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伴读万历,我爹张居正! 第90节
王世贞说得咬牙切齿,王锡爵听得也是冷汗直冒,他与外界有所接触,可京师的消息没有刻意了解,还是很难知道细节。
这回听到描述,王锡爵脑海中顿时蹦出一个画面。
那是万历五年夺情事件之中,王锡爵上门“请求”张居正为那些言官御史,向皇帝求情。
不想张居正竟抽出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威胁说道。
“元驭兄觉我张居正乃奸臣,那便将此头拿去!拿去便好!尔拿去啊!”
那恐怖之场景,现在还时常令王锡爵午夜惊醒。
现在又听张允修的事迹,王锡爵更加是头皮发麻,他呼出一口气说道。
“不想这张士元,竟然比他那老爹还要癫狂?”
王世贞叹了一口气说道:“元驭兄还不知京城瘟疫之事吧?”
“大头瘟于北直隶各地蔓延,我见朝堂已然发布各项政令,想来与从前也一般无二?”
王锡爵自然是熟悉朝政的,自古以来对付瘟疫便是那些东西,换汤不换药罢了,又有什么稀奇的?
过上几个月,等到风头过去了,这瘟疫便就算解决了。
“元驭兄有所不知。”
王世贞叹了一口气,随即将京师封城,调动五城兵马司四处戒严,甚至动用京营迁徙流民。
“那张士元大闹京师,竟叫京师内所有大夫拜他为师,传授什么医术.自古从未见过如此治理瘟疫之理?”
“那张江陵竟丝毫不阻止?“王锡爵紧紧皱起了眉头,似乎不太理解的样子。
在他的眼里,这张居正虽是独断专行,可总归还有些理智,没有放任这种荒唐事情的道理。
“非但没有阻止.”王世贞哀叹着,又将朝堂上的事情一一说明。
王锡爵这下子,终于是维系不住他那怡然自得的样子了。
“荒唐至极!”他拍案而起怒然说道。“此子蒙蔽圣上,致使祸乱朝纲,乱象丛生,必然成我大明朝之祸端!”
王世贞痛心疾首地说道:“而今那张江陵病重,这张士元博取了圣上之信任,恐再现嘉靖朝严嵩父子旧事啊!”
嘉靖时期,严嵩虽贵为内阁首辅,然而年纪老迈,处处政令都会由严世蕃出谋划策。
久而久之,这内阁诸事竟然成了严世蕃来处理,故而有了一个“小阁老”的别称。
王世贞所担心的便是如此,从前张居正一手遮天,依靠着先帝托孤,以及李太后、冯保的支持,朝堂上下几乎没有能够与之抗衡了。
如今,那张居正终于是“病入膏肓”,可又冒出来个张士元。
这个张士元比之张居正可要荒唐太多了,若是让他把持了朝政,无疑是王世贞这类人所不能够接受的!
可王锡爵还是皱眉说道。
“张江陵久未上朝,是否乃是故弄玄虚?”
第97章 病榻床前张居正
“故弄玄虚?”
王世贞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他摇摇头说道。
“自去岁以来,这张江陵便已然身子孱弱,时常寻京中名医问诊,消息一问便知。”
王锡爵似终于起了兴趣,他压低声音说道。
“元美兄似有消息?”
王世贞笑着说道:“那太医院我自有些老友,曾为张江陵诊治过,言明其乃是身患热症,时常需服用凉药,前几月已然脾虚而不能进食!”
王锡爵眼前一亮说道:“《史记》有典,辛幼安引为典故‘廉颇老矣,尚能饭否’,食乃气血生化之源,若人不能食,则命不久矣!”
言语之间,竟然升起了一丝期待。
王世贞有些欣喜地说道:“元驭兄想通了?”
王锡爵终究是脱去了他那层云淡风轻,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虽想远离朝堂,然朝堂不能远离于我,那张江陵调派殷正茂来南直隶任职南京刑部尚书,恐怕所图不小。”
“元驭兄是说”王世贞有些不解。
王锡爵说道:“张江陵之谋划,我自不太清楚,不过自那殷正茂近来的行径来说,恐怕与清丈田亩一事有关。”
王世贞关注京城事宜,王锡爵则更加关心南直隶周边的风吹草动。
“张江陵他!”王世贞吓了一跳,似有些愤恨地说道。“他要将人逼上绝路不成!”
王锡爵轻蔑说道:“滔滔大势之下,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即便是给那殷正茂查出些名堂,上上下下几百名官员,张江陵可有魄力?”
“只怕他狗急跳墙!”王世贞感叹说道。
王锡爵摇了摇头:“当年嘉靖朝之时,杨廷和杨公致仕,权倾朝野的严嵩尚且蛰伏十年,若张江陵不能事,这朝堂便是要变天了”
“元驭兄似乎忘记了那张士元?”
王锡爵嗤笑说道:“黄口小儿不足为虑,李太后已然归宫,那冯保也已然失宠,这天下非皇帝一人之天下,天子为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那张士元已然触发众怒,张江陵也难以为继,何足惧哉!”
王世贞吓了一跳,他原想着这王锡爵已然意志消沉,要好好激他一激,没想到三言两语之下,对方比之自己还要“愤慨”!
这天下非皇帝一人之天下?
这话是能够说出口的嘛,王锡爵是不是有些狂妄?
一时间,如此大的转变,却让身为“说客”的王世贞都有些不适应了。
他手中茶盏停滞在空中询问说道:“元驭兄看起来,不似先前那般云淡风轻啊?”
“哗啦哗啦~”
亭榭外头这场春雨下得越发激烈,击打着假山边的芭蕉上下摇晃。
王锡爵脸上笑意渐渐收敛,神情变得极其凝重起来。
“《易经》有言,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他端起还剩下半盏的茶杯继续说道。
“非我无动于衷,乃是时候未到矣!若是时机已到,这江南淡雅柔茶,我却觉得口中无味。”
说话间,他将那茶杯中的茶水随意泼洒入亭榭外湖水之中。
张府。
后院书房内。
书房角落里有一多年未用拔步床,不知为何近日便被拉出来使用。
“咳咳~”
张居正倚靠在床边,炭盆将屋子里烘得燥热,可他指尖翻过那些奏疏,却仍旧有些僵硬。
他用沙哑地声音开口说道:“票拟将瘟疫防治之法,纳入于京师官员考成法.各坊里甲每日申时呈报病亡数目瞒报超三日者,该管官革职查办.”
有一名面容儒雅青年人立在一旁,一手端着册子,一手端着毛笔记录。
张懋修排行老三,乃是去岁庚辰科状元,一直于翰林院任修撰之职。
听闻张居正的言语,他写字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迟疑抬头看向父亲说道。
“爹爹,这会不会太过于操切了?恐引来京官不满。”
京城内外,如今本来就对于那瘟疫防治之策有所不满,张居正在搞上这么一出,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
“让你写你便写!”张居正言语严厉地说道。
张懋修不再言语,只能乖乖将相关奏疏内容,模拟张居正的字迹票拟记录。
一连两个时辰,两个人便这样一念一答一记录。
张懋修手都记录得酸涩,听张居正话语声也有些沙哑,他转头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奏疏,不免叹了一口气说道。
“爹爹,你身子不适,还是歇息一下吧。”
“莫要.”
张居正还想要严厉斥责,可转念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顿时温和了不少,解释着说道。
“近来陛下怠于朝政,我身子不适不能予以劝慰,可瘟疫之情如火,万万不可轻慢,无事的你便继续念。”
“可爹爹是真病了!非是弄虚作假!这般下去身子如何能够受的了?”张懋修急得直跺脚。
张居正倚靠在病榻上,脸色有些苍白,可却还是说道:“我素来习惯如此,对身子心中有数,你无需多言。”
“我!”
张懋修险些气坏了,可自小而来的家教,令他根本不敢与五弟张允修一般忤逆父亲,只能试探性地询问说道。
“陛下那边.”
“陛下且还以为我乃是装病,不必告诉他,若他知道了此事便瞒不住。”
张居正摇摇头,显然他也清楚,皇帝身边早已被渗透成了筛子。
“士元!总该与士元说说吧!”
张懋修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总归是能够知道的吧?仁民医馆现今医术高明,让他们为爹爹您诊治一番。”
“不必惊扰于他。”
张居正面容古板的样子。
“近来瘟疫防治步入正轨,正是着力解决之时,岂可因我一人影响全京师百姓之生计?
况且我便明白的,我这热症难以根治,从前总信一些神医御医之言,现在看起来实在可笑。”
张居正有自己的思虑,他查遍医术古籍,也不见根治肠澼之症的记载。
近来更是看到仁民医馆之中,曾经那些御医之丑态,更加不信任什么大夫。
至于张允修之“现代医学”?依靠着那些数据,张居正自然是信服的。
可在他的固有认知看来,幼子张允修或有些医术方面的才能,然而也是精力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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