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求我长命万岁 第167节

　　“去吧。”

　　老楚离开了桑拿房。

　　水汽蒸腾间，孙副总监默默思索：

　　总经理被拘留十五天，应该足够完全打乱好唱娱乐的日常运营，顺便让这家新公司人心惶惶，接下来的强奸，相信也应该足够让陈拯威在公司利益和自己坐牢之间，作出真正正确的选择。

　　大约一分钟后：

　　南鹅大厦300米外，某家中档宾馆，一位三十岁左右，衣着普普通通，相貌也普普通通的男子忽然从床上坐起。

　　他的手机，基础信息收集工具兼内部通讯工具兼生活助理，终于发出了指令：

　　“行动，C方案。”

131 你讲物理，我讲生理

　　从孙副总监和柳队及老楚密谋结束，到南鹅大厦附近的某位清理工收到信息，中间过去了足足一分钟。

　　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当然不是监听委员会的效率不行。

　　就职没少干破事的大型集团，负责专门干破事的阴暗部门，孙副总监当然深知避人耳目的技巧，不仅特意挑了间水汽蒸腾的桑拿房谈事，自己关掉手机不说，还亲眼盯着柳队和老楚也关掉了手机。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三人的手机确实都进行了关机操作，但只有柳队和老楚的手机倒是真的关掉了，而孙副总监那台曾经安装过好唱APP的手机，却是进入了表面关机，后台悄然启动黑屏低功耗状态，继续保持监听。

　　——顺便一提，孙副总监处心积虑，孜孜以求的好唱APP的核心技术，和此时距离他仅仅4.7米，就摆在浴池旁侧置物架上的那台手机的价值相比，就连毫毛都算不上一根粗的：由于无需考虑对市场、对科技、对局势的冲击，那台手机中，无论其底层代码入侵逻辑，超低功耗后台运行模式，以及恶劣环境下的声波处理技术，都是当前材料下性能的极限发挥，随便挑出一项，都远远超过了当下整个视讯产业，包括影视，音乐，明星，设备，软件等等上下游行业的市值总和。

　　有这样的技术支持，从孙副总监和柳队及老楚密谋结束，到监听组接受到所有信息，中间只差了0.015秒，正好是声波在空气中传播4.7米所需要的时间。

　　和现实地球链接时，声波传播还需要个过程，到了身体宇宙内部，分析组和参谋组的效率就更高了。

　　总耗时：0.001秒。

　　主要是情况实在太简单了：

　　为了低调，好唱娱乐放弃了技术、硬件、市场等综合条件无疑更加有力的发达城市，选择了内陆普通省会。

　　为了低调，好唱娱乐该砸钱推广就砸钱推广，该举办比赛就举办比赛，完全按照地球现行商业模式正常经营。

　　为了低调，好唱娱乐特意将核心优势技术的性能，控制为市面同档技术的120%，这多出来的20%，还通通集中于大家只要努努力，认真整合一下当前音乐、声学、AI等技术和软硬件性能，就很有希望追上来的方向。

　　为了低调，好唱娱乐甚至就连遭遇勾结行政部门打压，收买员工抹黑构陷等下黑手的行为时，也只是使用规则内的同等手段，默默化解。

　　讲道理，在这一系列见招拆招的过程中，好唱娱乐同时充分展现了足够的技术、资金、人脉，以及经营能力：当然远不及鹅企集团强大，但也绝对是已经值得重视的体量，值得大家坐下来，在游戏规则的允许范围内，各显神通。

　　只可惜，孙副总监不准备讲这么庸俗的道理，只准备讲一讲物理。

　　再怎么低调忍让，再怎么步步为营，碰上这种道德祭天，武德充沛的倒霉催对象，你就说，该怎么办吧？

　　剩下的59.984秒，战略委员会就是这么问张赴的。

　　“张先生，情报部门碰到了比较典型的情况，”两首轻音乐的间隙，男中音向张赴汇报：“您可能有兴趣了解。”

　　张赴现在已经明白，男中音开口的时候，就表示战略委员会已经确定自己感兴趣，多问一句只是表示礼貌。

　　张赴也礼貌了一下：“怎么了？”

　　“为了更便利地收集公开信息，情报部门开设了一条半公开渠道，”根据让张赴和情报部门充分切割的策略，男中音惯例不涉及真实细节，“您可以理解为一家书报摊，投入运营之后，由于影响了位于同一条街道的书店利益，该书店老板雇佣的管理员计划打人。”

　　“我去！”张赴惊了，“书店不怎么卖报纸的吧。”

　　“这是一家综合型书店。”

　　“综合型书店就更过分了，这么点营业额算得了什么？”

　　“所以，这充分证明了您拥有正确的道德感和价值观。”男中音说道。

　　张赴想了想才明白，这是既能够表达“这家书店缺德”，又委婉表示“幸好您不做生意”的表述。

　　“好吧……这年头，好人确实越来越不适合做生意了，”张赴问道：“委员会应该有解决方案了吧？”

　　“决策中心提供了三个解决方向，”男中音回答：“解决根源问题，解决长期问题，解决当前问题。”

　　“这都是什么意思？”张赴不是很理解。

　　“具体方案较为繁杂，您可以大致理解为，解决根源问题需要解决书店并说服老板，解决长期问题需要解决书店或说服老板，解决当前问题需要说服行凶管理员。”

　　“哦哦，”张赴听明白了，想了想之后继续问道：“解决书店，或者说服老板，对于我们的书报摊来说，应该比较困难吧？”

　　张赴印象中，情报组织成立才半个月多一点点，两次招聘加起来总共两个半员工，起始资金更是全靠自筹，想来就靠这几只大猫小猫，守着一个小摊子，直接对抗一家不管面积还是资金都高几十倍的大门店，估计有点力不从心。

　　“可以克服。”男中音听起来挺有把握。

　　“那当然了，”张赴当然充分相信战略委员会的伟力，“不过……还是不要为难我们的员工了，尽量选择简单点的方法吧。”

　　“好的，”战略委员会通报，将张赴的决定列为近似状态的首选对策：“信息收集部门，会尽快做通管理员的工作。”

　　“怎么做工作？”张赴有点好奇。

　　“动之以理，消除戾气。”男中音的广播腔，诚意满满，正大光明。

　　————————

　　一分钟后，普普通通的男子背着一只普普通通的单肩包，离开了宾馆。

　　十五分钟后，普通男子开着租来的车，开进了一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大楼13层有一家雕刻工作室，通过网络，普通男子前两天在这家工作室定制了一只小葫芦工艺品。

　　这是一座发达了几十年的城市，这栋大楼更是最早建成的那批，停车场的规划可想而知的拥挤杂乱。

　　普通男子转悠了好一会才找到电梯，又花了好一会才找到电梯。

　　普通男子慢慢走向电梯间，经过一台特斯拉的时候，侧过身体的同时，右手轻轻一转，多出了一只小喷壶，并利用身体的遮掩，在主驾驶位的门把手位置，轻轻地喷了一下。

　　电梯门上贴着一张最庸俗也最吸引眼球的广告海报，两排年轻靓丽的女子，挂着几片堪堪过审的布料，笑吟吟地作出欢迎光临的手势：金碧浴池，至尊享受。

　　电梯到了，普通男子走进电梯，按下“13”的按钮。

　　进入13楼，找到雕刻工作室，普通男子先是对前台说出预约信息，然后平静地表示想借用一下洗手间。

　　进入洗手间，普通男子将门反锁，一边打开水龙头，一边飞快地从另一侧口袋取出又一只喷壶，将自己的双手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喷了好几次，每一次喷完，都立刻使用大量的清水冲洗。

　　普通男子足足清洗了七八分钟，直到双手开始有些发白，才终于停了下来。

　　做完这些，普通男子轻轻地舒了口气。

　　检查一遍随身物品后，普通男子走出洗手间，在前台取走定制的小葫芦工艺品，很快就离开了这家雕刻工作室。

　　三分钟后，普通男子回到了自己租用的车辆，静静地坐在主驾驶位。

　　十分钟后，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从电梯走了出来，中年男子神清气爽，干脆利落的发梢末端，遗留着几分没有完全干透的水汽。

　　走出电梯间，中年男子左右看了几眼，很快找到自己的汽车，坐进驾驶位，点火驶出了停车场。

　　等待十几秒后，普通男子也点火开了出去。

　　离开大楼，前方是一条将近十公里的笔直道路，普通男子不紧不慢地正常驾驶，保持在特斯拉后方一两百米处。

　　过了十分钟左右，原本顺畅的车流忽然稍有些拥挤，普通男子跟随周围的车辆一起变换车道，开出百米左右，看到某台特斯拉的行驶轨迹时快时慢，左右摇晃，飘飘忽忽。

　　和周围汽车发出的喇叭声和谩骂声相比，普通男子很有素质地平稳驾驶，很快就静静地驶过了这段小插曲。

　　几秒之后，身后传出“砰”的巨响。

　　普通男子轻轻地按了一下早就打开页面的某个APP确定键，身后传出了第二声巨响，以及一大批鸣笛声和惊呼声。

　　普通男子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平静稳定，只是嘴角轻轻地抽了抽。

　　1，几种完全无毒的植物混合在一起，居然能够合成一种无法检测——至少法国情报部门配发的检测仪无法检测的激素，进入人体后，十五分钟左右达到一定浓度，引发生理性心肌梗塞，并在后续一分钟内被没有完全死亡的身体直接完成细胞内代谢。

　　2，原来委员会送来的手机，除了基础信息收集工具兼内部通讯工具兼生活助理外，还可以根本不需要接触车辆，也根本不需要额外设置，只需要得到授权，即可进入指定电动汽车的底层系统，自动操作并触发自燃。

　　好消息一：今天可以下个早班。

　　好消息二：单肩包里的铁丝，匕首，消音手枪，红外头套等备用风险品，可以马上封存了。

　　警示一：回去以后，一定要赶紧再好好洗几次手。

　　警示二：以后绝不驾驶电车。

　　————————

　　下午，全民鹅音的刘总经理刚刚走进办公室，他的首席助理就冲了进来。

　　“刘总，您看到这个了吗？”

　　几乎快要怼到刘总脸上的手机屏幕，展示着一张一片狼藉的图片：焦黑的道边绿化带，歪东倒西的灌木丛中央，一颗无辜的大树，被一台汽车笔直怼住，汽车大半已被烧焦，只剩下一个乱七八糟的残架。

132 不寒而栗

　　汽车大半已被烧焦，只剩下一个乱七八糟的残架……

　　这惨状光看着就有点生理不适……刘总经理瞟了一眼就赶紧挪开视线：“看到了……你摆得这么近，我想看不到都难。”

　　“刘总，”首席助理完全没有被顶头上司的调侃影响，依然很是激动：“出大事了啊！”

　　“咋了，你买了他们的股票？”照片中汽车的后半部分同样受损严重，不过依稀还能分辨出品牌方的标志，“特斯拉自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应该对股市的影响不大吧？”

　　“不，和特斯拉没关系……不，也不能说没关系，”首席助理绕得自己有点头晕，赶紧步入正题：“刘总，您知道这是谁的车吗？”

　　“谁的？”

　　“这是孙总的车！”看到顶头上司的眼神依然迷茫，首席助理马上补充：“第七公关部，孙副总监！”

　　“什么？”刘总瞳孔微缩，声音也情不自禁地抬高。

　　“真的，”首席助理麻利地操作手机，切到另一个APP页面：“工作群里都传开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中午。”

　　“今天中午？？”刘总经理马上回忆起来：“上午10点，他不是还在我们会议室开会么？”

　　“对啊对啊，”首席助理连连点头，“开完会，他就进了你的办公室。”

　　“……他很快就走了！都没呆五分钟……我……我这里有摄像头的！”刘总经理条件反射般地否认三连。

　　首席助理直直地看着刘总经理。

　　“我是说……”毕竟修炼多年，短短几秒，刘总经理已是恢复正常：“警方那边怎么说？”

　　“警方没给任何消息，只找了公司和家属确定车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