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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金阙 第105节

  许国得到这些后,综合实力必定爆发式增长。

  换作别的时候,伍文和根本不会张这個口,只是如今时局动荡,姞姓势大,给了伍文和机会。

  这也是吕尚当初东拓、西扩两条路线,选择东拓的原因。

  远交近攻,联弱制强,有着姞姓的威胁,西隅诸侯们自然不吝于给许国一些支持。

  明堂内烛火明灭,姜瑕负手踱步至窗前,良久,才悠悠道:“伍相是真会算计,”

  “也罢,孤可修书与西隅列邦,言明许国抗姞之事。伍相能否从他们那里拿到援助,就看伍相如何说服他们了。”

  伍文和闻言大喜,忙又深深一揖,朗声道:“焦伯大恩,许国上下没齿难忘。”

  姜瑕摆了摆手,示意宫人取来笔墨竹简,他手指叩着案几,道:“先别忙着谢,西隅列邦各有算盘,东梁那老匹夫素日与孤不对付,瑕国、郗国又素来吝啬,”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伍文和,道:“伍相若想从他们手里借到东西,怕是要费些口舌。”

  伍文和抚须正色道:“焦伯肯代为发声,已是天大助力。至于如何说动诸邦,”

  他目色微沉,幽幽道:“外臣忝为许国口舌,自当以利害晓之,以存亡动之,想来西隅列邦中,当有有识之士,知道当前形势之危急。”

  姜瑕闻言挑眉,执起狼毫在竹简上疾书数行,墨汁未干,便在案上一掷,道:“孤这信里只言许国对抗姞姓诸邦,需要援助,却不会替你强求,成与不成,全看你的本事。”

  “焦伯肯为许国发言,外臣就已是感激不尽了,”

  伍文和忙伸手接过竹简,眼底掠过一丝亮色,

  他一目十行,看过竹简后,双手捧起竹简,向姜瑕郑重一拜,道:“外臣明日便启程东梁,定不教焦伯失望。”

  “去吧,”

  姜瑕挥了挥手,示意宫人引零伍文和出宫。

  伍文和将竹简妥帖收入袖中后,垂首再拜,随着宫人步出明堂。

  夜风卷着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漫过回廊,伍文和徐徐走过回廊。

  宫人提灯在前引路,光影在伍文和面上摇拽,映得眉骨一片阴影,他垂眸凝视脚下青砖,步履之间行云流水。

  看了眼夜色,伍文和当即道:“回驿馆,”

  现在立即去东梁等诸邦打秋风,属实有些不太现实。

  毕竟,这個时辰,焦都四门皆已落闸,伍文和一個外邦使臣,除非得到焦伯大令,打开焦都四门,不然就只能等待天明之后再出行。

  宫门之前,驭夫静静等候伍文和,青铜軿车的辕马,则不耐烦的刨着蹄子,铜铃一阵轻响。

  “驾,”

  待伍文和扶着车轼上车,坐下之后,驭夫轻抖丝缰,青铜軿车的辕马低嘶一声,马蹄叩击石路,溅起几点火星。

  “有了这份书简,西隅列国除了四大方伯之外,或多或少都会给几分薄面吧,”

  伍文和扶着軿车帷帐闭目养神,青铜车毂碾过碎石路的轻响中,他默数着焦国武库的存积,以及西隅列邦国君的脾性。

  及至馆驿门前,檐下的灯笼仍在夜风中晃荡。

  驭夫俯身道:“伍相,已到驿馆,”

  “嗯,”

  伍文和抬手揉了揉眉心,跨进驿馆正门,守夜侍从忙挑亮灯烛。

  “取舆图来,”

  至馆驿后,他解下腰间玉珏搁在案上,烛火将影子投在泥墙上。

  “伍相,舆图,”

  伍文和话音刚落,侍从便将一卷泛黄的舆图展开在案上。

  他看着舆图,沿着崤函古道轻轻点过,西隅列邦的疆域在舆图上如棋秤星子,焦国居中,东梁踞北,瑕国、郗国分据西南,另有十余中小邦国如众星拱月般环伺。

  伍文和的指腹碾过东梁国界,唇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他手执笔墨,在图上写写画画,不时点头。

  不觉一夜过去,搁笔时,窗外已透进薄曦。伍文和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忽闻驿馆外传来马嘶,驭夫正在给辕马添料,铜铃随马蹄震颤。

第187章 铸兵(上)

  就在伍文和乘势借力,游说以焦国为首的西隅列邦,为许国牟利的时候。

  许都兵作坊,晨雾未散,人声渐起,作坊内的灶突,已升起滚滚黑烟,坊内三十五座熔炉依次排开,炉中的炭火映得陶范匠人面皮通红。

  虽然许国面对四国联军的兵锋战而胜之,但以吕尚为首的许国公卿们都很清楚,这只是一個开始,下一场大战或许就在眼前。

  也是为了应对四国兵锋,吕尚只能颁布君令,让兵作坊匠人每日十二时辰昼夜不停的开火。

  此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兵作坊门前,兵坊守作迎着吕尚车驾,趋步上前。

  待到近前,这位兵坊守作当即向车驾揖拜,道:“臣百里予,见过君上,”

  百里予,百里氏族人,许国左辅百里明族侄,百里氏少壮一代中的佼佼者。

  “起吧,”

  吕尚扶着车轼起身,目光扫过兵作坊内蒸腾的热气。

  随后,他迈下青铜轺车,踏着麻履跨过坊门。

  百里予亦步亦趋跟在身后,腰间革带上悬剑,随着其步伐轻晃,发出细碎声响。

  “这,就是我许国的兵作坊,”

  吕尚踏入兵作坊后,顿觉一股灼浪裹着铜锈扑面而来。

  自吕尚即位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踏入兵作坊。

  三十五座熔炉如赤色巨兽列阵,最前排的三座炉口吞吐着金红烈焰,十二名匠人蹲守在炉前,合力转动鼓风皮囊,每一次起伏都能带出呼哧声。

  炉中炭火溅起火星,落在匠人裸露的小臂上,留下点点焦痕,他们却浑然不觉,目光紧紧盯着炉内翻滚的金液。

  直到炉中金液浮起十二道赤金流火,顺着陶制槽道,注入到排列整齐的蝉纹戈范内。

  吕尚站在匠人之中,目光凝在那蝉纹戈范上。

  在他所处的位置,能清晰看到蝉纹忽明忽暗,在火光中呈现金箔般的流动纹路。

  一旁的百里予低声道:“君上,这是铸兵最重要的步骤,浇注!”

  “兵器的浇铸,看似简易,实则非良工不可为,要看时观势,二者缺一不可。”

  良工,既手艺精熟的匠人,这在许国兵作坊,已是百工一级的人物,地位仅在百里予之下。

  吕尚默默看着匠人将金液注满戈范,十二人依次放下鼓风皮囊,转而抄起长柄木槌,围着范模轻叩。

  槌声错落如击磬,约一盏茶后,为首的匠人伸手按在范模上,一触即分,抽回手指,喝道:“脱范,”

  “脱范!”匠人们各执铜匕,沿着范缝轻轻撬动。

  蝉纹戈范如蝉蜕般裂开,十二柄雏形初现的青铜戈横卧其中,戈脊上的蝉纹犹带金液余温,在晨雾中蒸腾起细微白气。

  看到兵器铸成,吕尚负手上前,目光牢牢的锁在那十二柄青铜戈上,指尖轻轻抚过戈脊,触感滚烫,但比寻常青铜多了几分沉实。

  “不错,”

  入手以后,吕尚脱口赞叹。

  他虽不懂铸兵,但他懂兵器,这柄铜戈一入手,他就已经知道了铜戈的好坏。

  吕尚五指虚拢扣住戈柄,触感微糙却贴合掌心。

  嗡!

  而后他又屈指轻叩戈脊,声响清越如击磬石,尾音悠长中带着金属特有的颤韵,直入骨髓般震得掌心酥麻。

  戈者,兵之重器,为戈、矛、弓、殳、戟五兵之首,无论步战还是车战,都视戈为利器。

  也是因戈的重要性,所以天下万邦,列国兵作,都将铸戈视为邦国根本。

  吕尚握着新戈转身,目光扫过兵作坊角落那里堆叠的甲胄,扬声问道:“可备得试兵之物?”

  百里予趋前半步,抬手示意西侧木架,道:“君上,有前日送来的犀兕甲,还有三副青铜甲。”

  “犀兕甲,”

  吕尚颔首,指尖轻叩戈刃,目光掠过那堆叠的犀兕甲,沉声道:“取最厚实的犀兕甲来试,”

  “诺,”

  百里予应道,即刻抬手,两名匠人迅速搬来一领黝黑甲胄,甲身上鳞片般的犀牛皮泛着油光,甲缝处还用生牛皮绳交错加固,上有云纹。

  吕尚握戈直击甲胄左胸位置,当的一声,戈刃与甲胄相撞处溅起火星。

  “好戈!”旁观的匠人中有人忍不住低呼出声。

  吕尚未露喜色,俯身仔细查看甲胄破损处,指尖摩挲着戈刃,道:“确实是好戈,”

  他抬眼望向一众匠人,道:“从今往后,每铸十柄戈,必取三副甲胄试之,犀兕甲、青铜甲、皮甲皆要试遍。试兵之时,须有专人记录戈刃磨损、甲胄破损之态,若有能破重甲之良工,孤当重赏之。”

  百里予与一众匠人肃然领命,应道:“诺,”

  吕尚看着这些一同领命的匠人,心中暗自叹息:“可惜,许国无大匠,若有大匠,我倒是真想请大匠,为我铸一件合心意的兵器。”

  “以我近乎神人的武力,手上再有一件顶尖的神兵,那才是真正的如虎添翼。”

  许都之战时使的那两根镔铁大棒,仅是因为用料扎实,才勉勉强强算得上是神兵利器,吕尚从未想过凭这两根铁棒纵横天下,名震九州。

  毕竟,这人间九州,自太一开天,三皇五帝成道以来,不知诞生了多少天纵之才。

  这些人中豪杰,他们以人神之姿,在九州大地施行教化,建立了一個又一個邦国,为一时主角。

  时至今日,他们有的借社稷温养道果,在道果成熟之后飞升九天,有的则困于神人之界,蛰伏于山川大壑之间。

  一旦天下有变,这些老一辈神人必不会甘于寂寞,吕尚可不认为凭着两根铁棒,就能让他们退让。

  这些念头在吕尚的心头转过,随后他放下手中铜戈,与百里予二人在兵作坊中慢走了一個来回。

  将这兵坊仔细看过后,吕尚负手立在蒸腾的热气中,转头看向身旁侍立的百里予,满意道:“百里氏果然代有良才,你将这個兵作坊打理的井井有条,以我观之,你已经得你叔父的真传了。”

  “你很不错,将这兵作坊交到你手上,我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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