。
深夜。
张家书房之内,一个罕见的情景出现。
张居正与张允修父子二人,竟然在书房里头端坐着,二人相隔很远,可埋头伏案写作的动作却是极其相似。
书房里头昏黄的灯火不断摇曳,还时不时有一阵研磨的声音。
张居正时不时停下手中笔,抬眼打量一番幼子,见其毫无反应,复又摇摇头,继续处置今日的奏疏。
过了一会儿,张允修那头传来一阵异动,张居正不免抬头观察一番,却发现这个臭小子,不知为何偷偷摸摸地起身,一路摸出了门外而去。
张居正见到那鬼鬼祟祟的模样,忍不住叹息一番,嘴里念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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