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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编辑器 第1809节

  阮惜文突然大笑,笑声比风雪更凄厉。

  她拔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狠狠扎向自己心口:“这一刀,还你的爱!”

  庄仕洋慌忙去拦,匕首偏了几分,划破她肩头。

  鲜血喷涌而出,在雪地上绘出诡异的图案。

  火势越来越大,热浪卷着雪花形成旋涡。

  庄仕洋踉跄后退,看着阮惜文爬回宇文长安身边,两人十指相扣躺在火海前。

  “解药……”他掏出瓷瓶想扔过去,却被热风吹回来,“吃解药啊!”

  阮惜文最后望了一眼院门外的风雪。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正撑着油纸伞站在槐树下,等待那个永远不会回来的少年郎。

  庄寒雁策马冲进小院时,火舌已经舔上房梁。

  她跳下马背的瞬间,看见母亲拖着血痕从火场爬出来,嫁衣下摆烧得只剩焦黑的布条。

  “娘!”她扑过去抱起阮惜文,发现母亲的膝盖又碎了,这次是和自己走太多路造成的。

  阮惜文冰凉的手抚上她脸颊:“真好……最后见到的是你……”

  她的视线越过女儿肩头,仿佛在看某个幻影,“那年你出生……我也是这样……抱过你一次……”

  庄寒雁的眼泪砸在母亲脸上。

  她想起陈嬷嬷说的,自己刚出生就被诬陷成鬼胎,是母亲跪遍全府才保住她的命。

  “我背您去找大夫……”她试图背起阮惜文,却摸到满手黏腻的鲜血。

  “听我说……”阮惜文拽住她衣襟,“庄仕洋书房……地砖下……”

  一阵剧烈咳嗽打断了她,“红木匣……你出生的真相……”

  火场突然爆出巨响,梁柱轰然倒塌。

  火星四溅中,庄寒雁看见宇文长安的遗体已经被火焰吞没,他手中似乎还攥着什么东西。

  “娘,我们走……”她又要去抱母亲。

  阮惜文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个染血的香囊塞给她:“去找……苏宁……他会保护好你的。”

  她的瞳孔开始涣散,“娘这辈子……最对不起……”

  话未说完,那只满是疤痕的手突然垂落。

  庄寒雁死死抱住母亲尚有余温的身体,喉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雪越下越大,渐渐覆盖了阮惜文安详的面容。

  庄府大门前,庄寒雁手中的匕首还在滴血。

  那是她从母亲心口拔出来的,上面淬着庄仕洋下的毒。

  “开门!”她一刀劈在朱漆大门上,刀痕正好斩断门环上的貔貅图案。

  城防军的脚步声从长街两端传来。

  庄寒雁恍若未闻,继续用刀刻着门板。

  木屑纷飞中,一个“弑”字渐渐成形。

  “苏夫人。”傅云夕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她缓缓转身,看见昔日盟友穿着御林军铠甲,腰间佩剑已然出鞘。

  三百名弓箭手在巷口列阵,箭尖在雪光中泛着寒芒。

  “让开。”庄寒雁的嗓音沙哑得不似人声。

  傅云夕的剑纹丝不动:“圣旨命我保护庄大人修编《裴党案实录》。”

  “实录?”她突然大笑,笑声惊起飞鸟,“他杀我母亲,毒杀亲父,这就是你们要的实录?”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擦过她耳畔钉入门板。

  傅云夕猛地回头呵斥:“谁放的箭!”

  庄仕洋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傅大人,陛下可是说过……格杀勿论。”

  庄寒雁突然冲向大门。

  傅云夕的剑尖抵住她心口,却在刺破外裳时硬生生停住,剑锋挑出了那个染血的香囊。

  “红木匣……”他压低声音快速说道,“你母亲有没有……”

  庄寒雁趁机撞开他,匕首直取门缝后的庄仕洋。

  就在刀尖即将刺入的瞬间,府门轰然闭合,匕首“铮”地一声扎在门钉上。

  傅云夕从背后抱住她:“你杀不了他!皇帝需要他指认……”

  “那谁替我娘偿命!”庄寒雁反手一刀划破他脸颊,“你吗?傅大人?”

  血珠顺着傅云夕下颌滴在雪地上。

  他松开手,突然扯开铠甲露出心口烙印,那个残缺的“阮”字正在渗血。

  “三个月。”他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给我三个月……”

  城防军的火把照亮半条街巷。

  庄寒雁看着傅云夕被士兵们簇拥着退走,突然捡起地上弓箭,一箭射向庄府最高的那扇窗,那是庄仕洋的书房。

  窗纸后的人影慌忙躲闪,撞翻了灯台。

  很快苏宁带着一队人来到了这边,看着悲痛欲绝的庄寒雁也很无奈。

  火苗窜起的瞬间,庄寒雁仿佛看见母亲站在雪地里对她微笑。

  接着苏宁让下人把阮惜文的尸体放在马车上……

  “娘……”她跪在雪地里喃喃自语,“我带你回家……”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三更天了,雪越下越大,渐渐掩盖了地上的血迹与泪痕。

  ……

  接着庄寒雁因为刺杀朝廷大员而被大理寺捉拿下狱。

  地牢里的寒气渗入骨髓,庄寒雁蜷缩在草席上,盯着手腕被镣铐磨出的血痕。

  三日前庄寒雁被大理寺衙役捉拿,然后便被关在这间挂着青铜灯的石室里。

  “醒了?”傅云夕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他今日未着官服,素白长衫衬得眼下青黑愈发明显,手中端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庄寒雁猛地扑过去,镣铐哗啦作响:“放我出去!”

  “这一刀会要你的命。”傅云夕轻松避开她抢夺匕首的动作,指尖按在她肩头包扎处,“庄仕洋在箭头上淬了牵机毒,若非我及时……”

  “那你更该让我杀了他!“庄寒雁嘶吼着扯开纱布,伤口已经变成诡异的紫黑色,“我娘尸骨未寒……”

  铜门突然被叩响。

  傅云夕迅速捂住她的嘴,直到门外脚步声远去才松开:“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裴党义女还活着?”

  庄寒雁瞳孔骤缩。

  义女?这个称呼像柄冰锥刺入脑海。

  傅云夕从袖中取出卷宗展开,烛光下赫然是裴大福的亲笔:【景和十八年腊月,收庄氏女为螟蛉,赐金凤簪为凭】。

  旁边画着的簪子样式,与她母亲临终前给的那支一模一样。

  “不可能……”她声音发颤,“我娘从未……”

  “阮夫人当然不知情。”傅云夕用匕首挑开汤药表面的凝膜,“这是庄仕洋把你献给裴大福的凭证。那年你刚满周岁,裴大福在满月宴上见过你。”

  药汁溅在庄寒雁手背上,烫出红痕。

  她突然想起庄府祠堂暗格里那套婴孩礼服,袖口确实用金线绣着“裴府赐”三个小字。

  “所以这就是你拦我的理由?”她攥紧镣铐铁链,“因为我和你们一样肮脏?”

  傅云夕突然捏住她下巴灌下汤药,苦腥味瞬间充满口腔:“因为你现在死了,阮夫人的仇就永远石沉大海。”

  他松开手,露出袖中密信,“庄仕洋今早向皇上献了《裴党秘录》,里面所有涉及他的罪证都变成了我的笔迹。”

  庄寒雁剧烈咳嗽,药汁混着血丝滴在衣襟上。

  她看清那密信上的朱批——“傅卿忠勇可嘉,然涉事太深,着停职查办”。

  “三个月。”傅云夕擦去她唇边药渍,“给我三个月布局,否则……”

  只见他掀开左袖,腕间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这就是违抗圣命的下场。”

  阮惜文的坟冢藏在乱葬岗深处,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

  庄寒雁跪在土堆前,指尖深深抠进冻土。

  身后傅云夕正在烧纸钱,火光映出他腰间新佩的玄铁令牌,那是三法司会审的通行令。

  “温大人死前给我留了线索。”傅云夕将酒洒在坟前,“他说裴党真正的财富不在账册上,而在……”

  他看向庄寒雁发间的金凤簪,“受过黥刑的女子身上。”

  庄寒雁猛地转头:“我娘后背确实有烙印。”

  “不是阮夫人。”傅云夕从怀中取出半块残玉,“是当年裴大福培养的十二名金钗,她们身上刺着藏宝图。”

  残玉上刻着【子时三刻,北阙影动】,正是温明昌临终所赠。

  寒风卷着纸灰打旋。

  庄寒雁突然拽开傅云夕的衣领,露出他心口处的“阮”字烙印:“所以你接近我娘也是为了……”

  “我找的是这个。”傅云夕指向烙印边缘的奇特纹路,那根本不是文字笔画,而是微缩的山川河流,“当年诏狱大火,十二金钗只剩你母亲活着出来。”

  远处传来夜枭啼叫。

  庄寒雁将母亲临终给的香囊倒空,里面掉出枚生锈的钥匙:“庄府书房地砖下有个红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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