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新神 第405节

　　侦探社不但摆出了全体成员都会“积极参与调查”的架势，三位合伙人更是一个不落，声明会分别牵头负责其中的一部分，全力支持调查，而不是当甩手掌柜。

　　韦恩之前就算是常去大教堂露脸的熟客，不少修士都知道韦恩是侦探社的创始人，名字时不时还会在报纸上出现，

　　如今主教虽然换人了，但也不算“人走茶凉”，起码默林修士就还搞不清楚韦恩跟前后两任主教有什么关系。

　　而伊妮莎眼下的身份虽然特殊，但在圣灵教会的某些小圈子里已经略有薄名，至少提利尔主教对她也是相当认可的，

　　韦恩就特意让伊妮莎负责跟默林修士他们进行日常的协作和消息对接，她不仅算是半个“教会中人”，有些事情更好沟通，而且在位阶和专业程度方面应该都不会输给对方，更容易让人信服。

　　至于琳娜，她个人不喜欢在教会这边刷存在感，不过有韦恩和伊妮莎作为对比，默林修士自然也对她这个同样是“侦探社合伙人”的家伙另眼相看，觉得琳娜肯定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这么一套组合拳下来，默林修士对侦探社的整体感观似乎一下子就提升了不少，

　　初步聊好了双方后续该如何配合调查以后，默林修士在前往码头区继续抓老鼠之前还有感而发：

　　“我现在开始觉得，之前把‘闹鬼事件’怀疑到你们身上，可能完全就是个误会了。像你们侦探社这样热心公益事业的组织，肯定是不会胡乱对普通人使用非凡能力的。”

　　韦恩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至少提利尔主教回头跟他问起来的时候，像默林修士这样的“大卫·米尔斯”应该是不会背后说人坏话的，而且还会显得更客观公正，

　　于是他笑得非常真挚，“没关系的，只要我们能一块确保码头区民众的安全就行。”

　　……

　　第二天，

　　带着猫头鹰到码头区忙了一晚上的道格回工坊休息的时候，韦恩这边就正式出发了。

　　推销组的成员们依旧拉着还没冷却的新鲜午餐肉准备销售，不过今天他们的手臂上都多了一道用布条围成的“红袖章”，用来显示他们如今的“卫生协查专员”兼职，

　　美利加其实并没有使用这玩意的惯例，属于韦恩的“灵机一动”，但是不要紧，这东西足够显眼，码头区的黑帮们早晚都会知道它代表着什么意思的。

　　碰瓷水手帮的事情，交给了推销组的成员们来负责，康纳尔还自告奋勇地申请了参加，

　　韦恩则又去了艾尔兰暴力团的地盘那边，这次不看码头，而是继续去完成猫头鹰未竟的事业——找老鼠。

　　没办法，如果排除掉那起意外的话，眼下侦探社真的也没有更多的线索了，“智慧贤者”给出的方向范围太广，在高密度的人类聚居区里很难精确定位，

　　连伊妮莎都只能在进行调查的同时凭着感觉放置捕鼠陷阱，然后再试图根据捕捉到异常老鼠的位置进行反向推理。

　　白天的码头区还是偶尔能刷新出巡街警员的，就是频率有点低，而且也不一定管事，

　　韦恩戴着红袖章随机拉住了一个，说明情况以后，便让对方带着自己进入了属于艾尔兰劳工们的聚居区，开始了逐户的寻访。

　　有官方身份的感觉还算不错，尽管连巡街警员都有点小心翼翼，街区里也时不时就遇到冷漠且警惕的审视目光，

　　但敲开屋门以后，把“排查瘟疫”的名头一说，多数住户还是愿意让韦恩进屋看一看的，也会回答一些相关的问题——少数不愿意的，也会在被桑德斯这个大猛男友善示意以后变得老实，毕竟旁边还有穿着制服的巡街警员沉默看着并且不制止。

　　比较让韦恩无语的是，艾尔兰这个国家明明就在温莎王国的边上，它们俩之间的渊源，感觉比温莎王国和美利加联邦之间的都更深，

　　结果没想到，韦恩这么一个穿越过来之后甚至能跟本土原住民无障碍交流的人，居然在这地方遇到了语言障碍……

　　什么鬼啊……这两个国家的语言居然不是一回事吗？！

　　好在街区里有能够进行双语沟通的人，韦恩用一美金雇了对方当向导，才勉强解决了问题，之后也让入户检查和询问变得更顺畅了。

　　韦恩的相关知识也顺便得到了补充，原来温莎王国的语言确实在艾尔兰还算普及，不过需要偷渡过来并且在码头区这边讨生活的这些艾尔兰人，往往并不在此列，而且你如果要是当面说他们像“温莎人”，那对于他们而言，还属于“骂的很脏”的那一种，

　　只能说，“日不落帝国”确实名不虚传，在“不做人”方面果然是有点东西的……

　　开着简约线条的视野逛了一个街区，巡街警员借口韦恩已经有了向导，排查瘟疫的工作看起来进展得也顺利，便找了个机会就开溜了，

　　韦恩倒是没有留他，一边继续入户，一边跟这个音译叫做“塞伦”的向导打听情况。

　　年轻力壮又大白天不去码头那边工作，交流起来还足够灵活的家伙，其实也就是俗称的“街溜子”，这家伙对这一带的情况确实熟悉，基本上什么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都知道一点，

　　于是韦恩就在无意间，从他的嘴里听到了一个明显不对劲的细节：“你确定吗？那天晚上失踪的劳工，比在现场被发现的尸体足足少了好几个？”

　　这家伙都没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闻言还点了点头，“这是码头上管事的人说的。当时架子倒塌的时候，有几个人被砸到了河里，没能及时捞起来。不过您放心，他们的身体很健康，并没有感染瘟疫的迹象，而且家属们好像也都拿到补偿金了。”

　　韦恩刚想接着继续问，旁边的桑德斯就已经靠近了过来，把韦恩护在了身后：“老板，我们好像被人给盯上了。”

　　简约线条的视野稍微一扫，没有看到明显的非凡反应，韦恩抬头左右望望，一队小混混正在快步走来，眼睛就钉在自己这边。

　　唔……要是打起来还真有点麻烦……

　　九个人，开枪自卫都得换一次弹，要是这年头的街道下边也埋着煤气管道就好了……

第611章 等级

　　压过来的一堆人头越走越快，最后边那几个连手里的棍棒都半拿起来了，颇有点“鱼人冲锋”的架势。

　　人高马大的桑德斯在韦恩跟前挡着，一手平举五指张开，身上的衣服也开始显得紧绷，

　　对着那边提高了声量：“站住！再靠近就等同于试图攻击。”

　　两人身边那位叫做塞伦的向导也急忙喊了起来，“@#$%^&&**%$##……”

　　对面传来的几声回应短而急促，应该没说什么好话，

　　两个冲在最前边的“小鱼人”很快就把手里的木棍高举过头，默契地先后加速跃起，犹如海盗电影里英勇的跳帮喽啰。

　　“啪”、“咚”、“呜……”、“#$%^&！”

　　“砰！”

　　桑德斯矮身往前一突，先飞过来的那只就被他在半空中反推了回去，落地之后还带着惯性在地面上后溜了一小段距离，没像打保龄球那样一球十倒，却也把对面的冲锋队形给迟滞了一下，

　　后飞过来的这只就比较倒霉，肚皮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上勾拳，然后整个人就软着往下滑。

　　然而真正让对面的动作停下来的，还是韦恩对着天空开的那一枪——这种情况在西部见得多了，黑石镇酒馆里天花板上的弹孔至少有一半都是治安官们打出来的，频率高到维修费用甚至都不必每次报销，按季度去警察局结账就行，

　　韦恩吹了吹枪口的硝烟，视线则在那几个小混混的身上来回跳动。

　　有些事情或许跟气势有关，西部小镇的治安官们，在确认对方有攻击行为之后，是真的会把人“当场击毙”的，连想都不用多想，

　　尽管韦恩没有喷什么垃圾话，两边的目光一对视，现场却也在对峙中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言。

　　不过输人不输阵，对面的步伐虽然停住了，其中一个家伙最后还是排众而出，站到队列前边，开口叽里呱啦，

　　韦恩把目光转到了向导身上，向导赶紧翻译：“他说我们的社区不欢迎外来者。”

　　“我们有里士满城市卫生委员会的授权，只对街区的住户进行瘟疫排查，不会收取任何公共费用。”韦恩扯了扯自己手臂上的红袖章，再次望了过去，“码头区也在里士满的管辖范围之内，暴力抵抗的人将会被按照法律处置，其他人可以自行散去。”

　　向导很快和对面叽里呱啦了起来，几个来回，有些人手里的棍棒就已经垂了下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点说服了他们，

　　韦恩却看出了领头的那人其实也听得懂自己说的话，抬手一指，问道：“他是什么身份？”

　　向导迟疑着不敢回答，韦恩懂了，“告诉他们，我们不是警察，不管其他的事。但帮派的人带头阻碍公务，必须受到惩处。试图阻拦的视为同罪。”

　　向导说完，韦恩没等那边回应，就直接打了个手势，

　　桑德斯立马便从身上掏出了家伙，一手拿枪，一手拿着带锁的细铁链，在韦恩的后方掩护下走了过去——侦探社不能使用官方的装备，可是手铐的原理又不复杂，西部功能类似的玩意多了去了。

　　有人想要阻止，却在看到韦恩的视线先后落在自己的手上和脑袋上之后变得迟疑，更多的人则放弃了对抗，尽量保持着距离又不得不稍微后退，

　　队形在沉默中逐渐变样，领头的那位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喊着韦恩听不懂的话、同时拳头打空以后，很流畅地就被桑德斯给摁在了地上。

　　场面一下子从叽里呱啦变成了乱糟糟的吵吵嚷嚷，领头的人在叫喊，向导也在努力劝架，

　　“砰！”

　　“啊——”

　　子弹擦破皮肤，一根棍棒落地，把旁边最后一点被领头人叫喊声带起的反抗欲望掐灭，

　　韦恩的枪口对着正在捂手背的那人晃了晃，“你也趴下。”

　　这家伙似乎听不懂韦恩说什么，但好在人类的沟通也并不是只能通过语言来进行，

　　等他有样学样地慢慢趴下手抱头以后，事态基本就算是控制住了，现场只剩下了那个领头人还在骂骂咧咧。

　　韦恩觉得那个领头人有点过于聒噪了，刚打算叫他闭嘴，站起身来的桑德斯就已经轻踹了他一脚，“闭嘴！不然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你头上撒尿。”

　　嗯？！竟然还有高手？！

　　注意到韦恩的表情，桑德斯才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句，“这是利亚姆去办事处之前跟我们讨论过的小技巧，觉得用在小混混身上可能会特别管用——他还说他是从老板你的一些做法里获得的灵感。”

　　啊呸，

　　我看他是皮痒了还差不多。

　　……

　　事实证明，“道上”的人亦有等级之分。

　　艾尔兰暴力团的规模，在码头区的黑帮里算相对比较大的，但他们的人手相比地盘里的居民，依旧还是少数，

　　于是就会出现一些不算黑帮成员的“黑帮成员”，形象接近于“你知道我兄弟/叔叔/爸爸是跟谁混的吗？”的那类家伙，在街区里往往也会有几个志同道合的哥们，大错不犯、小坏不断，在相应帮派号召方面尤其积极。

　　就比如说被韦恩的子弹擦破皮的这一位。

　　其他的几个同伙被驱散走以后，韦恩就主要从他身上问话，

　　其实被拴在旁边路灯下的那个领头人知道的事情或者更多，交流起来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语言障碍，不过那家伙已经被桑德斯的一句话给干到自闭了，暂时就先留着他一个人自己冷静。

　　韦恩问完了基本情况，知道是艾尔兰暴力团的人在例行鼓动社区居民对外来者进行驱逐，而社区的民众既害怕被混混们找茬，也害怕被官方抓捕或者摊派费用，往往也都对此默许，基本上看到了都会绕着走，

　　接着韦恩就继续了解更多的细节，“你问问他，街区里的老鼠最近是不是变多了？”

　　“街区里的老鼠其实一直都不少……”向导先是嘀咕了一句，然后还是老实地低下头对着人叽里呱啦，接着再回话，“他没太在意这方面的事情，不过最近似乎有一些老鼠，看着比以前的大。”

　　似乎有迹象，却又未必相关……还是得进一步确认才行。

　　“那他认识最近在事故里死掉的劳工家属吗？可以带我们到他们家里去看看吗？”韦恩往下追问。

　　向导翻译完以后，这家伙看了看稍远处被正在被“公开处刑”的那位领头人，略一犹豫，然后很快就连连点头。

　　“很好。”韦恩对着桑德斯打了个手势，同时跟向导说话，“把他叫起来，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一行人很快出发，马仔领着韦恩和向导走在前边，桑德斯牵着那个领头人跟在后边，路人们不敢靠得太近，悄悄观察的围观群众却也不少。

　　连堪克斯州都不是法外之地，区区一个码头区，凭什么能例外，

　　就遛着这家伙先到处逛一逛，争取逐渐让民众们认清楚，在码头区这地方，“红袖章”和黑帮成员们到底谁说了算。

　　之后再把红袖章拿掉，侦探社大概就能开始“刷脸”了。

第612章 风声

　　码头区是个神奇的地方，

　　表面上看，里士满的上流社会似乎对这里的治安现状展示出了视而不见的高姿态，

　　但实际上，由于那些代表着大量资金的货物需要不断地通过这里流转集散，因此码头区的很多细微风声往往又会显得异常刺耳，大人物们离得老远都能很快察觉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