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新神 第404节

　　反正任务已经摊派了下来，而大教堂这边其实又并非真的束手无策，只是目前无心关注“民间琐事”而已，于是韦恩也就顺便夹带私货了，

　　虱子多了不痒，作业多了不愁……既然都是要查，那侦探社想解决的事情，也可以掺和起来一块做嘛。

第608章 专员

　　按照韦恩在学院里学到的知识，如今的美利加，在理论上其实是有“入境防疫机制”的，

　　按照国父们最初的设计，这是为了防范那些旧大陆施虐多年的各种瘟疫进入新大陆，避免旧事重演。

　　那些按照正规流程入境的外国人，包括各界名流以及正式劳工在内，原则上都必须先经过这一关，之后才会被联邦正式认可其拥有“自由民”的权利。

　　不过这个年代的情况，大家也都清楚，“理论上”存在的东西，“实际上”就未必会一直都是那么一回事，

　　距离上一次大规模的瘟疫爆发已经太远，美利加此时在这方面，更多的也只是走个形式。

　　各国上流社会的人士们，往往在船上让仆人提前填好几张表格就能通行无阻，有钱人在新大陆也同样会受欢迎，普通学者和技术人员倒是真的需要老实排队，等待各项审批通过，

　　至于非技术类的体力劳工们，往往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通常都很难获得正式的工作批准，要是他们在本地还无人接纳的话，便只能“非法逗留”、“有啥干啥”。

　　——这属于利好本地雇主们的隐形福利，很多守法却没有技术和根基的底层外来者，其实都愿意为了尽快获得工作和居留身份而降低酬劳要求。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一种从源头起就开始对各阶层的人群进行“分流”的管理措施，

　　不能说是“名存实亡”吧，也至少跟原本的设计初衷“完全两样”了。

　　默林修士的头衔是“大教堂护卫队副队长”，尽管他目前在大教堂里其实调动不了几个人，走到政界圈里要办私事的话，也谈不上有多大的面子，

　　但他的这个身份确实如假包换，比起韦恩这只民间的“私家侦探”来，含金量还是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的。

　　所以二一添作五，当韦恩把他拐到市政厅里之后，很容易就给侦探社混到了“卫生协查专员”的授权。

　　实际的操作过程并不算太复杂：

　　韦恩认识市长，默林修士的头衔分量也足够，两人一块要求见面，市长自然不介意抽出一点办公时间来，

　　等听完了大致情况以后，市长顺理成章地就问，码头区现在有必要进行瘟疫排查吗？

　　韦恩让默林修士来回答，然后默林修士当然表态认为有必要。

　　接着市长再问具体的细节，知道大教堂已经察觉到了端倪，还是提利尔主教亲口下令安排调查的，连默林修士这个大教堂护卫队的副队长都被派出来了，

　　然而市政厅的人力资源有限，住在码头区里的本地正式居民也不够多，市长哪怕有心，也肯定会优先保证城区里正式居民们的公共健康，不可能把资源浪费到码头区那边。

　　于是韦恩这个热心公益的大侦探就站出来了，说我们侦探社有人且专业，可以免费协助市政厅调查情况，大教堂那边其实也是同样的意思，

　　只不过码头区的情况复杂，侦探社的人手又没有官方身份，住在那里的人们未必会配合侦探社的调查，这就让韦恩稍微有点为难。

　　最后默林修士及时向市政厅的最高层通报了码头区目前存在的潜在风险、避免意外事态对世俗世界造成更大的影响，韦恩保证自己不会趁机镬取非法收益、授权身份仅仅用于瘟疫调查，而市长则节省了市政厅的人力、平白多了一群帮忙检查城市健康情况的志愿者，

　　至于城市卫生委员会的授权……那就是让韦恩带着一张纸条去找几位官员联署签名，很快就能办下来的事儿了。

　　有教会的人盯着，这种事情显然无利可图，也不是长期授权，并不会占用市政厅的经费预算和各部门人力，

　　官员们都是人精，不出意外地就选择了卖一个面子给市长和新上任的主教大人——都是为了市民们的公共利益考虑嘛。

　　韦恩：你看，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吧？

　　不过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默林修士不够给力，

　　如果汤姆·哈根还在的话，这种事情大概早都让人给提前办妥了，估计都不需要韦恩再想办法去“争取”。

　　……

　　回到工坊这边，韦恩让道格通知了一堆人晚上到档案室里开会，

　　提前进场的“弹弓”刚一露面，就顶着绷带头喜滋滋地过来韦恩报喜：“老板，我们今天终于在收工之前，把当天的午餐肉全都卖出去了！”

　　这倒是有点出乎韦恩的意料，闻言也有点惊喜，“真的？”

　　由于韦恩眼下为“推销组”规划的工作重心并不在于赚钱，而是到水手帮的地盘上去彰显存在感，初步让黑帮们明白“侦探社不好惹”，后续才是正式地立规矩，

　　所以工坊目前生产的午餐肉主要还是送到餐馆那边，推销组每天拉走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韦恩甚至都不要求他们把卖剩下的产品拉回来，只要能先打开知名度就行。

　　但推销组才摆了这么几天摊，就能把当天的现货售罄，说明午餐肉确实还是有市场基础的，

　　至少证明了韦恩最初的构想没出大错。

　　听到韦恩的反问，“弹弓”反而还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不全是正式的‘销售’……不少顾客是天黑之后才过来的，我们按照老板你定的规矩，对其中的一部分进行了打折处理。因此才全都卖完了。”

　　韦恩对这个并不是很在意，目光转到了“弹弓”缠着绷带的脑袋上，“水手帮的人现在还会来干涉你们摆摊吗？”

　　“弹弓”摇头：“我们这几天已经跟水手帮的人打了好几次，昨天收工的时候他们还安排人在半路上堵了道，我们当时连杠杆步枪都掏了出来，今天他们终于不敢再来了。”

　　说完，他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绷带是我们今天故意缠上的，其实伤势没这么严重。就是要警告他们，表示我们现在的火气还没消，他们今天只要敢来，我们就肯定会继续反击。而且也暗示他们只要打不死我们，我们就一定还会每天继续过去。”

　　唔……

　　“推销组”现在是不是有点过于精神了……不至于啊不至于，摆摊推销真不是我们的主业……

　　不过这种威慑的效果确实是韦恩想要的，码头区这么大的一片地方，侦探社的人就算全都拉去当义务警察，也肯定顾不过来，

　　可行的办法还真是只能学黑帮的套路，谁敢冒头，那就搞谁，剩下的依旧全凭人家的“自觉”。

　　所以韦恩拍了拍“弹弓”的肩膀鼓励他：“干得不错。而且从明天起，你们就不必再这么被动了，只留一两个人守摊就行。”

　　“那我们其他的组员就不用过去了？”“弹弓”稍微有点迟疑，“人数太少的话，我担心水手帮的那些人又会继续过去闹事……”

　　“不。”

　　韦恩笑了笑，“从明天起，你们就可以开始分批‘上门推销’了。跟水手帮斗了这么几天，你想不想去参观他们的‘大本营’？”

　　“弹弓”的眼神瞬间就犀利了起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们已经获得了大教堂和市政厅的授权。”

第609章 卡BUG

　　按照韦恩自己的看法，对于侦探社而言，提利尔主教在继任之前把那份名单甩了过来，其实是一件有利有弊的事情，

　　往坏了想，这就是一道“二选一”的送命题，要么缴纳“投名状”、正式成为提利尔主教的私人打手，要么就选择抗拒、直接从“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棋子”一下被划分到“潜在敌人”的序列中，

　　但往好了想，那也可以视为提利尔主教给予侦探社的一个面试资格，至少说明了侦探社目前在提利尔主教的心目中还没到“特别碍眼”的程度，好歹能有一个“努力表现”、争取“维持现状”的机会。

　　韦恩则选择了卡BUG，既然名单并不短，上边的名字现在看着也都像是别人家的打手，那么侦探社就可以甄别着来，定期交作业、维持住提利尔主教的耐心，却也要预防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啥的，

　　在这个基础上，调查码头区的新任务便像是一道额外的附加题了，尽管提利尔主教当时感觉只是随意进行了安排，他自己似乎都没太在意这事，可侦探社却有必要趁机刷点分。

　　这就跟韦恩最近开始寻思着要给学院捐东西一样，平时分已经岌岌可危，而且还明知故犯、不打算改，那为了能按期毕业，可不就得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嘛。

　　而眼下码头区里的情况，似乎就很有“加分”的潜力，

　　“智慧贤者”示警了以后，不光是琳娜带着情报组忙个不停，连伊妮莎这两天都没继续帮着威利去搜集罪证起诉罪犯，反而还抽人拉上康纳尔同样往码头区跑，重视程度明显也很高。

　　再加上默林修士的反应一块看，这事的潜在风险估计不小，

　　要是侦探社能及时弄清事态，冷不丁地把“大菜”端到提利尔主教的面前一放，那侦探社的存在就会显得很有价值了——到时候提利尔主教估计也不会太在意韦恩的少量“擦边”操作。

　　于是等人到齐以后，韦恩就把默林修士调查到的情况给通报了一遍，顺便也说了自己的应对思路：

　　“餐馆和工坊还是尽量维持日常运转，威利你们这边暂时继续保持步调，配合检察官起诉黑帮成员，但在有必要的时候，我们会把人员全都抽调回来。

　　“剩下的人就先着重调查码头区。情报组继续在暗中搜集情报，其他人和推销组则可以使用卫生协查专员的身份进行公开调查。我们一定要避免潜在的意外发生。”

　　毕竟是开大会，韦恩的开场定调听起来还是比较冠冕堂皇的，

　　不过他的狐狸尾巴也没有藏着掖着，很快就露了出来：

　　“无论这件事情最后办得怎么样，既然水手帮已经对推销组的人几次动手，那我们都要顺便清理掉了。管理出事码头的那个艾尔兰暴力团很可能也有问题，有必要的话就一块清理。

　　“而且趁着瘟疫调查，大教堂和市政厅那边也会为我们提供一定的便利。在事情被了结之前，我希望大家能汇总出码头区各帮派的名单，要具体到人数、姓名，最好还能拿到他们的住址。”

　　伊妮莎略微表示出了疑惑，“抛开工坊和威利这边的话，我们剩下的人手就更少了……大教堂参与调查的人手听起来也不多，这样应对可能导致瘟疫爆发的潜在阴谋，是不是有点过于轻率了？”

　　韦恩其实明白伊妮莎的意思，她估计是想着要尽快排除隐患，发现问题就直接处理掉，

　　但有些饭还是要分锅吃的，于是他就解释道：“眼下看起来，这件事情隐藏得还挺深，调查的质量或许比数量更重要，未必就是人越多越好。我们目前需要先确认事态，后续具体的处理可以交给大教堂去办。”

　　说白了，韦恩想要的是“积极表现”加“保存实力”，顺便再干点私活，

　　能提前发现“炸弹”就是功劳，可以处理的当然会顺便处理，但真要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状况，那及时通知撤离、呼叫增援也就够了，犯不着亲自冒险去拆——刷分也是要考虑性价比的嘛，不贪那点零头。

　　琳娜这个狐狸精对于这种小九九显然也是门儿清，“大教堂都才派了这么几个人，我们最好也控制一下人员数量，灵活行动，避免意外损失。至于黑帮名单……如果能上门调查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大致的基调确定，接着便是继续互相通报目前调查到的情况，由于具体的关注点不同，侦探社几拨人搜集回来的信息也就不一样，

　　琳娜在意的是“危险到底在哪里”，她那边就顺着方向一路打听异常状况，面广但不深究，伊妮莎则反过来，逮着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就开始往下一直追查：

　　“我今天到码头区的那个现场看过了，还分别追踪检查了死者们的遗体情况。他们基本都是后侧钝器伤致命，没有明显的挣扎或者打斗伤痕，死因过于一致了，我觉得不太可能是自然意外。”

　　韦恩和琳娜也都去现场瞄过，对伊妮莎的这个判断同样认可，

　　不过韦恩此时好奇的是另外一个点：“你把受害者们的尸体都看过了，也没发现其中有非凡力量的影响？”

　　伊妮莎摇头，“哪怕考虑到你刚才说的异常老鼠，那些尸体上也没有明显的咬痕存在，也不太像是急性瘟疫暴毙。而且我初步查到了其中两位死者生前最后的动向，合租者说他们前一天晚上可能是找到了一个报酬不低的差事，神神秘秘的，但表现得有些兴奋。”

　　“既然这样的话，应该就是个巧合了吧？”琳娜对那起码头意外没啥兴趣，“我不是说它‘正常’，而是说它大概跟贤者的示警没有关系。”

　　伊妮莎不认同这种说法，“死了十几个人，哪怕只是个普通的案件，我觉得也有必要把凶手给绳之以法。”

　　“可以让威利他们慢慢去查嘛。”琳娜的脑子转得很快，“相比大教堂抓到的疯老鼠，以及贤者的示警，普通命案的调查优先级肯定得往后排的。”

　　伊妮莎想了想，倒是同意了这一点，“确实。”

　　目前调查到的情况就这么多，不少事情的判断基准在侦探社内也算是共识，没啥争议，

　　东西很快就聊完了，接着琳娜就奇怪了起来，看向韦恩：“既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为什么你今晚还特地把大伙儿都叫了过来？”

　　韦恩还没回答，一直关注窗外的道格听到了猫头鹰的叫声，直接就站了起来，“先生回来的时候说过，今晚大教堂的默林修士会过来跟几位合伙人碰头。他的马车现在应该是到围墙外了，我这就出去迎接。”

　　琳娜一脸问号，“什么情况？”

第610章 找老鼠

　　韦恩安排开大会的理由其实很淳朴，单纯就是为了体现侦探社对新任主教命令的“重视”，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偷工减料、夹带私货，那门面工程当然就得做得像模像样了。

　　于是当默林修士带着两个人走进档案室里的时候，目前侦探社留在里士满的成员几乎全都等在了这里，还齐刷刷地站起来鼓掌欢迎，

　　尽管不算“满编”，但这个阵仗还是让默林修士都有点意外，除了特意让情报组的那几位不必参会以外，就连琳娜的那个小黑妞女仆都被韦恩给临时抓来凑了个人头。

　　内部的共识已经达成，对外就可以尽情吹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