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伴读万历,我爹张居正! 第267节
早在江南织造局开启“借贷”与“借纺织机”之事几日,这些老狐狸便已然是如临大敌。
嘴上说着“新法”与“王安石变法”将一同失败,嘴上说着此法将祸及百姓。
可真正刺痛他们的,乃是那“天工纺织机”,这是结结实实的在刨江南士族的根基!
即便这法子再好,再能够救助百姓,他也不能好!
“大人请吃酒。”
有一名侍女怯生生的模样,看起来不过是及笄之年,将一杯酒水递到了首位徐阶的嘴边。
徐阶瞥了一眼,将那酒水接过一饮而尽,眼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张江陵到底意欲何为?”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
江南乃是大明生产丝绸布匹的主要区域,更不要说松江府被称作为“衣被天下”。
士族们以家族为单位,从百姓手中收取棉丝蚕丝,开设各种纺织工坊、商铺、牙行,可以说控制了整个江南的纺织生产,并以此牟取暴利。
可张允修这小子倒好,却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上来便要从他们手中抢饭碗。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尤其是徐阶,前次就被张允修所坑,这次再被触动了逆鳞。
“大人.”
侍女还想给徐阶夹菜,却被其一把打掉了筷子。
“滚开!”
他推开年纪堪比孙辈的侍女,一拍桌案说道。
“欺人太甚!真当我江南乡贤是好欺负的?
他张江陵要推行改革,‘清丈田亩’‘一条鞭法’哪一样老夫没有鼎力相助?”
三个人虽是同仇敌忾,可徐阶此话一出,王锡爵与王世贞脸上都有些尴尬。
也算是.鼎力相助吧?
王锡爵瞥了一眼跪地求饶的侍女,摆摆手让其下去,算是救了她一命。
不愧是在宦海沉浮多年,可徐阶完全面不改色。
他须发皆张,怒然说道。
“从前西山诸事,老夫便看不对付,自古朝廷之事当‘重义轻利’‘尊古卑今’。
他张士元处处言利,乃是逆势而为,张江陵竟也这般纵容,实在是可悲可叹。
我大明朝权柄为此父子二人窃取,祸将至矣!”
那几十万两银子的亏损,犹如心口上的伤疤,至今还让徐阶感到隐隐作痛。
怒则怒矣,王锡爵还是面露正色,看向徐阶说道。
“徐公,张家父子二人倒行逆施,定为天下人所不容。
然其手段也极为狠辣,那‘天工纺织机’神妙异常,一人便顶十人之工。
江南织造局更是不计成本,以低息甚至无息,将此机租借给百姓。
我等而今尚且能压得住,可长此以往下去,难免会有人起心思.”
王锡爵还没有说得一点,这江南织造局带来的冲击可谓是前所未见的。
从前朝廷推行一干改革,无非是什么考成吏治、清丈田亩、以银代赋税等等。
即便张居正再强硬再得皇帝信任,可他的手能够伸到江南的田间地头么?
江南士族们只要同仇敌忾。
进可以著书立说,守着大义,以祖宗之法在朝廷上对其施压。
退也可勾结地方官吏,在表面上做做样子,敷衍一番朝廷政绩,“量弓案”不就是这么应运而生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照着从前的法子,江南士族有一百种方法,将对手给玩死。
可现在好了,张允修这小子另辟蹊径,搞个了江南织造局,直接从底层百姓入手,要彻彻底底的掘开他们的根!
这如何能够坐以待毙?
“哼!”徐阶冷哼一声说道。“他张江陵要掀桌子,我等自然也无需与他客气。”
王世贞眼前一亮低声询问说道:“徐公可是又有了应对之策?”
虽说牙齿掉得七零八落,可徐阶还是将其咬得咯吱作响。
他断然说道。
“他张家父子不仁,就休怪我等不义,于这江南地界,我徐阶倒还没有怕过谁!”
“徐公之意.”
王锡爵压低了声音,立马将雅间里头的侍女给全部挥退。
一时间,周围陷入到寂静中。
唯有潺潺流水声,和远处吴侬软语若有若无的唱音。
徐阶目光一凝说道。
“一为结盟,二为宣策,三为联援!”
第243章 江南士族之三胜?
暮色渐浓。
王锡爵与王世贞二人,带着身酒气回到了府上。
在大堂内坐定,看着那灯火摇曳的煤油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大江南北好像离不开西山带来的变化。
从了解实事的报纸,再到物美价廉的藕煤,还有各类琉璃制品。
即便世家大族们,再想要躲避张士元对于这个世界的影响,却也如卷入洪流一般无力。
可江南士族盘踞于此地多年,又如何会轻易任人宰割?
大堂上,伴随那袅袅檀香,王锡爵为老友沉声解释着说道。
“一为结盟,眼下京城大小官员,碍于张江陵之权势,又为张士元所蛊惑,在这场‘浩劫’中人人自危,别看他们面上阿谀奉承,可背地里不知有多少人心怀怨念。
若有徐公振臂一呼,发动门生故吏,我等再联络旧日同僚,定然是一呼百应!
此一胜也!”
坐在他对面,王世贞脸色有些微醺,他很满意地点头:“张家父子倒行逆施,蛊惑君上,早就为世人所唾弃,无非是缺个由头罢了。”
他眯起了眼睛。
“再有晋商势力相助,有潞王为我等打头阵,倒确实是万无一失。”
其实在大部分古人看来,张允修的这些行径,犹如昔日“王莽改革”,定然是要让天下大乱的。
你说他每每都能够逢凶化吉?
那定是时候未到罢了。
王锡爵又想了想说道:“不单单是如此,坊间最喜神鬼传说,我等只需派出些方士、说书先生,将那天工纺织机传为妖物。
若非是妖物,如何能够这般神妙,用了乃是要折寿的。
乡野愚民最为相信此道!
此二胜也!”
说话间,王锡爵已然可以想象到,今后有百姓冲击巡抚衙门,大喊着什么‘天工纺织机’夺了他孩儿性命之类的话语。
此便够海瑞人等喝上一壶了。
王世贞也点点头说道:“京城内外非是铁板一块,皇帝痴迷于旁门左道,成日不理朝政,早已闹得天怒人怨。
我等联合晋商,与朝中有识之士,于《京畿日报》上发起攻势,直击那江南织造局扰乱市易,张士元借赈灾之名中饱私囊,再有那张氏父子专权跋扈,有不臣之心.便要叫那张江陵焦头烂额!”
以上便是徐阶口中所言“宣策”之法。
这二人曾在朝中为官,也曾自诩为国为民。
此刻以茶代酒,推杯换盏之间,脸上交谈之神情竟有些显得阴鸷
二人在徐阶所定方略之间,渐渐细化笔触,并以此来进行布置。
初秋时节,外头的虫鸣越发凄厉和嘶哑。
聊到这最后一计,王锡爵压低了声音说道:“徐公所提那联援之策,会不会有些太过于.”
他们心里都明白,这联援联得乃是哪里的援,无非是海上之人罢了。
自嘉靖以来,海上倭寇屡次侵袭劫掠江南诸地。
为何能够所向披靡,为何能够深入腹地?
那倭寇之中,又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倭人呢?
为何次次世家大族皆不受影响?
其中缘由自然是耐人寻味。
王锡爵与王世贞二人嘴上不提,可个个心知肚明。
这倭寇之患,无非是与朝廷争锋的一张牌罢了。
若无倭寇之患,海疆风平浪静,那又有何理由抑制阻止朝堂彻底“开海贸易”呢?
若朝廷开海贸易了,这海贸上成百上千银两的进项,岂不是皆为朝廷所得?
朝廷想与民争利,此非仁政也!
当然,江南士族们为大明朝廷“分忧解难”,却也不会将自己搭进去。
若非是情急之下,他们自然是不会动用倭寇这张牌的。
毕竟此乃抄家灭族的谋反大罪,就算是做得再密不透风,可谁能保证不被人抓到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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