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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编辑器 第1808节

  她想起母亲后腰处也有类似的疤痕,形状像半枚残月。

  接着苏宁和庄寒雁便是把傅云夕让进了暖阁。

  暖阁里炭盆噼啪作响。

  傅云夕裹着毯子仍止不住发抖,手指在茶盏上敲出断续的节奏。

  正是那日在破庙里,庄仕洋听到“青铜鼎声”时的反应。

  “苏夫人,当年裴府地牢……”傅云夕的视线落在庄寒雁发间的金凤簪上,“关着三个孩子。我,黄维的儿子,还有……”

  他突然剧烈咳嗽,血丝渗进指缝,“你舅舅的遗孤。”

  庄寒雁手中的姜汤泼洒在裙裾上。

  母亲从未提过阮家还有血脉存世。

  “庄仕洋用那孩子的命要挟黄维伪造密信。”傅云夕突然抓住她手腕,“你母亲的双腿不是庄家打断的,是她在诏狱为护着我们……”

  窗外惊雷炸响。

  苏宁突然冷笑:“好个忠孝节义的故事!那傅大人接近我夫人,是为报仇还是为密账?”

  傅云夕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半片染血的账册:“为这个。”

  发黄的纸页上赫然记载着:【景和十二年腊月,庄仕洋献寒潭香十坛,换阮氏女为妻】。

  “寒潭香……”庄寒雁猛地站起,“所以福寿全……”

  “是认亲的暗号。”傅云夕苦笑,“那日庄仕洋若肯尝一口周如音送的菜,就会知道……”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浑身是血的陈嬷嬷滚下马背,手中紧攥着半截断簪:“小姐!大事不好了!夫人……夫人被周姨娘的人绑走了!”

  庄寒雁眼前一黑。

  那断簪正是今早她亲手为母亲簪上的,簪头暗格里藏着银钥匙。

  雨幕中,三匹马先后冲进忠勤伯府。

  庄寒雁的白马率先撞开庄府侧门,迎面撞见周如音正指挥婆子们往马车上搬箱子。

  “我母亲呢?”长剑出鞘的铮鸣惊飞檐上宿鸟。

  周如音抚着鬓角轻笑:“姐姐说要去找宇文大人,我自然……”

  寒光闪过,庄寒雁的剑尖已挑破她咽喉处的皮肤:“再问一次,人在哪?”

  “柴房……”周如音瘫软在地,华服被泥水浸透,“可……可她是自愿……”

  柴房的门锁被苏宁一剑劈开。

  昏暗角落里,阮惜文安静地靠在草堆上,膝盖处的衣裙渗着鲜血,手中却紧握着本烧焦一半的册子。

  “娘!”庄寒雁扑过去时,发现母亲嘴角噙着诡异的笑。

  “找到了……”阮惜文将册子塞进她怀里,“你外祖的日记。”

  她突然剧烈咳嗽,袖口滑落的手腕上布满针眼,“周如音这个蠢货……根本不知道她翻出来的是什么……”

  傅云夕突然跪下来查看阮惜文的膝盖:“是旧伤崩裂。”

  他撕下衣摆包扎时,庄寒雁看见他后颈也有个“阮”字烙印,与母亲腕上的针痕组成完整图案。

  “当年诏狱的记号。”阮惜文虚弱地抬手抚过傅云夕的烙印,“三个孩子……阿云最倔,挨打时都要挡在弟弟妹妹前面……”

  院外突然传来庄仕洋的嘶吼:“贱人!把名册交出来!”

  他提着刀冲进来,官帽歪斜,眼中布满血丝,“那上面有先帝的……”

  苏宁的佩刀架住他脖颈:“庄大人,您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朝廷命官。”

  庄仕洋的刀咣当落地。

  他盯着阮惜文手中的册子,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你以为赢了吗?当年你父亲就是拿着这个……”

  话音戛然而止——傅云夕的青铜短剑已刺入他肩胛。

  “这一剑,替阮御史。”傅云夕转动剑柄时,庄仕洋的惨叫声惊起飞鸟,“下一剑,替被你毒杀的庄老太爷。”

  庄寒雁却按住他手腕:“够了。”

  她从母亲手中接过册子,在庄仕洋面前缓缓展开,“父亲可知这是什么?”

  发黄的纸页上,赫然是庄憾良的亲笔:【吾儿仕洋献毒计于裴府,今饮鸩酒,方知畜生不如】。

  “祖父的绝笔……”庄寒雁将册子掷在庄仕洋脸上,“从来不是什么谋逆证据,是您的弑父供状!”

  雨不知何时停了。

  阮惜文在众人搀扶下站起身,拐杖重重敲在庄仕洋跪着的膝盖上:“这一杖,是替我那早夭的孩儿。”

  她又举起第二杖,“这一下,替被你污蔑成鬼胎的雁儿……”

  杖影纷飞间,庄寒雁恍惚看见十五年前的母亲,那个为救女儿甘愿被敲碎膝盖的年轻妇人。

  如今她终于挺直脊背,将半生屈辱悉数奉还。

  “我们走吧。”阮惜文打完最后一杖,疲惫地靠在她肩上,“娘带你去看看……真正的江南。”

  暮色中,庄寒雁最后回望了一眼庄府。

  周如音正抱着昏迷的庄仕洋哭嚎,几个婆子偷偷往怀里塞着细软。

  她突然想起傅云夕说过的话:这京都就像一锅福寿全,看着锦绣繁华,内里早被寒潭香腌透了。

  马车上,苏宁正仔细为阮惜文包扎膝盖。

  庄寒雁望着窗外渐远的城墙,轻声问:“宇文叔父……当真在儋州?”

  阮惜文苍白的脸上浮现笑意:“是啊!他在那儿……等了我们很多年。”

  车轮碾过官道的声响中,谁也没注意傅云夕站在城楼上,手中攥着半片染血的衣角。

  那是黄参议死前塞给他的,上面用血画着张地图。

  ……

第1749章 瞎折腾

  暮雪纷纷扬扬落在青瓦上,阮惜文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它在掌心化成水珠。

  二十年来头一次不用轮椅,她穿着大红嫁衣站在廊下,膝盖处传来的剧痛像无数钢针在扎。

  “惜文,该拜堂了。”宇文长安捧着合卺酒过来,眼角皱纹里盛满笑意。

  他今日特意刮了胡子,露出当年那个探花郎的俊朗轮廓。

  阮惜文突然抓住他手腕:“菜里有毒。“

  宇文长安的手一颤,酒液溅在袖口,晕开深色痕迹。

  他低头看着桌上那盘没动几筷的姜醋鱼,鱼眼珠已经变成诡异的灰白色。

  “我知道。”他竟笑起来,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庄仕洋派来的厨子做菜时,我亲眼看他抖了药粉。”

  阮惜文瞳孔骤缩:“那你为何……”

  “因为这是你第一次等我。”宇文长安将油纸包展开,里面是半块发霉的龙凤喜饼,“二十年前我赴京赶考那日,你说会在老槐树下等我回来。”

  窗外风雪愈急,吹得喜烛明灭不定。

  阮惜文望着这个痴等了半生的男人,突然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酒液滑过喉咙时带着熟悉的苦杏仁味,和当年母亲临终前喝的那碗药汤一模一样。

  “傻子。”她咳嗽着抹去唇边酒渍,“我当年没等你,是因为被庄仕洋锁在了地窖里。”

  宇文长安的笑容凝固了。

  他猛地摔碎酒杯,碎片划破手指也浑然不觉:“所以那树下的血字……”

  “是我用簪子刻的。“阮惜文拽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是道陈年疤痕,形状像半片槐叶,“庄仕洋发现后,用烧红的玉佩烙的。”

  院外突然传来积雪被踩踏的咯吱声。

  宇文长安迅速将阮惜文护在身后,自己却踉蹡着吐出一口黑血。

  他强撑着点燃香案上的龙凤烛,颤抖着抓起红绸带塞进阮惜文手里。

  “拜堂……”他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说好的……三拜……”

  阮惜文的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她死死攥住红绸,与宇文长安同时跪在蒲团上。

  第一拜下去,宇文长安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第二拜时,他的脊背已经挺不直了;等到夫妻对拜,他整个人都扑进阮惜文怀里。

  “长安?”阮惜文摸到他后背全是冷汗。

  “其实……”宇文长安气若游丝地笑着,“我知道酒里也有毒……”

  他艰难地从袖中掏出个锦囊,“当年……你送我的香囊……我一直……”

  阮惜文颤抖着解开锦囊,里面是干枯的槐花与半截断簪,正是她当年在地窖里用来刻字的簪子。

  院门轰然洞开。

  庄仕洋披着狐裘踏雪而来,身后跟着十几个持刀侍卫。

  他看着相拥的新人,眼中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

  “夫人新婚,为夫特来贺喜。”只见他踢翻喜烛,火苗瞬间窜上纱帐。

  阮惜文用身体挡住宇文长安,沾血的嫁衣铺开在雪地上:“当年你说爱我,就是用铁锤敲碎我的膝盖?”

  “那是为了留住你!”庄仕洋突然暴怒,抽出侍卫的刀劈向合卺酒壶,“我父亲看不起我,同僚嘲笑我,连裴大福都只当我是条狗!只有你……”

  刀尖挑起阮惜文的下巴,“只有你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人。”

  宇文长安用尽最后力气抱住庄仕洋的腿:“惜稳,快走……”

  话音未落,庄仕洋的刀已刺穿他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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